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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重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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献王府被重重包围。
谢昭领兵出现在献王府门口,他并没有立即冲进去,而是静静等着那个人出来。
谢昀发冠微微有些凌乱,身上沾着血迹,手里提着染血的长剑,从容地踱步而出。
他脸上挂着笑容,似乎并不为眼前的情景所动。
“三哥,本王府里有位贵客,想必你一定会很感兴趣。”谢昀看着谢昭,眼里透着成竹在胸的笑。
谢昭面无表情地回视:“孤对你的项上人头,更感兴趣。”
“是吗?我看三哥还是见了人再说吧,带出来。”
谢昀话音刚落,他的两个亲兵押着沈微月走出大门,然后他便看见谢昭脸上极力压抑但仍旧透出来的些许震惊之色。
谢昀猛地抓住沈微月的头发,将她拉到自己身前,一柄长剑横在她脖子上。
沈微月吃疼地低呼一声。
她低着头,不敢去看谢昭的表情。
谢昀却是饶有兴致地欣赏着谢昭眼里一闪而逝的惊慌。
“如何?这个人,三哥可有兴趣?”谢昀道。
谢昭脸色阴沉:“你想要什么?”
“三哥果真爽快!”谢昀仰天一笑,道:“给我一辆马车,我要出城。”
谢昭眼神凉薄,并未立即答应。
谢昀猛地一扯沈微月的头发,手上的利刃施加了力气,划破了她娇嫩的肌肤,几缕血丝渗透出来,沿着欺霜赛雪的脖颈缓缓滑落。
沈微月痛得眉头深锁,拼命咬着唇不让自己发出一丝痛呼。
被迫仰起头对上谢昭寒气森然的眼神,她的心猛地一跳,下意识闭上眼睛。
即使闭着眼,却似乎还是能感觉到那目光像针一般细细密密地扎在她身上。
谢昭握着缰绳的手紧紧攥着,视线死死锁着沈微月。
便是这种时候,你都不愿意看见我吗?
“三哥,时辰不早了,还请尽快决定。”谢昀狞笑着。
谢昭不动声色地将右手背在身后,轻轻勾了勾,缓缓道:“来人,按他说的,备车。”
后方的赵鸿注意到他的手势,面不改色地抱拳道:“末将这就去办。”
说完他带了几个人转身离开。
没过多久,一名禁军牵着马车返回。
“三哥真是个痴情种子,连我这个做弟弟的都好生感动。”谢昀笑着,拉着沈微月登上马车,在驾车的位置坐下。
仅剩的六个亲兵谨慎地持剑守在马车两侧。
“可以交人了吗?”谢昭耐着性子道。
谢昀道:“三哥说的是什么话?我若是现在交人,还走得了吗?”
“你想怎么做?”
“很简单,你让你的人都退下,待我安全出城,自会选一处地方将人放下,你到时再派人来寻不迟。”
“你若是不放人怎么办?孤如何信你?”
谢昀道:“谢昭,交易的权利在我,你信也得信,不信也得信,除非你想让我现在就割下小美人的脑袋。”
粗糙的铁剑摩擦着伤口,不断传来刺痛,注意到脖子上又隐有加大力气的兆头,沈微月不敢动弹,艰难地咽了下口水。
“叫你的人让开!”谢昀道。
谢昭抬了抬手。
包围圈自动让开了一条通路。
“走。”谢昀对自己的亲兵命令道。
一名亲兵牵马调转马头,往最近的明春门走去,其余几人则环绕在马车周围时刻警惕,以防有人偷袭。
谢昭策马,带着人跟在马车后,很快便到了明春门门口。
“多谢三哥相送,到此止步吧,”谢昀笑了笑,他正要驾车离去,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又停了下来,道:“不过三哥如此厚待,做弟弟的不能不礼尚往来,临走之前,我有个事情想知会三哥一声,估摸着三哥恐怕还不知道……”
沈微月猛地睁开眼睛,转头望向谢昀,可是头发被他死死揪着,她只微微侧了侧头就又被拉了回去。
“不要……”她惊慌失措地低声道:“求求你,不要说……”
谢昀没有理会她的哀求,继续看着谢昭。
谢昭背在背后的右手正欲勾手示意,闻言,他又停下了动作:“何事?”
“三哥可知道这个女人这些日子都躲在何处?”谢昀的眼神充满期待,期待着谢昭听到这个消息后气急败坏的神色。
“何处?”
谢昀道:“在宋编撰的府里。”
看见谢昭神色猛地一凝,眼神如刀子一般狠狠投向沈微月,手上的缰绳攥得愈发用力。
□□的骏马似乎也感受到男人的怒火,不安地踏着步子,鼻子里喷出浓烈的气息。
“你说,什么?”谢昭近乎咬牙切齿地问。
谢昀心情大好,哈哈大笑道:“在宋编撰府里,孤男寡女,朝夕相对哈哈哈……”
就在这时,谢昭轻轻勾了勾右手,下一瞬,电光火石之间,一支利剑迸射而出,猛地穿透了马车上男人的脖颈。
畅快的大笑戛然而止!
仿佛突然绷断的琴弦。
箭来的方向,远处一间楼房的二楼窗户旁,方才离开后就没再回来的赵鸿收了弓箭,转身下楼。
比在沈微月脖子上的剑滑了下去,谢昀也缓缓向倒在了马车上,他还未完全死去,身体一阵阵抽搐着、痉挛着。
“啊!”她吓得尖叫出声。
“王爷!”
几名亲兵惊呼,正想冲上去,更多的禁军已经围了上来,迅速将六个人斩杀。
谢昭翻身下马,大步上前。
沈微月呆呆地看着,他脸色铁青地登上马车,将谢昀的尸体掀落在地,而后提起她的肩膀将她拖进了车厢里。
沈微月被他狠狠按在车厢后壁,甚至撞得她有些头晕目眩。
谢昭抓着她的衣领,贴近她,热腾的气息洒在她脸上。
“躲在宋斯乔府上?哼,沈微月,你可真是贯会给孤惊喜。”谢昭切齿道:“你跟他究竟是什么关系?”
这么近的距离,沈微月甚至怀疑他一抬手就会掐死自己。
她企图躲避,却被谢昭死死箍着,动弹不得。
“什么关系都没有,我跟他什么关系都没有。”沈微月急忙说道。
“什么关系都没有,为何躲在他家里?”谢昭厉声问。
“因为……因为……”沈微月张了张嘴,却是想不出理由来了。
“因为什么?”谢昭逼问。
沈微月脑子乱成一团,她与宋斯乔之间确实什么事都没有,可她急于与他撇清关系,情急之下竟是不知该说些什么好,她这副样子落在谢昭眼里,完全就是一副跟宋斯乔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的模样。
逼仄的空间里,男人气息粗重,眼神愈发狠厉起来。
“宋大人只是看我可怜,所以收留我而已,我们之间清清白白,再没有别的关系!”
“清清白白?你跟他朝夕相对月余,你跟孤说你们清清白白?你当孤这么好骗吗?”
“我说的话句句属实,求你相信我。”沈微月泫然欲泣。
“为何收留你的偏偏是宋斯乔,不是别人?你跟他早就私相授受,暗自苟合,是也不是?”谢昭怒道。
这一个多月以来,他没有一天不在想着她。
一开始,他想,等抓到这个女人,一定要打断她的腿,让她知道教训,以后看她还敢不敢跑。
后来,他只想,他愿意不追究她任何罪责,还和从前一样待她,只要她能回到他身边。
可是,这个女人一次又一次让他失望。
只要想到这段时间,她和宋斯乔日日相对,他就恨不得将那男人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不是,真的不是!”沈微月一个劲地摇头,大颗大颗的眼泪甩落:“到底要我怎么做你才肯相信?”
谢昭正欲说什么,外面突然传来赵鸿的声音:“殿下,降军的事还等着您去处理。”
闻言,谢昭又看了一眼沈微月,强行压下怒火,终是没再多说,转身下了马车。
“把人送回东宫。”车外,谢昭的声音传来。
“是!”
马车一路被驾至东宫,沈微月被人带回了倚竹轩,关在她往日的房间里。
倚竹轩已不再如过去那样热闹,整个宫殿里除了她和几个看守她的内侍,再没有其他人。
沈微月抱着双腿呆呆地缩在墙角。
好不容易逃出去,却没想到还是这么快又回到了这里。
天渐渐黑下来,月亮又缓缓升起,直到月上中空时,房门才再次被人打开。
谢昭一眼就看见在墙角缩成小小一团的女人。
那女人闻声,抬眸看了看他,又怔怔地埋首在膝上,他的心狠狠揪了一下。
他阔步走近,一方白色手帕被狠狠掷在沈微月面前。
手帕上,绣得并不如何精致的青竹若隐若现。
沈微月心跳猛地漏掉一拍,她伸手捡起那方手帕,展开一看,确认了这正是她做给宋斯乔的。
“你把他怎么样了?”她意图起身,可蹲了太久,双腿早就麻得没了知觉,刚一动就跌在了地上。
“是你给他的吗?”谢昭的声音染着嗜血的气息。
沈微月半支起身子,颤声道:“你到底把他怎么样了?”
谢昭在她面前蹲下,揪住她的衣领,猛然拔高了音量:“回答孤!”
他额头青筋暴起,神色因暴怒而显得狰狞,仿佛一头发怒的狂狮,沈微月甚至不怀疑他下一刻就会撕碎自己。
她咬着唇,无法回答。
谢昭嘴角抽了抽,手上的力道大得发颤。
“你还敢说你跟他清清白白?你就是这么跟他清清白白的吗?”他怒不可遏地吼道。
沈微月泪眼朦胧地望着他:“我真的没有……到底要我怎么证明,你才肯相信?”
谢昭抓起她的手臂将她半提起来,又一勾手抄起她腿弯,把人打横抱起,走向床榻。
手一松,将人扔在了榻上。
“你想做什么?”沈微月目露惊恐。
谢昭脱了外袍,俯身过去贴近她:“用你的身体向孤证明。”
沈微月抬腿想踹开他,可她的腿还麻着,又酸又痛,根本一丝力气也使不出。
谢昭轻易便将她制住,狠狠撕了她的衣裳。
“混蛋,放手!”沈微月用力挣扎,累得急促喘息,却没有任何效果。
谢昭倾身粗暴地噬咬她的唇,她躲避不开,一张嘴狠咬了他一口。
血腥味迅速在二人口中弥漫。
谢昭吃痛,放开了她,下一刻又抬手掐着她的下颌。
“他有没有这样吻过你?”谢昭狞声问。
沈微月泪眼朦胧地摇头:“没有……”
他不理会她的眼泪,带着薄茧的大手在她身上游弋。
“你滚开!别碰我!你这个啊……”
她的斥骂被谢昭恶意的作弄猛地打断,变成一声惊呼。
“他有没有这样这样对你?”他哑声问。
“没有!真的没有!”
“孤男寡女朝夕相对,你叫孤如何信你?”谢昭怒道。
沈微月脸色潮红,发丝凌乱地贴在汗湿的额头和脸颊,黑发雪肤,落在谢昭眼中,娇美难言。
她对他怒目而视:“不是人人都跟你一样无耻,下流!”
“你是孤的女人,记住,这个世界上只有孤能对你这样,”谢昭喘息着道:“孤只要一想到这么久你都和他住在一起,就恨不得立刻将他剁了喂狗!”
沈微月浑身战栗着,声音微微发抖:“你别杀他,我求求你,你杀了我吧,放过他……”
谢昭顿了顿,冷笑一声:“为了他你连命都可以不要?”
“放过他,求你放过他。”
谢昭发狠用力,沈微月痛呼,仰着头艰难地轻喘。
她越是替他求情,谢昭就越是恼怒,甚至想现在就去取了宋斯乔的命。
“连孤的女人都敢染指,孤怎么可能放过他?”他阴沉地道:“就让他这么死了岂不是便宜了他?”
“不要……”沈微月泪如雨下。
谢昭抬手抹去她的眼泪,表情狠厉,满眼妒恨,仿佛来自地狱深处的魔鬼。
“就凭你为他流的眼泪,他也该死!”
沈微月闻言,浑身一颤,她死死咬住下唇,不让自己再流一滴泪,殊不知她这幅神情落在谢昭眼里,愈发的刺眼。
屋里躁动的声音一直持续到天色将明,女人终于精疲力竭地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