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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十一 未雨早绸缪 遗子明身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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皓南的一场别开生面的庆典,很快就传到了西夏和辽国君主的耳中。经过一个月的思量,耶律隆绪终于点头答应了夏辽合作之事,但他要求这场仗的主导权要由他掌控,而李元昊正好可以保存实力,所以两人一拍即合,达成了征服北汉的共识,一场惊天动地的大战已经在酝酿之中,而这次庆典更让他们觉得皓南疏于防范,只顾挥霍享乐,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时机,耶律隆绪和李元昊决定要趁此机会,出其不意进攻北汉,那么天下很快就是他们的了……
“皇上料事如神,辽国的军队近来调动频繁,虽然对外只是宣称新老兵丁的更换,但我看事情绝不会那么简单。他们应该已经有所行动了。”庆典的第二日,御书房里就传出了赵拓的声音。
“不错,多亏皇上洞察先机,否则被他们乘虚而入就麻烦了,先前是微臣糊涂,请皇上恕罪。”景毓的附和声也响起。
“呵呵,是你们自作聪明,以为朕得到了宝藏就得意忘形,还怪到排风头上,害得她瞎操心。现在你们都该明白了吧。”花费在庆典上的开销只是九牛一毛,最重要的是皓南精心准备送给排风的惊喜,当然同时他也是为了引蛇出洞,他知道耶律隆绪一直在等待机会,那么他就成全他咯。皓南坐在龙椅上,看着他的左膀右臂,带着点嘲笑说道。
“皇上英明,是臣等胡乱揣测,做了无谓之事。微臣已经按照皇上吩咐,将粮草兵器筹备好,四大营区的兵力都已暗中调往前线,一切就等时机到来。”兵马未动,粮草先行,二十天前,他和赵拓忽然收到皇上密旨,要他们暗中筹措粮草和兵器,并且联络四大兵营的将领,将军队神不知鬼不觉地派遣到辽汉边界,如今准备工作基本已经完成了。
“这次我们对付的恐怕还不止辽国那么简单,李元昊不会错过那么好机会,而且有可能夏辽之间会联合起来,我们不得不防。”皓南眼中闪过一丝疑虑。
“若是夏辽联合,对我们确实非常不利,战线过长,我们会损耗过多兵力,而且一旦分散开来,就难免顾此失彼。”赵拓也想到了这一层。
“不错,皇上,臣想李元昊元气未复,他必定不会倾巢而出,反而耶律隆绪会全力以赴,所以我们还是将主要兵力投入汉辽边境毕竟稳妥吧。”景毓提出意见。
“景卿分析得很对,不过,这是常人的思维,李元昊必定不会想到,我们会本末倒置,先将他歼灭。”李元昊,这个贼心不死的家伙,他已经给过他机会,但他仍然执迷不悟,那就休怪他不客气了。
“皇上的意思是,我们先集中优势进攻西夏,待西夏平定,再掉过头来对付耶律隆绪?那么到时耶律隆绪失去助力,军心必定动摇,收拾起来就不那么困难了。”赵拓明白到皓南的意思,攻心为上,如果可以不战而屈人之兵,就更好了。
“此计虽妙,但如果辽国支援,我们还如何是好?而且西夏虽然不及辽国兵多将广,但要是拚死一搏,也会变得棘手。”景毓心细如尘,发现了其中的隐忧。
“西夏的事,朕已经有所安排,李元昊穷兵黩武,民心尽丧,如果此时有人振臂一呼,你说结果会如何?”他已经修书一封给李元旻,让他按照他的计划行事,李元旻重回西夏,李元昊的末日就快到了。“辽国的援兵,朕自有办法阻挠他们,他们休想踏入西夏一步。
“那事不宜迟,明日我等就前往边关,早做准备,力图一举攻克西夏,让耶律隆绪陷于孤立之境。”兵贵神速,这一仗他们许胜不许败,有他和景毓亲自坐镇,必定十拿九稳。
“好,你们先行一步,朕三日后会亲赴边关,与你们汇合。”皓南同意。
“遵旨。”
忙完了正事,皓南来到御花园,想起文广央求他在传授几招武功的事,这孩子果然天资聪颖,武功进步神速,以后北汉又可以建立起一支杨家军了,皓南想来也感到欣慰。正当他想着,忽然一段对话引起了皓南的注意。
“主子,您来到北汉已经一个多月了,为何还是闷闷不乐呢?”原来是耶律隆基和耶律清俩主仆在说话。
“哎,清,远离大辽和母后,来到这人生地不熟的北汉,你叫我怎么开心得起来?况且,寄人篱下,不知何日才是归期啊。”耶律隆基叹着气道。
“主子不必气馁,我们暂居北汉只是权宜之计,太后这么做是想要保全您,您可不能辜负她的一片的心意啊。留得青山在,我们迟早可以回去的。”耶律清安慰道。
“呵呵,现在我们的生死都掌握在人家手里,能活多久都不知道,还谈什么回国。”耶律隆基充满了悲观绝望。
“不,您不能这么想。北汉皇帝既然肯收留我们,想必他与耶律隆绪是敌非友,耶律隆绪此人嚣张跋扈,他的王位是坐不稳的,大辽最终还是会交到您的手上,所以我们一定要忍耐,小不忍则乱大谋啊!”耶律清分析时势,准确到位。
“好一句小不忍则乱大谋,耶律隆基,你这么快就放弃希望,实在让朕太失望了,还不如你的随从有远见。”皓南向耶律清投去一抹赞赏的目光。
“拜见皇上。”耶律清率先行礼,耶律隆基似乎还有些反应不过来,被皓南的气势与风度所慑,呆呆地站在那里。耶律清拉了拉他的袖子,他才回过神,急忙行礼。
“殿下不必多礼了。近来不知过得可好?”其实皓南每天都听排风说关于他们主仆的事情,所以他们的近况他很清楚,不过排风提起耶律清的次数倒是比主子多多了。
“谢陛下关心,隆基一切都好,只是偶尔思念故国而已。”耶律隆基老实回答。头一次面对昊辰帝,他心里总有种说不出的紧张,昔日听母后提起此人,可谓赞不绝口,现在大辽还有许多人还将他奉若神明,不过他也听说耶律皓南心狠手辣,冷酷无情,只要他想得到的,没有得不到的,所以他心里不免有些忌惮。
“殿下贵体要多多保重,留得有用之身,将来辽国还要依靠你来振兴呢。”皓南言下之意当然是支持隆基当大辽的国主,一个宽厚老实的君主总比一个狼子野心的君王来得让他放心。
“我……隆基明白了,皇上救命之恩,隆基没齿难忘,隆基一定不会让皇上失望。”耶律隆基还不笨,马上做出承诺。
“不错,能屈能伸方为大丈夫。你下去吧,朕想和你的随从聊聊。”皓南似乎对耶律清更感兴趣。
“是,隆基告退。”隆基松了一口气转身离开,站在刘皓南面前他每讲一句话都绷紧了神经。
皓南转向耶律清,他第一次看清这个人的面相,上次排风说他与自己有几分相像,他根本没有在意,但如今近看之下,连他也觉得他们之间真的有几分神似,呵呵,世事难道真的那么凑巧?
“你刚才的一番话是为了安慰你的主子呢,还是你心里真的那么认为?”皓南问道,他要掂掂耶律清的分量。
“回皇上,奴才的话句句出自肺腑,奴才的确是那么认为的。”耶律清显得不卑不亢,比起他的主子,他要镇定多了。
“一个奴才能讲出这番话,足以证明他不是一个奴才,至少不是一个普通的奴才。”皓南觉得“奴才”两字加诸在他身上不太合适。
“耶律清跟随主子伺候主子,当然是奴才了。也许是奴才度过几年书,所以说出的话还有几分道理吧。”耶律清语气谦卑,相信任何人在刘皓南面前都高傲不起来。
“听排风说,你是汉人,只是在一次饥荒中与家人失散,被耶律隆基所救,就一直待在他身边。”排风似乎很欣赏这个耶律清,时不时说他的才华横溢、学识过人,今日看来,排风倒是没看错人。
“不错,的确如此。主子对我的恩情,耶律清此生难报。”
“果然有情有义。你真的不想找回亲人了?你甘心一辈子做一个奴才?”皓南觉得他的志气应该不止如此。
“能呆在主子身旁,若是将来有幸可以辅佐他治理大辽,便是耶律清最大的心愿了,至于亲人,人海茫茫,何必去大海捞针呢?”耶律清说出自己的想法。
“天虽大地虽广,但若是朕想找,就一定找得到。你的本姓是什么?”
“我原本姓林名清,是山西晋阳人氏。”其实他从小有一段记忆是空白的,自他懂事起来,他就生长在林家,爹娘都很疼他,但娘望着他的眼神却和别的弟妹不同,他至今都不知道为什么。
“山西晋阳?那你的生辰呢?”皓南觉得林清似乎与自己有着某种联系,似远似近,捉摸不透。
“壬戌年九月初六。”这个日子,他并非从娘口中得知,而是自己以前携带的玉佩上刻着这个日期,他想应该就是自己的生辰吧,问过爹娘,他们总是说记不清了,自己的孩儿生辰居然也会记不清,他当时就觉得很奇怪。可惜那块玉佩在逃难的时候掉了,不然也许可以找到什么线索,找回家人。
“壬戌年……”那他就是在北汉灭亡的前一年出生,皓南屈指卜算着,脸色忽然一变,抬头望着耶律清,“是这个日子,你确定没错?”
“没错,我清楚地记得玉佩上是刻着这个日期。”耶律清有些莫名,皇上怎么突然那么关心他的生辰。
“玉佩?”皓南追问道。
“嗯,是我从小带着的,不过在逃难时掉了,那块玉晶莹剔透,上面还有很精致的图案,但我现在已经记不清了。”耶律清解释道。
皓南思忖了一会儿,又打量了耶律清一遍,“哈哈……也许真的是天意,林清,你应该很快就会找到自己的亲人了。”说完转身朝伫风宫走去,脸上带着难解的笑容。
“皇上……”就这样,耶律清一个留在那里想着皓南刚才的话,他真的可以找回他的亲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