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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青云之巅(10) ...

  •   “阿翁,孩儿冤枉!”蒋二顾不得迁怒容戟,他只知道一旦自己这个帽子被扣上了,就算他是嫡子,他阿翁一样不会手下留情。

      要知道当年他阿翁膝下可不止两个嫡子!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青州牧喜怒不辨,私运甲胄、围府弑父,无论是哪一个都踩在了他的忌讳上。

      青州牧当年并不是正常上位的,他就是如上所述那样杀了偏爱幼子的亲父当上的青州牧,他可以容忍他的儿子为了这个位置不择手段甚至拿青州万民的性命生事,但绝不容许他们有弑父的念头。

      “阿翁,孩儿没有,是大兄冤枉于我!”蒋二感受到青州牧越来越冷的目光,心生绝望。

      青州牧问:“你有何证据?”

      他知道很有可能他这个儿子是被大儿子陷害的,但一旦涉及到弑父,宁可错杀也不放过。

      在青州牧心里已经定了这个儿子的死罪了。

      蒋大善于钻营,更为通晓青州牧的心思,心里一喜,转头对蒋二道:“二弟,你如此说让阿兄情何以堪?你我一母同胞情同手足,虽你自幼便与我争与我抢,可阿兄哪次不是让着你,你如此太令阿兄失望了!”

      他掩面而泣,哽咽道:“你说阿兄冤枉你,可你可知这是阿兄的人亲眼看到的,若是你觉得冤枉,那便请廖侍卫率甲士搜一搜你的院子吧。

      你莫说那是阿兄的人放的,阿兄承认阿兄确实有派人去你那里探听消息,可那人被你当场擒获,那可是阿兄手上武艺最高的几名侍卫之一,连这种人都被你擒获,阿兄便是有通天手段也不可能往你院中私放甲胄陷害于你啊!”

      说完,他跪在地上,双手交叠置于额前,叩地长拜:“儿子所言句句属实,阿翁若是不信大可派廖侍卫搜院子时一并搜了二弟院中的地下私牢,我那侍卫名李全,乃是我院中武艺佼佼者。”

      蒋二恨极,一口牙差点咬碎,他们都知道阿翁的禁忌,因此这些年虽然相互斗得不可开交,却无人敢逾禁区一步,今日不想他竟然要用这种方式置他于死地!

      “芳年,你去。”

      “标下领命。”廖侍卫抱拳,一挥手带了几个人离开。

      青州牧斜乜一眼,有与他长子交好的,也有与他次子较好的。

      这也是廖侍卫在青州牧眼皮子底下与蒋大交好他却能将其容下的原因——不管他与谁交好,效忠的都是他。

      事情闹成这样,寿宴也进行不下去了,大家就坐在席位上等待结果。

      很快,廖侍卫带着人马回来,抬了一只半人高的木箱。

      “使君,二公子院中发现了十余个木箱,标下命人抬了一个上来,还未打开。”

      还未打开,排除了有人半路上放东西诬陷的可能性。

      青州牧沉沉道:“开箱。”

      廖侍卫领命,抽出腰间长刀一刀劈向箱子上的铁锁,劈掉后打开一看,里面赫然是两套甲胄!

      蒋二面色煞白,他死死盯着箱子里的东西,转而看向令珩,眼底充血,似乎想要把他生吞活剥了。

      好一个姜珩,原来是联合了蒋礼陷害他!

      既然他们不仁,就休怪他不义!

      就在蒋二决心拉姜问玉下水的时候,他突然看到令珩的手势——稍安勿躁。

      稍安勿躁!稍安勿躁!要他怎么稍安勿躁!?

      现如今他已经完全失势,还让他哪来的闲情逸致稍安勿躁!

      木箱里开出甲胄的那一刻,青州牧目光瞬间森冷冰寒,眼底似有万古不化的寒冰,凌厉骇人。

      “蒋智,你还有什么话说?”

      他的声音是平静的,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宛如一潭死水,底下冒着腥臭剧毒的汁水,一旦有人陷进去就会被顷刻剿杀。

      蒋二不知道令珩有什么后手,但他捏有萧玉山和他一起密谋的把柄,要死一起死,他不怕,因此他选择相信他们一回。

      他悲呼:“阿翁,孩儿是在你膝下长大的啊,孩儿什么秉性阿翁你还能不清楚吗?定是有哪个贼人陷害于我!”

      见他还在垂死挣扎,蒋大疯狂上眼药。

      “二弟,你说阿兄陷害你,你可有证据?你要弑父铁证如山,难道还要将阿兄拖下水,让父亲日后连个送终的人都没有吗?”

      “蒋礼,你休要血口喷人!”时下只有彼此间有深仇大恨才会连名带姓地叫人,蒋二今日被逼入死路,兄弟二人早就撕破脸了,和生死大仇就差那么一点,蒋二自然也不跟他长兄客气。

      “二弟!”

      “报!”

      一个守门的小将奔进来,惊恐道:“报使君,州府被人围住了!”

      “什么?!”

      “什么?!”

      蒋大与蒋二同时惊呼,蒋大下意识看了眼公子肥,却发现他也一样诧异。

      事情的发展已经脱离预料。

      蒋大有些不安,他和公子肥联手,收买了二弟院中的管事,趁夜将甲胄运进院中指代寿宴开始便可生事,而后就是搜出铁证,他了解他阿翁,不管这是不是真的陷害,只要触及到弑父这个痛点,二弟必死无疑。

      至于阿翁会不会怀疑他,根本无需多虑,时人极为看重嫡庶,家中后继无人宁愿将家产交给同族嫡支都不会交给庶子,蒋二死了,他就是阿翁膝下唯一的嫡子,以他阿翁的性格定然不会甘心将自己几十年来的成果交付旁人,那么在只有他一个嫡子的情况下东西只可能是他的。

      一切天衣无缝,根本没有围府的这一出。

      难道……

      蒋大一喜,真的是蒋二蠢到起事了?

      蒋大越想越兴奋,不管是不是蒋二的人,他都要把这个罪名推给他,让他坐实!

      “二弟,你怎么能这么糊涂……”蒋大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活像是恨铁不成钢的老父亲。

      “大、大公子。”前来报信的小将一脸尴尬打断了大公子的独角戏,“围府的人是李副将……”

      蒋大:“李什么?”

      小将:“回公子,是李副将。”

      “什么副将?”

      “李副将,是李副将。”

      “李什么将?”

      “大公子,是李副将,李舒李儒之副将!”

      蒋大:“!”这不可能!

      公子肥声音难得提高了些:“想是其中出了什么隐情。”

      蒋二立马驳斥:“有什么隐情!蒋礼,原来真是你陷害于我!阿翁,李儒之错信军报带兵救主,若真是孩儿想要借机生事,那围府为何是他的人!李儒之可是对他忠心耿耿,五十万金置于面前也不叛主,除了阿兄谁能指使他?!”

      【哈哈哈,居然还真有这事,蒋二就是那个用五十万金收买李儒之的人,后面这事儿还闹到了青州牧面前。】系统嘎嘎笑,【他一定不知道没有金钱收买不了的人,如果有,一定是钱不够多。】

      五十万金听着唬人,但结合如今的世道和通货膨胀的程度,五十万金不算太多,它主人收买李儒之可是用了三百万金,比蒋二大方多了。

      “你来解释。”

      青州牧对自己儿子帐下的人都有所了解,李儒之的确实足够忠心,蒋二说的无可辩驳。

      蒋大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更不知道从何解释,他和公子肥的计划里根本没有这一环,李儒之带兵相救打了他个始料不及,若是其他人还好些,关键偏偏是李儒之,谁都知道此人是他的心腹,对他十分忠心,这让他如何反驳?!

      蒋大下意识看向公子肥,向他求救。

      公子肥羽扇一挡,不做理会,羽扇后目光阴冷如蛇蝎。

      蒋大这个蠢货!

      这分明是被人将计就计算计了!

      对方从李儒之下手只能说明一个问题——他们已经知道他和蒋大合谋的全过程。

      现在是在警告他不要插手。

      公子肥心中郁结,他何曾这样狼狈的败于人手,可是现在敌暗我明,他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况论报复回去?

      蒋二身边何时有这样的厉害人物?

      铁证如山,蒋大的心腹领兵救主,盟友弃他而去,大势已去,再加上蒋二的添油加醋,蒋大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想要借机把青州牧踹下来,可姜还是老的辣,很快蒋大就被擒住,李儒之见主公被捕,奋力杀进府来被廖侍卫等人合力擒住。

      青州牧最忌讳的点被蒋大踩得稀巴烂,震怒不已,蒋大死期已定。

      时至如今,寿宴不可能继续下去,州牧府管事赔着笑脸将众位宾客请下去,蒋二也带着人往回走。

      才踏出宴会厅的门,蒋二突然觉得背后一阵凉意,身边的仆从惊道:“二公子,你背后已经湿透了,奴去给披风。”

      已经湿透了吗?

      蒋二手背到背后摸了一下,触手的衣料一片冷湿——全是冷汗。

      不行,不行不行,

      蒋二想到今天发生的事,眸光狠辣,萧玉山和姜问玉根本不受掌控,不能留了。

      只是……

      他的脑子难得转的快了些,这两人太危险,不能贸然动手。

      并州,对,他可以与并州牧联手。

      只要他和并州牧联手,这两人不过是商贾之流,再怎么能耐也只得束手就擒。

      对,就这样办。

      蒋二脚步一转,往公良云行的院子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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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青云之巅(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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