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无法融合的世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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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刹那的慌乱，于是从此与世间常理背道而驰。
=====拜访葛洛希亚夫人=====
去见葛洛希亚夫人是已经预定了的。
尽管莉迪亚很不高兴……算了，谁也不愿意去见那种古板的人。
虽然对方其实是个暗地里养情人的家伙。
利奥看着莉迪亚满脸不高兴也没办法……四个人在前进的道路上都沉默了。
最近的沉默似乎越来越长，大家彼此都不说话，但却心照不宣地做所有事情，莉迪亚几乎可以算是中心，因为她是这个身份地位象征的小姐，维克多做好贵族圈的消息打探与幕后工作，利奥负责社交场合，布莱克处理棘手又不能上台面的事情。
至于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大概是因为四个人属于“命运共同体”吧。
因为莉迪亚必须保持完美无缺的小姐形象，所以三个男人也不得不联手处理一切事务。
“……我怎么就觉得这么糟糕呢？”莉迪亚苦恼地说。
“什么？”维克多问。
“为什么必须得做这种事……唉，是为了找出真相吧。”莉迪亚近乎自言自语。
“……”布莱克无言地看着她，利奥欲言又止。
“我觉得……这世界真是令人悲伤啊。”莉迪亚苦笑道。
维克多微微笑了一下，转瞬就沉寂了下去。
葛洛希亚夫人对于莉迪亚和利奥来访，既没表现出高兴，也没表现出讨厌来。
正正经经地交谈，聊天，严肃得令人感觉时间都开始变得粘腻。
“你们什么时候生孩子？”葛洛希亚夫人问道，端起了自己的精致瓷杯。
“正在努力。”回答的是利奥，莉迪亚看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悲伤，大部分问题都是利奥回答——为了在众人眼中表现“德里克家的主人已经是和莉迪亚结婚的利奥少爷了”这个形象。
“希望你们能得个男孩。”葛洛希亚夫人说道，“只要生了孩子就可以了，虽然现在教会已经承认你们是夫妻，但还是有不少反对意见。”
“是。”利奥回答。
莉迪亚近乎悲哀地看着利奥，两人在桌子下面握着手——维克多说演戏要演足，他露出完美的，谦卑的笑容，不愧为擅长应付女性的家伙……虽然还比莉迪亚小一岁。
葛洛希亚夫人显然对于这样的回答很满意，便说最近与她一起在附近走走好了，附近的风景不错，住上个两天更好。
在葛洛希亚夫人家中做客两天…………………………莉迪亚觉得还不如让她回去做女仆呢。
葛洛希亚夫人在表面上是完全正常的，身边除了管家就是一个英俊的年轻人，想必是情人之一，但相处没有丝毫亲昵感，不知是这位女士藏得太深还是故意做的样子。
与莉迪亚和利奥聊天，以长辈的身份训诫，并且询问他们的日常生活，叫他们多读书少跳舞，要利奥多出门增长见闻，却叫莉迪亚呆在家里不要社交……
切！这个时代对女人的要求也就是生孩子与料理家务而已，至于什么头脑啊智慧啊罗曼蒂克啊那些是贵族女子的特权，但一结婚就囧了……除非有情人，而情人又是一个公开的社会浪潮。
……这就是目前的世界。
莉迪亚与利奥每天陪着笑听这位夫人高谈阔论什么“没生儿子就没地位”还有“要根据你们的身份决定每天的菜色而且不能太过豪华”……其实葛洛希亚夫人就是个八卦大王吧？并且对每一个能发表意见的事情喋喋不休，对于比自己身份低的人都是一副傲慢态度，
所谓身居高位控制欲强的女人就是这样吧……
这样的女人，怎么会养多个情人呢？
莉迪亚百思不得其解。
=====终于踏上归途=====
“暂时可以松一口气了。”维克多说。
马车行驶在回德里克城堡的路上。
“我这两天听了太多的教诲……我宁愿去听布道……”莉迪亚沮丧地说。
利奥在一边没有说话。
“回去之后，还要邀请爱丽丝小姐来做客，你答应的。”维克多说。
“知道。”莉迪亚回答，车厢内再度陷入沉默。
“我有去问斯图尔特。”半晌，布莱克说。
“怎么说？”莉迪亚的声音听起来不是很有精神。
“他与平常一样，我只是旁敲侧击，而他说葛洛希亚夫人很严格，所以一早就必须回去。”布莱克显得很困惑，“虽然他确实有杀人嫌疑，但是……我也觉得他不是杀人凶手。”
“直觉也许是对的，但还需要证据。”维克多说的话三人心里也清楚。
“回家吧。”莉迪亚疲倦地说，“我想好好睡一觉。”
整幢城堡都沉寂着。
春天已经到来，外面的草坪非常美丽，正适合骑马，可无论是莉迪亚还是利奥与布莱克都没有兴趣，每天的下午茶时间也由原先的不断说笑转为了沉默。
众人都安静下来。
莉迪亚甚至不愿去想事情，就这么日复一日地过下去，也许就可以借此掩埋掉一些什么。
有什么东西是在表象之下，众人不愿触及的。
……甚至都不敢去想。
天空真是漂亮极了。
湛蓝的天空，白云丝丝缕缕地飘移着，如此温柔。
莉迪亚端着自己的杯子站在书房窗前，外面似乎一切都无比美好，而她站在空洞的城堡里，捧着一杯热茶。
……是了，这就是全部了吧。
这就是贵族生活的全部，无止境的悠闲时光，舞会，聚会，下午茶，参加各种邀请活动。
没来由地觉得空虚了……莉迪亚突然明白莫妮卡夫人为什么活得那么肆意而张扬，因为这样的生活如同末日。
如果不尽力活得快乐一些，差不多就如同逝者吧。
“……为什么人要虚伪地活着呢？”
“……我不知道。”
突然想起托马斯神父了。
莉迪亚觉得压抑的心情一扫而空，不自觉微笑起来，立刻叫来维克多：“这个礼拜日早上备马车，我要去接爱丽丝过来。”
维克多有些不解。
“我想去见托马斯神父。”
“为什么？”维克多皱眉。
“为什么——我也不知道。”莉迪亚笑起来，“我就是很想见到那个人罢了。”
“莉迪亚小姐——”维克多逼近她，眼神紧盯着她问道：“你不会是……”
“什么？”莉迪亚不解。
“我想你对托马斯神父有好感。”维克多的语气变得强硬，“请不要与神父过于亲近。”
“你在担心什么？”莉迪亚拍拍他，“你说的好像我爱上神父了一样……放心，我只是想去与他聊天而已。”
维克多的眼神明明就在怀疑，莉迪亚觉得自己头上的黑线大概会把自己压死……
“我要跟去。”维克多只说了这么一句话，莉迪亚有点儿不安——总觉得管家似乎管束得太死了。
=====礼拜日，圣索菲亚教堂=====
第二次见到托马斯神父，也是个晴天。
写信给爱丽丝之后，她果然欢呼雀跃，礼拜日两个姑娘便约在教堂见面，然后再一起到德里克城堡。
这次利奥与布莱克便没有同行，只有维克多跟来了——说非常不放心。
熬完牧师的冗长布道，莉迪亚便说要去忏悔，爱丽丝很是好奇，但还是放她去了。
果然忏悔室那里的姓名牌上，有托马斯神父的名字。
刚刚好没有人，莉迪亚便进去坐下，关上门。
又恢复成一片黑暗。
“我是莉迪亚-德里克。”
“好久不见。”托马斯神父一听到她的声音，语气似乎就欢快起来。
“是啊，好久不见，托马斯神父。”
“你有什么烦恼吗？莉迪亚小姐。”
“有的。”莉迪亚想了想，便说，“我最近觉得很空虚。”
“人生就是空虚的，只有主才会给予你永恒的幸福。”
“这种话就不要对我说了吧……”莉迪亚苦笑。
“莉迪亚小姐，你不必担心，主会提供给我们所需要的一切。”
“你还真是一板一眼的神职人员呢……”
“我本来就是神父吧。”
“爱丽丝与斯图尔特也这么说你……看来名副其实。”莉迪亚笑道。
“你见过韦伯家的兄妹？”神父的语气有了一点点变化。
“我与爱丽丝是好朋友，她说你们两家是世交？”
“算是吧，我们三人其实是一起长大的。”托马斯神父语气温柔，“斯图尔特人很好，爱丽丝很可爱。”
“真是神父的回答。”莉迪亚笑道，“神父，我最近为了一些事情而苦恼着呢。”
“主会给你一切疑问的解答……”
“我说了不要用这种话回答我啦！”
“抱歉抱歉，职业病……”
又闲聊了一会儿。
“神父，你这样与我聊天犯了忌讳吧？”莉迪亚故意取笑道。
“如果能排解你心中的疑惑与苦闷，我就做到了神父应尽的职责。”托马斯神父的语气非常活泼，虽然内容还是那么神父腔……
“是啊是啊……”莉迪亚算着时间，爱丽丝应该在外面等着呢，“唉……爱丽丝在外面等我。”
“你不马上去没关系吗？”神父的语气里有着浓浓的关心，
“我的心情其实一团糟，不好意思对她摆出虚伪的笑容吧？何况这样也不礼貌。”莉迪亚苦笑，“他们兄妹俩都很好相处，又那么讨人喜欢……斯图尔特又很帅气，可惜在葛洛希亚夫人那里做事，一定很辛苦。”
托马斯神父安静了好久。
“神父？你怎么了？莉迪亚觉得奇怪。”
“斯图尔特并没有告诉我他在做什么差事……”神父的声音有些闷，“葛洛希亚夫人不是很高贵吗？我上次应该祝贺他才是。”
“你不知道？”莉迪亚觉得蹊跷，他们三个似乎非常熟悉，莉迪亚还与神父聊了两人的事情，而托马斯神父竟然不知道斯图尔特在为葛洛希亚夫人做事！爱丽丝好歹还知道她哥哥在什么人手下……斯图尔特不是说，做情人并不是很不光彩的事情吗？
有点怪怪的……
“不知道……他为什么要瞒着我？”神父的声音听起来非常困惑。
“大概有什么原因吧。”莉迪亚也不知道。
“……呃……莉迪亚小姐，爱丽丝小姐大概等急了。”托马斯神父岔开话题。
“那下次有机会的话，我还会来‘忏悔’的。”莉迪亚没多想，便离开了。
与神父交流总有种舒服的感觉，大概这就是宗教的魔力吧。
那种沉默也是令人心安的，而在德里克城堡，再怎么放松也还是会有紧张感，莫名的就是消除不掉。
也许是小姐生活太久了……连性格都有了些变化吧。
莉迪亚捶捶自己的额头，宽慰自己。
走向大门的时候与某人擦肩而过。
维克多果然在门口的马车那里等得不耐烦，又碍于有爱丽丝小姐在不好发作，莉迪亚对管家做了个鬼脸，便与爱丽丝一同上了马车。
“等急了吧？”莉迪亚问爱丽丝。
“没有啦没有啦~”爱丽丝笑道，“我刚才碰到了瑞恩先生喔~”
“瑞恩？”莉迪亚对这个名字印象有点薄弱……啊！替斯图尔特传消息的那位金发帅哥！
“他是在这里受洗礼的，所以他每周都会过来看看，和牧师说几句话。”爱丽丝兴致勃勃。
“你刚才与他错过了。”维克多说。
“那还真可惜啊……”莉迪亚笑笑，爱丽丝与她说起话来。
马车缓缓驶过一条大路，与另一辆马车交错了。
莉迪亚看到那辆双人马车上坐着一位非常非常美丽的姑娘，生得妩媚动人，街上的行人都盯着她看。
“那是谁？好美喔……”莉迪亚赞叹道。
“那是艾尔莎小姐，是我们这附近最俊俏的姑娘，听说她好像要嫁给一个有钱的糟老头子。”爱丽丝说。
“很有名呢，”莉迪亚听说过她，“真是漂亮啊……”
“我也想要那么漂亮……”爱丽丝发出羡慕的叹息。
“你也很漂亮啊~”
“讨厌！”
维克多冷冷地看着莉迪亚与爱丽丝打打闹闹。
而莉迪亚装作没注意到管家的不快，同时也将心中的疑问全部压了下去。
作者有话说
第41章 无法融合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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