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那些事儿》月落摇情

10、雪景

　　云华的冬天在今年来得好像特别早，我还没好好享受一下金秋送爽的感觉，寒风中的鹅毛大雪就铺天盖地席卷而来。

　　“小、小蝶，去…看看……火、火盆里的碳是不是…灭了？”屋里，躲在棉被中将自己卷成棉球的我哆哆嗦嗦地问。
　　“小维，你刚才叫我去看的呀。火盆里的碳着得好好的。”小蝶对我担忧不已，“你怎么这样怕冷，不要紧吧？”
　　“没事，我就是…天生的……”我努力让身体的各个部位都挨到最紧，以尽量阻止热量的散发。
　　没有空调暖气，我这个不知什么原因十分畏寒的身体一到冬天那简直是煎熬。以前在山里时，更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成天埋在被子里。
　　“我去请示九殿下，看看能不能再给你拿些厚衣服来。”看我冷得可怜，小蝶检查一下火盆后出去了。
　　不一会儿小蝶就回来了，不过连九殿下也一起跟来了。
　　“早听婧儿说你喊冷不肯出来，现在看来倒是真的。”九殿下身上紫色的貂衣看上去极暖和，配上他也极显尊贵，“我让下人们找来一些棉衣，虽然笨重些，但是很暖和。”
　　我看着小蝶手上托着的被子一样的棉衣，感激涕零：“谢谢九殿下。”
　　于是，穿了名副其实里三层外三层的我终于有勇气迈出房间，去看外面银装素裹红梅点点的世界。
　　“下这样大的雪，还真不多见。”九殿下挥手遣退一旁举伞的侍从。
　　我仰头看着铅灰色云层中洋洋洒洒飘下的雪，揣在袖子里的手紧紧交握：“冬天真好看。”
　　“哪里好看？”九殿下低头问我。
　　“很干净。”我毫不犹豫地说，甩甩头将落雪甩掉，“彻彻底底的干净，叫人心里看着舒服。”
　　“那就应该多出来走走，”九殿下拂落我肩上的雪，“冷么？”
　　“谢谢九殿下的棉衣，没觉得特别冷了。”不知是不是我心理作用，总觉得九殿下把雪拂落的肩头反而沉重起来。
　　“这么说雪停之后可以到外面来了。”
　　“？”
　　“雪停之后就是祭雪日，皇宫里这两天应该已经准备好了祭雪仪式。要不要去看看？”
　　“诶？我可以去皇宫里？”我顿感惊喜，但又有些犹豫，“警戒森严的皇宫，会让我进去？”
　　九殿下给了我一个意味深长眼神：“只要你想去，就能进去。”
　　“……容我想想。”我心里一下子没了底，虽然十分想去看看热闹，但要进皇宫，像我这样身份不明的人最好还是不去的吧。

　　晚上，我和衣裹着棉被躺在床上。已是深夜，四周万籁俱寂，只有火盆里的炭火静静燃着。
　　正当我要睡着时，一声极轻微的异响惊动了我。我猛地睁开眼睛，身体却没动，只努力透过床幔看外面的情况。只见一个人影猫一样从被推开的窗户上轻巧地跃下来，然后像我这儿走来。
　　“谁？！”那人的手伸来拉床幔时，我突然喊起来。
　　而那只手在我声音未落时也闪电般捂住了我的嘴！
　　“嘘——”来人带着他特有的风流倜傥的笑容，冲我眨眨眼睛，“好久不见~”
　　我瞪大眼睛看着那张笑脸，却是怒由心生，张嘴咬上了他的手。
　　“唔！”他闷哼一声把手从我嘴里抽出来，有些着恼地沉下脸色。
　　“滚，我不认识你！”我压低声音，扭过脸恶声恶气地说。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变化无常的拓跋钺。
　　“哎哎，你怎么能这样对我？我可是特意来找你的啊，”拓跋钺甩着手凑过来，又露出方才的笑容，“你不想我？”
　　“想你？”我鄙夷地上下扫视他，“想你杀我吗？”
　　“好好的我怎么会杀你？”拓跋钺扯住我的脸，“怎么这样凉，你很冷吗？”
　　我挥开他的手，不耐烦道：“关你屁事，滚蛋！”
　　“我还真没发现你原来这么粗鲁。”拓跋钺提前收回手，腆着脸在我身边坐下撞了撞我肩膀，“以前那样吓唬吓唬你，你也要谅解我嘛。没办法，身份需要啊。”
　　“什么身份？风流公子哥还是变态护卫？”
　　“说这么恶毒……唉，怎么说呢，应该是忍辱负重的守护者吧。”
　　“……你守护什么我不管，只是你为什么前面还好好的，突然就对我拔剑相向。我无法相信一个威胁要杀了我的人，以后我对你也会小心的。在我决定叫人来之前，你立刻消失比较好。”
　　“你是说那个侍女？”拓跋钺坏笑着晃晃手指，“她睡得正香呢，不到明早醒不了。”
　　“是是，你强。”我无力地垂下肩膀，“不知拓跋公子深夜造访有何贵干啊？”
　　“想做些什么弥补一下之前对你的无礼。”
　　“我不接受。”
　　“你不要回答得这么干脆，等看了我的道歉礼之后在决定也不迟。”
　　“……什么？”
　　“这个，你跟我出去一下。”说着，拓跋钺就要把我从被子里拉出来。
　　我连忙抓紧被子：“我不出去，我怕冷！”
　　“穿得像个粽子一样还冷什么，我在窗外挂了一件披风给你。”拓跋钺不由分说拽出我把我搂紧后就跃出了房间。
　　冬夜里的寒风以它疯狂而肆虐的姿态立即拥抱了我，我被冻得不停发抖：“好…好冷。”这个拓跋钺不会要把我冻死吧？
　　“别说话。”忽然而至的一件厚披风将我裹得严严实实，阻隔了寒风对我的摧残。
　　拓跋钺带着笨重如熊的我轻飘飘就飞跃出了王府。我看着银白积雪上没一丝痕迹，心中猜测他用的轻功会不会叫踏雪无痕。

　　我记得以前我的一个同学，她告诉我她在十二岁之前一直都和爷爷奶奶住在山里。那座沉静的大山，留给她印象最深的就是下过大雪之后的模样。那山覆着望不到尽头的白雪皑皑，带着一份圣洁的神秘矗立在她面前时，她说，她几乎要顶礼膜拜。
　　可惜我这个从未离开过都市森林的人，一直都无法理解那位同学的话，到底藏了怎样的感情在里面。
　　不过，现在我终于有幸能真真切切体会到她所说的被白雪覆盖的山林，是多么美丽。
　　绵延数里一片雪海，纯白的雪和墨蓝的夜色完美结合。美丽的冰冷，美丽的圣洁。
　　拓跋钺把我带到据说是这座山林中视野最好的地方欣赏夜雪。在一片寂静中，我透着茫茫的夜色听到了山里最原始的呼啸。

　　“怎么样，喜不喜欢？”拓跋钺凑在我耳边问，温热的呵气转瞬冰冷撞在我脸上，“这儿是帝都近郊的野沧山，一年四季也就冬天这么好看。”
　　“是很好看。”我表示赞同。
　　“那…原谅我了？”拓跋钺的微笑的脸挡住眼前的风景，碧色的眼睛里盛着寒风也冰冻不了的温润。
　　我撇撇嘴角，十分无可奈何地说：“谁叫你的礼物这么精致，我不得不原谅你啊！”
　　“呵呵，那就多欣赏一会儿。”拓跋钺的下巴放在我的肩膀上，“最好仍坚持到日出，到时候看看有多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