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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柠檬树下你和我(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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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冒热气的烟或清或浊一并透着浓郁的香气袅袅飘向各个角落,也没过多久屋子里满是火锅气,也馋的人口咽唾沫。挑着自己爱吃的菜放入热汤中等待被煮熟,若是再靠近一些那就直接被熏的睁不开眼,再不加小心呢,就会被呛得直:咳咳咳!
这家店的样子着实有些国风,就连服务员身上穿的工作服都是以黑色打底上面带着一些红色刺绣的,当然也看到了几个穿着以白色打底上面带着些红色刺绣的人,这也许跟他们的等级制度有关。而他们的衣服款式都是类似于那种武术服,穿上之后还另外添了不少精神气。
除了这些,还有一些餐具比如筷子、勺子等就连餐巾纸都不例外,装饰的十分正派。顶上也都写着一行字:刺狐火锅,这四个大字下面还带着一行小字:围炉聚炊欢呼处,百味消融小釜中。
真真是十分精湛了。
原本十分闹哄哄的屋里突然出现一阵静默,原由是那几个人都饿得不撑,菜一来就跟几头饿狼似的疯狂捕食。
说的一点都不夸张。
“嘶,真热都冒汗了!”聂汝凛随手脱下外套,靠着座椅上歇会儿缓口气。
旁边的马溯鑫看了眼:“的确有些热,闷得慌,哎这空调能再调低一点吗?”他张望着:“我出去问问他们。”
聂汝凛瞧他那架势,莫名有些不好意思:“呃……没什么大事其实。”话完就已不见小马子的身影。
“不用在意,小马子天生操心的命。”何观可精挑细选了满碗的肉,正乐滋滋的下肚。
聂汝凛:“……”看出来了,也是整天跟您屁股后面瞎操心。
何观见许际不怎么夹肉:“小孩儿正长身体的时候,怎么能不吃肉啊。”又见他碗里大多是各种丸子,就又伸手给他夹了一些。
“谢谢。”许际咽下一个牛肉丸,有些烫嘴的说道。
何观啧了声:“怎么回事?一直跟你哥客气个什么劲儿?”又喊了一声:“何止!出去拿些喝的。”
小胖墩孟晁看了眼何止:“观哥,这你弟弟?真帅气啊。”
何观点点头,小胖墩虽已经不上学了,但也是清楚几个文字的,心想:叹为观止,这名字起的是真好。何止像看透似的,一脸无语状。
翟今曜听声往那边瞅了瞅,这兄弟俩还真都回来了,看来是真的不再想着走了。何止站起来就走,经过翟今曜的时候余光里还能看见翟今曜朝他这边看了眼。
翟今曜眯了眯眼:小不点长大了。
还记得以前何止好像才一点点的样子,当时他们都还在这里,何止就经常跟在他和何观的屁股后面怎么甩都甩不掉,活似一张虎皮膏药。如今又戏剧性的回来了,啧,早就不记得他了吧。
从外面刚要走进来的马溯鑫在门口跟何止打了个照面:“诶,你干啥去?”
“我去拿些喝的,小马哥想喝点什么?”
马溯鑫想了又想:“橙汁就行。”现在可不是碰酒的好时候。
“好的。”
马溯鑫推开门:“老板给调低了,你们还觉得那么热吗?”走过去坐下。
“没有了,凉快多了。”聂汝凛夹着菜。
“真的一点肉都不碰么?对肉过敏?”何观看着许际。
许际摇头:“没有,我就是不能吃油腻的,吃多了容易上头反胃。”礼貌性的笑了笑。
何观点点头,给他夹了个鸭肉:“这个不怎么油还甜辣甜辣的,能吃辣么?”
“不能,但微辣可以,太辣容易胃疼。”许际夹起尝了一口,对他点头示意很不错。
何观:“……”小孩儿很挑食啊。
“何止怎么去那么久?”许际盯着门口,微微蹙眉。
“又跑不了,以他那性格得挑上一会儿。”何观看了看,心里莫名有点不舒服。
“哎,你那战队怎么样了?人都齐全了?”何观问翟今曜。
翟今曜笑了笑:“快了,还差几个。”拍了拍小胖墩,对着何观:“听说是你收的小弟?从今以后他可跟我了。”又补充了句:“自愿的,没强迫。”
何观:“……”什么意思?光天化日之下来抢人?
孟晁:“……”这样猛地一说,怎么还有点心虚?
何观点点头:“啧,送你了。跟你一起打职业?行么他?”
孟晁:“……”我是物品吗?一个抢一个送的,还有!我没那么无用好吗!!
“行的很,这家伙可是有点意思哦。”往嘴里加了块土豆片,翟今曜眯了眯眼:“啧,难得您关心我一次啊。”
“……我这是第一次关心你么?”何观简直不要太无语。
门又一声响,何止拎着一个大袋子走了过来,将袋子放到桌上。
“都想喝点什么?哪种口味的我都拿了一些。”
说着就将一大杯冰镇橙汁递给了马溯鑫:“这是小马哥的,冰的没问题吧?”
“没有没有!”马溯鑫摆了摆手。
然后将大杯常温的果茶放到许际边上,许际摸了摸然后皱眉看着他。
“甭看我也不用谢,多替你的胃想一想就已经很有人性了。”对他笑了笑。
许际咬牙想:我就知道!
何观看了看他俩,互相都很是了解啊,嗯,那种莫名的感觉便更堵的慌了。随之喝了口果啤,冰丝丝的凉意充沛着浑身上下,同时也刺激着各处神经,何观就又灌了一口企图这样能更清醒一点。
许际给何止夹了个鸭肉:“你尝尝,这个还不错,味道很正!”
何止夹起咬了一口,甜辣的香味瞬间裹在唇齿间:“嗯,味道真不错。”都说人在遇到好东西的时候第一时间想起来要分享的那个人在自己的心里很是重要。
一旁的何观:“……”攥了攥手里的易拉罐,抬手就又是灌一口。
聂汝凛瞧见了,满眼稀奇:“这喝的不对味?”
何观皱了皱眉:“没事。”反倒是马溯鑫也跟着看了看:“阿花儿怎么回事?这架势跟借酒消愁似的。”
何观不知道那是为什么,反正莫名其妙的心里就是堵得慌。
许际看着何止啃完了,眯了眯眼:“你是不是该说些什么?”语气有些坏
“啊?呃…谢谢?”
“你清楚咱俩的关系么?”
何止睁大眼,还真想了想而后一脸无语,心道:缘分可真奇妙。清了清嗓子:“谢谢许际哥哥。”对他摊了摊手。
“嗯,真乖。”又给他夹了块肉“来,奖励一块肉吃。”不得不说,被叫哥的滋味是真爽。
何观:“……”怎么就那么容易窝火呢?
几个人一顿饭吃完也快到九点了,何观缓了缓神:“都吃饱了?”
马溯鑫拍了拍肚子:“都撑了呢,并且对何神的这顿饭表示非常满意,直接五颗星。”晃了晃手。
何观:“……您可真捧场。”TM往死了点又往死了吃,没撑死你个混账那可真是够可惜的!
翟今曜几个人也表示很满意,都乐滋滋的点点头。几个人收拾好东西就都出门了,何止突然对旁边的许际说:“哎你知道吗,拿饮料的时候我好像看到蒋逢了。”声音很小。
许际看了眼何止:“那又怎么样?你还真关心他。”
“不是,我一看着他那仇大苦深的表情就瘆得慌。”想着还抖了抖肩
许际倒没什么反应:“他有别的表情吗?”想想在学校里的时候,他除了冷着脸还是冷着脸。
翟今曜走在何止另一边,有意无意的突然道:“好久不见,欢迎回家。”
何止愣了一下,顿了几秒:“翟哥。”声音微弱。
“嗯。”不过还是挺惊讶的,这小子果然没把他给忘了。
打一出门何观就没什么表情,从容的结了帐,淡漠的出了大门,而后几个人就在门口告别。
聂汝凛又穿上了那件外套,何观冷不丁的瞥了一眼:“哟,晚上知道穿外套了还挺听话啊。”语气不咸不淡。
“……何老父亲都亲自开口了,还能有不听的道理?”何况我也是个人,有知觉!!
聂汝凛插上钥匙,拧开摩托驮着翟今曜就走了,孟晁小胖墩骑着电瓶车在后面吹着风跟着,还不忘朝何观摆摆手,这样的一前一后的背影伴着灯光与风逐渐消失在何观的眼中。
马溯鑫搓了搓手,看了看天:“这晚上还真是凉啊,他仨一走突然间就觉得不大热闹了呢。”
“还有机会再聚的。”何止叹了口气。
马溯鑫点了点头,看着何观:“请了顿饭就能让您这么难受么?这位大爷!”
何观抬了抬眸:“没有。”语气微凉又道:“反正你已经知道路了就先走吧,我把他俩送回家。”
许际看着他,心里觉得何观有点不开心了,为什么呢?想了想就忽的一下睁大了眼睛,不过又立马自嘲了一番怎么可能呢。
马溯鑫听他这突然间就淡下去的语气,也没说什么点了点头就走了。这个点来的人甚少出的人甚多,那店里的灯光与外面的夜灯与之对应,倒映在眼中那是五彩斑斓。而他的身影也逐渐涌没在不断移动的人流中,慢慢走进那看不见的黑夜里。
何观看了眼他俩:“走吧,你们谁离这较近?”背过身去,抬手揉了揉太阳穴。
“我。不过很近拐个弯就到了,不用送,那……我也先走了,晚安。”何止笑了笑,就朝着左前方跑去,没出一会就不见了踪影,还真是近啊。
何观刚要转身,突然觉得有人拽了一下自己,便往后看了一眼,许际正微微低着头轻轻拽着他的衣角。
“怎么了?走吧,我送你回家。”
“你…不开心了?是身体不舒服吗?”
何观愣了愣,忽的一下似是一阵风来将心里窝堵的那些东西扫荡了个干干净净。
“没有啊,你怎么会觉得我不开心?”摸了摸他的头。
许际呼了口气,那样子是像松了一口气又像是有些小小的沮丧。何观哭笑不得:“你这样子是想让我开心还是不开心啊?”
被这么一戳,许际就有些不好意思了:“想。”
何观要送他回家,抬脚就走又被许际拽住:“你知道路?”
何观无奈的拍了拍他的头:“去过一次,就记住了。”
“可我不回…我家,我要去我小姨家。”
“你小姨也在这里?”
点头:“嗯,她是为了来帮帮我妈。她自己还没嫁人呢。”
“哦。”猛地想起来他妈说的那些话,大舅和大舅妈关系一直不好。笑了:“那就请小孩儿指路了。”
许际默默道:“…你比我大几岁啊。”
何观:“……”得,抗议了还,不让叫了。十分不客气道:“小孩儿不好听吗?”
许际看了看他,那样子就算说不好听,他也照样会喊吧。叹了口气:“其实还好。”然后又被揉了揉头,何观挑眉:“那不是挺好的吗小孩儿。”
许际抬眼瞅了瞅头,啧,看来回去是必须要洗头了。
何观觉得他那样可爱极了,就又拍了拍他的头:“看什么呢?我手又不脏。”不仅抬起手仔细看着,而且还仔细闻了闻。
许际:“……”我又没说你。
要说前不久才刚入傍晚,蓝色的天空泛起了深紫色。而现在已经是彻底给黑了下去,无其他颜色,只是灯还亮着。
“还没到么?路灯到了十点就该灭了。”
许际:“……也没那么长,就在前面了。”
俩人就当饭后散步了,那么一步一步的朝前走着,然后又那么有一搭没一搭的开口聊着。明明互相没有那么熟悉,也不会放的很开,那感觉却像是多少年的老朋友一样,即使对方不开口心里也同样会非常舒服。
夜空之上早已挂满了零零星辰,点在月亮的周围像一群孩子的眼睛一眨一眨地闪着光辉,那样子像极了要在睡觉之前嚷嚷着喊,想听妈妈先讲几个小故事。
而故事的开头往往极具温柔。
“要进去坐一会吗?”这几步路,两人都没有开口说话,直至目的地,许际先开口。
忽的轻笑一声“小孩儿是在邀请我吗?”
这话听着有些不对劲,许际脸就又是一红。
逗完他,何观就收了手:“乐意之至,给小孩儿个面子。”
许际:“……”整天跟哄小孩儿似的…我不要面子的么?
忽然眼前一黑,何观的手遮住了他的眼睛,而后又是一亮,何观收回了手。
“看什么呢?”
许际脸上刚褪下去的热意又即刻涨了起来,好吧不要了。
睡眠时间已到,再会瞎折腾的到了这会儿也没什么劲儿了,尤其是他们这个年龄段的长身体就更不能熬夜了。四周静悄悄的还能依稀听到些零碎的蛙鸣与蝉,电梯门刚开,许际大步走向408门口掏出钥匙一开门,屋里黑漆一片,许际一开灯瞬间亮堂堂,然后突然吓了他一跳,因为沙发上端端正正的坐着一个人。
“你……你怎么不开灯啊?!”然后对着何观说:“进来吧,这里有鞋。”
何观点了点头,又问:“刚才你那是怎么了?”
许是灯猛地一亮刺眼,她像泄了气似的靠在沙发上闭了闭眼,缓了缓神。然后看向许际:“我跟小姨说过了。”嘴唇明显的干裂
“你怎么突然来了?跟…她说了没?”许际看着她,眼中有些复杂。
何观走近坐在了板凳上,看清了她之后想起舅妈家的照片。笑了笑:“这是妹妹吧。”
许怊凌一偏头看着他,停了一会儿:“你…大表哥?”有些讶然。
“不错啊还认识我呢。”对她笑了笑,看得出来许怊凌有点害羞了。
许际也搬了个板凳坐在她的对面,给何观倒了杯水,自己也倒了杯水喝了一口:“小姨又没回来?”
许怊凌垂眸点头,许际看着她又一皱眉:“哭了?说说吧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满脸的泪痕,一看就知道哭的很是厉害。许际的心顿时像被针扎似的难受。
许怊凌的嗓子有些干涩,有些哑:“我跟她说过了,别的没什么事。”何观看着她喝了口水,有些说不出来的沉闷。
“没事你哭什么?”然后又是一顿:“你脸上…她打你了?!”站起来将她左边散着的头发,轻轻一撩,就生生看见了个红印子。许际的火噔一下的就烧了起来,火似云一样在身体上下连绵不断,火越烧越旺直冲头顶,让人喘不过气来。
何观闻声看去,那么明显的痕迹还用说吗!看样子这孩子也是乖乖的没躲,生生挨了那整整一巴掌,兴许是太害怕了,轻轻蹙着眉。
许际心想:怪不得他给我发那么多消息,还都是关于怊凌的。胸口上下起伏着,憋的难受。
声音非常锋利:“她是不是又拿你出气了?!”
越是剥开伤疤,伤口就越是清晰,痛觉也就越是敏感。
一个人平静的差不多的怊凌,被她哥这样一问,眼泪就不自觉的涌出来,像是被捅入了一个点,便忍也忍不住。因为还是觉得委屈,也因为在她哥面前根本不用学会所谓的坚强。
何观站在许际身后,手放在了许际的肩膀上,这无外乎是一种安慰。
还是一种强有力的安慰。
只是三个人待在客厅里,气氛却十分沉重,还参杂着那若隐若现的悲泣。许际对怊凌说:“进屋睡觉,待着干什么?躺床上歇会去!”
许怊凌哭着哭着,点点头就抬脚就进了屋。
何观拍了拍他的头轻抚着许际,然后偏头看了看这屋子那是干净又利洒,格调还很柔和,让人一看心情就很是舒缓。何观不禁笑了笑,看到墙上也一样贴了很多照片,猛地想起了什么:“我跟你一样都不爱照相。”声音很轻。
许际听见了,心情也逐渐跟着放松:“并不是不喜欢,而是照相不都是趁心情很好的时候照吗?那我并没有。”语调很平淡,看着墙上的那些照片,缓缓扫过去的每一张里,小姨都是笑得那么灿烂又温和,就像冬日里的暖阳。
“诶?”何观像是定住在了某一时刻,一动不动的有些不可思议道。
许际顺着他的目光看向那一张照片,照片中的小姨穿着浅色羽绒服站在白茫茫的雪地里身旁是一个大雪人,她比了个耶,笑得依旧那样温和灿烂。
“那还是在我小的时候的一年冬天里拍的呢,看,这还有我推雪人的影子呢。”回忆都是那样美好又值得怀念的,许际不禁笑了笑。
何观看他笑了,心里松了一口气,然后还是轻轻蹙着眉:“小孩儿你小姨…有对象了吗?”眼睛盯着照片里的小姨仔细琢磨着什么。
他这话问的突然,乍一听怎么还那么不对劲呢!许际的脸瞬间苍白的很:“没…没有啊…怎么了?那个…我小姨不喜欢…比她小的。”眼神里万般震惊,像一块铁石将要裂开似的。
何观揪了揪他的耳朵:“你这小孩儿瞎想什么呢?!啊?”语气很坏,但也被他给气笑了。
许际回过神,脸红了个彻底,是啊想什么呢?!何观是那样的人吗?!许际你不要脸!!默默的在心里反省了个上百遍:“没…没有什么。你为什么会突然这样问?”抬眼看他,脸还微微红,两个人靠的还那么近。
何观也回过头看着他,神情还非常严肃,像是要交代什么重要情报似的:“我以我何神/的名义担保,我绝对没瞎扯!上次我妈领着我出去买衣服时不小心看到了一对正在热吻的情侣,而且我也只看到了对面女方的脸,她跟你小姨长的简直一模一样!”
许际:“…………”怎么就会那么巧呢?而且还把出去干什么事了一股脑都的说了出来,怎么可能不信呢?何神的记忆力还是有那么些信任度的好吧!不过你直接说是她不就得了么,怎么还有长的简直一模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