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携手天涯（南风）》雨季的飘痕

10、十 圣灵惊出世 庆典悦佳人

　　就在皓南和排风带着耶律隆基离开后不久，耶律隆绪如愿登上了辽国大王的宝座，但他真的就会这么满足吗？
　　“启禀大王，宫外有一个自称是圣灵的人求见。”
　　“圣灵？是什么人？把他赶走，本王有很多事要处理。”耶律隆绪拿着辽国的疆域图在深思。
　　“呃……可他说他有办法达成大王的心愿，您不见他会后悔的。”侍卫谨慎地说，他们的大王喜怒无常，不小心可是会掉脑袋的。
　　“哦？有这种事，那我倒要见见了。”
　　一个身着玄色道服，满头白发的老头缓缓步入议事堂，但奇怪的是他面容清朗，丝毫不见老态，步履矫健，眼中透着让人捉摸不透的精光。
　　“草民圣灵，参见大王。”他只是略微低下头，并无下跪行礼。
　　耶律隆绪打量着眼前这个显得高深莫测的老头，“道长说知道本王的心愿，你倒是说说，本王的心愿是什么？”
　　“大王雄才伟略，辽国的疆土怎么能困住您这只雄鹰呢。大王当然是想饮马黄河，驰骋戈壁，天下尽归其统了。”圣灵了然地说道。
　　“道长一语中的，本王佩服。那不知道长有何妙计可以助我达成心愿？”耶律隆绪试探之下，这个老头果然有过人之处。
　　“大王要得偿所愿，首先要对付的应该是谁呢？”圣灵反问道。
　　“要一统天下，刘皓南是孤王最大的敌人，有他在一日，只怕我永远都只能屈居人下。但是要对付他，谈何容易，西夏的李元昊虽然机关算尽，还不是功亏一篑。”李元昊的失败让耶律隆绪不敢轻举妄动，他半生龙马，从不打没把握的仗，所以他只能暂时按兵不动。
　　“不错，大王的心腹大患就是刘皓南。此人不但武功盖世，阵法术数更是天下无敌。贫道受西夏王之托，特地来到大辽，传达西夏王的合作之意，凭借大王的的几十万雄兵和贫道的阵发，就一定能够贡献北汉，让刘皓南那臣服于大王脚下。而且西夏王还承诺，得到北汉江山后，西夏和大辽划江而治，西夏将向大辽称臣，不知大王意下如何？”
　　“原来你是李元昊的说客，他当真想要与我合作，一起对付刘皓南？他难道忘了上次是怎么输给刘皓南的吗？
　　“我并非是西夏王的使者，只是一个一心想帮助您与西夏王的人。我刚才的话千真万确，有国书为凭。西夏王上次的失败是因为没有天时地利的配合，但现在不同，有了大王的相助，此次必定马到功成。”圣灵笑得胸有成竹。
　　“你如此热心帮我们，到底有何所图？”耶律隆绪对这个神秘的道长还是心存疑忌。
　　“大王不必多心，圣灵超脱俗世，不会介入你们的权势之争，只是想找刘皓南在阵法上一决高下，完成一个心愿而已。”他没有谈太多关于自己的事。
　　“好，你替我回复李元昊，辽夏合作之事我会考虑，但如果真的有诚意，他可以亲自来找我。”耶律隆绪当然不会轻易答应，事关重大，他必须考虑周全，必须一击既中。
　　“大王的意思圣灵一定带到，告辞。”说完转身就走，因为他知道夏辽合作势在必行，天命是不可违的。
　　耶律隆绪看着圣灵离开，他知道自己的心已经开始蠢蠢欲动，他等待的机会就要来临了，刘皓南，这次我要你输得一败涂地……

　　西夏山河殿内，李元昊一个人正焦急地来回渡着步，似乎在等待什么。
　　“大王，国师回来了。”外面有人禀报。
　　“快传。”李元昊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
　　“圣灵参见大王。”同样没有下跪，没有卑躬屈膝，只是淡然地行了个礼，因为普天之下，还没有人可以让他心悦诚服地拜倒。
　　“免礼，国师此去大辽，结果如何？”李元昊焦急地问话。
　　“辽国国主耶律隆绪答应回考虑臣的建议，但依臣看，他已然动心，不出十日，他必定会有回复。”圣灵自负地笑着说，这是天意，谁也没办法改变。
　　“哈哈……国师出马果然不同凡响，看来结盟之事已成定局。那我们接下来该如何做？”李元昊自从上次失败后，又花了不少功夫将元旻在朝中的势力铲除，元气还未完全恢复，可没想到圣灵忽然出现，说会帮助他完成霸业，在见识了圣灵通天彻底之能后，李元昊对他深信不疑，他觉得自己的梦想就快要实现了。
　　“欲速则不达，此次出兵必须万无一失，臣已着手开始研究破解刘皓南的御敌阵法，到时我们可以攻他个措手不及，没有了阵法护卫，我们就可以长驱直入，直捣黄龙，刘皓南醒悟过来时，我们已经兵临城下，就算他有天大的本事，也无力挽回了。”圣灵已经有了全盘计划，这次他会让刘皓南知道谁才是术数阵法天下第一，而且他还有最后一个杀手锏，凝聚他毕生钻研精华，一旦动用绝对所向披靡。
　　“好，一切就都仰仗国师了，到时论功行赏，国师必定裂土封侯，荣华富贵享之不尽。”李元昊许下诺言，而他也将成为天下的霸主。
　　“圣灵不求这些，只是依天命行事而已。”圣灵平静无波的眼中看不出他的欲望，真是毫无所求还是另有图谋呢？除了他自己，恐怕谁也不知道。

　　一个月后，北汉的建国大典再过一个时辰就要开始，排风在伫风宫中却迟迟没有梳妆打扮，一旁的宫女几番催促，但娘娘似乎满怀心事，充耳不闻。
　　“娘娘，赵夫人求见。”宫女通报道。
　　“快宣。”排风回宫后才知道，兰馨已经嫁给了赵拓，她应皓南的要求，进宫为排风调理旧伤，两人友谊深厚，而且都已嫁作人妇，聊起来就更投机了。但现在这个时候，她来找她，会有什么事呢？
　　“排风，咦，你怎么还没梳妆呢？时辰都快到了呀。”难怪夫君要她来看看排风，说娘娘可能有心事。
　　“兰馨，你来啦，我有点不想去了。”排风有点为难，一个月前皓南答应她会妥善处理庆典的事，但好像他还是大肆准备了一番，这叫她心里怎么安稳呢？
　　“你怎么能不去呢？你不知道皇上为了这次庆典花了多少心思吗？他可是都为了你啊，你就别钻牛角尖了。”兰馨摇了摇头，排风有时就是太固执了。
　　“我就是不想看到那么隆重盛大的庆典，好像为了我，才浪费了那么多钱。”排风还是有点犹豫。
　　“呵呵，赵拓本来也很反对庆典的，可是有一天，他从御书房回来，就不再说什么劳民伤财了，还说皇上实在高明，什么事都在他的掌控之中，总算没有让他失望。”兰馨将夫君的话转述给排风，虽然她也不太明白夫君的意思。
　　“他真的那么说？”排风想起了皓南那天高深莫测的表情，难道真的不是如她想的那般吗？
　　“好了，别再拖了，快点换装，我们一起去吧。”兰馨边说，边和宫女们动手打扮起排风了。
　　皓南此时站在城楼上，一身黑底龙袍绣着金色龙纹，显得雍容庄严，城楼下如往年一样，早早挤满了百姓，人头攒动，这次他们不仅可以一睹龙颜，更可以亲眼见到皇后娘娘，听说这次庆典皇上为了庆贺与娘娘喜结连理，还特地准备了别出心裁的节目。
　　一顶凤翔华盖伴随着侍卫们的请安声缓缓而来，华盖下排风身披凤袍，黛眉如画，粉面含春，今天的排风有一种惊心动魄的美，居然连皓南也有一时的失神。排风微笑着望着皓南，将手放入皓南伸出的手掌中，一齐面对城楼下高声欢呼的子民，看着他们欢呼雀跃的样子，听着他们兴高采烈的祝福声，排风知道自己是被他们接纳的，她与皓南是被祝福的，内心的忐忑此刻终于平息，但如此盛大的场面，让排风还是有丝紧张。
　　转眼看着皓南，他的脸上洋溢着淡然地笑容，虽然不够浓烈，但依然可以感受到他愉悦的心情，是啊，他忍辱负重，历尽千辛万苦，为的不就是君临天下，受万民拥戴吗？天下间恐怕没有一种荣耀可以与之比拟了，这就是皓南的梦想，当初横亘在他们之间无法跨越的鸿沟，但如今，她可以与他站在一起，共同分享这一刻的喜悦，聆听他人如朝拜似的尊崇。在皓南的心中，可以说此生无憾了吧。
　　皓南发现了排风的目光，“你终于来了，看到这一切，有什么感觉吗？”站在这里，他是君王，是昊辰帝，是北汉的主宰，眼里的兴奋是无法掩饰的。
　　“恭喜你，皓南，得到了今生最想要的东西。”说完，不知为何，排风的心里却有一种失落感。她从前就知道，皓南的心里汉室江山是最重，就如宗保少爷一样，保卫大宋是他最在乎的事，每个男人都有自己追求和执着的事，而他们身边的人除了支持外，似乎已经没有选择了，因为既然爱他，就要理解他，而不是改变他，所以少夫人跟随少爷征战沙场，而她站在这里陪伴皓南接受万民跪拜。但排风知道，自己爱的只是刘皓南，不是曾经的辽国国师，也不是如今的北汉皇帝，她要的从来就只有他的心。
　　“这不是我想要的，而是我必须得到的，排风，你明白我的意思吗？”皓南饱含深意地对着排风透着落寞的眸子说道。江山权力或许对每一个有志气的男人都是最大的诱惑，但他却不是为了自己而千方百计夺取天下，他为的是一句父亲的遗言，一个家族的使命，一个让他生存下来的目标，若是没有这种力量支撑着他，也许他早就不在人世了。
　　“明白，我从很久以前就明白了，不是吗？”正因为明白他所承受的痛和苦，所以才没有鄙夷他投靠辽国，没有苛责他杀害无辜，没有仇恨他灭了杨家满门，所以此刻她是真心为他高兴，因为她爱他，从他放飞小鸟的那一刻，就注定了她对他无怨无悔的爱。
　　皓南听到这句话，笑得更加灿烂，抬头一望天空，“时候差不多了，排风，这就是我给你礼物。”皓南一挥手，一道响箭冲入云霄。
　　排风随着响箭望向天空，原本盈满的圆月忽然被一块黑影渐渐遮住，正欲开口时，远处几道星火闪动，紧接着，一幕幕烟火窜起，五光十色，缤纷闪耀，将黑如磨盘般的夜幕照耀得如白昼般光明，烟花绚烂多姿，迷住了众人的眼，而最惊喜的莫过于排风，“皓南，这就是你特地为我准备的？”排风盯着那一片灿烂眩目的烟花之海，心中溢满了喜悦。
　　“不错，这是我让工人赶工的烟火，色彩形式各异，喜欢吗？”皓南回答道。
　　“喜欢，好漂亮，我从来没有见过那么漂亮的烟花，皓南，谢谢你。”排风依偎着皓南，此刻她觉得自己是最幸福的人，眼泪又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
　　“傻瓜，区区烟火就让你高兴成这样，那接下来的东西，你该怎么办呢？”就在烟花燃放殆尽之时，月亮也渐渐露出了本来面貌，方才的黑影只是一阵短暂的月食而已，当然可以如此准确推算出月食时刻的人，非皓南莫属了，但今晚排风的惊喜恐怕还不止于此。
　　只见皓南衣袖翻飞，从手中散出几块琉璃一样的东西，分布在四周，顿时，几道耀眼的光芒同时从各个角落射出，最后对应着月光集中于一点，但更神奇的事又发生了，那一个中心的光点幻化成几个字，凌空出现在夜幕之上缘牵一线天，情意雨中现，问君何所怜，伴风伫人间。
　　几个有点学识的百姓开始念诵这句诗，探究着其中的深意，但在场的只有明白皇上与娘娘之间过去情缘的人才会明白这首诗所表达的情意。
　　“皓南，我……”排风激动得有些说不出话。
　　“什么都不要说，你我心里明白就足够了。”皓南紧握着排风的手，让她明白，江山不是他最想要的，他最渴望拥有的是她……
　　在场被皇上的深情感动的可不止排风一个，萧天雪紧挨着景毓，嘟囔着：“你要是懂得花皇上一半的心思来哄我，我就心满意足了。”景毓搂着爱妻，无言地笑着，他的确佩服皇上的心思和手段，天下间也只有皇上能做到这般地步。
　　兰馨虽然没有天雪般直接，但她的眼神中也透着羡慕，赵拓主动搂过兰馨，有点不服气地道：“这只是玄光术而已，不过能运用得如此出神入化随心所欲，我恐怕是做不到了。不过，要是你喜欢，我可以尽力一试。”兰馨谅解道：“只要你有这份心就够了，可以待在你身边，就是我最大的满足。”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一个让众人都难忘的夜晚，见证的何止是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