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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第三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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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缓如流水,静静流淌在空寂的院落中
帷帐内,似水睡得正甜,却突然觉得自己被谁摇醒。
“做什么?真讨厌?”
下一瞬,她发现到宛月的身子轻得如一阵烟雾,身形瞬间一动,眨眼时已站在自己的面前。
她大吃一惊,随即不满地说道:“宛月哥哥,你这样吓人很过分的知道么?”
然而,宛月却并未回答她。
似水只觉他的手在自己身上轻轻一拂,如最温柔的春风吹过,身子却似抽空了力气一般缓缓软倒,下一刻,她发现自己已被宛月打横抱起,身轻若燕的一跃,便已出了锦临宫。
“宛月,你放手。”连名带姓的喊,是因为生气了。大半夜的,招呼也不打一声,就直接从床上把他虏走了,只怕任谁都要抓狂了吧。
宛月没有理她,缓缓地一字一顿:“可以,除非我死。”
这目光分明不含丝毫的冷锐,却令似水莫名其妙地打了一记冷颤
“你放手我自己会乖乖地跟你走。”
“是啊,宛月,你这样抱着我们的亲亲小似水,叫外人看见了也太暧昧了,着实引人遐想。” 宫越不怀好意地打量着他们的姿势,笑眼中看不清是什么神色。
宛月淡淡扫了他一眼,声音波澜不惊:“随便,就让他们想个够。”
一句话把宫越噎得说不出话来。
若非眼前形势比人强的时刻,似水真的忍不住要崇拜起宛月来,头一回发现,原来平日里不爱动嘴说话的宛月有着根本不下于宫越的辩论天分,短短几个字就呛得往日一直如鱼得水的宫越说不出来,这份功力,实在是令人钦佩。
“宛月,你若再不放我下来,往后我真的再不理你了。”似水气鼓鼓地涨红了脸,“我毕竟是个姑娘家,你不觉得自己现下这样很不合适么?”
宛月脸色一黯,慢慢地松开了手,将似水放下。
一落地,似水立即跳开三步远,带着戒备的神情望着宫越和宛月,好似他们是吃人的怪兽。
“那似水想要我们怎么做呢?”却是宫越毫不在意地眉尖微挑,饶有兴趣地问道,“你可不要以为我会相信你自己肯乖乖地跟我们出宫。”
“但我至少该和人家王爷打声招呼再走吧,如此不辞而别,岂不是太没有礼貌?”她仍旧在做垂死挣扎。
宫越朝宛月方向转过头去,笑道:“也对,不如你去替我们的小似水跟人家皇子打声招呼吧。”
宛月朝他白了一眼,却在下一刻在宫越的眸中的接触到某种意味深长的暗示。
他微一思忖,明白了过来,这么多年来的默契可不是白养成的,然而这些眼神的交流在单纯的似水眼里看来不过是最平常的一瞥一回而已。
于是他真的缓缓举步朝内殿的方向走去,只是临去前一眼凌厉万分,包含着只有宫越才能明白的含义。
“宛月,你的眼神好可怕,莫非,你要把我先奸后杀?”宫越装出害怕的样子。
宛月浑身一僵,迈出的一只脚停在半空,许久之后咬牙切齿道:“宫•越!”
显见得被气得不轻了。
“好了好了,快去吧,记得好好地说,别吓坏人家皇子。”宫越摆摆手,仿佛赶苍蝇般地说道,似水有些不解地看着眼前的状况,怎么她就是怀疑宫越是故意要把宛月支开的感觉呢。
果然,下一秒,她便感觉到宫越的目光正牢牢地固定在她身上。
他的嘴角噙着一抹极淡极淡的笑,到着别样雍雅,闲风惬意,不咸不淡,在这夜里看来更是撩得人心旌一阵荡漾。
慢条斯理地,他出声了:“似水,你是不是让那皇子看过了你的真面目了?”
将她僵硬的反应看在眼里,宫越复又轻笑一声:“所以,这也是我和宛月这么急着将你带出宫的原因。”
他依旧笑得轻缓而温和:“你要知道,这里毕竟是皇宫,任何一个见过你的人都有可能为你,为寒云堡带来不可预知的灾难。”
似水微微撅嘴,不满道:“反正都已经被看到了,你们还预备怎么着。”
宫越笑着摇头:“所以我才要宛月去封那小皇子的口。”
似水闻言,不由瞪大了眼,封口?他说的封口。
“毕竟在这世上,还是死人更叫人放心。”
“你……你们要把锦临?”似水的声音都颤抖起来,一瞬间,她开始觉得眼前的人极是陌生。
“怎么?怕了?” 他魅笑着靠近她,轻柔呢喃道:“你要记住,他是为你而死的,若是你肯早一日离开这里,若是你肯更加谨慎些……”
“宫越,你是开玩笑的对吧?”她一把拉住他的衣袖,犹不死心地道,“你们不可能为了这种事情在宫里杀人的,这是多可怕的事情。锦临可毕竟是堂堂的皇子,小王爷啊。”
宫越笑而不答,只好整以暇地注视着她。似乎是在琢磨和盘算着什么。
似水见他一副毫不动摇的模样,松开了手便预备着朝宛月离开的地方追去:“不行,我得去阻止宛月。你们都是疯子。怎么可以做出这种事来。”
“哈哈~!”背后传来宫越的一声闷笑,似水犹豫着收回自己的脚来,“宫越,你是不是耍我的,刚才的话不是真的吧。”
宫越收起了笑容,目光幽黑深沉,声音微微有些冷凝:“若是你还不肯乖乖地跟我们走,那么我可不保证这是不是玩笑。”
威胁,这绝对是可恶的威胁。似水握紧了拳头,有些愤愤地瞪着眼前的俊颜。
伸出手,他魅惑地朝似水勾勾指头:“似水,来,到这里来。”
见小丫头气得只知道瞪着他,干脆自己优雅地步行过来,俯身凑到似水的耳边,柔声而魅惑地道:“似水,愿不愿意成为我的人?”
“什么?”似水以为自己听错了,那傻傻的样子实在好笑。
“我在说,我喜欢你。我想要你。”宫越伸手挑起一束她耳边的发丝,挑逗似的在指尖绕来绕去,“你可是我好不容易才遇见的宝贝,一个非常可爱的宝贝。你不会忘记当初你答应过我,治好锦临你便是我的人了吧。”
这话说的情意棉棉的,可是似水却是受到了极大的震惊,全身发颤。
“可去治锦临的不是你,是宛月,那话不算数。”
宫越摇摇头,笑得那个邪恶:“我们的约定里可没有说明是谁去治,我能让宛月去治也算是我的份了。怎么你想耍赖?你要知道我宫越可从来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敢轻易爽约的人哟。”
他的话说得极其温柔,可是似水总隐隐觉得话中有某种奇怪的寒意,让人感觉他并非是在玩笑。
“那……你想怎么样?”似水硬撑着回答道,心里转过千百个念头,思索着怎么最快地逃开。
她还是头一回见到这般模样的宫越。不由地有些膛口结舌。
“你不乖哟,我要你怎么样,你还不明白?”他在她的耳边呵着热气,声音低沉而诱惑,“自然是要把你,从头到脚,都生吞活吃了……”
“你太过分了,我又没得罪过你……”似水说到一半恍然反应过来宫越所谓的“吃”是什么意思,她的脸嗽的一下红了,有些气结,“我要是不答应又怎么样,你莫非还逼我不成?”
宫越摇摇头,神秘地笑道:“似水,你会后悔拒绝我的,你还不知道我宫越的手段是怎样的,尤其是对于那些毁约的人,我从来都不手软,你知道折磨一个人的最高境界是什么?那并非是把一个人逼死,而是逼得他千方百计去死,却怎么也死不了。伤人伤到痛处,生不如死,才是上策。”
似水闻言,忽觉得背后凉飕飕的。尽管宫越依旧是笑得那么玉树临风。
她打了个冷战,一瞬间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牙齿却是忍不住咯咯作响起来。
“你究竟在怕什么?怕我么?”他魅笑着凑进她的耳朵,轻柔呢喃道:“你若是不遵守约定,便怨不得我了,只能说你命该如此。谁叫你要出现在我宫越的面前呢。”
这家伙真是过分,这也是她的错么?似水虽然不敢做声,心理的腹议却是一分都不少。
“可是,你是我可爱的小似水,属于我的小宝贝,我又怎么舍得折磨你呢?宁死我都不会让人伤害你一分一毫……”他的话说的极其动人,却让似水有着夺路而逃的冲动,她颤抖了起来。
“大不了,将你剥皮拆骨,饮血噬肉,让你永远老老实实地别想着逃出寒云堡。”
他说的话狠辣冷绝,却衬着他的表情像是玩笑的样子。
但在似水心中产生一种莫名感觉,那些狠绝的话配上他似笑非笑的诡异表情,竟似是一种赤裸裸的爱语似的。
她本来刷白的脸色又为自己这种奇异的念头而红了起来。
而下一刻,宫越已哈哈大笑起来,一时日月无光。
似水被他心理弄得七上八下的,这一笑又觉得莫名其妙 。
宫越笑道:“似水,你实在太有趣了,刚才你的脸色一忽尔白,一忽尔红,一忽尔绿,五颜六色的真是可爱,哎呀,我本来还想多逗你一会呢,谁知道你这样便撑不住了。”
似水的脸刷的白了,异常地尴尬,是了,自己居然傻呆呆地被宫越给唬住了,就算用屁股去想,他也不是会说这种话的人啊……
“不过呢,约定还是不得不尊守对吧,似水。”只是一瞬间,他的脸色又变成了严肃,搞的似水这半日内被他弄得七上八下的几乎要跳脚。
没有在意她的脸色,宫越懒洋洋地又道了句:“所以,你最好将这药丸吃下去,只要你将这吃下去,就算了了与我约定了。”说着,他递过来一颗药丸。
“我为什么要吃药,谁知道你给我吃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宫越一副被冤枉的样子:“你这个傻妞,这可是最上好的轻功药,吃了后包准你立即有了十年的功力,身轻如燕,要不你这么重,又不准我和宛月扛,我们可怎么一路带你出宫?”
“真的?”她有些心动了,想起了他们都是神医,有这些走捷径的大补丸也不奇怪,再说若是有了内功便也可以学习那让她早就垂涎不已的点穴了。
“我宫越对天发誓,我若骗你就是小狗。”宫越一脸真挚。
见他连这种毒誓都发了出来,似水再不疑有他,于是便将药丸拿到了手中,缓缓地吞了口中。只是还一时不敢吞咽。
陡觉腰间一紧,被宫越抱了个满怀。大骇之下,张嘴刚要质问,又被他吻了个正着。
猛然间,似水意识到他的意图,却来不及阻止,药丸被他的舌尖翻动挑起,滑过咽喉,落入腹中。她豁然醒悟,这药丸一定有问题。
果然不多久,她便觉得手脚酸软无力,全身倾倒在宫越的怀中。
没有意识到自己被轻薄了,似水只记得被骗的耻辱,有些不甘的哇哇大叫:“宫越,你又戏弄我,你又骗我是不是,你是小狗,你是只可恶的小狗。”
宫越狡诈地一笑,道:“小狗是你才对,刚才你没听清楚么,我发的誓该是,我若骗,你就是小狗。”
似水彻底无语,也许就算能说话她也绝对争不过宫越这个无赖。
意识已开始渐渐远离。
宫越悠然一笑,将她横抱而起。
瞧,最后还不是照样让她乖乖的就范了?宛月啊宛月,你就是不如我宫越对付女人有本事。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