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芥末(补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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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小时以后，来到第戎。
作为勃垦第公国的都城，第戎至今保留着很多奢华的遗迹。古老的街道，解放广场，圣米歇尔教堂，被高高的院墙围起来的勃垦地公爵宫。走在老城的中心，恍若回到了中世纪。
这里最好吃的东西就是蜗牛，法国红酒局蜗牛配上香香的煎面包片，好吃得让人流连忘返。芥末酱也是勃垦第的特产。红的，绿的，黄的，放在不同的碟子里，非常诱人。
坐在餐馆里吃饭，睡饱觉的江安好像一只好奇的小猫，不停地去尝试各种酱料的味道，
“啊……好辣。”江安哈哈地呼气，被火烧一样的舌头伸出一小半在嘴唇外面，不停地用手扇着风。
“都告诉你那种很辣了，你还吃。”陈耀荣不紧不慢地吃着自己的饭，看着江安狼狈的样子。
江安抱起水杯咕咚咕咚喝下一整杯冰水，又咕咚咕咚喝下一大杯饮料，这才让舌头上的痛慢慢止住。“我平时喜欢吃辣椒，我以为你说的很辣只是普通的辣……不吃一下怎么知道它到底有多辣？”江安的脸色绯红，眼睛也红通通的，芥末的辣味窜遍了五官，让他从里到外都在喷火。
陈耀荣抿着嘴角没说什么。事实上他并不赞赏江安这种勇于尝试的行为。要知道警告之所以是警告，就是因为有人在这方面吃过苦。从少年时起就在□□打滚的陈耀荣见过太多不听劝的人，更知道那些不听劝的后果会有多么的惨烈。血的教训可绝不是被辣一下这么简单，当然陈耀荣也知道，这些老生常谈如果直接告诉江安，江安十有八九是听不进去的。
“江安，你可知这款芥末还有一个重要的作用是什么吗？”陈耀荣用目光指向一个碟子。
“什么？”江安好奇地抬起眼睛看着陈耀荣。
“催情！”
陈耀荣吐出这两个字后邪魅地笑了。玩味的眼神看向江安，眼看着江安的脸顿时红透，好像一只刚刚采摘的西红柿。
“你刚才没说……”江安有小小的抱怨。
“我告诉过你不要吃！”陈耀荣瞪起眼睛。
勇于尝试固然不错，但是你要知道尝试也是有代价的。陈耀荣不想像一个老爹教训儿子一样对待江安，他更希望江安能把自己当做可以信赖的人。
“唔。”江安知道理亏，低下头去。
一顿饭吃得声情并茂。
江安从此记住了那几款颜色漂亮的芥末酱。
“我想买几瓶带回去。”结账的时候江安掏出自己的钱包点出一张票顺便对陈耀荣说。
“想送给谁啊？”芥末酱是不错的礼物，陈耀荣好奇江安周围的人里谁会需要“催情”效果的芥末酱。
“送给林俊秋。”江安拿起那瓶芥末在手心里转转。
“噗。”陈耀荣差点呛住。“你送这个给他？”
陈耀荣的眼神里已经明明白白写着某种认定，“大概不妥吧？”林俊秋是有主的人，应该不会随便招惹江安，那难道是江安对林俊秋有了意？陈耀荣心里忽悠一下，坐过山吃似的。
“我请他帮忙鉴定一下你说的那个效果。” 江安纹风不动地说。
一股热浪滚过陈耀荣的脸，面上温度见高。
对小孩子不能说谎，这话怎么就忘了？陈耀荣暗自埋怨自己。
出来开车继续往南走，公路两旁是缓慢的丘陵地带。开过50公里左右，风景秀丽的索恩河出现眼前。河水缓缓流淌，河面上不时看到一两艘游船，青山绿水心旷神怡。
“江安，如果让你重新选择工作的地方，你会选择我的公司，还是黄氏？”陈耀荣看着风景，貌似不经意地跟江安闲聊。
“嗯，”江安警惕地歪过头看看陈耀荣。“有什么区别吗？”
陈氏已经收购了黄氏的大部分资产，黄氏其实已经名存实亡，而对于陈氏来说，溶解黄氏只是时间问题。
“我想知道你的看法，因为能同时在这两家工作过的人不多。”陈耀荣不温不火，娓娓道来。
江安心里的一丝无名火，慢慢熄灭。
略略沉思，江安给出自己的想法。
“你的公司是西方式的管理，每个人的职责明确，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也非常开放。就好像一个青年人，很有朝气很有活力，做什么事情都很迅速，而一旦失败，也有勇气敢于承担。只是……似乎有些地方超越了正常商业的轨道。”
“嗯，说的好。”陈耀荣点头。“那么黄氏呢？”
提起黄氏，江安微微皱眉。“黄氏创业几十年，一向尊崇传统商业模式。总是希望能够以和为贵，进取精神不够。尤其这几年，更新跟不上整个企业就好像一个老态龙钟的人，虽然表面还在维持着风光的样子，但是里面其实已经捉襟见肘。各个部门一个比一个官僚，谁都不管企业的死活。”
江安的脸上掠过一丝痛惜地惆怅。
陈耀荣把这一丝惆怅看在眼里，牢牢锁进心里。“那你觉得要怎么做才能让黄氏重新上轨？”
对于江安来说，黄氏的生死存亡牵挂了他太多的感情，而江安手里有解开黄氏秘密的钥匙。陈耀荣担心的是也许就是江安的一念之差，黄氏的将来会有天壤之别。
所以现在所要做的一切，都是围绕着江安，只有解决好江安，黄氏才算真正搞定。
陈耀荣迫切地想知道江安的打算，但是又不能让江安察觉到他的急迫。
江安只是看着窗外的风景。
可能是因为越来越接近阿尔卑斯山脉，高速路也开始多曲折。路两旁越来越多的高山，但是也越来越多地小房子散落在山脚下。满满的雪山出现在视野里。近景是郁郁葱葱的树林爬满山坡，远景衬着远方的雪山。
“黄氏的问题不在管理，也不在架构。黄氏的问题在人心。人心散了你拿什么都收不住……” 就在陈耀荣打算放弃这个话题的时候，江安却忽然开口了。明明白白的一句话，虽然没看着陈耀荣，但千真万确是对陈耀荣说的。
黄氏几十年的风雨都能抗过来，经营模式肯定没有问题。问题就在人身上，因为人心不齐，也才有了让人收购的可趁之机。所以收购并不是解决黄氏问题的法宝。黄少峰解决不了的问题换成陈耀荣也是一样。
只是收复人心谈何容易？陈耀荣若有所思。“是什么事让黄氏的人心涣散呢？”
黄氏的诡异之处陈耀荣已经领教过了，黄氏表面上人心涣散，但是骨子里那些人却非常齐心。在这次收购案中，每当陈氏触及他们的核心利益，黄氏的中层经理和许多老员工们就会表现出让人不能理解的团结。哪怕他们刚刚还在吵架，这一刻他们都会在十分之一秒内立刻停下来转而齐齐来跟你对着干。
这让陈耀荣和他的手下们百思不得其解。陈耀荣寄希望于江安来解答这个难题。
但是江安显然不想给他答案。
沉默的江安让陈耀荣感受到一股力量的存在。那股力量并不强，也不硬，他只是暗暗的，蛰伏在某个角落。好像一棵豆子，正在继续力量，准备破土而出的一刻。
作者有话说第17章 芥末(补完)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