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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入狱 ...

  •   听见隔壁房间刚进去了人,估计下一个就该轮到自己了,阿离深吸口气做好了被审问的准备,反正自己也没杀人,有什么可紧张的,阿离心想。

      “咚咚咚。”正胡思乱想时传来了敲门声,她打开门是一个看起来很青涩的鹿眼少年,“你好,官府例行审问。”他手里拿着办案记录用的本子,一边写着一边说道。

      “进来吧。”阿离见那个方熠没有跟来还有点小失落,本想借此套套近乎看来只能等下次了。

      鹿眼捕快搜查了一遍房间,见没有什么可疑物品便和阿离面对面坐下,阿离给他倒了杯茶,那捕快有些受宠若惊的说了句谢谢。

      “戌时到亥时的这段时间内,你在做什么?”鹿眼捕快问道。

      阿离回忆了一下说:“我是酉时刚入住的客栈,来了后便收拾行李看了会医书一直看到戌时三刻,然后下楼让掌柜的烧了热水,亥时一刻开始沐浴,接着便听到了有人被杀的消息。”

      捕快点了点头,按照时间线将重要信息填写好,又问:“你有没有见过什么可疑的人?”

      “好像没有。”阿离回忆着,自己从进到客栈只和老板有短暂交谈过,然后便上楼收拾行囊,于是她又笃定的说了一句“没有”。

      “好的,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来南安城做什么事?”

      此时的阿离还是女扮男装的样子,她纠结着要不要和眼前的捕快透露自己的女儿身,捕快等了一会发现对面的人还没回答,有些疑惑的抬起了头。

      她不清楚这玄机门里的人会不会与兵部尚书有所牵扯,毕竟连他们小小的县城都能与尚书府勾结,更何况这偌大的南安城,以防万一,她还是编造了个假身份。

      “我叫孟洛,家住桐乡县,来这儿是为了寻亲。”

      那捕快又问了下要找之人现在何处,这阿离倒是没有隐瞒,即使自己不说,他们也可能会派人跟踪自己查到萧九洛的下落。
      那捕快又问了几个问题发现没什么异常,便结束了这场谈话。

      待他走后,阿离觉得自己最近运气真是衰到爆炸,先是驿站被人投毒,然后路上又被恶徒插队恐吓,接着又被江湖骗子和他的信徒诅咒辱骂,现在刚住店的第一天又发生了凶杀案,果然如那老板所说,这南安城可真不太平呐,看来以后出门得看看黄历了。

      算了不想这些了,她强迫自己赶紧睡着,毕竟明日还要去见洛哥哥呢,她可不想顶着个黑眼圈去见心上人。

      次日一大早还没睡醒,阿离便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她赶紧把衣服披好,睡眼惺忪的去开门,没想到门口竟然站着两名捕快,一名是昨天见到的眼角带痣让大家回屋待着接受审查的那位,另一名脸上有道疤,看上去怪凶神恶煞的。

      “你好,两位官差大人,有什么事吗?”阿离看这架势心头涌起不好的预感。

      “我们怀疑你与昨晚的案件有关,请你配合我们去衙门一趟。”那眼角带痣的捕快说道。

      阿离觉得有些莫名其妙,急忙辩解:“我昨晚可一直在屋里...”

      “废什么话,去了你就知道了!”那带疤的捕快有些不耐烦,阿离见状只好闭嘴,她心里突突的不知道官府的人会不会听她解释,但又想到自己和那叫方熠的捕快有过一面之缘,自己还救过他一命,应该不会有事。

      眼角带痣的捕快朝着另一个捕快使了个眼色,那暴脾气捕快便闯进屋里一阵翻找,最后从柜子里找出一个装有银针的匣子,阿离不明所以,刚想询问,看到那捕快一张“你再废话,信不信劳资揍你”的脸,便将话咽了下去。

      到了衙门,还没见到方熠便被两名捕快押去了大牢,阿离抓着铁栏无辜喊道:“我是被冤枉的!”

      “来这的人都这么说,一会有人来审问,你把话留着跟他说,走!”说罢,两名捕快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阿离心里五味杂陈,果然霉运来了挡也挡不住,这刚来南安城就惹了牢狱之灾,等会,牢狱之灾?她忽然想起昨日碰见的那个小道士,莫非真让他给预言准了?不可能吧应该只是碰巧罢了,毕竟道士们的嘴都贯会把人往死里说,好趁着大家恐惧的心态借机多抽些油水。

      她看了看牢狱里的样子,不禁心里有些发麻,比手腕还粗的铁链子,沉重的木枷,还有一些叫不上名看起来就让人毛骨悚然的刑具,地上还有一摊已经干了的黑乎乎的血迹,还有几只老鼠叽叽叽的从角落里钻来钻去,吓得她尖叫连连。

      等了好久,等到她看见老鼠从她脚下爬过都没反应时,大牢的门终于开了,阿离抬起头见来者竟是方熠,顿时灰暗的眼里充满了一丝希望。

      “哎方大人,是我,你还记得我吗?我们昨天刚在驿站见过的。”阿离赶紧讨好似的上前,指着自己的脸说道,生怕对方忘了自己。

      方熠面色如常,似乎早已料到了“凶手”就是眼前这个少年,他有些失望,眼神冷冷的问:“你为什么要杀人?”

      “我没有杀人啊,你知道的我是个大夫,只管救人哪会杀人?”

      话虽如此,但人证物证俱在,“少年”这次是无论如此都逃不过这一劫的,方熠想着,心里莫名的感觉有些烦躁。

      “看在你救过我一命的份上,我不对你用刑,你老老实实的交代犯罪经过,我会让你在狱中少受着折磨。”

      听到他这么一说,阿离想起之前听过的那些被屈打成招的故事,莫非自己也要被眼前这人屈打成招?这还有没有王法了?果然,世上官府一般黑。

      可她还是想搏一搏,毕竟自己确实清清白白的,死也要死个瞑目吧,于是她反问道:“你为何觉得是我杀的人?”

      “我问你,你昨天晚上是否一直在屋里没出去过?”

      阿离又仔细回忆了一遍,当时她除了和老板要热水外,好像就只去过一次茅房,于是她便把这个告诉了方熠。

      没想到方熠冷哼一声说道:“你房间位于客栈二楼东侧,沿着旁边的楼梯下去可以直达后院茅房,按理说你应该是从东边上来才对,为何那掌柜的却说,给你送水时发现你是从西边过来的?

      这清远客栈共有两处楼梯,一个是大堂办理入住后去往二楼中央的楼梯,另外一个比较狭小,位于最东侧连接着客栈后院。

      由于客栈人来人往,阿离又是女扮男装,她想着若是在后院上茅房,去女茅房会被认为是变态,去男茅房万一看见不该看的东西,思来想去她只好出门找了处人烟稀少的茅房进去方便了下,哪知回来正好碰到掌柜的给自己送热水,这下误会大了。

      她刚想解释自己的身份,忽然想到眼前之人是玄机门捕快之首,官阶三品,比兵部尚书品阶低两等,她目前还不清楚两人之间是敌是友,若自己的身份被他知晓,万一两人是友的话,岂不是给自己埋了一颗定时炸弹?若两人是敌的话,按照目前他们俩的关系,他又不可能为了自己去得罪上级,总而言之,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方熠见她忽然沉默,更是加深了心中的猜测,他紧紧的盯着她的眼说:“你还同他讲过,银针可以救人也可以杀人,对吧?”

      阿离听到他突如其来的问银针一事一愣,又联想到之前自己的匣子被没收,心想莫不是银针出了什么问题?

      方熠见他表情突然愣住,冷冷一哂道:“你看看这枚银针眼熟吗?”
      他摊开手,里面躺着一枚细细的针。

      阿离接过这枚银针观察着,针底下有一道划痕做的标记,正是自己九曲神针中的那枚鑱针,她想来想去,貌似只有掌柜的动过她的银针,莫非是他趁她不注意偷了银针栽赃给自己?

      有这种可能,而且他既然给自己上楼送热水,说不定也去了那受害者的屋子送别的东西,于是她抬头目光坚定道:“这是我的针没错,但昨天客栈老板也碰过我的针,说不定被他给调换了。”

      见她还是执迷不悟,甚至还要将不相干的人牵扯进来,方熠有些恼意,他倾身将其逼到墙角敛眉道:“不要再耍花招,那客栈老板除了给你送热水来过二楼外,其余时间都在一楼大厅坐着,很多人都可以替他证明,怎么,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是吧。”

      “来人,用刑。”只听一道冰凉的声音响起,下一秒阿离就被两个衙役按在了一个长板凳上,随即厚厚的竹板落在屁股上,阿离痛得闷哼一声。

      她使劲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他们不就是想看我受不了跪地求饶的样子吗?我偏不遂他们意。

      打了大概有十余下,方熠看着她虽痛苦万分但依然倔强不肯低头的表情有些意外,心想这小子还有几分脾性,不过可惜了太过冲动,他本来就是想吓唬她让她趁机招供,见她宁愿把嘴唇咬破也不说一句求饶的话,便把人喝退,蹲在地上继续逼问眼前人:“你知罪没?”

      阿离声音细弱蚊蝇,但目光依旧坚定道:“敢问大人...我与他无冤无仇,为何要杀他?”

      “无冤无仇?昨日申时你是不是在顺兴糕点前与他起过口舌之争?”方熠见眼前少年还想装傻,目光瞬间又变得犀利起来。

      “是,但是是他蛮不讲理非要插队。”

      “所以你便心生怨恨,碰巧入住客栈时发现他也在这家店,于是你趁着他醉酒状态,悄悄将银针刺于他后脑穴中,你是大夫知道什么样的力度会让他神不知鬼不觉的殒命,到时候第二天趁着大家都退房时再伺机离开,这样官府的人即使想查也如同大海捞针,只不过你没想到那两名手下喝成那样,竟然还会想着去楼上送醒酒茶,破坏了你的计划,更没想到那么不起眼的一根细针,竟然能被发现,怪只怪你命不好。”

      一番分析,竟把作案动机理了个遍,阿离百口莫辩,她不知道究竟是谁要陷害自己,但这种被人污蔑的感觉真的让人透不过气,若是自己还能有机会逃出生天,她必要不惜一切替同样遭受污蔑的张延洗刷冤屈。

      可四周铜墙铁壁,自己怎么可能脱身?

      她心如死灰,想着此次前来,不仅没有替张延报仇,甚至连洛哥哥的面都没见着,小命就要交代在这,她现在好想好想见洛哥哥一面呀,可若是洛哥哥知道自己在狱中,肯定会想方设法救自己出去,他辛苦修炼了这么多年,若让他为了救自己被逐出师门甚至被官府通缉,那他一辈子就毁了,她不能这么自私。

      越想越难过,她不由自主的瘫在地上,低低的啼哭起来。

      方熠见她忽然落了泪,不知怎么有点于心不忍,他别过头理了理自己的官服,做他们这一行的,不能对犯人有任何同情,即使“他”曾救过自己一命,自己也不能徇私枉法,毕竟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不过他倒是可以在“他”临死前帮“他”完成一个心愿,就当报个恩吧。

      于是他用手碰了碰正在地上哭的无法自拔的人道:“说吧,有什么遗愿?”

      阿离抬起头,通红的双眼挂着晶莹的泪珠,沿着腮部不受控制的往下流,她用手抹去结果很快那泪又卷土重来,她反复擦了好几遍也没止住,甚至还发出委屈的哽咽声。

      方熠皱了皱眉,心想刚刚挨板子的时候不挺能耐挺爷们的么,怎么这会又跟个大姑娘似的哭哭唧唧的,他也没见过这种架势,于是只好威胁道:“你再哭,我就不帮你了。”

      果然,阿离听了后立马抿住嘴憋住想要落泪的冲动,她深吸几口气稳了稳情绪,这才细弱蚊蝇道:“我...我柜子里有个泥人,麻烦大人帮我转交给凌霄派一位叫做萧九洛的道士手中,告诉他...此生无缘,若有来世…”

      说着说着又泣不成声。

      不过方熠听后心中一凛,这少年竟是…有那种癖好?他尴尬的轻咳一声,转念一想罢了罢了,人都要死了,取向什么的都不重要,而且这种事在官场上也不是没听说过,很多大臣为了寻求刺激,也会去南风馆点几个小倌玩玩,于是他瞥了一眼地上的人嗓子低沉的说了声:“好,我答应你。”

      “那就...谢过大人了。”阿离看着方熠走出大牢,自己的心也彻底的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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