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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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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声音也不对,是不是嗓子疼?”
江海疏一双眼盛满了关心。
游辰里抽出自己的手,指着一院子的乱七八糟,问,“什么意思?”
“赔礼啊,”江海疏从旁边拎出一个精致的盒子,“你看看,喜欢吗?”
游辰里像看神经病一样看了江海疏一眼,说,“不喜欢,你有毛病?”
“不可能啊,市面上最全的品种都在这儿了,总有一个是你喜欢的吧,啊,别和江哥客气。瞧这一大盒,全是云片糕,你现在尝尝还是等会儿尝尝?不喜欢这一盒还有旁边盒,随你挑,”江海疏拽着游辰里的手,说,“不过咱们得去医院,你生病了。”
“滚!”
“好!”
游辰里皱眉看着江富贵儿。
果然,江海疏就不是个省油的灯,三根指头对着天,做出一副发誓的模样,“你去医院拿了药我就滚,麻溜儿滚,行不行?”
“行你大爷!咳,咳咳!”游辰里扶着门,咳地眼泪都要出来了。
江海疏手已经搁在小游的腰上,蓄势待发,问,“论打架,你没生病之前打不过我,现在嘛,更不可能是我的对手。所以,你是乖乖由我陪着走去医院,还是在一众行人的注目礼中被江哥抱着去医院?”
他想了想,表情真挚地眨了眨眼,“江哥更希望你选择第二种。”
游辰里即将出口的滚字咽了下去,深深看了江富贵儿一眼。许久后,嗓子稍微好一点儿,他深吸一口气,问,“你是被魂穿了还是抽风了,你不觉得今天的自己很诡异吗?”
江海疏叹了一口气,“我被勾引了。”
游辰里,“?”
“昨晚我看到了一个妖精,”江海疏张嘴胡说八道,“就是从你这院儿里飘出来的,我一见倾心,甚为心许,可是那个妖精说,我一定要对你好,因为你是主人,他是仆人,你满意我了,他才能满意我,所以,我这不一大早来给你道歉献殷勤,说得通。”
“你见到的是鬼吧。”游辰里扯了扯嘴角。
“大概是,”江富贵拽了拽游辰里的手,“所以,你打算怎么去医院?”
游辰里又一次推开江海疏的手,“首先,去不去是我的事儿。其次,你怎么获得水鬼小姐的欢心关我屁事,我不是你的工具人。最后,我就算是要去拿药,也是一个人去,大爷不需要小厮伺候,长了脚,能走,谢谢。”
江海疏“哦”了一声,伸手帮他关好门。
“你干嘛?”游辰里捂着嗓子,“这是我的门。”
江海疏面无表情地把游辰里抓紧怀里,说,“我算是看明白了,你这人,吃硬不吃软。以后谁想管得住你,那必须得暴力镇压,不然,你这死犟的臭脾气,谁能挨得住?”
“我让你挨了吗?”游辰里气不打一处来,就跟被扒了爪的猫儿在窝里摆头甩尾一样,挣扎了老半晌,不仅没跳出窝,还把自己弄得气喘吁吁。眼见就快从阶梯瞬移到街上,游小猫儿赶紧识时务地说,“我选第一种,放、我、下、来!”
“真可惜,”江海疏遗憾地叹了口气,“就差一阶了,哎,别动!你是想让江哥和你一起滚石阶吗?”
游辰里着陆后,一声不吭地往前走。
心里想,滚什么石阶?傻逼,你直接去阴曹地府和鬼小姐滚-床单吧!
凡间留不得你这种厚颜无耻之人。
脸皮贼厚的江海疏拿了手机在游小猫的眼前晃,“同桌,加个微信吧?”
游辰里拨开江富贵儿的手,忍无可忍,“你能消停点儿吗?”
“不能,”江海疏顿了顿,“我昨晚一宿没睡,现在很亢奋。”
“去街上裸-奔三十圈,然后滚去学校。”
江海疏拒绝,“裸-奔事小,伤害到大家的自尊心就不好了。”
游辰里:“……”突然往某人的下三路瞄去。
江富贵儿靠近游小猫,在他耳朵旁喷气,“有空咱们比比。”
游辰里一路黑着脸到了医院。
故地重游,江富贵儿颇为感慨,“第一次来的时候,心不甘情不愿,谁能想到,这第二次来,就是健步如飞了呢。”
“还是大半夜好啊,人少,猫儿也乖,不会逞强,哎。”
游辰里有些后悔拍江海疏那一巴掌了。
他怀疑是那一巴掌的原因,把江富贵儿的魂儿给拍变形了,导致这人从昨晚到今天,一直很奇怪。
更后悔把江海疏单独留在他奶奶的房间,最最后悔的是,没有在早上开门看到异常后,第一时间从里面反锁。
才导致了现在的局面。
头疼,欲裂。
江富贵儿的嘴是继承了和尚庙的香火吗?
这么能比比,怎么不去脱口秀啊!
神他妈的烦人。
从医院出去后,江海疏还跟着游小猫。
游辰里开始赶人,“你刚才说我去了医院你就麻溜儿滚的,你失忆了?还在我眼前晃荡什么呢?”
“你知道男人的话什么时候不能信吗?”江海疏说。
游辰里没心情和他猜谜,“如果这个男人指的是你,那就没一句话可信,不管什么时候。”
“说得好,”江海疏一抹新长出来的青茬儿,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既然什么时候都不能信,你江哥当然不走,还赖着你。”
游辰里觉得骂他一句无耻都是浪费口水,索性进了小院儿啪地一声把门关上。
过了几分钟,敲门声一阵一阵地。
江海疏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同桌,该吃药了,江哥喂你还是你自己张嘴吃啊?”
游辰里捂着被子痛不欲生。
草。
阴魂不散。
“同桌,把门开开,要是不出来,我就踹门了啊,江哥下脚很重,木门小命不保。”
“去你-妈-的——”
门外的声音顿了顿,然后又锲而不舍,“同桌,这门贵不贵?看上去饱经风霜,老古董吧?江哥踹坏了要是赔不起,卖身行不行?”
游辰里顶着一头揉乱的碎发狠狠拉开门。
门外的人眼尾上扬,笑得恣意。
细碎的阳光洒在他身上,五官更显出众,俊得一塌糊涂。
游辰里当着江海疏的面儿点了一根烟,烟丝飘出来的时候,他看到对面的人脸色变了。
“别抽了。”
江海疏不知道从哪儿找到了煤气灶,把两个可怜的小包子加热后,团在手心。旁边的架子上,还放了一个小瓷碗,里面盛了半碗白开水。
“你想当我哥还是想当我爹?”游辰里躲开江海疏抢他烟的手,偏头笑。
江海疏沉默了一会儿,“都挺好的,不过,有其他选择吗?”
游辰里把烟蒂扔在脚下,脸突然就冷了下来,“别说其他选择了,就这两选项,我看你都是在白日做梦!”
“那你还让我选?”江海疏回过味儿来,“你不会是知道了吧?”
“怎么,”游辰里冷笑一声,“你还觉得自己是个影帝了,三两把刷子就能把我糊弄过去?”
江海疏轻轻嘶了一声,挠了挠耳廓,“那啥,我有点事,下午学校见。”
游辰里准备关门。
“你记得吃药,同桌。”
游辰里啪地一声把门关了。
这种把戏。
见太多了。
游辰里躺在床上,呵笑一声。
江富贵儿和他过节不小,两人就差甩开脸皮子互殴了,这傻叼突然献殷勤是为了什么?
欲先取之,必先予之。
攻心为上。
报复之计上上策。
道德经都用上了,挺牛逼啊。
大概是鸿鹄崖交警那事儿已经被他知道了?
他才不会上当。
谁稀罕这点儿米粒儿大的“关怀备至”。
无聊。
游辰里撇撇嘴,一觉睡到了中午。
下午到学校的时候,江富贵儿的桌子不知道怎么回事,又回到了游辰里的旁边。
那颗青皮脑袋贴桌面上,整一个人事不省的死样儿。
还差几分钟就上课了。
前桌的七亿同志像被拔了舌头,嘴里蹦不出来一个词儿,偏偏要展示自己唇语的标准性,连比带划地吭哧了老半晌。
“你哑巴了?”
游辰里皱眉。
旁边桌子的人好像被惊醒了,胳膊划拉两下,抬起一双有些躁郁的眼睛。
李七逸深吸了一口气,匆匆转过头。
竖起耳朵准备听后面的世纪大战。
然后,他听到了一声热切的呼唤——
“同桌,你吃药了吗?”
七亿同志心里想,江哥果然生气了,开口就问他游哥吃药没,完了完了,又要打起来了。
直到他听到了第二句问候。
“听说你喜欢吃牛肉,我给你买了牛肉干,来一块儿吗?”
李七逸忙转过身,猛盯那包牛肉干。
中午的时候江财神给他打电话问他游哥平时吃什么,他老实说了,现在,牛肉干出现在了江哥手上。
以江哥和游哥的相处模式……
牛肉干不会是从馊水里捞起来的吧?
江海疏把零食挪开了一点,嫌弃地看向斜前桌,说,“这包零食是我特意给游小猫儿买的,没你份儿,看也没用。”
“小,小猫儿?”李七逸瞠目结舌。然后迅速去看他游哥的反应。
游辰里能有什么表情呢。
最多也不过就是一颗想要抽人的心,蠢蠢欲动罢了。
可惜江富贵儿不仅含着金汤匙出生,命好。
运气也好。
上课铃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