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褚藤帆 ...
-
和村的夜晚比梧荷还要热闹，村里的小巷子在入夜后还是有许多村民来来往往，聊着天，互相窜门。
偶尔还会有狗吠声传进茶小伍的房间内。
等茶小伍完成作业后，茶豆豆将自己带回来的礼物交给茶小伍。
“哇！姐姐！！我最喜欢的巧克力！”
茶小伍和茶豆豆一样，就好吃，茶豆豆每次回来都会给他带回不同的零食。
“谢谢姐姐！”
茶小伍抱着那一盒巧克力藏进了自己的书柜里。
茶豆豆不禁一笑：“小伍，你干嘛？”
他一本正经道：“姐姐，不能让爸爸看见。他说小孩子吃糖太多容易牙齿不好，不让我吃甜食。”
茶小伍还比了一个食指，提醒茶豆豆不要说出去。
茶豆豆点点头：“好，我知道了。”她道，“可是，你可别一次吃的太多了。”
茶小伍：“嗯！”
-
次日，茶豆豆七点就醒来了。
茶豆豆从客房出来时遇到了黄婉，“婉姨，你起的好早！”
“豆豆起啦！去洗个漱，过来吃早饭吧！”
“嗯，好。”
茶豆豆往洗漱间走去时，正好遇见从洗漱间出来的宋秋落，“早啊，阿落。”
宋秋落大早上依旧保持着很好的心情：“早。”
待茶豆豆吃完早餐后，茶文宏已经从屋外回来了。
茶豆豆：“爸，你大早上的，去哪回来了？”
茶文宏平静道：“出去走一走，醒神。”
茶豆豆“哦”了一声，又道：“爸，吃早饭吧。”
“好。”茶文宏说着就往餐桌走去。
茶豆豆往屋外望了望，“阿落，一会儿我也带你出去走走吧。”
宋秋落：“好啊。”
片刻后，茶豆豆想了想措辞，才又小声对茶文宏道：“爸，我明天可能就回青湖村了。”
茶文宏盛了碗粥，回了一句：“好。”
他的声音十分缓和，听不出什么情绪波动。
黄婉也在饭桌上，看了一眼茶文宏后又看着茶豆豆：“那豆豆以后有空，多往这里跑，小伍他可想你了。”
茶豆豆看着两人，颔首：“我知道了。”
茶文宏过了些时候又问：“豆豆，你现在外婆身子怎么样？”
茶豆豆：“现在都挺好的。”
“那就好。”
茶文宏的聊天内容都是比较家常，没有多问些什么。
这些年，茶豆豆回和村和茶小伍呆在一块的时间都比茶文宏多，因为不知道怎么跟她这个枯燥的父亲聊长天。
“爸，婉姨，你们平时要是有什么事，也可以在微信里找我。我现在都挺好，你们就不用太操心了。”
茶文宏看着宋秋落：“你们都好就行。”他吃了几口粥后，道：“你们想出去，就出去看看吧。今天雪景还不错。”
“好啊。”茶豆豆顺势起了身，“那我和阿落就先出去了。”
黄婉：“天冷，你们多穿点衣服啊。”
茶豆豆拿起了自己的外套套上：“知道了。”
清晨白雪茫茫，屋檐下都挂着长短不一的冰条。
茶豆豆穿着雪地靴走在雪路上，发出踩雪咔吱咔吱声，在小巷里清晰地传着。
路过的一户户小屋，他们门前都挂满了灯笼，小院里时不时传来清脆的犬吠声和鸡鸣声。
清晨的鸡鸣声带着些许欢快，和入夜的休憩叫唤的状态完全不同，打鸣声从寒冷的空气中传来，格外有穿透力。
两人走了一段路程后，经过了茶豆豆小时候上过的小学学校，她指着那教学楼：“阿落，这是我的小学学校。”
宋秋落看见一层长房，只有六个教室。
“在这里，我和乔霏、李兴源都是同班同学。”
提到李兴源，宋秋落脑海里浮现了那个男人的面容。
“不过，后来四年级的时候他家搬家了，我们很多年都没再见了。很神奇的是，前些日子，我居然在签售会上再看见他。”
“真是有缘。”
茶豆豆自顾自说着。
宋秋落对她这段关于李兴源的事情不感兴趣：“为什么这里的学校只有一层楼？”
茶豆豆这才回答道：“因为这小村庄人口本来就不多，如今好多孩子也去了市里读书，所以这里没有那么多生源，教室也就不多了。”
宋秋落：“学校虽然小，但是看起来挺好。”
茶豆豆：“我小的时候呢，那教室还会漏雨，那时候经济不好，房子还是瓦房，要是风吹雨打还会漏雨掀瓦的，这么多年过去了，翻了新，比从前好多了。”
宋秋落听她说完便道：“豆豆以前是吃过苦的。”
寒风中，茶豆豆的鼻子有些冻红，笑道：“小时候虽然教学条件不好，但我很快乐，也就不感觉到苦了。”
“快乐，和钱财没有关系。”说着，她想起了小时候的一些事情，叹了一声气，“提到小时候，要说不开心的地方，那应该就是父母整天无休止地吵架吧。”
她觉得父母很多时候的争辩都十分没有意义，比如孩子成绩下降了怪谁，比如父亲要求女强人母亲辞职回家照顾家庭和孩子，比如两个人性格明明不合还要说是为了孩子要忍气吞声继续凑合着过。
事实上，因为父母从小无休止的争吵和放养，她并不太在意父母是否能够长期地生活在一块。比起那些没有意义的表面和睦，她更羡慕乔霏与父母那般像朋友一样的亲情，有什么话可以正常地倾诉和探讨，而不是成为一个夹板工具人。
“还好，后来他们离婚了，他们也就不怎么管我了，挺好的。我好像从那时候开始变得自由。”
茶豆豆说着，很平静，“我居然很喜欢他们不管我的状态。”
“但近几年，我爸开始催婚，我感觉好像又回到了过去，会压抑。”
宋秋落能明白她。
他也渴望自由，也渴望无拘无束的生活。
“豆豆，我昨天做的可还好？”
茶豆豆回头看着他：“很好。”
真的很好。
因为她觉得茶文宏相信了。
宋秋落：“那就好。”
宋秋落不知道她能这样躲催婚多久，但是他知道茶豆豆努力想要逃离掌控的那种感觉有多累。
大概像是……他想要逃离漫画中的反派对他的掌控的那般累。
宋秋落在流浪街头的时候，遇到了漫画中最大反派——褚藤帆。
褚藤帆将他带回了毒藤门做门徒。
宋秋落曾天真地以为他遇上了一个大善人，有人给他吃饱穿暖。
可是，后来宋秋落才知道褚藤帆将他带回去是为了拿去炼药的。
褚藤帆创立的毒藤门是江湖内知名的炼毒之地，各大奇门毒药都是从毒藤门出来的。
宋秋落百般反抗，均无果。
最后，还是成为了褚藤帆的炼药人。
宋秋落被下药后的每一个月都会出现不同的症状，那一种药物叫做沙蛊，那是褚藤帆意外得到的奇毒。
每一次毒发，褚藤帆都格外细致地记录着宋秋落的症状，跟紧改正药方。
为了防止宋秋落毒发的时候死去，褚藤帆每个月都会给他服下不明药物，缓解毒药的蔓延。
宋秋落就一直这样被他囚禁了多年，一直当成一个药人养着。
宋秋落在那段黑暗的时光中想过多种死法，可是每一次寻死都被褚藤帆抓到，褚藤帆都会狠狠地抽打他，抓着他的头发告诉他：“你不准死，你留着还有用。”
“你吃了那么多药，可不能浪费。”
褚藤帆说这话时就像是说宋秋落这个毫不值钱的下人吃了那么多年的粮食，不能白养了，总得有点什么用处。
宋秋落满脸残血，铮铮地望着褚藤帆，不说话。
他那一条命既然不容得他自己做主，那就活下去，总有一天，会挣脱出来的。
“豆豆，你想要的，我都会帮助你。”宋秋落望着他眼前的茶豆豆，认真地说着。
气温极低，他说话时，白色的雾气缭绕在他眼前，有些看不清前方。
待些时候，他才看清茶豆豆的面容，茶豆豆对他笑着：“谢谢你，阿落。接下来的十几天就辛苦你了。”
-
茶豆豆带着宋秋落在小村里转了一圈后，就回了家中。
茶豆豆刚进门，就看到了茶小伍，他已经起来了。
“姐姐，阿落哥哥，你们回来了！”
“小伍，你吃过早饭了？”
茶小伍点点头：“吃过了！”
“姐姐，你过来，我想跟你说件事……”他勾着手指。
茶豆豆走了过去，“姐姐跟我回房间，我跟你说。”茶小伍眼神扫向屋内一圈，明显是怕茶文宏出现。
茶豆豆和宋秋落默不作声，跟着他进了房间去。
等到茶豆豆将房间门关上后，她狐疑问道：“你这家伙，什么事？”
茶小伍默默地打开了手机，茶豆豆看见了他屏幕上的游戏账号：“我能不能带阿落哥哥一起玩游戏？”
茶豆豆皱着眉：“你平时不学习吗？爸爸给你玩吗？”
茶小伍：“放假的时候爸爸不管，上学的时候爸爸给我周末玩，我保证不经常打扰阿落哥哥，好吗？”
他有些撒娇的语气，加上奶奶的口音，茶豆豆耳朵软了：“那说好了，不能沉迷游戏！玩游戏时间不能太长。”
茶小伍猛然点头：“嗯！嗯！”
紧接着，茶豆豆帮宋秋落开了一个新的游戏账号，帮两人加上好友。
随后，茶豆豆就把两个人扔在房间里，走向客厅。
客厅里，黄婉在准备着午饭。
黄婉是个家庭主妇，为了照顾好茶小伍，她就全职在家带孩子。茶文宏主外，黄婉主内，两个人性格、做事方面都比较互补，这些年倒是没有太多争吵。
“婉姨，我帮你洗菜。”
黄婉：“你这丫头，你回家怎么用你干活，我来就行。”
黄婉笑着，让茶豆豆坐沙发上，“你坐着等就行，今天中午吃腊肉，怎么样？”
茶豆豆一听到腊肉，口水都泛上：“腊肉！”
“好啊！”她道，“婉姨自己熏的腊肉吗？”
“我娘家给的，他们给我寄来的。”
黄婉的娘家在南方，是远嫁到和村的。
听闻黄婉这句话，茶豆豆鼻子有些泛酸：“婉姨真好。”
黄婉对待茶豆豆还真是不差，每次她一来都把最宝贝的东西拿出来一起享用。
“你一年在外工作那么久，也没吃上几顿家乡菜，你们年轻人都喜欢吃外卖，那外卖哪有自己做的好吃呀。今天，婉姨给你露一手。”
茶豆豆呢喃道：“外卖确实是不怎么好吃。”
黄婉：“对了，阿落那小伙子会下厨吗？”
茶豆豆点头：“会。”
黄婉应道：“那成！有个人会煮饭就成。我以后可以寄点东西过去给你们，你们有空就一起煮点东西，这样吃也健康，你说是不？”
茶豆豆笑了：“嗯！谢谢婉姨。”
作者有话说第9章 褚藤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