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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第 39 章 ...

  •   又走了两日,待他们到达山月关时,平安的脸果真已经好了。
      山月关这个地方很特殊,这里原本只有一处行商歇脚的驿站,驿站背靠大雁山脉的最高岭—大雁岭,面临万里荒漠,再往西十余里便是西域,往南三百里便是雪域千峰,本来是一处天堑,后来随着中原与西域通商越来越频繁,这里逐渐成为了兵家必争之地,历朝历代在这里打了无数著名的战役,到了前朝,这里才正式划归中原。
      山月关这个名字,本来是飞云阁为了稳固行商便利在这里设下的分部,后来山月关名声鹊起,前朝拿下这里后,曾为此地命名,但彼时山月关已然蜚声四海,新的地名反而没人记得住,渐渐地便没人再提,后来山月关分部受到前朝皇商打压,逐渐没落了下去。到了这一代,便没什么人还记得这个曾经的飞云阁第一大分部了。
      如今的山月关分部已经改成了山月商行,在这个商行遍地生花的山月关沉默地经营着,为探云门提供大小往来西域的消息。
      一行人入关,行的是山月商行的商牒,对于多出来的徐娘子,花知年只道是路上救回来的,又使了些银钱,酒虫入脑的官兵便大手一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待安顿好花知年和老于一行,云峥便带着平安往山月商行而去,到了商行,只见门前素缟依旧,老关主的儿子杜严文如今也快五十了,身体不好,行走都要靠人用木轮车推。
      杜严文同云峥见了礼,道:“劳阁主远道而来。”
      云峥指了指平安,道:“这便是平安。”
      平安拜过:“表舅安。”
      杜严文看着平安,咳了半响方道:“父亲停灵一月有余,尸身已看不出什么了,请阁主移步。”
      便有人上前来,替他推着木轮车往堂后而去,云峥示意平安在此跪礼,跟着去了。平安依言,端端正正地跪在灵前,有人替她递来清香三柱,平安抬头,却是此前上山来的那人,那人递了香便退下,平安恭恭敬敬上了香,便跪在那里不知所措起来,又见商行里或站或跪的人拿各色的眼光打量她,便学着旁边跪着的一个少年,往火盆里添起了黍稷梗。
      那少年正是杜严文之子,名克己,字修明。
      杜克己转头看着平安,她本想冲人笑一笑,可又想起这是在灵堂,似乎不太好,便回了他一个严肃的表情,那少年沉默片刻,转回头什么也没说。
      云峥跟着杜严文去到后堂,杜严文屏退左右,对云峥道:“西北要出大事。”
      杜严文取出了一封密信交给云峥,接着道:“两个月前,商行里来了几个乌兹国的商人,声称有一批品相极佳的香料要出手,父亲谨慎,没有应下,事后才探知,那几个乌兹国过的商人乃是冒名之辈,真正的商人被他们劫杀了。”
      “父亲察觉事有蹊跷,乌兹国紧邻山月关,断没有在自己的地盘被人打劫的道理,于是派了人去乌兹国,这才得知乌兹国国主病重,王子在西夜国被扣,如今乌兹国已经成了西夜的属国。”
      “那伙商人,是西夜人。”杜严文说道这里,剧烈咳嗽起来。云峥放下密信,递了张帕子给他。
      杜严文咳完,帕子上已然见血,他用茶水漱过口,接着道:“西夜人隐瞒身份而来,父亲担心他们有所图谋,想着再探听一些具体消息便向探云门报信,不料,那伙人却突然消失了。”
      云峥将消失二字重复了一遍,问道:“怎么个消失法?”
      杜严文道:“便是消失了,咱们的人将山月关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有找到那几个人,原来探查到的存放香料的民宅也搬空了,仿佛这几个人根本没有出现过。”
      “随后关内传来消息,道今上病重,父亲得知后寝食难安,一面将此消息送往了探云门,一面将此事悄悄透给了驻军,没想到,第二日,父亲在大街上晕倒,路旁的几个蛮人突然打了起来,惊了过路的马车,随行的仆从来不及救出父亲。”
      说到此处,杜严文又咳了起来,被他硬生生压了下去,哑声道:“事后马车逃逸,蛮人也跑了,仆从将父亲尸身带回来,我悄悄检查,在父亲耳后发现了一枚极细的毒针。”
      杜严文抖着手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巾,打开来,里面躺着一枚发黑的半指长的细针。
      云峥只扫了一眼,便道:“西夜人。”
      “父亲死后,我心知此事非同小可,不敢擅自作主,便以家父新丧为名,先将商行关闭,然后派了宴平以回家奔丧的名义秘密回山,此间诸多猜疑,并未敢提及。”
      云峥以手敲桌,道:“西夜人不在山月关,想来,是藏到别的地方去了。”内应来头不小,必然与驻军有关,可眼下大周国力强盛,驻军哪里来的胆子吃里爬外?
      山月关虽然繁盛,可到底黄沙遍地,驻守此地,除了钱财和美色,怕是没有什么能打动这帮驻军。
      钱财和美色。云峥敲桌子的手倏地停下。
      云峥道:“山月关举足轻重,此番变故,你可有人选?”
      杜严文一愣,随即答道:“这也正是一桩难事。”
      二人又将商行内可行的人选一一讨论过,云峥道:“此事倒也不急在一时,待过了明日再看。”杜严文称是。二人便回到灵堂,将出殡之事安排了,众人这才散去。
      平安跪孝半日,杜严文便着人将她请回了客房,待她缓过不适,云峥便过来了,将沉寂拿给了她,平安便觉不安。
      不料云峥沉默半天,别扭地问道:“知年问你可有想要的东西,她采买时一并帮你买了。”
      她有些哭笑不得,原以为云峥拿着沉寂一脸严肃过来,是今夜有什么大事,结果竟是替花知年传话。想来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替女儿家传私房话。
      她想了想,道:“难为她心细,我也没什么特别想要的。”
      云峥听了,也没说什么,心里却将花知年腹诽了一通。
      第二日老关主低调出殡,平安跟着磕了一天头,到晚间已是饿的前胸贴后背,草草吃了几口饭回房便睡,隔壁的云峥拿出花知年的密信,看完后略一思索,当即用密文书信一封,着暗哨秘密送往了探云门。
      随后几日,云峥将商行一应事务安排妥当,听从杜严文的建议,力排众议,将老关主的徒弟宴平提为关主,二人便搬出了商行,住到了客栈。
      按照计划,花知年早已采买妥当,只待二人此间事了便可出发,谁料当夜客栈便失了火,徐娘子因着水土不服半夜起来如厕,最先发现不妥,当即一声大喊,客栈里顿时乱成一锅粥,随后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有沙匪!”四周便传来了喊杀声。
      平安提着沉寂一脚踹开云峥的房门,拉着人便往外走,正好遇见花知年带着老于三人并徐娘子,一行人避开起火地段往后院退去,不料后院已被沙匪突破,好些个出来抢救货物的商人和仆从都被砍杀在地,血流了满院,黄沙都红透了。
      杀红了眼的沙匪瞧见几人提着刀便冲了上来,阿来怒吼一声拔出弯刀便砍,阿合将老于和双腿打颤的徐娘子护在身后,眼见阿来抵挡不住,平安回头朝花知年问道:“你和阿合带他们往商行去,我同阿来断后。”
      花知年看了一眼云峥,云峥愣了愣,道:“莫纠缠。”
      花知年隐约叹了口气,同阿合护着三人走了,平安反手拔出沉寂一声大喝,斩杀意顺势而出,阿来叫了一声好,平安道:“火要烧过来了,专心打架。”
      沙匪人多,个个都是亡命之徒,阿来与平安根本经不起久战,客栈里的行商们带来的护卫大多折在了沙匪手里,火光惊醒了附近的居民,有欲奔走报官的,被守在外面的沙匪乱刀砍死在路上,一时间再无人敢出头,客栈俨然成了一处孤岛。
      阿来啐了一口,骂道:“他娘的哪里来的沙匪,怎么进来的!?”
      沉寂从一个沙匪的尸身里被拔了出来,平安心里出奇地冷静,她也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这间客栈位于中间,两头都有驻军把守,沙匪混进来已是不易,偏偏还避开了一路上其他的客栈,似乎就是认准了这里。
      回头一看,满地尸体,与屠杀无异,这么大的动静,驻军巡防营竟一个都没有发现,此前心里的那点不安顿时被无限放大,她对阿来喊道:“不能拖,咱们得尽快脱身!”
      阿来点头,两人迅速合拢,硬是杀出了一个豁口,出了客栈,那群沙匪并不追赶,平安同阿来奔跑在窄巷里,越想越觉得此事处处透着诡异。
      二人往山月商行奔去,跑了不到两条街,迎面便跑来一群人,定睛一看,竟是宴平带着人赶来。
      “九姑娘!”宴平老远便看见平安,也顾不得什么身份问题,大声喊道。
      两方人聚拢,平安问道:“你们怎么出来了?表舅呢?”
      宴平急道:“底下人来报说是客栈出了事,我急忙带人来支援,没遇见啊?”
      这下好了,人不见了。
      平安脑子里轰隆一声,阿来道:“莫急,许是走了其他的路也不定。”
      平安稳了稳心神,又问:“沙匪人数众多,可派了人报驻军?”
      “报了,驻军应该到了才对。”宴平心知沙匪残暴,第一时间就让人报了驻军,可眼下听这一问,便知不好。
      往来的行商不知道山月商行实属正常,可驻军首领呢?他们驻守一地,会不知道这里大小商行的背景吗?发往探云门的消息刚发出去,老关主就出了事,可他却顺利地出关了。云峥入关,驻军当真不知道他的身份吗?
      到底是西夜人勾结了驻军,还是驻军勾结了西夜人?
      平安与宴平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里看到了惊慌。宴平转头,朝身后两人道:“你们原路回去,看看表老爷回去没有,其余人,分散,各个路上仔细查探!”
      众人散开,平安道:“咱们得回去,寻其他的方向。”
      她和阿来出来的时候,那条路过于太平,她害怕那是敌人的战术,故意留了一条错误的路给她。
      宴平有话想说,平安深深看了他一眼。
      三人悄悄摸回客栈附近,只见沙匪们正在清点物资,客栈里一个活口也没有了,一旁有人在翻看尸体,平安默默将那人的容貌特征记住了,宴平却突然底声道:“这是那几个西夜人中的一个。”
      平安仔细观察了一阵,却见那伙人查看尸体时,都会解开衣领查看耳后,似乎在确认身份,她给了宴平一个疑惑的眼神。
      宴平道:“传言乌兹王子耳后有胎记。”
      乌兹王子不是被西夜扣下了吗?逃出来了?这群人的目的是杀死王子?可为何驻军放任不管?
      平安只觉额头青筋突突直跳,若真是如此,云峥呢?他是不是一早就知道朝中有人勾结外敌?山月关形势危急,朝廷没有消息,说明连探云门都没有收到消息,是老关主病故无人主事,还是勾结之势已然成了?他到底是出了事还是自己调查去了?
      沙匪很快拉走了一些贵重的物资,此时驻军巡防营才姗姗赶来,象征性砍杀了几个重伤的沙匪,便开始命人清理尸首。
      宴平道:“一起行动目标太大,不如分开跟。”
      阿来点点头,对平安道:“你不熟悉路,记住不要出城。”
      两人走后,平安在原地想了许久,她觉得云峥多半是自己去调查了,他一定还带着花知年同路,那么阿合会带着徐娘子和老于两个病弱去哪儿?
      云峥的确没有去商行,云二带着药丸下山便去了锦官城,药丸拿了一颗给齐三叔,然后便带着剩下的药丸去了京城,将病重的老皇帝从阎王殿里拉了出来,老皇帝醒来后发作了几个儿子,朝中结党营私的个个胆战心惊。
      老关主的消息在大漠里就被人拦了下来,云二久等不得,他怀疑山月关出事的密信和宴平前后脚到达。
      他不知道山月关到底什么情况,探云门几次入关,几乎都被人发现了,云二留下的暗哨只剩一个还在暗处。
      此番针对飞云阁的情形十分微妙,先是舆论,再是山月关,山月关若是出事,官中自己得不到消息便罢,可若是号称江湖上消息最灵通的探云门也没有动静,整个飞云阁便会受到质疑,最次是势力减弱,最差是被人安上一顶勾结的帽子。
      金钱与美色可以买通驻军一次两次,那是山匪与驻军的交易,可沙匪不一样,他们是外敌,今夜外敌横行城内如入无人之地,这可不是金钱与美色能够摆平的勾当。那伙沙匪里分明有中原人,那么他们杀死的人里,劫走的货里,到底有什么值得他们如此大动干戈?
      云峥到达山月关后便将之前的几件事连在了一起,锦官城人口贩卖案的调查结果,那伙人供出的路线正是他们入关的那条路。
      韩丞瑾只查到了这部分人要卖往关外,却不知道落阳山脉山匪独大,人贩子和山匪合作,将掳来的人分类出售,少部分洗干净身份后卖回中原,大部分卖往了大漠和关外,山匪与沙匪勾结,由山匪买通驻军,与沙匪做生意贩卖人口。
      这是通敌之罪,官中的人不会允许这条消息流出来。云二将山匪和人贩子的路径一比对,这才发现不妥,可山匪的胃口不该这么大,可彼时的山月关几乎封闭,他没有办法再进一步,于是云峥决定亲自出马。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对方算得很准,将云峥一并算在了里面,唯独漏了一个暗探。那暗探带着密文书信,将山月关诸事带回了京城,算算时日,应该快到了。
      眼下云峥要查的,正是今夜这场屠杀。山匪与沙匪的秘密交易,驻军必然知道一星半点,可驻军不会无缘无故放任沙匪进城放肆,最大的可能是山匪隐瞒了什么动机,利用了驻军,也利用了山匪。这是谜团之一。
      花知年曾告诉他,徐娘子入城后,曾独自出去过一趟,她找了一个乞丐跟踪徐娘子,那乞丐说,徐娘子见的人,是脸上有刀疤的坏人,来城里卖过女人,她要刀疤脸替她杀另一个女人,那个女人和她在一起,是行商老板的侄女。后来徐娘子又自己回来了,言行举止没有半分异常,直到今夜。
      山匪要杀平安,他们也的确在后院遇到一群杀红眼的沙匪,可是沙匪的目标显然没有放在平安身上,他们攻击他们,仅仅是因为他们撞到了刀口上,后院里手无寸铁的仆从,可是一个活口都没有,抢东西而已,没必要把人都杀光,何况不少人明显是投降后才被杀。这是谜团之二。
      山月关里,还有其它的秘密。
      这个秘密,或许同被扣在西夜的乌兹王子有关。
      云峥找到了花知年说的那个乞丐,乞丐很聪明,不肯带路,只告诉了他山匪时常盘踞的几个地点,他根据客栈的位置,略分析了片刻,直接找到了距离客栈不远的一处青楼。
      刀疤脸正在逍遥,猛然被一块石头砸了头,转头一看,那石头上还裹着一张纸,当场吓软了,手忙脚乱将床上的人赶走,打开纸条一看,披了衣服叫了几个人就往大雁山方向赶去。
      待平安在与客栈一街之隔的棺材铺里找到老于他们时,云峥还没回来。
      老于没料到平安这么快会找来,便按着花知年教他的话道:“我们出来时中了暗算,徐娘子中毒了。”
      平安斜了一眼旁边正在给徐娘子号脉的阿合,问:“表舅呢?”
      她实在过于沉静,以至于阿合有一些犹豫:“我们走散了。”
      果然见平安轻轻哂笑了一下,然后一声不吭的坐在了旁边,云峥同花知年在徐娘子清醒前,推着门进来了。
      四目相对,平安一肚子的话争先恐后堵在喉咙里,最终只说出一句:“你回来了?”
      云峥一时怔愣,顺着话答了一个:“嗯。”
      花知年和老于同时别过头,徐娘子一阵嘤咛,清醒了过来。
      “表、表小姐?”徐娘子看着平安,愣了许久才从喉咙里吐出一句话来:“沙匪呢?都赶走了吗?”
      平安点头:“嗯,都走了。”
      徐娘子长长松了口气般跌坐回去。
      沙匪暴行在山月关引起了不小的恐慌。至少近二十年来,已没有沙匪如此大胆敢在关内杀人放火了,第二日驻军发布通告,道山月关内出现山匪,全城戒严,为早日抓捕山匪,即日起,山月关封城,严禁出入,违令者就地射杀。
      这纸通告一出,满城哗然,沙匪怎么就变成了山匪?
      “驻军如此态度,摆明了就是要包庇沙匪,这可是通敌之罪!”宴平将门合上,怒不可遏,他昨夜追着西夜人一直到南柳巷尾一处破房屋里,那伙人从破房子里的暗道直接出了城,他不敢贸然追击,只在附近等候,果然,等了许久后,便来了一个黑衣人,那人往破水缸里放了一封信,待人走后,宴平将信偷了过来,一目十行看完,便觉兹事体大,片刻不敢耽搁。
      宴平将那封信分毫不差地复述了一遍,内容果然与云峥之前的推断差不多,乌兹王子的确逃到了山月关,只是人并没有藏在那间客栈里。
      “经过昨夜一闹,乌兹王子必然更加小心谨慎。那封信里写的分明,要活的王子,却又不能送回乌兹,看来,还有一帮势力混在其中。”杜严文一句话要咳断几回,他的分析却正好应了云峥的猜想。
      “山匪那边已不足为患,眼下要紧的是沙匪的踪迹?”云峥看向阿来,阿来站起身,朝众人行了个礼。
      “他们出城后,走的西线,中途有几个脱队,往落阳山方向去了。”阿来顿了顿,又道:“那几个脱队的,没走多远,就被沙匪绕回来杀掉了。”
      “山匪利用了他们,他们在山月关里冒了头,闹出了大动静,却没能没找到乌兹王子,到这个关口还想不通,西夜人也不用想着吞并西域诸国了。”花知年如此说道,可见驻军虽然贪财好色,但到底不敢在这个当口同官中作对,一个还没有成长起来的西夜,只适合给他们做个军功章。
      山匪拿乌兹王子做幌子,将西夜人骗来杀人,又混了几个自己人,浑水摸鱼企图帮徐娘子报仇,反正客栈一把火烧来,不论死多少人,都算在西夜人头上,驻军剿匪有功,西夜人只怕短期内别再想入山月关了。
      只是“他们不怕西夜人报复吗?”平安想来想去,云峥方才说的不足为患,难道就是这个?
      花知年道:“驻军勾结山匪,传出去可不是什么好名声,下一步要做的,自然就是灭口。”
      云峥点了点桌面,道:“乌兹王子很重要,山月关封了,山匪和残余的西夜人都在找他,若是山匪得手,必然会将人送往驻军营地,所以眼下驻军还不会动手。”
      宴平会意,当即安排道:“两手准备,一边派人留意驻军防守变化,一边要将山月关内残余的西夜人找出来,盯紧。无论哪方先发现乌兹王子,咱们都要第一时间将人截下来。”
note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第 3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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