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途破晓》弯弯的月亮

19、19 突然而来的直球

　　走了一段路，章晓已经调节过来了，她收拾好脸上的表情，推开包厢门，映入眼帘的，是两张焦急的脸，还有一桌子色香味俱全的菜。刚才神经紧绷，又惊出一身冷汗，现在放松下来后，就觉得饿，眼睛便不自觉粘在了饭菜上。
　　陈斌见她这样，既心疼又好笑：“晓晓，过来吧，快尝尝，看合不合你胃口。”
　　章晓意识到自己失态，不好意思的说：“陈叔叔、师傅，你们来很久了吧。不好意思，刚有事耽搁了。饭菜是不是都凉了？你们可以先吃，不用等我的。”她边说，边坐下了。
　　潘厚霖把菜夹她碗里，说道：“快吃吧，跟师傅客气什么。我知道你不禁饿，特意先点好菜，让你一来就能吃上，放心，还都是热的。赶紧吃！”
　　章晓微笑，拿起筷子就吃了起来，等感觉到胃里舒服了，才发现陈斌都没怎么动筷子，基本是看着她吃。她脸一红，咽下嘴里的饭菜，问道：“陈叔叔，您怎么不吃，是不是我吃相不好，吓到您了？”
　　陈斌笑着说：“不是，这桌饭菜基本都是我点的，见你吃得高兴，特别有成就感，就跟这菜是我做似的。”
　　章晓一听，这回是真笑了，说道：“既然是您点的，那您怎么不吃？这么多菜，以我跟师傅的饭量，可吃不完。要不，您尝尝这虾！”章晓拿公筷给陈斌夹了一只虾，可把陈斌感动坏了，仿佛这虾是章晓亲手做给他吃的，立马夹起往嘴里送，边嚼边夸：“好吃！好吃！”
　　潘厚霖在一旁看得很是无语，他语气酸溜溜地，半真半假地道：“哎，这虾也不知道是什么味儿？碟子太远，够不着！”
　　章晓被他逗乐了，从善如流地给他夹了几只椒盐虾，又给他和陈斌两人各夹了些糖醋排骨和青菜。三人吃得其乐融融，一桌子的菜也吃了个精光。
　　陈斌状似不经意的问：“晓晓啊，大晚上的一个女孩子回家不安全，等一下有没人送你回去？要没有的话，叔叔送你吧。”
　　章晓刚想说不用，手机响起，她看了一眼：贺教官。章晓纳闷，随即想起，不会是我的药包帮倒忙了吧？于是按了接通键。
　　贺征：“在哪儿？”
　　章晓：“在外面吃饭呢。有什么事吗？”
　　贺征：“见面再说，发个定位给我，我顺便送你回去。”
　　章晓迟疑了一下，答应了。于是挂了电话。她对陈斌说：“陈叔叔，等下有朋友过来接我，您跟师傅放心吧。”想了想，觉得不对，陈叔叔认识贺征呀，等一下要是两人打照面，要怎么说，说两人现在是朋友了，回去刚好顺路？这是实话，可怎么觉得那么别扭呢？
　　她又瞥了一眼潘厚霖，唉，她学的是西医，要是贺征来找她是算账的，等下给她颁个“庸医”的牌匾，她要怎么跟师傅交代。她当着师傅的面被人踢馆，结果她用的还是别家的功夫，这不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章晓想扶额，要不趁贺征没来，让他俩先走。
　　见章晓面色有些古怪，陈斌只以为她是脸皮薄，还不想让他知道她跟贺征在一起了。于是陈斌主动开口道：“你朋友什么时候到？”
　　章晓看了眼手机，说：“他说差不多到了。”
　　陈斌刻意看了眼时间，道：“好。有人送你，我就放心了。我有事，要先走，你到宿舍记得给我发个信息。”然后又看向潘厚霖，“老潘，走不走？我送你。”
　　潘厚霖跟他搭伙惯了，马上会意，于是陈斌结了账，顺便把潘厚霖捎走了。
　　章晓松了一口气。又坐了一会儿，贺征打来了：“出来，在门口，我不进去了。”
　　这语气，章晓觉得他就是来算账的。
　　到了门口，就见一辆军用越野车停在路边，章晓快步走了过去，拉开车门，就听男人用命令的口吻道：“系安全带！”
　　章晓赶紧系好安全带，车内气压有点低，气氛压抑，章晓不敢说话，端端正正坐好，一副好学生听训的样子。一路上，两人都没再说话，车子直接开到了军区宿舍楼下。
　　章晓纠结了一路，觉得那药包顶多没效果，不至于闯什么大祸，于是试探着开口道：“教官，是不是我给的药包，阿姨用了不大合适？”
　　贺征瞧她那小心翼翼的样子，压抑了一天的心情终于舒缓了些。他定定地看着她，深邃的眼睛藏着化不开的墨色。他解开安全带，忽然倾身，抱住了她。
　　这突如其来的拥抱让章晓惊得瞪大眼睛，一时不知作何反应，就听贺征低沉的嗓音在她耳边道：“章晓，做我女朋友吧！”
　　章晓耳边酥酥麻麻的，一直麻到心尖，全身像是过电一般，脸一下子就红了，心也跟着漏跳了一拍。她结巴着道：“教，教官，你，你是不是喝多了？”
　　贺征道：“我是认真的，我知道你听清楚了。我喜欢你，也知道你并不排斥我，我们试试吧！”本来还想着晚一点，等章灿的事结束。可是发生了今天的事，让他后怕不已，他觉得自己不能再拖了，必须得先确定了关系，才能管教眼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笨蛋。那些是什么人，悍匪、惯犯，就凭她这点三脚猫功夫，枪都握不稳，就敢跟踪人，万一被人发现，回头就给她一枪，哭都没地方。
　　第二天，章晓顶着两个黑眼圈起床，磨磨蹭蹭到了集合点，心里七上八下的。等下见了贺征会不会很尴尬，他昨晚忽然告白，害她一晚上翻来覆去睡不着，黑眼圈遮都遮不住。
　　章晓既不想让贺征看到，心里又忍不住有些盼望，她自己都唾弃自己这别扭样，不得不感叹一句，恋爱果然让人降智。她一边唾弃自己，一边心里忍不住天人交战。有个声音在说：“矜持矜持！你们才认识多久，不能马上答应他！”又有另外一个声音说：“都什么年代了，还矫情？哪个少女不怀春，你都过了少女的年龄了，还没谈过恋爱，丢不丢人！谈个恋爱而已，差不多就行了！”
　　在章晓心里的两个小人正疯狂打架的时候，周教官来了，旁边那人不是贺征，却也是认识的——冯浩。
　　周教官一如既往的严肃，他介绍道：“这位是冯教官，从今天起，他会教你们射击。贺教官还有任务，预计不会再过来了。你们好好跟着冯教官学习！”章晓悄悄松了一口气，现在面对贺征，她真的没办法做到正常训练。
　　冯浩扫了她们一眼，目光不经意在章晓脸上停留了两三秒。确定她眼下的乌青确实是黑眼圈，就想笑。昨天不是挺聪明果敢的吗？这是反射弧太长，晚上做噩梦了，所以没睡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