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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Chapter 8 ...

  •   Chapter 8
      陈北星只要想想在东巷的一点一滴,他都不知道是怎么撑过去的,不知不觉就长大了,身边的一切都没变。
      还有人指着他说:“没想到小聋哑人还是个白眼狼,为了钱把养了他那么多年的父亲送进了监狱,咱们可离他远点,他晦气着呢。”
      此后,陈北星在东巷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谁都能踩他一脚,谁都知道他为了钱什么都能干出来,可是大家都忘了要不是养父打死了养母,他又怎么会把养父送进监狱?
      非非是是,错都在他的身上。
      若能平安顺遂,谁又愿意在淤泥里生活?谁又愿意被抛起呢?
      “妈。”陈北星从过去的回忆里挣脱,看向他穿进这本书里,许安的母亲,说道:“我想去卫生间。”
      “我扶你。”关雅琳说。
      她太担心许安了,扶着他的动作、迈出的步伐都小心翼翼,生怕不小心让许安摔着了再昏过去。陈北星侧目看向关雅琳,看她漂亮的脸庞和沾了些许白的发,过去的回忆又涌上脑海。
      到了卫生间,关雅琳把门关上的那一刻,陈北星笑出了声,他看着镜子中的自己……
      啊,不对。
      是镜子中映照出许安的那张脸。
      心想,人和人果然是不同的,即便有一样的长相,可遭遇的事情都不一样。许安过的太顺了,他唯一的不幸就是喜欢上了项东,而陈北星的不幸从出生就注定了。
      穿进书里也许是老天爷开了眼,给陈北星别样的境遇吧。
      不过……
      许安真不愧是娘炮啊。
      他这一头黑发长到腰窝,白皙皮肤透着一点点粉,一双桃花眼潋滟流光,右眼下方缀着一点暗红的痣,笑起来如玫瑰含情,脸颊两侧还有浅浅的酒窝。即便灰头土脸也挡不住他眼眸含情、水波潋滟。就连刚进住院部的时候那合身裁剪的校服就算破了好几个口,沾了不少泥土和灰都丝毫不影响他从小到大娇生惯养的矜贵。
      陈北星就不一样。
      他无论何时穿的都破烂,衣服、鞋都是垃圾箱里掏出来洗干净穿上的。吃的食物不是偷来就是别人施舍来的。
      久而久之,他成了东巷的小混混,浑身是刺。
      今天跟这个招惹他的打一架,明天跟那个看不顺眼的打一架,经常弄的满身是伤,他活的堕落、活的疲累。
      他的家庭跟许安不一样。
      他没钱却得活着。
      就算有了五万块也不敢花。
      总觉得这钱太脏。
      罢了。
      陈北星晃晃头,不去想那么多了。
      不过原身许安的长相跟他一样,让他感觉自己像女装大佬,怎么瞅这头发怎么不顺眼。
      他扯扯鬓角的头发丝,没控制住力气疼的龇牙咧嘴。他看向镜子里的自己,突然明白了东巷那帮小流氓欺负女孩子为什么喜欢拽头发了。甭管是不是玩闹,就冲小姑娘疼的牙齿发颤、眼睛红红还委屈的不敢骂出声也乐在其中啊。
      谁能不喜欢欺负小软兔子?
      陈北星顿悟的啊了声。
      许安就是挨欺负还不会还手的小软兔子。
      “算了。”陈北星叹口气,“眼不见、心不烦,等出了院先把这碍事的头发剪了,然后再找欺负许安的人出气。”
      不管怎么样,他既然穿进了书里、魂穿了许安的身体,总不能跟原身许安一样挨欺负。他得把场子找回来才甘心。
      这世界上可没有挨了欺负还不还手的道理。
      必要的情况下以暴制暴才是保护自己的最好方式。
      打定主意之后陈北星决定先去吃个饭,解决温饱问题。
      可他刚出了卫生间便被门口站着的人吓了一跳。
      “卧槽。”陈北星捂着胸口,震惊道:“你怎么来了?我妈呢?”
      他看着门口的陈泽,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陈泽晃了晃手里的袋子,笑得跟小菩萨一样,“我出去给你买了早饭,关阿姨还有事儿,走之前拜托我照顾你。”
      陈泽手里的塑料袋晃出轻微声响,听在陈北星的耳朵里竟然有种别样的诱惑。他看向陈泽手里的塑料袋脑子里已经有了美食的画面。根据原作《昨日消亡》里写到,被项东喜欢的陈泽除了学习好、家世好、脾气好,这三好之外,还是个善解人意的主,不然不会成为项东的光。
      可现在作者笔下的原著《昨日消亡》跟陈北星穿到书里的剧情不一样,虽然人设崩塌了,但是陈泽自己又扭转了回来。
      “你受了伤不能吃辣,所以我买了白粥和小咸菜。”
      见陈北星失望的叹气,陈泽抬起手敲了下他额头,“小安,喝粥对身体好,养胃。”
      “可拉倒吧。”陈北星说:“大米粥一点味道都没有,吃这个不如让项东在打我一顿来得痛快。”
      “不许瞎说。”陈泽加重了语气。
      陈北星翻了个白眼,“你管我呢。”
      管天管地管不到人拉屎放屁。
      陈北星甩甩手一屁股坐回病床,大有我就不喝大米粥,你能把我咋地的倔强架势。
      十七八的高中生顶着一张娘炮的脸,翘了个二郎腿,左手搭在膝盖,右手大拇指和食指来回捻着,这奇怪的姿势惹得陈泽满头问号。
      “你右手干什么呢?”陈泽说。
      陈北星懒懒瞥他一眼,慢悠悠说:“如果我裤兜里有一盒烟,那么我右手里点着就是一根烟。”
      陈泽:“……”
      他嘴角抽了下,觉得自己初恋脑子是被项东打傻了。
      “别说傻话了小安,你压根不会抽烟。”陈泽很无情的告诉他这一事实。
      陈北星冷哼,故作深沉道:“年轻人,你还是太嫩了。
      就这还是许安的竹马初恋?
      连原身换了个灵魂都看不出来。
      真是垃圾。
      陈北星暗暗鄙视。
      只听咕噜一声回荡在病房之中。
      陈北星看了眼陈泽,目光落在他拎着的塑料袋上默不作声,手悄悄摸上了肚子,心道,五脏六腑可争点气,忍一忍就不饿了。
      结果五脏六腑开始翻江倒海。
      陈北星控制不住饥饿的身躯,咕噜声一声比一声响。
      他尴尬的看向陈泽,轻咳一声,“那个……你那粥凉不凉?”
      “你不是不吃吗?”陈泽轻笑。
      陈北星咬咬牙,“谁说我不吃的?那人是铁、饭是刚,一顿不吃饿得慌!赶紧拿来别客气,先让我他妈的饱一顿。”
      陈泽笑道:“好。”
      他走过去把塑料袋子放在床头柜子上,摊开了塑料袋然后把盛着白粥和小咸菜的盒子打开。陈北星探头看过去却见陈泽端着白粥盒子转身,两个人对上了眼。
      陈泽看陈北星跟只没断奶的小狗崽子似的眼巴巴望着手里的白粥,心化成一滩水,眼里的情愫任谁看了都脸红。
      陈北星也一样。
      除了养母外,他还没被人这么看过。
      于是,他下意识道:“你好慈祥啊。
      ”
      陈泽端着的手微僵,面色稍微冷了冷,“嗯?”
      陈北星没注意他脸上的变化,只顾自说道:“像我妈妈。”
      陈泽:“……”
      他点头也不是,不点头也不是。
      只好无奈道:“小安别逗我了”
      陈北星想说,我说的都是真话。可他抬眸却撞进了陈泽无奈的眸光。他愣了愣,然后看着这个跟原身许安年纪相仿的陈泽。跟许安的长相不一样,陈泽面皮白净,细碎的刘海下是一双漂亮的眼,眼型稍长,尾部轻轻挑起,如果笑起来那一定跟月牙一样好看,是一双漂亮极了的笑眼。
      若是在眉心点上一颗痣,便跟小菩萨一样了。
      好像不管发生什么都有陈泽兜底,有陈泽在,天塌下来也不怕。
      真的很像养母带给他的感觉。
      陈北星望着陈泽心跳的厉害,怔愣片刻一句话也说不出。因为想脱口而出的话跟刺一样扎在喉咙里刺的生疼。养母死时的画面浮现在陈北星眼前,他手指颤了颤,眸子尽是恐惧和后悔。
      后悔什么呢?
      孤寂无人的夜里陈北星窝在发霉腐烂的木板床上无数次的问自己究竟在后悔什么?
      想来想去后悔的不就是……
      因为自己对养父的胆怯没有阻止养父对养母的暴行。
      如果当时能知道这是他痛苦的根源,他一定会阻止,那怕丢了他这条烂命。
      回想当初陈北星第一次见到养母时,他看着美丽而温柔的女人背着光面向自己,轻轻地拍了拍他的头,他下意识说出的便是,您好像是来拯救我的菩萨。
      而今陈泽的眸光让陈北星恍然间看到了养母。
      陈北星不禁伸出手环住了陈泽腰身,头埋进了陈泽的胸膛深深吸了口气。他什么都不说却让陈泽心里泛酸。
      他不在的这些年,他的小安究竟遭遇了什么让他变得胆怯而犹豫了?
      陈泽眸光一点点暗下,充斥着悲伤和自责。
      如果当时他执意守在病房,那么他跟小安也不会形如陌路。
      如果能再来一次,他是不是就可以守护这朵玫瑰,让他不在经受日晒雨淋,让所有的苦痛都离玫瑰而去?
      “小安。”陈泽拍了拍陈北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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