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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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先生在那天家宴过后就一直在修养，没有出门忙工作。
他喜欢养花。
他养了一株茉莉。
现在已经到了茉莉的花期，可先生养的那株茉莉却一直没有开花，先生有些发愁。
过了差不多一个星期，陆陆续续来了不少人，在书房里和先生不知道讨论些什么。
我最近也挺闲的，听说皖城西区有座寰山，风景很不错，我蛮想去的。
好吧，说实话，我只是想和先生一起去。
然后，我就真的和先生一起去寰山了。
我感觉自己最近幸运值max，总是能心想事成。
至于之前文件袋里的空白纸张，我看完之后就立刻把纸装回去，然后放到书房去了。
寰山的风景确实不错，只是我越到山顶，越觉得难受。
哎，可能是因为最近太颓废，一直窝在房里没有锻炼，所以身体的体能下降了吧。
爬个山都能累成这个样子。
太废了。
先生倒是在爬山的过程中维持着一个好心情，脸上难得带上了笑意。
我还听说寰山的山顶有一间寺庙，挺灵的。
不过我没去，爬到半山腰实在是没力气了。
我觉得这次爬完山，回去之后就开始锻炼身体。
我坐在半山腰的亭子休息，先生则是一个人继续往上走，他想要去山顶的寺庙。
见了之后才知道，寰山风景美不是夸大，确实是还挺不错的。
也可能因为是早晨的原因，一样看过去，寰山层层叠叠的山云雾缭绕的。走到半山腰差不多眼前也出现薄雾了，让人有种置身仙境的感觉。
我安静的坐在半山腰的亭子休息，安静的等先生下山。
我忽然想起来先生高中读的是皖州四中，好巧哦，我也是皖州四中。
只是我比先生小了八岁。
今年是华历2036年，先生29岁，我21岁。
如果我再早出生几年的话，说不准就能在高中就见到先生了。
高中时期的先生，会是什么样子的呢？
也是像现在这样冷冷的吗？
不对，应该是个少年气十足，遇到好事情就会笑得很开心，遇到坏事情也会自己安慰自己，是个开朗的人。
然后……先生就在风华正茂的年纪遇到了卫褚，谈了一场刻骨铭心的恋爱。
如果，先生没有遇到卫褚该多好呢。
我承认自己的想法卑劣又不堪。
但是这个想法，确确实实是我在想到先生和卫褚高中在一起之后，脑子里弹出来的第一个想法。
意气风发的年纪，他却因为一个已经不在了的人而消沉。
唉，我又叹了口气。
我看到先生的身影了。
在抬头看看太阳，周围的薄雾已经散去，而头顶日头正烈，晒得人心烦意乱。
我们下了山，然后一起回去。
22、
我知道先生的身体其实一直不怎么好，我之前就经常看到先生喝黑苦黑苦的那种中药。
把药不离口这个词发挥到了极致。
可是，先生身体真正彻底垮下来的，好像是在经历了家宴的那次风波之后。
脸上的肤色一直很淡，维持在一个病态的、不健康的白。
直到后来有一天，我忽然看到先生揉了揉自己的肚子……应该是胃哪里的位置。
然后，就重重的咳出了好大几口血。
我吓了一跳，上前想要去扶住先生。
可是先生最后还是倒在了地上。
我看到门口好像有人站着，开口喊他们进来。
可是喊了好久，门口的人也没有进来。
我把先生扶起来，让他躺到沙发上面去。
然后，想要走到门口去把守在门外的人喊进来。
刚抬脚走动几步，就觉得心如刀绞，整个人摔到地上，粗喘着大气。
这种突如其来的感觉很难受。
我很确定自己没有心脏病，可就是心脏疼，疼得一动也动不了。
然后，我看向了先生。
先生摔在地上，我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先生嘴角溢出的鲜血越来越多，却什么都做不了。
心脏不仅疼，还很慌，很紧张。
先生……会出事的。
明明只是一个才见面不到半年的陌生人，两个人之间的交谈也寥寥无几，我在这件四合院里大多数时间就像是一个空气人。
可我就是对先生怀着热烈的、难以淹没的情感。
这种感觉其实来得很奇妙。
门外的人终于意识到里面的不对劲了，闯了进来。
他们被躺在地上，气息微弱的先生吓到了，这个时候也顾不得先生的洁癖了，他们赶紧把人架起来，应该是送到医院去了。
真好啊。
先生应该安全了。
我闭眼前最后看到的，是先生平时从不离身的那个袖扣。
它就掉在沙发下面，我想伸出手拿起那个袖扣。
最后却失败了。
我意识全无的晕过去了。
23、
那天之后先生忽然又变得很忙，一个星期差不多只会回一趟四合院。
他的身形也在过度的劳累中迅速消瘦了下来，过分偏瘦了。
他回来之后什么也不做，就只是盯着那株茉莉花看了整整一晚，给它浇点水然后就再次离开了。
那株茉莉花为什么不能争气一点，努努力早点开花呢？
先生一直在盼着它开花。
我觉得自己这个想法有些无理取闹。
毕竟它只是一朵花而已，怎么可能懂那么多呢。
先生偶尔也会望着我出神。
我有机会看到过先生的手机锁屏，是一个高瘦清俊的少年，穿着校服，拿着书坐在教室靠窗的位置。
少年似乎刚刚睡醒，眼神迷蒙的看着镜头，手上还拿着一本书，是关于医学的基础理论知识方面的书。
他是想要成为一名医生吗？
我脑海里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一个画面。
刚刚睡醒的少年，面对拿着手机偷拍自己的镜头表现得有些惊讶发愣。
他的眼睛，的确和我的很像。
我只看了一眼，也只敢看一眼。
我们两个人的相似点真的好多。
我感慨一声，想到自己以前的梦想也是成为一名医生。
从孤儿院出来的人，生病的时候都只能吃几颗简单的药，然后一切靠扛。
如果生的是什么重病的话，如果扛得过去算我运气不好，扛不过去只能说我命绝于此。
没有人会为你的离世难过很久。
我依稀记得自己在孤儿院的时候有一个很好的玩伴，我忘记他的名字了，只记得他长得玉雪玲珑，很可爱，是非常讨人喜欢的那种孩子，孤儿院里的小朋友也都喜欢和他一起玩。
后来，这个人怎么样了呢？
好像是离开了孤儿院，又好像是离开了皖州。
他是被拐卖到皖城的，然后自己从人贩子哪里跑了出来，被好心人送到了这个孤儿院。
他好像和我说过，要乘船离开皖城。
他很讨厌皖城。
还有再多，我就记不起来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最近总是会回忆起以前的事情。
哎，不知道他怎么样了，最后有没有离开皖城，有没有回到自己父母的身边。
24、
院里的茉莉倒是都开花了，开得挺好，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只是先生放在窗边的那一株种在瓷盆里的茉莉一直没有要开花的征兆，只能看到星星点点的小花苞。
土壤表面有些干裂，甚至连叶子都开始泛黄，花苞也开始逐渐掉落了。
应该是缺水，先生好几天没回来给它浇水了。
这个窗户上面有防雨的，所以即使是下雨天，这盆茉莉也没办法被雨淋到。
我拿起了先生放在一边的浇水壶。
里面已经空空如也，没水了。
我去接了点水，然后给茉莉浇水。
一连浇了好几天。
我想，这下这株茉莉总该活过来了吧。
可是，这株茉莉并没有活过来。
它的叶子依旧在继续掉落，只是那些个花苞逐渐张开，有了开花的趋势。
在之后的一个阴雨天，这株茉莉终于开花了，它的花苞肉眼可见，只有几个彻底打开，叶子已经寥寥无几。
我看着这几朵茉莉花，心里有些喜悦，它总算是开花了，可是，与此同时又有些遗憾。
先生等它开花等了那么久，可是现在它终于开花了，先生却没有见到。
而且看这株茉莉的样子，估计也没多久好活了。
早上睡醒看到茉莉开花的愉悦褪下去，我的心里不由自主的弥漫出悲伤。
25、
先生最后还是看到了茉莉花开的样子。
是守在四合院的人拍了张茉莉花的照片给先生，然后先生就赶回来了。
风尘仆仆的，应该是在工作闲暇之余，抽空赶回来的。
先生下意识拿起放在桌上的浇水壶，却发现浇水壶里面没有水，他愣了愣，反应过来之后面色如常的去给浇水壶接了水回来，给茉莉花浇水。
先生把浇水壶放好，然后坐下来，盯着那株茉莉花看。
院内其实有很多茉莉花，可是让先生上心，亲自动手照料的却只有这一株。
也许是有什么特殊意义吧。
先生盯着茉莉花看了好久，然后，他趴到了桌子上，继续看茉莉花。
先生闭起眼睛，睡了一觉。
那株茉莉终于还是撑不住了，在先生睡醒的第二天，彻底败落。
它好像是特意在等着先生回来，回来看它一眼。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 5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