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青云之巅（1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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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公子帐下谋士？
盖纨仔仔细细端详着两人，两人显然是以左边之人为首，那人高挑纤细，长相极佳，只是可能长得太好了，有些男生女相，不过抛开容颜光看气质的话，确实像个谋士。
他抱拳：“阁下说是公子身边谋士，可有信物？”
令珩道一声有，便从怀中取出一枚玉令交给盖纨，那玉令巴掌大小，正面镌刻猛虎飞鹰，背面一个篆体的容字。
“这是……”田际等人面色大变，抬头时眼中戒备已散，“这是大将军的手令！先生，大将军可安好？”
“公子一切安好，只是公子如今不宜暴露身份，故遣我来，还望众位将军不要介怀。”令珩拱手，一身铜甲也挡不住那卓绝气质。
田际连连摆手：“不会不会。”
“介怀个啥。”吕舍又哭了，“大将军只要安好就好，见不见的哪那么多矫情？”
盖纨是全场最镇定的一个，他凝目望来，浅浅笑道：“大将军手令从不私借于人，想必先生深得大将军信任。”
田际吕舍看到手令的那一刻立马就信了，盖纨还存有警惕，这也是令珩选择先接触这三人的原因，有人有义气，有人有谋略，不会多加怀疑，也不会轻信。
令珩又从怀中取出一封信，道：“某姓姜，名令珩，公子之妻。这是公子的亲笔信。”
她选择透露这个信息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也是容戟坚持的，一是军中不比别处，确实有暴露的风险，二是一个主公身边的谋士，和主公同生共死的结发妻子，亲密度自然不一样，之后行动时后者的身份可以帮她更快更好的得到镇北军的军心。
“什么？”盖纨等人被这么一个大瓜砸的有些晕，大将军写信给他们了，是大将军夫人亲自送来的。
吕舍抹了把脸，飞快拿过信，三两下拆开一目十行：“对、对对对，是大将军的笔迹！还有最后一批的暗号。”
最后一批的暗号是容戟回京前一晚拟定的，只有一半，除了盖纨、吕舍等心腹，再无人知道，绝对不可能泄露。
这信是真的！
阅过信后，盖纨拉着吕舍田际跪地抱拳：“标下见过大将军夫人！”
“标下盖纨盖寿漳。”
“标下吕舍吕伯英。”
“标下田际田阳学。”
几人面色郑重，再无戒备。
信的内容令珩没看，但她知道这几人的态度一定和容戟的信脱不了干系。
确实，盖纨等人能这么快接受她除去她敢只带一个人深入军营的胆量外，绝大部分原因都是因为容戟在信中再三强调她的功绩以及她于他而言的重要性。
几人都是重情重义之人，就算抛开功绩，光是大将军夫人与大将军同生共死这情义就该受他们礼重，更何况大将军夫人还是如此风流人物。
相山姜珩姜问玉啊，天下闻名之士，万华强那老贼垂涎不已，谁知道竟是他们大将军夫人，为什么让人这么开心呢？
三个汉子咧嘴笑开。
一番闲聊了解近况后，几人步入正题。
“夫人此来是为了镇北军？”
“对。”令珩扫了眼三人，道，“何后勾结十常侍意图废帝新立，陛下欲让谭种携二十万镇北军入京。”
“什么？！那皇帝小儿竟敢如此过分？”吕舍是个暴脾气，登时拍得桌子砰砰响，牛眼怒瞪。
“伯英，慎言。”盖纨按住吕舍的手，“陛下近些年一直颇为忌惮镇北军，特别是三年前同济、余方带三万将士脱营前去救大将军后，如今虽是号称三十万镇北军，实则不过二十五万，余下的都是新兵蛋子，陛下命谭种带二十万镇北军入京……可是有何深意？”
令珩赞赏看他一眼，果然不愧是剧情中容戟手下第一大将……
嘶，不对！
令珩皱了皱眉，让吕舍给她找了张地图。
铺开地图，令珩心里竟然有种果然如此的荒谬感。
因为剧情一直在崩，她已经很久没有看原剧情了，因此也就一时没想起来容戟败在魏恕手下的几大因素。
——除去容戟本人的性格缺陷外，还有镇北军临阵反叛。
镇北军是容戟一手带出来的，虽上层将领被换，但要是想让镇北军对付他们曾经的主帅是绝不可能的，原剧情此处言语含糊不清，只有寥寥几字，而且是在后期，因此令珩一直没管，刚才却从盖纨的话中察出一丝不对。
何后勾结十常侍在原剧情中是没有的，但确实有谭种带二十万镇北军入京一事，不过那已经到争霸后期，是什么让剧情提前这么多？还有镇北军反叛……
若是镇北军不是镇北军了，是不是就能将这件事联系起来？
令珩目光犀利，指尖在镇北军和西北军驻地点了点，问：“两军相隔而望，驻地地形如何？”
“地形？”田际目露不解，“西北军驻地颇高。”
“果然。”时下地图绘画技术十分落后，只能粗略画出大型地理标志，令珩直接问了熟知大营地形的老将们，一连问了几处。
盖纨等人身经百战，瞬间觉察出不对：“夫人，可是有什么不妥？”
“你们看。”令珩一连点了好几处地形，“若是谭种抽走二十万兵力，此处关隘防守薄弱，五胡集兵……”
她没有说完，吕舍压住话音惊道：“定门关危矣！”
“怎么可能？二十万兵力抽走，西北军岂能不加强防守？而且谁会透……”田际脸上带着点笑，越说脸色越难看。
盖纨一手握拳锤到桌上，声音沉浑悲痛：“苍天如此，忠臣胆寒啊！”
令珩沉默，其实很有可能魏恕所图并不止这些。
二十万镇北军抽离，余下的十万镇北军只有五万是心向容戟的，一旦魏恕做的绝，五胡破关，这五万将士葬于国门，二十万镇北军远在京师，边关就是魏恕心腹的天下，而后分而化之，三十万镇北军皮下还是不是镇北军？
如果不是，反叛不是意料之中吗？
不过她还有一点想不明白，二十万镇北军可不容易分化，原剧情中如果魏恕真的是用的这一招，他能成功是因为长达十余年的征战镇北军中旧人已经不多，分化起来不费多少力气，如今营中还有二十五万镇北军，是不是太天真了？
“去他娘的狗皇帝！”吕舍团团转，攥紧了腰间佩剑，恨不得直接冲到郢都斩了魏恕。
“伯英！”盖纨沉声，“此时我们应该想想如何拖住谭种。”
谭种是如今镇北军的统帅，要拖住他可不容易。
“拖什么拖！老子去宰了那狗杂碎！”
“站住。”令珩声音温和，不容置疑，“杀了谭种惹祸上身么？”
“……那夫人你说该怎么办？”吕舍对上令珩的眸子，气焰一低，乖觉地转了回来。
也不是他怕女人，就、就夫人那气势，跟大将军似的，怪吓人的。
“……莫要叫我夫人，叫先生吧。若是郢都真有此意，我们便先下手为强。”令珩点了点那道关隘，“将计就计。”
“夫……先生的意思是……”盖纨双眼放光，大笑，“好一个将计就计！”
吕舍田际两颗大脑袋凑过来：“什么意思？你们在说什么？”
令珩弯唇浅笑，将计划缓缓说出。
吕舍叉腰大笑：“好好好！老子喜欢！”
田际倒是注意到一点：“那叫阵之人谁来？”
令珩垂眸，道：“主公此次派了一名高手在我身边，此人剑术尚佳，此次叫阵之人便是她。”
“好。”几人没有多问，相视一眼一口答应。
反复商定细节后，令珩双袖一拢，站起身来离开。
想来消息快传过来了，时间不多了，她得筹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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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帝垂拱五年五月十八，五胡先锋三千人来犯，阵前连斩镇北军十余名将领，镇北军颜面大失，天下哗然。
“报——！方统方将军被阿史那夹鸣单手斩于马下！”
“阿史那夹鸣！阿史那夹鸣！怎么又是那厮？”谭种怒火中烧，一把拂掉桌上物什，“可查清楚那人是何来头？”
“并未。”一人道，“此人来历成谜，细作根本查不到，想必是五胡内身份极高之人。”
“报——！大将军，阿史那夹鸣麾下骂阵，将十余位将军的首级悬于辕门！”
谭种恨极，一手揉了掌中纸：“阿史那夹鸣！”
“报——！郢都急召！”
“呈上来！”谭种接过来一看，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回援郢都？这叫我如何回援？”
五胡三千先锋，一人单手连斩他麾下十余名将领，天下人都盯着他，他此时回援不知要被多少人戳脊梁骨！
方才回话那人转了转眼睛，进言：“将军，可是郢都又催了？将军，标下以为，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将军若是此时回援，御史台定会弹劾，将军轻则丢官去职，重则……，此关乎生前身后名，将军三思啊。”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谭种心中一动。
“正是。”那人道，“将军，昔日之祸，莫重蹈覆辙啊。”
昔日，说的就是冠军侯容氏之祸。
谭种眸光闪烁：“此言……有理。依你之见，为之奈何？”
那人笑道：“将军，莫不是忘了旧人？”
旧人？
作者有话说第14章 青云之巅（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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