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天降至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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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场争斗，牛冲大概率是出不来了，除非红花夫人大发慈悲，才有可能放他一条活路。
同为江湖中人，段行云难免唏嘘，叹了口气，转身去追吴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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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渐寒，南下的路也越来越难走，不止路面坎坷，沿途山匪也多出数倍，一同增长的还有各地的乱兵，以捕贼为名，行抢劫之事。更有甚者，还有杀良冒功、荼毒百姓的恶迹。沈雁书性烈如火，如何看得这等行径，施手搭救，沿路不知帮了多少黎民百姓。
这种时候，自然也少不了段行云，二人联袂出击，收获恩名无数。
转眼间五日过去，四人从老君山一路追到南面的白马山，终于寻到吴阿大踪迹。
白马山乃武当七十二峰之一，因山巅似马头、山腰似马鞍、山西似马尾，山巅又常有白雾缭绕而得名。此处山峦耸峙，怪石林立，吴阿大被追得慌不择路，又跑死了马，狼狈逃入山中。
原本四人合兵一处是最稳妥的，但考虑到吴阿大狡诈，前几次都被他走脱，保险起见，分而治之或许更为有利。
只是追兵无数，其中不乏一些不轨之徒，段行云担心过于分散产生不必要的危险，便约定两人一组，一路由他和沈雁书组成，提前在西路守候，一路由秦一啸和杜轻舟组成，从东路追赶，以响箭为应。
商议完毕，四人各乘快马，按约定出发，未到正午，便已进入各自阵地。
西边是出山的必经之路，倘若吴阿大真从这里出逃，便与沈雁书“吴阿大欲前往蜀中”的推测不谋而合。
密林遮眼，段沈二人攀到山坳顶端，在一视野开阔之处蹲守，举目下望，目光始终不离来路。
等了约莫两个时辰，山坳远处现出一个黑点，渐行渐近。黑点跌跌撞撞，往近了，可看到此人发髻凌乱，呼吸欲竭，俨然就是吴阿大本人。
吴阿大一面跑，一片向后张望，提裾趿鞋，显得异常惊惧。
“怎么回事？杜秦二位师弟的武艺远没有到一击制胜的地步，怎么他被吓成这样，莫非后面还有别人？”路尽处草木茂盛，段行云看不出个所以然来，越发觉得诡异。
沈雁书却笑道：“说不定是你师父背着你们给姓秦的开小灶，让他私底下领先同门，就你这个做师兄的还傻乎乎的，不知险恶。”
“我师父不是这样的人。”段行云转过脸反驳，眼色不悦。
其实段行云心里比谁都清楚，就算秦一啸真学会了师父的本事，也不能与红花夫人抗衡。
说句大逆不道的话，他师父的本事远没有达到江湖一流高手的水平。吴阿大连红花夫人都没有惧怕多少，又怎会怕一个学艺不精的秦一啸？
此话毕竟关乎师门声誉，段行云不便言明，面对沈雁书的一再拆台，只能闭口不言。
吴阿大跑了一会儿，气息越发紊乱，瞥见不远处的巨石有一凹陷，又窥得左右无人，便加快脚步躲了进去。
巨石半插在土中，稳固又遮风，吴阿大这才得以喘息。
段行云观察许久，始终不见东路来人，也就搞不清楚吴阿大到底是在害怕什么？
“你看他在干什么？”
沈雁书的突然开口引起了段行云的注意，他循着对方的指示去看，只见吴阿大畏畏缩缩，好似从裤腰里掏出了什么，然后目光缱绻，看了又看，似是百般不舍。
终于，吴阿大下定决心，狠心把那物往巨岩的石缝中塞去，本欲离开，又怕不牢靠，于是捡了木棍往里捅了数下，之后再伫立片刻，头也不回地往北面去了。
等吴阿大跑远，沈雁书连忙催道：“走，去看看他藏了什么好东西！”
从高处下去，山势颇为陡峭，又有许多尖利怪石拦路，二人相互帮衬，这才没有受伤。落地之后，沈雁书迫不及待地冲巨岩跑去。
巨石落处曾是河道，长期的河水冲刷让巨岩底下形成不小的凹陷，以前曾是游鱼的栖息场所，也是凑巧，才被吴阿大看到。
长期的暴晒风吹，让巨岩表面出现了数不清的裂缝，沈雁书找了好久，才在一处靠近土层的岩缝里发现端倪。
只见物体深陷，仅露出薄薄一层，发黄的颜色与岩石难以分辨。
“这老东西藏得还挺深！”狭小的岩缝只能塞进沈雁书的小指，她试了几次都不得其法，气得大叫。
“你小声点，别再把他招回来！”段行云低声提醒。等她安静了，便去沟边折两根直溜的树枝回来，一上一下卡进岩缝，一点一点把东西往外挑。少时，便从岩缝冒了头。
“还是你有办法！”沈雁书由衷夸赞。
段行云失笑：“这算什么好办法，你刚才要是不乱叫，早就想出来了。”
沈雁书脸色微红，挺着腰杆道：“那是自然，论脑子，姑奶奶还是比你强上不少的。”
此处不是说话之处，二人简单斗了两句，就沿原路回到高处，找一隐蔽的地方蹲下来，细细观看。
如传言所说，这确是一张羊皮，质地绵软，是经过鞣制的。
羊皮呈黄白色，折成四方块，犹如一条厚实的手帕。
“快打开看看。”沈雁书眼放金光，想知道里面到底藏了什么宝贝。
按理说，这是师门要的东西，段行云理应先带回山去的，不该私自查看，可是一对上沈雁书的眼神，他莫名就说服自己把羊皮展开了，与对方一同观看起来。
“这是什么？是路线，还是经脉图？”
羊皮上除了尖角符号，就是各种弯曲的红线、黑线，连半个字都没有，完全看不出画的是什么。
沈雁书接到手上，正看，反看，又对着光看，许久才道：“这图我看着眼熟，倒像是我的老家阆州。”
段行云一惊非小，拿了图又看了一遍，还是没发现规律所在，不禁疑惑：“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沈雁书得意非凡：“你又不是我们阆州人，看不出来也很正常。”说着给段行云一处处解释。
“你看这些尖角，你试着把它当成山，再把这些黑线当成河，红线当成山势走向。”
段行云点点头，依法带入，再看之下，思路果然清晰了不少，除了不知道山川的名字，可以说是跃然纸上。
不过，他又疑惑了：“这看起来就是一副你老家的地图，上面既没有标明藏宝之处，又没有画明寻宝路线，咱们该怎么去找呢？”
“这还不简单，你跟我去阆州把这些山都跑一遍呗，无非是多花些时间罢了！”沈雁书理所当然地说。
此话多少有些异想天开，段行云却有几分被触动，要不是师命未复，他还真有这个打算。
他想了想，摇头道：“不，拿到图，此来洛阳的目的就算完成，我也该回山复命了，阆州指定是去不了的。”
闻言，沈雁书略显失落。
其实沈雁书心里并不是很乐意把羊皮交给别人，毕竟羊皮对她来说也很重要。只可惜她之前答应过段行云，说这次只是帮忙，君子不夺人所好，她虽不是君子，这么简单的道理还是懂的。
一时，异样的情绪在两人之间蔓延开来，不等彼此打破，沟边又有马蹄声传来。二人忙到山边去望，须臾，一白袍少年出现在路口。
“是杜师弟！”段行云惊言，叫沈雁书一起下去。
沈雁书还待再说什么，被打断后也不便再开口了。
听到呼声，杜轻舟也抬头看向高处，而后拍马赶来。
三人会面，说了分开之后的情况，段行云这才知晓，吴阿大所惧之人竟是红花夫人身边的鹿首翁。
“别看老东西一副病样，轻身功夫却是了得，高来高去，衣袂展开，如同蝙蝠一般，确有几分瘆人。”
鹿首翁与红花夫人本是一对夫妻，两人年岁相当，都已过了知命之年。只不过他们一个驻颜有方，看起来才三十多岁；一个却走火入魔，直如八十岁老翁。
自从病后，鹿首翁已久不在人前显露身手，段行云也是多方打听，才探清此人底细，想不到竟深藏不漏。
或许，病体未愈之说，亦是外界谣传。
“你们与他交过手了？”段行云不免担心，见路口迟迟没有秦一啸的身影，更加忧虑，“秦师弟怎么没来，你们不是一起的吗？”
杜轻舟道：“我们并未与鹿首翁交手，准确的说，我连他正脸都没看到，只看见一个巨大的黑影从头顶飞过，眨眼之间就不见了。”杜轻舟画风一转：“不过秦师兄应该是亲眼看到了的，他追着鹿首翁而去，我追之不及，这才前来与你们汇合。”
听说秦一啸追鹿首翁去了，段行云骤然紧张，他虽然跟秦一啸没什么交情，但人毕竟是他从山上带下来了，万一有个三长两短，他不好向师门交代。
更何况，秦一啸与师父的关系非同一般，极有可能是未来的楼主……
段行云越想越心惊，连忙催促杜沈二人：“咱们往来路去寻，再晚就来不及了！”
作者有话说第15章 天降至宝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