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颦一笑一伤悲》张家羊小灰

11、第一章

　　莫何哼着优美的调子回到了竹塔，迎面就看见洛溟正朝着自己走了出来，莫何赶快跑了过去，“洛哥哥，应鵺他同意由我陪着他了，”一脸的笑容，洋溢着的幸福，眉眼里的柔情让洛溟心底翻江倒海难以平息。

　　洛溟看了看她，眉头抖了一下，细微地动作并没有被莫何发现，笑了笑：“莫何开心就好，溟哥哥……”洛溟帮她整理了一下衣襟上的褶皱，“会护你周全的，应鵺应该也不会伤害你。”

　　“他当然不会啦！他怎么会伤害我呢，真是的～”莫何一脸正经，眼光里有一丝闪烁，像是想起了方才应鵺的暴走。

　　“知道了，嗯.......没什么事儿，”洛溟点了点头，“就去休息吧～”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摆了摆手，示意莫何赶紧回去。

　　“好，”莫何一路小跑着回了自己的房间，一路上低着头怕洛溟看出有什么不对，前脚进入自己的房间，后脚莫何就调用着神力为自己调息，“嗞，啊……”全身一痛，差点儿跪在了地上，不停地颤抖，“不会吧~这么严重吗？那以后要小心一些了”，莫何小声地呢喃着，生怕被洛溟发现，只是莫何不知的是，洛溟怎么可能会看不出她元神受损呢。

　　莫何冥思苦想着怎么办突然间想起洛溟给过她治愈神力内伤的良药，雪莲的种子，雪莲性寒可愈火毒，“吃些好了～”莫何嘟囔着，翻找自己的口袋，吃了几颗，“嗯，还挺香的，有点凉凉的感觉，嗯！”突然眉头一紧，“这东西是苦的，很涩啊~”不过吃下去似乎还真的是有阵阵舒适感，“嗯，这下应该可以勉强遮掩过去了，”莫何满意地点了点头，靠在自己的床头想着明天一早去找应鵺的事，嘴角弯弯的，“呵呵~”傻笑了几声，就倚在床上闭上了眼睛，甜甜地睡了过去。

　　洛溟收回了放出去帮莫何诊断的一丝神力，“感知外来神力的能力都没有了，还说没受伤，如此逞强，让我如何能够放心呢，哎，”叹着气洛溟走向了莫何的房间，推开了屋子的门，看见莫何恬静的睡脸，嘴角的浅笑，自然自语道：“你觉得我会夺走或阻止你的幸福吗？其实我不会～莫何你懂吗？我不会～”洛溟用指尖扫过了莫何的眉心，一片霜花形状的神力进入了莫何的身体，又指尖轻点一道神力打进了莫何的元神，就看得莫何全身蓝光一闪便恢复了方才的平静。
　　“我把我的一缕神识打入了你的体内，如果有什么意外它会保护你的，你开心比什么都重要，我不会强迫你避开应鵺的，你总是怕我，我却不知为什么～呵~。”洛溟心里的苦涩快要把自己毒死了，但是他不能做什么，除了保护她以外他什么都不能做，他憎恨大祭司的身份，为了这个身份他辜负了爱他的人，却也对自己爱的人什么都做不了，真是个好差事。

　　洛溟走到放置雪莲种子口袋的桌台前，把莲子拿出来拨掉了莲心，说：“这东西极苦，又有毒性，多食不易，今日我帮你除掉，日后便可放心食用了，”洛溟慢慢地剥离莲心，手上的轻柔，就像是这莲子就是莫何一般，想让她远离那一丝苦涩，就哪怕是一点点的苦涩，当然这一切莫何都是不知道的。

　　次日清晨，莫何一睁眼就感觉神清气爽，不由地心中感叹：“溟哥哥那雪莲子真是个好东西啊，要择个理由多要一点儿傍身才好，”莫何心中一喜，就小跑着来到厅中，就见着洛溟正品着茶，见莫何来了，不等她先开口就从身上拿了一个精致的小盒子推到莫何面前，笑了笑说：“这是一些雪莲子，是提高你神力的好助力，可以食用辅之，”说完还是眼睛弯弯的看着莫何，丝毫没看出来别的意思。

　　莫何傻了眼，哇，这是仙女吗？心里想着的话没经大脑直接脱了出口：“溟哥哥，莫何知道你为何不笑了？要是经常笑嘻嘻的怕是天下的美女们要自卑的啊！”说完还一脸真诚。

　　溟的嘴角抽动了一下，苦笑道：“嗯，觉得有些累了，感觉有时候太过严肃会让人畏惧，有一些什么事情都要瞒着我，委实伤心了一下，不过也没什么，毕竟我也是伤心惯了的～不告诉就不告诉吧～毕竟女儿大了心思多，一个哥哥而已，瞒一瞒也就过去了～”说完配上了个落寞的表情。

　　“没有，溟哥哥，莫何没有畏惧你，没有瞒你，”莫何着急的辩白，知道东窗事发了，急忙解释。

　　“是吗？”洛溟直视着莫何，嘴角有温和地笑容，但是质疑的很明显。

　　“没……没有啊，”莫何眼神躲开了洛溟‘关切’的目光，“真的……真的没有。”

　　“呵呵～”洛溟笑了，“我当然知道小何不会如此伤了我的心。”说完拿起杯盏抿了一口茶，顺便挡住了自己眼底的愠怒。

　　“那是啊~”莫何有些尴尬，不由地转移了话题，”溟哥哥，你是吃了什么长大的，如此好看。”

　　“我不觉得身为男儿身，被自己的妹妹夸作是仙女，赞我好看是件值得高兴的事，”洛溟没有抓着莫何骗自己的话题不放，也随着她转移了话题，不过眼前这个话头更让他头痛。

　　“这是事实，不是夸大。”莫何认真的说。

　　“好啦，说点别的。”洛溟不耐烦的用手挥了挥，像是要把莫何的视线挥走。

　　“溟哥哥你一定是吃了什么仙丹，才生的如此娇艳，一定！”

　　“莫何！不要再议此事了，越说越离谱～”

　　“溟哥哥，别害羞，别走呀～哎～上哪去呀～”莫何阻拦着洛溟的逃之夭夭。

　　砰一声，洛溟的关门声，阻断了莫何的视线，门里的洛溟说，“莫何我是你的哥，你不必避讳我的，你想要的，我都会为你得到，区区一个应鵺而已，何必骗我。”声音有点发颤。

　　“我......”莫何点头说，虽然有门隔着，但是她也是明了了洛溟说的是自己受伤的事，不由地看了看手中的雪莲子，“对不起，溟哥哥~”

　　“这次算了，不要有下次，你如此这般，我何其心痛～”打断了莫何，洛溟浅浅的说。

　　“嗯~，”莫何回应，“哥哥～”

　　“莫何”二人的呢喃都没能穿过门板，传进对方的耳朵。

　　门里的洛溟平静的拿起石坠放在心口，门外莫何拿着莲子眼中浸着泪水，无声地描绘着百年的陪伴和关心。

　　莫何从洛溟门口默默离开拿上了食盒和果子篮，便要去神井看望应鵺，临走出竹塔时喊道：“溟哥哥~我去神井了啦，今日的果子洗好了放在厅中，记得出来吃啊~”留恋的看着洛溟的房门，希望能有点动静。

　　啪～房间打开的声音响起，洛溟平静地走了出来，像是刚才发生的一切都不存在一样，手中拿了一卷纸叠，温柔的放在莫何手上说，“把这个交与他，”笑得很温和，“这里面有水族的法术，不知他可否学会，看看总是有益的，否则此次都如此发作，以你的修为坚持不了几次～”说着轻轻拍拍莫何的手，像是告诉他收好。

　　莫何接了过来，开心地看着洛溟，手中纸叠被攥的紧紧地，眼里的星芒都有了变化与流光，用力点头，“我一定给他，一定给~谢谢~溟哥哥~”说完有些害羞的闪了几下眼睛，自己没有本事，还得让哥哥拿族里的法术给自己添补空缺。

　　溟抬手摸了摸莫何的头，“去吧～你是我妹妹～你本事不济是我教导的不好～不必羞涩～”
　　“好~”莫何说着点点头就向神井那边走了，还一边感激的回头看看洛溟。

　　洛溟笑着看着她走远，“只要你开心，我都可以的～”呢喃着，转身回了竹塔。

　　莫何哼着小调，加紧了脚下的步子，还没到神井里面就见的一身玄衣的应鵺正在那杨柳之下，狭长的叶子在他手指间跳着舞，纤长的手指骨节分明，十分好看，“这手比溟哥哥的好看，”边说边走上前，执起来拉近了看，瞅着是一样的白净，不过好像多了点什么呢

　　“我的手，被你的手拉着会温度升高，”应鵺温柔地说。

　　“对，”莫何点点头，眼睛没有离开应鵺的手，继续研究，“对，还多了一点棱角”

　　应鵺眉头一挑，呵，这个小丫头是忽视我了呀，跟自己的手怄气真是有点羞涩，想着抽回了自己的手，眼见着小丫头迷糊的看着那离开的手正纠结为什么就抽走了的时候，那手指顺势抚上了她的下颚，抬起了莫何的下巴，让她与自己对视霸道说道：“它握着你时因为我心的狂跳就会变得温热。”

　　莫何疑惑着并未听懂，下一刻就与应鵺近在咫尺，不但能感觉到彼此的气息，温柔地抚过对方的脸颊，连发丝都因为这微弱的气流微微摆动着，莫何此时的心情是慌张的，抵挡着轻弱的气息，红红的脸颊却怎样也离不开那纤长的手指，就这样怔怔地看着对面英俊的脸上嘴角一弯，英气的鼻翼，深邃的眼睛，有棱角地嘴巴，和洛溟的漂亮的完全不同，有一丝丝的危险，有一丝丝的邪肆。

　　“那个……”莫何终究是敌不过应鵺的厚脸皮，“我知道你有温度，没温度不就死了吗？还是你们龙有温度是不正常的呀～”边说边拿下了应鵺钳住自己下颚的手。

　　可是不待她拿下那只作恶的手，就感觉另一只托住了自己的腰，一拉一带莫何整个人都跌进了应鵺的怀抱里，莫何恼羞成怒地抬头刚要理论，就见应鵺手一松帮她拿过食盒说：“有什么好东西啊~帮你提着～怪沉的”边说边率先走进神井，还伴着轻声的低笑。

　　“你……”莫何气得跳脚，“坏人……”一边抚着心脏，一边跟上，心里还想着，自己一定是出了问题，心脏才会差点蹦出她的胸口。

　　莫何小跑着追了上去，就见到应鵺像方才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打开了食盒子，再看见里面有什么食物，好奇的把手正往食盒里面伸去，莫何一个箭步上前按住了他的手，“不给你吃！你是神不吃也没什么，你这人这么坏，还吃我东西干嘛？一直戏弄我！”莫何眉头打架的都快纠结在了一起。

　　应鵺抬头认真看着莫何，来回看她的眼眸，里面的娇羞不必言明，应鵺低头浅笑着拉起她假意挡住食盒的手，另一只手拿起一个花瓣形状的糕点，这个糕透明中有一点粉色，粉红中的一丝黄色体现出了它的俏皮，糕上的面粉沾染在手指上，滑腻的感觉像是莫何脸颊的触感，“真是什么人做的出什么样的糕点，”说着握着莫何的那只手手指滑动了一下像是在对比两边的触感。

　　“你……”莫何抽回了手，下意识的一掌要打过去。

　　“是你非得要来陪着我的，我没记错的话，”应鵺接住莫何的一掌，把糕点放在嘴里，真甜，应鵺眼睛微闭，“难道你忘了？”应鵺眼睛睁开后直视着莫何。

　　莫何一时语塞，“对，是我说的…没错…”想抽回自己的手没能成功，另一只手也赶紧帮助那只被束缚的手一起逃出困境～

　　但是在应鵺的眼里看着她扭捏着的样子可爱的好想咬一口，不过，不急。

　　莫何当然不知应鵺的心思，继续说，“我是怕你控制不住煞气，伤害到自己啦！不是让你…这样…”气恼的指了指自己被握住的手腕。

　　“你怕？”应鵺上前一步，“怕我伤害自己，为什么？担心我？”逼问着。

　　“担心？”莫何迷茫地看着应鵺，“没有啊~”呆呆地摇头。

　　“没有吗？真的没有吗？”应鵺温柔地看着她的眼睛，“如果我说我希望有呢？”

　　“有什么？”莫何低头，懊恼自己的词穷。

　　“担心我”应鵺在莫何耳边轻轻地说，笑笑，“关心我，放不下我，心里有我～”

　　莫何眼睛慢慢放大，很惊讶于应鵺为何得知自己的心思，没听说过战神会读心术的呀。

　　应鵺看见莫何呆呆地看着自己震惊不已的表情，想起那日她说要陪着自己时的样子，感叹道真真是个会偷心的小东西，可爱得很，那就，想及此处，低头就在莫何的樱唇上点了一下，“嗯，很软，味道比你做的小花糕好～”

　　“你……”此举彻底让莫何脑子里的弦绷断了，“你……我……”手足无措的费力推开应鵺，后退两步。

　　应鵺看着她泛白的脸色，好笑的将她搂入怀里，温和地说：“我想让你进入我的心里，所以我可以住进你的心了吗？”

　　莫何愣了一下，不知所措，应鵺感觉到了怀里莫何的情绪变化，想着自己真是疯了，如此诱拐一个小姑娘，懊恼的想要放开了她。

　　莫何向后退了一步，紧张到不知往哪里走，做什么，说什么，看什么，不知过了多久后脑子灵光一现，拿出了纸叠，塞给应鵺然后就小跑着出了神井，声音却甜甜的飘了过来，“溟哥哥，给你的……”

　　应鵺看着手中的纸叠，有些失落，手扶着自己的嘴唇回味了一会，低头只见纸叠上书几句话，“莫何与战神望能交好，请让莫何自行选择，顺其自然，”收回了神力，应鵺觉得自己有些可恶，为何如此耐不住自己的性子，这回好了，把莫何吓走了。

　　此时的莫何，一路跌跌撞撞晕晕乎乎地走回了竹塔。

　　洛溟抬头斜眼扫过了她的脸一下，心头不由一紧，拿着茶杯的手指用力捏了捏，指骨分明的手指都发白了，有些抖，平静一些后，开口：“莫何~”

　　“啊？”莫何从自己的世界里惊觉而出，“溟哥哥～”

　　洛溟抬眼看着这个自己熟知又有点陌生的姑娘，眼神闪烁，嘴角轻抿，手还不由自主的去摸嘴角那柔嫩的粉肉，面上的朝红十分扎眼，“怎么啦~脸这么红？”洛溟温和的开口，喝了口茶，尽量用茶杯挡住自己冷冷的表情。

　　“溟哥哥，担心一个人，怕他受伤，为了他自己受伤也在所不惜，仅仅看见他受伤都会很心痛，”边说边抚住自己的胸口，又开口，“我好像心里有了什么东西，做什么都牵挂。”说完用疑问的眼神看着洛溟，“我是病了吗？”

　　静默片刻，洛溟长叹了一口气说：“这叫做挂念，也叫爱，小何长大了，哥哥……”洛溟一顿，继续道：“很欣慰～”

　　莫何感觉到了醍醐灌顶，立刻从椅子上弹了起来，跑了出去。

　　洛溟看着她的背影，下意识地摸了摸腰间的石坠，“你开心就好，我不必强求。”

　　莫何一路跑到神井门口，犹豫了一下，喊道，“应鵺，我同意你住进我的心里啦~”喊完脸色红彤彤的一片，转头就往回走，心里满是欢喜。

　　正走着，感觉身上一紧，两只坚实的手臂环住了她，耳边一热传来了一句：“那我就不客气了，”说着翻过莫何的肩膀，吻上了那片柔软。

　　莫何愣了片刻也抱住了应鵺，那种感觉从来没有，像麦子从土地里张开了个头伸展的那一顺，又像小燕展翅飞起的那个时刻，期待着、懵懂着、兴奋着、快乐着、陶醉着、沉沦着、想永远这样，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