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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调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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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堂上风云变幻,支持元皇子继任大统的呼声越来越高,老太傅们趁势动用门下弟子发起游说,民间百姓纷纷请愿要求张太师归还朝政。
外面闹得开,执姜这段时间都没能外出,因此还不知道她院里的这位现在是有多么抢手。
算一算元皇子也到了适婚年龄,之前是形势所逼,谁也不敢把手伸到太师府门口去。
今时不同往日,那虚名皇子眼看就有了当男帝的希望,世家权贵们个个心思活络,都想趁着对方还没崛起早早绑定,其中联姻就是最好的方法。
毕竟皇家血脉稀薄,要是能趁机得了一女半男,未来的江山还怕不能分得一杯羹吗。
因为这事元寰也被暗卫们劝诫过,世家们的支持对如今的他们来说是一份不小的支持,无论是人力物力财力,都能最大可能地推动计划的成功,元寰看了看院子里昏昏欲睡的人儿,久久没有回答。
虽然主子嘴上不说,和他相处已久的暗卫们多少也知道他的心思,后面见实在劝不动也不劝了,只得退下去更加勤勤恳恳地部署。
几乎是暗卫们一退下,元寰就不自觉地迈步往外走,院子里前几年栽了棵银杏树,这个时节黄蝶飞舞,落了树下打盹的人儿一身,还有几片不老实的停留在她的唇畔。
元寰突然就觉得银杏这东西甚是碍眼,他上前将她身上的叶子一一拾了,都远远地扔干净了这才好受一些,他脱下外衣盖在身上将人一把抱回了屋子。
屋子里已经点了火盆,这时候的天气不算太凉,但执姜的小日子来了,最近贪睡又贪凉,人也任性几分,元寰万事都能依她,只看不得她糟践自己的身子,事事都要管,执姜被管的烦了还要锤他。
他轻轻地把人儿塞进被窝,又贴心给她掖好被角,脱足袜的时候不小心刮到她了胳膊上还挨了几脚,他嘴上轻声赔罪着,好不容易才把人哄睡下。
执姜这一睡就睡到了太阳落山,眼看着就要错过晚膳,元寰怕她不吃东西会饿着,又怕她白天里睡太多晚上睡不着,刚好有个暗卫从外面执行任务回来交暗卷,他把暗卷塞袖子里就要打发他去煮红糖姜汤。
那年轻的暗卫忍不住抬头看了他一眼,红着耳朵应了一声就消失在原地。
小时候吃过太多苦,长大后的执姜只喜欢甜甜的东西,一碗姜汤火辣辣,直烧的人胃疼,她是不高兴喝这个的。
元寰只能半拢着她轻哄,让她身子靠着他卸力舒服点,先给她喂了点糕点垫肚子,又一小勺一小勺捞起姜汤,轻轻地吹凉,亲自送到她的唇下。
被这样哄着喂了几口,执姜的理智也回来了,她有点不好意思,何况这样慢性折磨真的是太难受了,她一把夺过姜汤就勇敢地闷头灌下,直辣的眼泪都要出来了。
元寰看不得她落泪,立马接过空碗给她塞了一颗蜜饯,执姜含着蜜饯泪汪汪的看他,他就把人搂过来哄着擦眼泪,执姜乖巧地靠在他怀里,长长的头发披散着,和他的交织在一起,一时间分不清谁是谁的。
执姜每次来了小日子情绪身体反应都很大,元寰担心的不得了,执姜自己也觉得难受,于是特地找了个大夫把脉。
女大夫是长安城有名的妇科圣手,人也耿得很,诊完直接呵斥她从小怎么不爱惜身体,如今底子这么差以后还想不想要子嗣了。
执姜低下头乖乖受训,元寰在旁边听着不是滋味,他刚想开口解释就被执姜一把拽住了衣袖,执姜对他摇了摇头,她不想让外人知晓太多的府内私事。
女大夫嘴硬心软,最后还是耐着心给开了一份方剂,叮嘱要照此日日服用不可间断,另外还说了一些禁忌,元寰都细细记在心中。
她说完收了诊金就要走,元寰拿着方剂看了半天,他不懂其中的药理又怕大夫开的不够好,于是悄悄跟过去拦住大夫说只要能把病治好钱都不是问题。
老大夫看着眼前的这个神色焦急的俊俏少年郎,笑着打趣他莫不想将心上人调理妥当,将来好早日成婚繁育子嗣,元寰本来没想那么远,一时间笨嘴拙舌被逗得满脸通红。
大夫一走,执姜的日子就不好过了,她向来讨厌喝药,偏偏有人天天端着碗酸苦的药汁追着她喝,喝完还不给塞蜜饯,说是良药苦口用了会冲淡药性。
执姜就觉得元寰真是翅膀硬了,皇子殿下了不起啊,皇子殿下就可以强迫她喝药吗,反了他!
又一次被元寰从被窝里挖出来喂药后,执姜苦巴着脸发作了,她把元寰赶出了院子,院里的门也给他锁上了,摇摇这只白眼猫倒是高兴的不得了,屁颠屁颠地爬上墙跟过去,气的执姜把它的小猫垫也扔了,砸了院外的元寰一头。
当天倒是一派祥和相安无事,院子里少了人,执姜人也放松不少,没人的时候她就随意地着件小衣,光着脚丫子躺床上看书,书是好书,西北地方的人物怪谈,她看的津津有味。
夜里的时候墙头晃过一个人影,紧接着是小猫委屈的喵喵声,人影朝小猫警告地嘘了嘘,随即抛下它纵身翻进了院子,执姜的院子到晚上一般不留人,这时候倒给他提供了方便。
元寰猫着腰进去,先拾起地上的书合好归置到桌上,又剪短了灯芯让它拔高更亮点,他转身走向床上的人儿,执姜已经歪着身子睡熟了,两手靠在耳边,是全然不设防的样子。
他想起外人还称呼她为“玉倾小姐”,如此不讲究哪里还有玉倾的样子,只怕也只能倾他一人,他有些无奈的笑了。
执姜睡的死,领口都歪了大半,露出一大片雪色和起伏来,元寰之前忙着收拾没注意,现在近距离看得他有点燥热起来,只得转过身先寻东西将人给盖上。
心里静了两刻这才敢转过身去看她,又默默寻了干净的足袜给她套上,怕她夜里踢被子着了凉。
一番收拾后,元寰才在她的床边坐下,他看着熟睡中的人儿,不知为何就想起了老大夫的戏言。
“到底是年轻,好好调理就行,不过这几年子嗣上艰难一点,但万事说不准,全凭缘分。”
元寰想,其实老大夫真是误会他了,他的执姜一心想要离开,离开有他的长安城,去往自由。
她都不要他了,他们又怎么会有缘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