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节不保的女人们》嘉遇

6、chapter 5:2009-9-25

　　枣子来找周西雅的时候，西雅正躺在床上一动也不想动。

　　“草，你生病了？感冒了？甲流了？”枣子看到西雅一脸萎样，退后几步，惊慌的问道。乖乖，可不了得，俺们校前几天又出现一例甲流，据说还带走了几个人。
　　周草真想掩面痛哭，有这么咒她的吗？好歹枣子也是她从越剧协会一起提拔起来当她的接班人的啊。
　　“我只是累了，有话快说，有叉快放。”能不累吗，自从她确定要留校读研后，实验室师姐就疯狂地给她安排实验，美其名曰让她尽快熟悉实验室生活。超苦啊，做实验就是个体力活。
　　枣子赶忙靠近，嘿嘿笑：“我这不是担心你嘛，哎，说正事，草，下周协会不就要招新了嘛，我来问问你该怎么准备。”

　　西雅是越剧协会上一任会长，大三结束后便退居二线，传位给枣子。
　　“骨干会员开次会，你分配一下任务，做海报横幅易拉宝，借场地桌子音响设备，招新那天再安排几个人轮班站场，OK了，具体的看我以前写的《会长手册》，这次招新我估计没时间帮忙了，你还是尽快组织开会吧！”西雅躺在床上有气无力地说，厄，怎么跟交代后事似的。
　　枣子一边听一边点头嗯嗯，看西雅脸色苍白，担忧地问道：“草，你没事吧，要不要我陪你去校医院？”
　　西雅听到“校医院”那三个字浑身打了个冷颤，瞬间有了力气，赶紧从床上坐起来：“不去不去，我可不想英年早逝。”

　　校医院是多惊悚一地啊！五道口理工学院流传这么一句话：你怕死吗？—不怕。—不怕就去校医院吧！
　　那群不知有没有执照的医生护士一个比一个牛气，对人爱答不理的，问得多了还把你当孙子吼。不是更年期大妈，就是生理期花，还有中年猥琐男。
　　大陆学生去看病就开最次的药，香港学生去就开死贵死贵的药（贵校大陆学生是医疗免费的，而香港学生是自费）。什么是非盈利机构？就是它不盈利，你也别想盈利。

　　周草真正对校医院产生恐惧是那次事件之后。

　　周草身体比较弱，经常生病，感冒发烧小病不断，不过平时也不常去校医院，一般都是吃自己储备的药。那次，她感觉有点轻微发烧，可偏偏没有储备药了，无奈下便去了校医院。
　　那医生还算和气，给她测了体温，不太高，就开了点退烧药。
　　她当时还万分庆幸给她看病的是一个和蔼的爷爷，不是那群校医院恶霸。
　　回来，吃了退烧药，睡了。谁知第二天醒来，病情加剧了。

　　三只赶忙把她送到校医院，这次很不幸，遇上了更年期大妈。
　　大妈给她量完体温，轻蔑地说道：“才37度多，接着吃退烧药吧！”
　　灭绝当时就怒了：“昨天就是吃了那个药，什么破药，是升温药吧！”
　　老纪赶忙上前把怒火冲天的灭绝拉到身后：“对啊，医生，她的正常体温比一般人偏低，所以37度已经算高烧了，要不打吊瓶吧？”
　　“就是就是。”丁花一边扶着西雅，一边附和地点头。

　　更年期大妈是软硬不吃油盐不进，直接下了逐客令：“不行，明天烧还没退再来吧！”
　　要是自己还有力气，西雅真想上去抽她个大嘴巴，还明天再来？爷的命金贵的很，出了事你能负责的了吗？
　　三只扶着西雅愤愤地走出来，老纪琢磨着送西雅去学校附近的医院看看，只是看西雅这萎样还是别奔波了，还是去同仁堂买药吧！校医院开的药就是些滞销的狗皮膏药。

　　西雅刚走了两步，突然觉得胃部一阵翻滚，想吐的感觉，赶忙冲进洗手间，对着洗手池一阵干呕。
　　旁边一打扫卫生的大妈盯着她看了很久，直到她清理干净要走了，大妈突然上前吐出那句让西雅昏昏的大脑瞬间清醒的话：“姑娘，你交朋友了吧？”
　　后来西雅出来把大妈的问话告诉三只，沉默两秒后三只开始狂笑。
　　唉，大妈你真是太有才了！果然吾校就是盛产联想力丰富八卦力超群的彪悍人士，从打扫卫生的大妈就可略见一斑。

　　待枣子走后，西雅默默地起身下床，休息时间结束，实验时间开始，回实验室继续做个科研女吧！实验室里的那几盘细胞该想她了，虽然她一点也不想它们。
　　不喜欢呢，就要试着去喜欢，不要和现实作对，否则你会输得很惨。大牛有老得不能动的一天，她这个小牛犊也有长成大牛的一日。
　　牛——不是一种状态，而是一种生活态度。

　　丁花收到Sumon发来的短信时着实很意外，他说：我周末要去你们学校，有时间见见面吗？
　　唉，陈年旧账，陈芝麻烂谷子了，她都快把这个人忘了。见面就见面呗，她回了一个字“好”。
　　关于Sumon，那真是一个要用“很久很久以前”开始的故事了……闲极无聊的午后，丁花开始玩回忆。

　　大一那会，峨嵋派四女侠心想，有个那么响当当的名号，没有点真材实料哪行，那还不辱了“峨嵋派”三个字，于是，四只零基础的妞加了跆拳道协会，想着某天能叱咤风云，引领一代潮流。

　　Sumon 便是她们的跆拳道教练。（Sumon是四只给该男起的外号，因为该男的名字中有一个“明”字，明=日+月=sun+moon=Sumon）
　　那时丁花刚结束一段高中恋情，心想着要在大学大展拳脚，给她那已经相当辉煌的恋爱史锦上添花一把。
　　那会她轻微近视，但是非上课时间不带眼镜，因此经常出现这么一种状况：四只边走边聊天，突然发现有一个人潜水了，再看才发现丁花正眯着小眼色迷迷地盯着一男生看，脖子做了个180度扭转运动。
　　所以，丁叮瞄上Sumon，不是Sumon自身太出色，而是丁叮内心太寂寞。
　　（真的不是太出色，不过就是跆拳道牛了点，黑带三段，然后穿着白色道服的样子酷了点，全是假象，换上普通衣服还不是挫男一枚。——此段由另三只强烈建议加上。）

　　第二次跆拳道训练回来后，丁花坐不住了，直嘀咕完了完了，我被他吸引了，睡梦中也开始浮现那个白衣胜雪灵活矫健的身影。
　　她告诉三只，三只兴奋了，八卦天性瞬间爆发。
　　——“妹啊，咱砸锅卖铁省钱卖血也要供你追男啊！”老纪又“慈母”了。
　　——“啥也不说了，上！”灭绝大手一挥。
　　——“恩，还是要讲究策略的，待我好好策划策划……”周草摸着下巴点头。

　　记得那一周卧聊的重点就是“花追男运动策划”，等到下周跆拳道训练时，峨嵋派四只已经制订了一套完整的计划。

　　首先，由周草出马，询问该男是否单身，年龄几许，手机□□号方便给否。
　　跆拳道训练开始前，周草跑到该男面前，来了一句彪悍的话：“你结婚了吗？”
　　Sumon当时就呆了，心里一阵伤心，我看上去那么老吗？——后来发现Sumon是某体育学校大二学生，比她们大了一两岁而已。
　　而且，无家室身家清白——她们可不想挖人墙脚。

　　大一时的丁花还是蛮清纯的，面子薄不敢自己主动，所以就等着姐姐们帮她铺好路，然后一切就绪后她再闪亮登场。要是搁现在，早就狼一样的扑上去了。
　　要到□□号的那个晚上，花便去加了Sumon，小聊了一会，混熟了一点。
　　旁边三只不甘寂寞，不停地给Sumon发骚扰短信，主题一致，就是把花夸成一朵花，一朵连和尚都舍不得放过的花，言下之意就是你要是放过了，你真是连和尚也不如了。

　　后来花在□□上和Sumon聊的火热，约定见面。
　　三个电灯泡也跟着去了，Sumon也拉了几个同学作陪，搞得像相亲一样。
　　唉，相亲结果并不理想，并没有擦出猛烈的火花。

　　再后来，跆拳道协会换了教练，花和Sumon也就偶尔在□□上聊聊天，却是再也没见过面了。感觉早没了，还是做个过节发个祝福短信□□上遇见互道一声珍重的朋友就好了。
　　想当初，她是为了Sumon才去用心学跆拳道，谁知Sumon只教了一学期便走了，而她一学便是三年，成了跆拳道协会的元老级人物。
　　我猜中了这开头，却猜不中这结局。
　　三年弹指一挥间。丁叮揉揉有点酸痛的肩膀，似乎感觉到了时间的重量，也似乎对和Sumon的见面有了一丁点的期待。

　　周五晚上，峨嵋派的“看电影”时间。
　　四只聚在老纪的电脑前，不是老纪的电脑配置多好屏幕多大，只是因为老纪的桌子位置好，正对窗，敞快，而且老纪的桌子最整洁。
　　老纪晃脑，我得意地笑，得意地笑！
　　周草撇撇嘴，和隔壁大一小九们比一比，你那就是垃圾场。
　　和谁比都别和小九比，峨嵋派四只安慰自己，想当年，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俺也为卫生小红旗洒热血抛头颅……

　　看电影时间，闲杂人等退场。（谁是闲杂人等？某嘉一边爬格子一边问。老纪不屑地撇了她一眼：“就是你，我的大作家，你能不能别唠叨了，我们等着看电影呢！”某嘉灰不溜秋地爬下。）
　　《香颂鬼屋》，一泰国恐怖片。四只一起看电影时看的最多的就是恐怖片。
　　“啊！”周草躲到老纪身后，“老纪老纪，刚才发生了什么？”
　　老纪无奈地看看左边拿书遮眼的灭绝，再看看右边干脆连耳朵都捂上的丁叮，长叹一声，每次看恐怖片必然是这种情形，三只不看屏幕，就等着她做现场转播。
　　“没什么，就是二楼窗前突然闪过一个人影，好像是个女的。”
　　“她看到房间里有个男人拿着刀子杀他的妻子，到处都是血，哦，那个男人就是之前她在监狱里见的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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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有一个恐怖场景，连老纪也忍不住和三只一起尖叫。
　　突然，灯灭了，四周一片漆黑。
　　本该是相当恐怖的氛围，她们却都镇定了，对视一眼，同时叹气，唉，悲剧了，电又用光了！

　　明天再去充电吧，今天的电影还是要看的。
　　一惊一乍，嗷嗷不断，满头大汗，终于看完了，畅快淋漓，自虐得很爽。
　　后遗症便是不敢一个人去厕所，于是四只一起拉开门往前走。（真的只用往前走就行，峨嵋派老窝就和厕所对门……）
　　然后谁都不敢去最里面的那个隔间，这又是看《office有鬼》的后遗症了。

　　今天的主题是回忆，回忆我们的幸福时光；然后继续今天的幸福。和你们在一起，自虐也是种幸福。
　　峨嵋派四女侠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