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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第三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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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月一身玄衣玉带,侧身负手,眺望着亭外远方景色。
而宫越仍是清简的儒雅白袍,坐在亭中,及至见着似水走近,不由望着她,悠然而笑。
“我说为什么最近你们两总时常混在一起?连来皇宫都一前一后的,还易容着你代代我,我代代你,这么地如胶似漆?在寒云堡不见得你们有这般的交情。”
似水故意说道。
宛月还未回答,宫越却已马上摆出一副深沉的模样,抒情道:“这世上,最了解你的人,往往就是和你实力相仿的人!就拿我和宛月来说,正因为我们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既是对手又是朋友,所以谁也不会比我更了解他,谁也不会比他更了解我……”
“够了……”宛月突然一脸不悦地打断了他的滔滔不绝。
宫越装出了一脸迷惑兼不悦:“怎么了?难道我说的不对?”
宛月冷冷地瞪他一眼,犹如腊月飞雪:“你说的我要吐了!”
“算了,不和你计较,还是和我的小似水说。”宫越笑着揉揉似水的头发。
“干嘛呢?我是姑娘家好不好,别随便碰我。”似水没好气地拍开他的手。
“哦,原来你是姑娘家啊,不好意思,我完全没有发现!”宫越大惊小怪地看着她,还故意带着贼眼地上下打量她一番,“这该长肉的地方都还没长,谁知道是男是女。”
似水白他一眼,顾左右而言其它:“说吧,你们两个一起出现在这里,是不是预备着五花大绑着将我带回寒云堡?”
宫越摆出痛苦表情:“唉,你宫大哥怎么舍得绑你呢,要带也是扛着回去么!”
似水不理他,拿起石桌上的茶壶倒茶,自顾自的喝着
“寒云浩虽然帮过我,可我不是寒云堡的人,没人有权利决定我的去留。”
她的心中早已暗暗打定主意,若是这两人执意要带她回寒云堡,她便找锦临帮忙,总之死活不回去了。
宛月高深莫测地眯了眯眼睛道:“丫头,你心理究竟怕的是什么……以为我们不知道么?”
他的嘴角噙着一抹极淡极淡的笑,璀璨的美眸深深凝视着她,带着了然与深沉。
似水咽了咽口水,佯装镇定:“你们可是堂堂神医,我不过是个小丫头,要是做出了些强迫人的举动,可不是君子所为吧。”
闻言,宫越微微扬眉,笑道:“这话要让江湖中人听到,非得笑死。你居然以为我和宛月是正人君子,我倒也罢了,你用这词来形容那个笑比不笑还可怕的宛月,若是神医都是君子,那我们早就被人修理得连根毛发都不剩了。”
宛月淡淡地扫了他一眼,也不知是对他这话表示的是赞赏还是不屑。
“对我们来说,人命往往就在我们的翻云覆雨之间,或许我们有做不到的事,得不到的东西,但我们若要一个人活,他即使进了坟墓也能给他挖出来,我们若要一个人死,即使他权势倾天,也有能力叫他看不到明日。我们若要报复一个人,决不会轻易地杀了他,而是会毁掉他所有在意和拥有的东西,令他了无生趣,却决不会让他去死。”
他的语气轻飘而温和,目光灼热,幽黑深沉,却让似水不知不觉地从脚底涌上一股寒意。
“对我宫越来说,若是得不到一样东西,我宁愿毁去它,若是有人不听我的话,你说,我又该如何对她呢?”他笑眯了眼,似水明知这不过是宫越式的威胁,却还是不由自主地有些后怕。
“宫越,你威胁我一个小丫头,你不害臊么?宛月哥哥也不答应的。”似水说着朝宛月的身边靠了几分,后者倒是毫不介意她这种没有骨气地临时找靠山的做法,语气中也带上了几分谗媚,“你说对不对,宛月哥哥?”
宫越似笑非笑地凝视着她,又道:“似水,既然你在这里,那我不如告诉你一件和宛月有关的宫中秘闻。”
似水疑惑地看着他。
“几年前,先帝曾患过伤寒,明明普通大夫可治,可他却偏偏费尽心力地把宛月请了来,只因听说了他的神医美名,所以以帝王的权势要挟他为自己所用。”
似水有些惊讶,却并未打断他。
“宛月当时并未反对,倒也和和气气地被请进了宫,诊治了一番,写下了无数治理伤寒的方子。然而奇怪的是,皇上吃了药,病却依旧时好时坏的,迟迟不见康复。最后居然还卧病在床了大半年,甚至还奄奄一息,差点去鬼门关前转了一圈。众人大惊,结果你可知宛月怎样回答?”
似水瞥向当事人,只见宛月浑然一副事不关己的姿态,神色波澜不惊,云淡风清。
宫越笑笑:“他答,我身为神医,难得皇上器重被请来御前,若是只治这些伤寒的小病,未免辜负圣恩,惟有将皇上的病调养为绝症再治,方才不负皇上千辛万苦将小民找来的苦心。”
听完这些,似水浑身的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她知道宛月和宫越都是够狂够傲的神医,却未料到居然如此不可一视。
但是这么一来,皇上虽怒,却也再不敢以权势压他们,更不敢小看和开罪寒云堡了,毕竟这小病到大病的垂死滋味可不好受。
不过听他这么一说,她连宛月的身边也不敢站了。
宫越依旧笑得奸诈:“怎么样,似水,你是要我和宛月出手呢,还是自己乖乖地跟着我们出宫去?”
似水撇撇嘴,这两人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啊,她不满地嘀咕道:“就会逼我,没一个好人,把我带回寒云堡,难道一辈子就不让我出来了?到时候我怎么嫁人,谁又来养我?”
“没关系,到时候似水来找宫大哥,宫大哥负责养你一辈子!” 他笑得眼冒心形.
“去,等我长大,你都老了!”
“原来似水嫌弃我了?“他做出受伤的表情,“宫大哥好歹也长得对得起天地祖宗不是,老了好,老了才有味道么……”
他喋喋不休个没完,似水受不了地将头转向宛月的方向:“宛月哥哥,你是不是真的准备把我打晕扛出宫去?”
宛月淡淡地凝视着似水半晌,遂缓缓道:“我不会逼你,江湖事用江湖上的方式了解,如何?”
似水一听,便来了兴趣:“好啊,你说怎么办?”
“我们以棋盘定胜负,若我连胜你十盘,你便不能再有异议,离开这里。”
宛月的眼眸明净清澈,如一池春水,波光潋滟,看起来再真诚不过。
“可是你棋艺这么高,我怎么能赢你呢?”似水有些犹豫。
宛月倒是脸不红气不喘的:“之前我们多番对翌,不也都是略有输赢么?而且我即便赢你,也从未超过五目,现下有十盘的机会,你怎得如此妄自菲薄呢?”
这倒也是,似水想想觉得自己过去和宛月多次棋盘厮杀,也并非完全一败涂地,赢局也有过,不由又觉得这法子可行。
一旁的宫越却是听得好笑,心理明白以宛月的本事怎么可能输,以前那输的几局不过是想讨这小家伙的欢心,让她乐一乐罢了。现下可好,倒成了他扮猪吃老虎的最佳筹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