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杀的女魔头》羊羊小船

7、第 7 章

　　我经常能在大街上看到他们二人打情骂俏，见到他们的人，不管是阿谀奉承抑或出自真心，都会说句郎才女貌，绝世佳侣。
　　然而好景不长，秋叶凋零的时候，舒兰死了。
　　说来，舒兰的死因甚至离奇。我也是从油饼铺子听来的，说那日舒兰早起，正准备去院子里练功，没想到忽地一声，那秃鹫不知从哪冲了出来，死死抓住舒兰的头发不肯松手。下人一个个双股战战，不敢上前帮忙。等孟祁城出来的时候，舒兰已经死了。
　　卖油饼的王四跟我说，舒兰死的时候，头发里全是血。
　　我记得，与孟祁城在一起时，我见他亲手给那秃鹫的爪子尖裹了金银，那秃鹫的爪子甚是锋利。

　　孟祁城不认为是自己的错。
　　他带着一身酒气，大摇大摆进了般若宫，要我给他个说法。
　　“若水，你告诉我，是不是你干的。”
　　“孟祁城，这里是般若宫，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你怕是念经念傻了吧，这普通之下，嗝，莫非皇土……就连你若水，嗝，不也是舅舅的一个傀儡罢了。我是七皇子，那皇帝老儿没有儿子，这天下，嗝，早晚都是我的。”
　　我真的厌烦极了他这幅自以为是的模样，我攥着手中的杖子，照着他的后背狠狠打了三下。
　　孟祁城醒了。
　　“今日你说醉话，我全当不曾听过。再有下次，我一定替沈大将军好好教训他的好外甥。”
　　孟祁城低着头，他说：“若水，你知道舒兰自始至终，都是向着你的。她只有这一件事对不住你。”
　　“我和她的事不必你来多嘴。倒是你，明明先负了我，怎么有勇气来我般若宫闹事。”
　　孟祁城笑了，他说：“若水，到底是谁先负了谁，你不清楚吗？连舒兰都知道你心里的人不是我。”
　　“你胡说，我是喜欢过的。”
　　我喜欢过孟祁城，他像风一般吹盛了我心底的草，最后却将那草连根拔起。而对于孟祁城来说，舒兰便是他心中的空谷幽兰，而我只是那一汪静得让他厌倦的池水。
　　而孟祁城则说：“跟我在一起数月，你每日都把雪行挂在口上。”
　　“他曾是我的师父，我会的一切，都是他教的。”
　　“若水，这是旧事，我不计较。我且问你，舒兰是不是被你害死的。”孟祁城一步一步向我逼近。
　　我冷笑，既然你认定了是我做的，又问我做什么？
　　他他额角的青筋暴起，目光陡然变冷，再次质问我：若水，回答我，是不是你干的。
　　我说：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
　　他说：是，我要为舒兰报仇，不是，我要去寻仇。
　　我说：你说是，那就是，你说不是，那就不是。
　　孟祁城伸手，掐住了我的脖子。我感觉他的指尖是冷的，我知道，他一定在指尖上也裹上了金银。
　　“我知道是你，若水，你快回答了我。”
　　“我回答你又怎样？孟祁城，我是圣女，江湖的圣女。你如何杀得了我？”
　　“也是，”孟祁城松开了手，又不甘心般地逼近一步，他说：“看你表面无欲无求，内心却如蛇蝎狠毒。你不是圣女，你是女魔头，你是朝廷的毒瘤。现在我动不得你，但早晚有一天，我会将你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我冷笑：“好啊，我等你。”
　　我知道一定不会有这一天，因为孟祁城是七皇子，他早晚有一天要当皇帝。等他当了皇帝，自然就要做皇帝该做的事，操纵属于皇帝的江湖。

　　沈覆海等不及了，他怕自己等不到七皇子掌权的那一天。我觉得有些好笑，堂堂比皇帝说话还管用的海龙王，犯得着为一个外甥这么上心吗？

　　于是，江湖再次起了波澜，说朝廷有个组织，叫狼灭，狼灭里面都是群狠人，他们专杀不听皇帝话的人。
　　传说孟公子孟祁城的夫人，峨眉的舒兰，就是被狼灭干掉的。
　　这话传到峨眉耳朵里，峨眉不干了。
　　师太带着几个如花似玉的女弟子，硬要我做主，去孟府验尸。
　　你要个说法就要个说法呗，跑去人家里验尸做什么？这不明摆着逼朝廷把狼灭交出来吗？
　　我说，师太，这不太好吧，舒兰已经不是江湖的人了，你现在带着这么一帮人，跑去皇子府上闹事，恐怕峨眉要被朝廷拿来当典型，到时候那皇帝老儿再来个杀鸡儆猴，咱们不是得不偿失？
　　师太坚持道：江湖儿女，本就侠肝义胆，就算舒兰不是峨眉的人，是个普通人，峨眉也要替舒兰要个说法。
　　一旁武当真人也点点头道：圣女，峨眉是小，江湖道义是大。不如就让师太去了吧。

　　你们去送死，我可不管。反正你们伤一个是一个，正好应了沈覆海的意。
　　我拿起香案上的金令，扔给了师太。
　　师太探手捉住金令，并没有走。

　　我说：师太还有事？
　　师太说：请圣女一同前往孟府。
　　姜还是老的辣。
　　我说：“去孟府可以，但不能提狼灭。若有违者，就地正法。”

　　我带着一群人，硬着头皮进了孟府。此时孟府下人正在忙丧事，府内白茫茫一片，和那日一片火红的般若宫截然相反。
　　我叹了口气，问孟府下人：“你们家孟公子现在在哪？”
　　下人见我们人多势众，不敢耽搁，两条腿紧倒腾前去请孟祁城。孟祁城知道峨眉的来意，或许是心灰意冷，没做阻拦，只轻描淡写说了句：
　　“请师太手下留情，我想让舒兰体面地走。”
　　随后孟祁城清场，师太开棺验尸。说来可笑，舒兰本就是早亡，用的不得棺材，孟府用几块上等的金丝楠木钉了个四方的木柜子作为棺材，将舒兰放在里面。师太一掌打下去，那楠木竟被震碎了。
　　师太的所作所为，可不像跟我说得那般侠肝义胆。
　　孟祁城怒不敢言，只好上前收了棺木放在一旁，一屁股坐在上面，打着折扇，唉声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