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0.（改口口）消失的灵魂和消散的灵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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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落狐疑地望望口不对心的两个人，殊鸣说不用还可以理解为讲客气，凤星居然会替殊鸣要研究材料！凤星总会趁此机会向凌落讨要仓上和果子店的点心，这次居然没提都没提。
真的朋友，哪有那么多客套？她又不是傻瓜，既然材料是殊鸣要用，凤星的点心也少不了。
瀞灵庭的气候始终是四季如春，也没有见过阴雨天气。如果没有技术开发局时不时弄出些非正常气体、液体、流体，如果没有热血的十一番队时不时砸倒这面墙掀翻那个屋顶，瀞灵庭的环境指数保证能和森林公园同级别。
与之一墙之隔的流魂街却大不相同。街区的编号越靠前，治安越好。和现世相差不大，有民居、有学校、有正规的商铺，山林、农田以至湖泊各在其位。天气也是晴朗的日子居多。一路向前，阴云越来越多，湖泊耕地资源越来越少。凌落熟练地掠过枯树，前面有一个小亭，是她一贯的休息地。亭中竖着界碑，再向前就是第二十一区的地界。凌落的灵压一直不高，有泠然帮忙训练后勉强提高了些，却也不怎么够用。就像现在，用瞬步赶路不得不跑一段歇一会儿。最遗憾的是，六十以上的鬼道无法驱动。
手里的大盒子放到一边，闭上眼睛，放松的的状态有助灵力的恢复，这还是无数次耗空灵力后总结出的经验。凌落感觉体内的灵力一点点增多，规律地波动着。她的灵压像一口清凉的泉水，泉眼无声惜细流，细小而坚韧，是刀剑利器也斩不断的生生不息。也只有凌落能这样细腻地感觉出灵压的差别，她没有告诉任何人，她对灵压的敏感度已经是连副队长都无法隐藏的程度。
远处树林中两个黑影闪过，速度非常快，不亚于使用瞬步时的音梦副队长。区界本已人迹罕至，两人又绕开大路，除了瞬步所需更未泄露一丝灵压。他们没有想视线和感知所及范围之外，正在休息的凌落发出“咦？”一声疑问睁开了双眼。
“怎么觉得有点像田中老师的灵压……还有一个是……市丸银？”太远了，她不能确定，“不是他们吧，他们不可能有关系。”
确定是自己认错人，凌落没把这事儿放在心上。她休息了一会儿继续赶路，终于在正午之前赶到三十三区的家里。三十三区的气候比较干燥，跑得久了，迎面而来的风吹得脸上干干的，嘴里泛着苦味。凌落走在路上，胳膊下夹着硬纸盒，白衣红跨的真央校服吸引了一路敬畏的目光。
“凌落君。”路过某户人家时，一个中年男子带着一分谦卑一分自傲以及八分的羡慕问候道。凌落点头回礼。他穿着一身灰色的衣服，手里拿着耙子，地上是摊开一半的玉米粒。凌落认识他。从她落户三十三区，他就是觉醒的灵力者，五年过去，他的灵压始终微弱，达不到真央的入学标准。据说他已经在这儿生活了三十多年，十年前灵力觉醒让他和家人很是惊喜，结果却是一起可悲的笑话。
凌落同情这些人，低灵力者。她憎恨命运的无情：如果他们注定无法成为死神，为什么让他们觉醒灵力？让他们在平淡中看到零星的希望，却永远无法抓住。希望变成无望，无望变成绝望——拥有灵力的魂无法转生。死神，虚，乃至破面假面等等拥有灵力的个体，死后化为灵子，飘散天地间，成为构成尸魂界和虚圈的基础物质。
流魂街没人知道这些，真央的教科书上也不会写，正如所有人都知道生命的终点是死亡却不会将它写到科普教材中，灵力体与众不同的结局只在瀞灵庭内流传。每次看到他们，凌落都会想起田中老师眼神空洞的样子：“……那些拥有低微灵力的人才是最可怜的，没有成为死神的可能，生前死后都要逃避虚的残杀，就算安全地到了尸魂界，也永远失去了转生的机会。在怨恨不甘中魂飞魄散……”那是她唯一一次看到这个活力十足的老师无法抑制的落寞与不甘。
“凌落君回来了！”仓上老板哈哈笑着迎面而来。离家里还有一条街，仓上居然放下生意不管跑到一街之远的地方出迎。凌落虽然早明白他讨好的意思，也不得不感慨他的热情和用心。每次都是既感动又无奈。仓上热情地邀请道：“凌落君难得回来一次，请来鄙店坐坐。凌落君赶路辛苦，在下准备了鲜榨橙汁请您品鉴。”凌落苦笑。仓上连她喜欢橙汁都打听到了。
“仓上老板客气了。我下午一定来打扰您。”她阻止了仓上老板的再三邀请，“我还有件事必须要麻烦您呢。”
撇下终于满意的仓上，凌落匆匆瞬步回家，就怕再被什么人拦住。关上门，终于松了口气。她并不喜欢和这些人打官腔，更不喜欢仗着真央学生未来死神的身份摆架子。曾今，最不齿辅导员端着架子一口一个“组织上要求你怎样怎样”指挥他们干私活儿。如今她也成了狗仗人势的一员——凌落抿着嘴在心中自嘲。
“凌落姐……”小野抚子怯怯叫了一声，微红的眼眶又盈满泪水。
凌落叹了口气，掏出手绢替她擦擦眼睛，“信我收到了，武明现在怎么样了？”
抚子摇摇头，“越来越虚弱，已经起不来了。凌落姐姐去看看他吧。”
几天前凌落收到家人的信，池岛武明突然毫无原因变得虚弱，大概是他的时间快到了。
“小傻瓜，这有什么好哭的，武明就要投胎到现世去了。”凌落嘴里安慰抚子，心里同样酸酸的。就算知道投胎去了，一想到相处多年的家人再也见不到，身体里的水份莫名地就多到往外溢，还总从眼睛里往外冒。
房子还是以前的房子，屋内的摆设没什么变化。其实凌落只不过一个月没回，变化不可能有多大。自从她瞬步能一天往返家和学校，每个月末的探亲假她都回来了，无一遗漏。说到底她还是把亲人放在了心上，就算最初埋怨这些人是想利用她，也不过是在陌生环境中的自我保护意识，把所有人都当坏人。现在想来，就算她没有灵力，家人们也不见得不会收留她。而且他们待她一直不错，在她每天锻炼灵力的时候咬牙挣钱养活她，不在乎她没有为家里付出劳动，拼命给她提供一个好环境。凌落上学后才知道，家里厨房从不留多余的食物，只因为她锻炼时经常错过晚饭，他们专门到老对头仓上的店里买来她爱吃的绿豆饼时时准备着。据说为此池岛受了仓上不少挖苦。
想到池岛为她做的，看到他奄奄一息躺在床上，连呼吸都费尽全力，凌落也想哭了。这还是那个看到打斗就脸色苍白，熬制糖果时却会露出带着羞怯的幸福微笑的池岛吗？
池岛吃力地抓住她的手，断断续续说道，“池岛……三郎，你问的……呼……我说不知……我，起名，义父……”
凌落的拳头松开又捏紧。她什么都不能做！死神不是很了不起吗，不是被流魂街的居民供神一样敬仰着吗，为什么她只能看着家人痛苦挣扎，为什么不能帮他？可以的吧，偷偷的治疗，没有人知道。如果他注定要离开，她不会改变任何事，除了他离开的时间，如果他也能成为死神呢，他们可以继续生活在一起。凌落空着的手摸向腰间的浅打，手心里全是汗水。只要始解了，把刀刺入池岛的身体，然后……没有人会知道她做过什么。她微薄的灵力总是耗尽，所以恢复起来也快，何况她不需要转移全部灵力，只要刺激池岛自己觉醒灵力。凌落想了又想，她听到自己体内心脏在咚咚作响，似乎外界的声音都减弱了，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到握着刀柄的右手。
【落，不要这样。】泠然说道。意料之外，不，或许也是意料之中，凌落无法否认这一刻她其实期待着泠然的阻止。
“不要怎样？我做了什么么？”嘴中不服气地反驳。
【我们都知道你想做什么。可是你不能这么做，落。】泠然平静地道出事实，【他不是黑崎一护，你也不是朽木露琪亚。成功转移并且两者都存活的概率只有20%，你们甚至可能不到5%。】
这个20%是技术开发局给出的数据，用蛆虫之巢的死囚做实验，在最完美的外界环境下取得。毕竟灵力转移也是制造死神的捷径，官方不可能不做研究，但是实验结果并不理想。此方法得不偿失，投入五个死神和五个一般整，最多只能得到三个死神。一护和露琪亚能成功只能说他们不愧是主角，有98大神罩着。
凌落哼了一声，她当然知道成功率不高，可是生命又怎能用数据计算！躺在这里的是她的家人。所谓家人就是不带任何功利的相互扶持，同甘共苦，不离不弃。凌落是善良的，也是自私的，正因为池岛武明是她的家人，她甘愿冒违反法律被抓的风险也要救他。即使他们的相处时间加起来甚至不到一年。这是凌落的执着。
【醒醒吧，凌落！你知道现世怀胎十月却生下死婴的母亲有多绝望吗？】泠然的声音充斥着飘忽不定的诱惑。凌落猛地一怔，是啊，灵魂在尸魂界消失是为了在现实诞生，如果她真的阻止了池岛的消失，现世就会多出一个绝望的母亲。
“我知道了。”凌落苦涩地放开刀柄。
异空间中的泠然落寞地抬头站着，空中几行发光的字迹正在慢慢消失。她身周的字阵比之五年前多了很多，时而明时而暗仿佛星光一样变化着。她沉吟一番，右手划出几个字，字迹发着光越升越高，最后同样消失了，而她周围的字阵亮起了一大片。金色的文字横平竖直，明晃晃的，竟莫名散发出了肃杀的气势。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10.（改口口）消失的灵魂和消散的灵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