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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第三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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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说来,咱家的皇子当真是看上了那小药童了?”
“可不是,皇子片刻都不准他离开,整日里同进同出的,且不说皇子过去的脾性儿多大,如今只要这小药童在他面前,就乖得像只病猫。难不成他还真有三头六臂不成啊,还不是皇子看上了他,宠他呗。”
几声娇笑,又是一个侍女说道:“这几日的情形你们是没看到,神医的医术果真了得,皇子从小就没走过一步的人,吃不得丁点苦的娇贵,如今再苦的药下去,眉头都不带皱一下,路走得脚底都磨了泡,也不见哼一声抱怨一声,倒仿佛是铁了心的要快些把腿脚治好。更似乎是为了不被那小药童看扁,上回那小药童出门办事一日未归,皇子的脸可不就拉得比什么都长,直压得我们都喘不过气来。”说着拍拍胸口,一副后怕的模样。
“我就说嘛,那寒云堡的人怎可能是个省油的灯,别看宫小哥只是个小药童,指不定将来也是个神医,就冲着这份让皇子乖乖听话的能耐,咱家就佩服得五体投地了。”
“那倒是,只不过这两日里,又不知为得什么原因,皇子和小药童关在房里大吵了一架……”小内监四下里张望张望,方压低了声,又道:“我是大气都不敢喘,就迷糊间听着那宫小哥大喊了声‘你也太霸道了,我是寒云堡的人,你的腿好了,我总要走了的。难不成真的要我入宫做太监?’”
众人听得脖子都缩了缩,那天不怕地不怕的小药童又开始对皇子大喝小叫起来了。
那小太监又继续低声道:“随后我就听得屋内传来砰当一声,似是皇子将什么东西砸了个粉碎,我担心出事,这不,就聂手聂脚地躲在窗沿下偷听了会。”
“可听到了什么?”众人果然被挑了好奇心,不满他在这样的紧要关头停了下来,不由连声催促。却已有人脸色大变,拉了拉身旁人的衣袖。
只见宫廷大太监,陈青总管正一脸肃穆地站在院门口。身后跟随着一群内侍。
这一幕吓得几个丫鬟内监们扑通扑通跪了一地,不住地掌自个儿嘴巴,“奴才该死,连陈总管来了也没有留神,奴才罪该万死,!!”
陈青看了匍伏在地的众人一眼,也不答话,悠悠闲闲地跨进了院里,忽地拉下了脸,冷笑道:“好啊,大白日的,你们倒是比我舒坦,看来是活腻歪了,一个个地不干活,不去伺候主子,倒在这里闲话家常,宫里的规矩你们也不该不知道吧,背后议论主子乱嚼舌根的奴才除了打板子,还要拖出去割了舌头……”
“陈总管饶命啊,奴才们以后再也不敢了,陈总管就饶了我们这一回吧。”
众人闻言,吓得是跪的跪爬的爬,哭花了脸地哀求不止。
这连番的哭喊声惊动了屋内本睡着的主子。
只见一声青涩却威严的声音由殿内传出,不是旁人,正是锦临:“一大早的又鬼哭鬼叫些什么,狗奴才,一点都不叫本王安生。”
陈青知这便是宫内那脾气最大的锦临皇子了,不由面色一凛,转了个身对着殿内恭恭敬敬道:“王爷可是起了?老奴奉了皇上旨意,特送了些雪参御果,皇上听闻王爷近日身子大好了,龙颜大悦,还吩咐着赏了些补身的药材。”
本来锦临年纪尚幼,又无什么政绩,不该到封王的时候,可因着他出生时便废了腿又没了母妃,先皇怜惜其孤苦无依,便在出生时便赐了王爷的头衔,也因此这些年来宫里也没人敢十分地怠慢于他。更让他一口一个“本王”地叫惯了嘴。
殿内冷清了片刻,却又听得一声冷哧:“也难为皇兄还记得我这么一个废人,锦临跪拜不便,在此便托公公替本王谢过皇上了。”
他的言谈中充斥着满满的大不敬之调,但是陈青并不以为意,见惯大风大浪的他连眉头都没有动一下,便又道:“皇上还说,这锦临宫内服侍的人若是少了,不周到了,王爷尽可以吩咐着老奴去办,往后这皇宫御园,王爷也尽可以多走动走动,待王爷腿脚大好了,皇上更预备着为王爷大肆庆贺一番,在宫内也喜气喜气。”
他的话未完,便见殿内缓缓步出一个纤细的人影,一袭月白长衫,袖襟上滚了雅致的苏绣,腰间悬了一道碧色玉珩流苏,一身的贵气,说不出的丰神俊逸。
精致的轮廓近乎完美,脸颊的皮肤因着长居室内而在阳光中显得有些苍白,却因配着一双炯炯有神的双眸而带着直说不出得俊美可爱。虽是有些步履蹒跚,却丝毫不损少年的贵气与精致。
嘴角一撇,锦临却是带着几分讽刺道:“本王这副模样,皇兄也不怕让人见了笑话?”
他话虽刻薄,但毕竟是个雍容风雅,秀美清隽的少年,陈青心理赞叹,面上却依旧不露半分,仿佛丝毫没有听见他先前的不敬言辞,只低头道:“皇上还听说,王爷能行,此番多归功于一个药童,皇上想见一见他,吩咐着老奴带他进宫见驾,却不知……”
锦临一怔,忽地握紧双拳,打断他的话暴怒道:“皇兄久不临朝,倒是关心起本王宫内的人来了,小小药童也能让皇上如此上心,实在难得啊。”
他说着,不顾众人青白的面色,挥了一下袖子,冷冷道:“皇兄想见区区一个药童本不算什么大事,只不过这药童桀傲难驯,昨日我已将他逐出宫去了,怕是要叫皇上失望了。”
陈青见他明为解释,实为推委,不由心头有些奇怪,不由想到宫内流传的那个关于锦临王爷十二分宠爱那个药童的传言,只觉愈加可信起来。
然而他也并不挑明,只垂首道:“王爷既已如此安排,老奴便如此回了皇上吧,老奴这便回去了,王爷可还有什么吩咐?”
他话音未落,锦临已转头入殿,声音低沉而冷漠:“不送。”
陈青微微一笑,这小王爷毕竟久居深殿,倒不若其他王公贵族那般对他百般讨好,天不怕地不怕,显见是个无心机城府之人,倒也好对付。
他微微倾身:“老奴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