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命运之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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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赌上我的一切，来猜这场盛大游戏的终局。
=====德里克城堡，舞厅=====
又是一个漫漫长夜。
德里克家族召开舞会，邀请了许许多多人。
莫妮卡夫人与情人调笑得开心，又与其他人快乐地交谈。
莉迪亚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利奥坐在她身边，握着她的手。
今天是她的18岁生日。
确切地说，是克莉斯汀小姐的出生日，如果她还活着的话。
尽管十四五岁就可以算成人并且参加社交，18岁依然可以算正式成为大人的一个日子。
维克多与一位男仆推着蛋糕出来，众人唱起生日歌，莉迪亚脸上泛着红晕吹熄蜡烛。
切蛋糕，每个人都端着盘子品尝美食，大家穿着华服戴着珠宝，谈音乐与诗歌，描述罗曼蒂克，如此华美的一场贵族生日宴。
“利奥。”
莉迪亚放下餐叉，转向身边的利奥。
“我想向你道歉。”
利奥笑了笑：“没什么的，莉迪亚。”
“我只能说德里克家族确实诅咒缠身。”
莉迪亚委托维克多与布莱克破坏婚礼，一切做得完美，所有贵族都在议论着德里克家中了邪，好好的婚礼竟然会莫名其妙地起火，像是恶魔的诅咒。
利奥对此也非常歉疚，总觉得自己也有错。
“幸好大家都没有受伤。”莉迪亚笑道，“教会发来信函，说教会承认我们的关系，没有仪式也无所谓。”
“我总觉得，没有仪式就有点不够光明的感觉……”利奥还不能放下荣誉与体面，毕竟他也是贵族之一。
“慢慢会好的。”莉迪亚笑着安慰，“我们慢慢来。”
音乐响起了，大家开始互相邀请跳舞，莉迪亚与利奥跳了两曲便下来休息，利奥与一位温柔可爱的小姐跳得正欢。
维克多为她送上果汁，低声问道：“这么快便累了？”
“不是，”莉迪亚斜坐着，最近常常与午夜玩耍，她有学会了猫咪那般优雅闲散的姿势，“只是暂时还不想与利奥多呆在一起。”
“可以理解。”维克多点头，他们的位置很显眼，但离人群中心很远，所以说话不必担心被听见。
“维克多，”莉迪亚的声音有些疲累，“以后大概一直会这样吧。”
“怎么了？”
“欺骗，虚伪，还有这种演戏一样的生活。”莉迪亚苦笑，看着舞池里跳得开心的人们，“我觉得这样的日子很假，维克多。”
“这就是贵族生活，莉迪亚小姐。”维克多不为所动，站在她身侧回答。
“我以后会怎样？”莉迪亚自问，“受诅咒的贵族小姐，优雅的生活……还会有什么？”
布莱克从另外一边走过来了，刚跳完一支舞，他过来笑道：“干坐在这里？你要是下舞池，一定有很多人邀请。”
“我等一会就下去，现在我恢复了名义上的单身小姐，是不是？”莉迪亚笑了笑。
“虽然教会说承认了你与利奥的关系，不过好像没有举行仪式就不能算夫妻呢。”骑士往另一边的椅子上一坐，端起一杯饮料就喝。
“所以我会被很多人追求是吗？”莉迪亚想了想，嗯嗯，德里克家族有钱有势，她又是唯一的继承人……果然炙手可热。
这空空荡荡的城堡，主人加上仆人只有十几个，却拥有庞大的财富与社会地位。
想一想也有些可笑呢。
莉迪亚这么想着便笑出了声：“维克多。”
“什么事？”
“我在想……我似乎是一个非常关键的人物呢。”
“何以见得？”管家反问。
“我是一个有钱有地位的未婚小姐，一定会有很多人追求我，即使有诅咒也在所不惜，因为娶我就有了财富名望。”莉迪亚笑着说，“而女人们一定对我又爱又恨，因为我占据了一个高点，她们心仪的男人会来追求我，而她们会被冷落。”
“没有错。”维克多回答。
“前些日子，母亲对我说她只要过得开心就好，而我做什么都无所谓。”莉迪亚放下杯子，“她的愿望已经实现。”
布莱克微微倾身过来，他也在听着。
“我可以做我想做的任何事情，这听起来很不错。”莉迪亚微笑，“我也没想到我竟会有这样的运气。”
“你会被人们当做著名人物津津乐道的。”布莱克插嘴。
“那么，维克多，”莉迪亚望着他，“我知道你是个非常优秀的管家。”
“的确如此。”维克多微微笑了笑。
“……你还真有自知之明。”莉迪亚对于管家的自信非常无语，“我希望你尽力协助我，因为以后可能会出各种各样的状况，我们谁也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
“我了解。”维克多点头。
莉迪亚望着他，管家一贯如此，生活上所有细节安排得妥妥帖帖，似乎任何危机都难不倒他。
而且知晓贵族之间的人际关系与相当程度的秘密，非常精明能干。
维克多说：“那么，来打赌吧？”
“你真的很爱打赌……”莉迪亚与布莱克这次异口同声，“赌什么？”
“打赌是生活的乐趣，”维克多正了正装饰领结，“来赌赌看，莉迪亚小姐会成为非常受注目的小姐，成为男人的梦中情人，成为一个传奇人物。”
“很有趣。”莉迪亚想了想，谁知道自己以后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赌注是什么？”布莱克问。
“赌注是——”维克多弯下腰，在两人耳边轻声说道：“生命。”
布莱克微微有些惊讶，莉迪亚倒是不奇怪，反问：“理由是什么？”
“理由？”维克多这回笑出了声，“我想是这个小姐身份吧。”
莉迪亚这回想起来了，是莫妮卡夫人加上道格先生与维克多一手策划了这个女仆扮小姐的大骗局，那么戳穿真相也自然是有可能的。
“喔？就是所谓的‘谜底’是吧？”莉迪亚笑了笑，谜底就是真相的暗语。
“那是自然，如果谜底有朝一日被揭开，那么莉迪亚小姐你与我们，恐怕都将付出惨重代价。”维克多说得面不改色，但莉迪亚与布莱克都知道这有多严重，贵族爱面子可是出了名的，更别提那个隐藏幕后的教会……
“所以，我们都是在赌‘那个’是吧？”莉迪亚笑起来——维克多其实也是在以命博弈，这个骗局如果揭开，道格先生与维克多大概都得被处死，莫妮卡夫人也将风光不再，而莉迪亚自己更是在劫难逃。
这个骗局的真相得死守才行，否则一切将不复存在。
“怎么样？”维克多挑衅道。
“……听起来有点儿可怕，不过我接受你的挑战。”莉迪亚想了想，最坏不过一死，那就这样吧。
“莫妮卡夫人当年嫁进来时，也是这样说的。”维克多笑道，“当时是我父亲与她打赌，看出身不佳的夫人能不能在贵族社交圈生存下来，结果早已揭晓了。”
“这倒是呢。”莉迪亚不禁失笑。
“我父亲说夫人拥有魔女的气魄，敢这么赌的人全世界也找不到几个。”维克多笑道。
“难怪说我与母亲很像……”莉迪亚这才恍然大悟。
“德里克家族的女人就该这样，”维克多执起莉迪亚的右手，轻轻印下一吻，“愿为您效劳，魔女殿下。”
舞会间隙时间，利奥跳完几曲回来，坐在莉迪亚另一侧。
“你累吗？”莉迪亚体贴地问，关心利奥是很自然的事情，但要伪装夫妻就是另一回事了。
“还好，那几位小姐都很可爱，但愿她们嫁到好人家。”利奥笑起来，小王子一般。
“你好像很懂得讨女人欢心？”莉迪亚嘲笑道。
“很多女人都很简单，只要赞美她们的美丽优雅，或者谈论诗歌，她们就会很高兴呢。”利奥回答，看莉迪亚忍着笑，又说：“不过我还是很喜欢莉迪亚你的！”
“我知道，我也很喜欢你啦。”莉迪亚敲他一下，“以后如果我们一同社交，你愿意帮我和其他女人打交道吗？”
“没问题！……莉迪亚你不会吃醋吧？”利奥说，“等等，难道你自己要和男人们打交道吗？”
“不是！”莉迪亚扶额……“你看我现在，有钱有地位，会有人嫉妒的……”
“这倒是呢……我没想到这一点。”利奥点头，“我会帮你的，你不可以嫉妒我的魅力喔！”
“我会克制一点。”莉迪亚坏笑。
“啊！音乐开始了！”利奥侧过脸亲吻她的双颊，“你不去跳舞？”
“等一下就去。”莉迪亚放他下舞池，利奥实在适合在人群中走动，他长得很漂亮，带着男孩般的稚气，言谈却很老成——如果不是家族问题，嫁给他应该还不错。
莉迪亚坐在那里，微微叹了口气。
布莱克在旁边没有说话，手里把玩着杯子。
“未来……”莉迪亚喃喃自语，“未来好像有很多条路可走。”
维克多在与厨师说着什么，利奥在跳舞。
布莱克坐在她身旁。
“曾经失忆也是件好事，”莉迪亚自言自语，“成为全新的，完全不同的一个人。”
骑士没有说什么。
“布莱克。”莉迪亚叫他。
骑士望着舞池里的光影，声音温和：“怎么了？”
“你身上有很多谜团。”
“我知道。”布莱克知道自己在婚礼上那个疯狂的点子让莉迪亚对他的印象大为改观。
莉迪亚展开扇子遮住一半脸，倾身过来：“……我想探索我的未来。”
“希望我协助？”骑士也靠过去，语气却不是玩笑话。
“你也可以探索你的未来，等价交换。”莉迪亚采取了低姿态。
“我已经看到了我的未来，莉迪亚。”布莱克笑了笑，忧郁与快乐在他灰色的瞳孔里一闪而过，“你可以尽情探索，我可以担任任何角色。”
“为什么？”莉迪亚这么问，也想到了答案。
“大概是维克多那家伙的赌注影响吧。”布莱克耸耸肩膀，“我想我比较适合站在你身后，做一个有趣的影子骑士。”
“你想怎么做都可以。”莉迪亚对于布莱克的这一回答很满意，她微笑着，然而骑士轻轻抬起她遮面的扇子，在她额头轻吻了一下，动作快得不易察觉。
“怎么？”莉迪亚虽然惊讶，倒也觉得是意料之中。
“算是同样的赌注契约好了。”布莱克笑得有些邪恶，“我也很期待你的未来。”
莉迪亚只是微笑，她站起身来，一支曲子刚好开始。
莉迪亚轻轻提起裙子，如豹一般优雅轻盈地向舞池走去，那里有好几个贵族的少爷等着她一起跳舞。
灯火辉煌的舞池映照出这个角落的完全黑暗。
布莱克唇边浮起一丝微笑，起身离开人群，向更深的黑暗里迈步。
舞池里，人们的舞姿像是幻影一般……不断变幻着。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命运之赌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