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野〕魔女也可以he吗》瑾瑜为珏

9、恋人（2）

　　滴——滴——滴——
　　响个不停的声响，毫不避忌走来走去的人…一点距离感都没有。
　　她是什么无害观赏动物吗？

　　虽然浑身没劲，但还算顺利的魔力流动宣告着她并没有被施加任何禁制。而且她还记得自己是被抱回来的，这友善的态度可不像是魔女应有的待遇。
　　可对方什么都不说，她也不会知道对方的诉求，寻找魔女的人…太多了。

　　眼睛似乎出了问题，只能隐约看见模糊的光影，这种时候，听力便格外敏感：
　　“艾茵…”
　　青年低沉的声音中有隐晦的担忧。

　　会这样称呼她的，按理说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人了。可是…这声音并不像菜月昴，是派了手下还是进行了伪装？

　　“有坏消息？还是别的事，总不会是因为责任感吧？你知道的，我不会出事，这一点都不像你的行事作风。”开口除了疑问，还带着些不信任的意味。

　　这是把他错认成谁了？中原中也看着病床上的少女陷入了疑惑。
　　起因是横滨冒出了一个名叫[神赐]的组织，在第一次得到确切信息的[异能神降仪式]抓捕现场，他意外的发现了熟悉的少女。除了变得狼狈之外，外貌几乎和分别时完全一样。

　　十五岁时忽然出现的名叫[艾茵]的少女，总是穿着连帽衫遮着半张脸，总是有意避着其他人，虽然会突然使用异能力，却很少主动与其他人交流。
　　是个看起来孤僻，实则心软的人。
　　而眼前的少女，除了外形没有改变之外，说出的话听起来完全是另一个人了。

　　可是…他有什么立场去说别人变了，就连他自己，这些年也变了不少。
　　“你这家伙，好好看看我是谁啊！”疑问终于换来少女的正视，可是却感觉哪里不对，依旧是记忆中那双深蓝色的眼眸，却因为没有焦点而失去了光泽。
　　“你的眼睛…”

　　少女用指尖轻轻触碰着眼球：“如你所见，我现在没有办法[看看]你是谁呢？”
　　她虽然嘴上一副无所谓的语气，思绪却已经开始飞速的运转了起来，不是菜月昴…还能是谁呢？敌人…？
　　是敌人还好，如果是魔女教的人，更加麻烦。

　　“中原中也，你还记得吗？”他没什么底气。
　　“…中也？”少女的眉头却皱了起来，陷入了沉思。

　　“你那是什么表情？记得我的吧！就这么不希望见到我吗？”青年眉头抽动，如果有下属在，已经要开始避让了。
　　可是视力退化的少女并不能看见这一切，只是想通了什么似的，开心地笑出了声：“不…我很高兴，非常高兴。”

　　居然是中原中也…，这就意味着她离开了自己的世界了，愿望或许没有失败。而且，她还活着！
　　“能再见到中也，我也很高兴。”
　　双眼虽然依旧没有焦点，这一刻却宛如蒙尘的珠宝被拭去了灰尘，重新焕发了光彩。

　　Mafia干部敏锐地察觉到少女的喜悦中夹杂着别的原因，但他并不在乎。只是见到她，这些年藏在心底的一个遗憾就已经找到了开解。
　　“不要再随便消失了，给我好好说明一下，这些年去哪了！”

　　“中也确定想知道吗？”

　　然后他就听到少女讲了一个关于剑与魔法的异世界…艾茵自称[虚饰魔女]。据她所说，之所以会来到这边世界，应该是与魔女的权能有关。

　　“所以，你这次会在这边呆多久？”
　　穿越世界的机制大概和异能暴走类似，虽然他希望艾茵能多留一点时间，但却现实地不抱什么希望。

　　这么些年，虽然依旧不能接受，但也被迫习惯了分别。
　　艾茵有自己的世界，自己的事情，留在这里并不是长久之计。换作自己去了异世界，也会想尽办法回到横滨。
　　然而，这次他却得到了意料之外的回答。
　　“或许，我再也不会回去了。”

　　中原中也仔细确认着，艾茵没有失落，这才放心下来考虑别的。
　　“在这边没有地方去的话，要不要先来我这里？”
　　先安顿下来，等她熟悉了这个世界的常识，要去哪里再由她自己决定。

　　“那就拜托了，这是第二次被中也收留了。”

　　中原中也其实是希望她先去医院修养一段时间，不过艾茵一口咬定自己只是需要时间休息。见识过治疗魔法的强大，还是同意了她直接跟自己回去的请求。

　　由于艾茵看不清，理所当然地由中原中也代步了，但…醒着和昏迷完全不同啊！
　　失重感作用下，艾茵双手直接挽上了他的脖子，头也更加紧密地贴上了他的胸口。被衣服的摩擦带起来的几根发丝触到了脖子，痒痒地却苦于没有手去处理。

　　这边他很难受，另一边艾茵却很会挑话题：“中也，你这四年完全没长高啊。”
　　“哈？你不是看不见吗！！！”忽然说什么呢！
　　“正因为看不见，所以探查魔法一直开着，轮廓还是能感知到的。”

　　“那你下来自己走路！”他作势要松手。
　　接到威胁的少女则是把双手收的更紧了：“不要，腿完全也没有力气诶。中也——我好累的。”

　　啧…”又不会真的把她丢下去，不过，他好像听到了：“四年？”
　　难道是两边时间流速不同：“姑且一问，魔女大人你现在多少岁了？”
　　“我想想，大概…二十一？不太清楚具体日期。”

　　这不是过了六年嘛？中原中也心算着。

　　“我见到中也时，是十八岁哦。那时候中也才十五吧，所以，叫一句姐姐来听听。”
　　中原中也一瞬间收紧了手臂，听到一声轻哼才猛地松开手，反应过来刚刚力气用的太大，抓疼了女孩。

　　“怎么了嘛，叫一声又不吃亏。”真是男孩子奇怪的好胜心，艾茵想着。
　　“我这边已经过去七年了，我现在二十二。”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出了这句话，让两人都陷入了沉默。

　　直到他把艾茵放到副驾驶，少女才斟酌着再次开口：“其实…不长高也不是什么大问题，也可以…”
　　“闭嘴…”换个人已经吃重力了。

　　艾茵自知踩到了雷点，把后话咽了下去，两人就这么安静地到了中原中也的家。

　　“你不能先把眼睛治好吗？”略带抱怨地揉了揉并不酸的手腕，想要女孩儿体温从脑子里赶出去。
　　艾茵无辜地面向着他：“眼睛是精密器官，治疗起来很费精力，等身体情况更好一些的时候再来做这个事吧。”

　　“所以并不是做不到，你也真是…信得过我。”看不见还敢跟他回来，万一被骗了怎么办？

　　“中也是好人啊。”少女一脸笃定。
　　居然说Mafia干部是好人，明明什么都不知道嘛，中原中也轻哼了一声表示不赞同。

　　“那个时候使用魔女的权能出了些问题，我很迷茫。”艾茵神色温和了下来，陷入了回忆。
　　“就在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遇到了中也——把无处可去的我捡了回去。然后中也遇到了那件事，我又一次用了魔女的权能。也是从那之后，我终于可以接受自己成为魔女的事实了。”
　　重要的不是她是谁，而是她能做到什么，这是跟着中原中也的那段时间，她好不容易慢慢领悟出来事。
　　“所以，我一直很感谢中也，在一切结束后，可以再见到你，真是太好了。”

　　虽然脸已经串红，但中原中也这一次并没有反驳她：“我也很高兴能再见到你。”
　　很高兴你还活着。

　　气氛变得有些微妙，中原中也借口给她安排房间转移了话题。本来还担心她看不见会有很多麻烦，结果她一个探测魔法直接解决。

　　“魔法还真是方便。”覆盖广泛的魔法比千奇百怪的异能力实用多了。

　　“只是能分辨出轮廓和本质，并不能替代眼睛的作用，也看不见中也成年后帅气的脸，真可惜呢。”
　　“你这些年长进最大的是这张嘴吧！”中原中也吐槽着，少女却忽然凑了过来。
　　“那是当然，我可是虚饰魔女，中也可不要随随便便被我骗到了。”

　　就这么口头打闹着布置好了客房，摸到柔软的床褥后，艾茵直接就躺了下去，蹭了蹭被子：“中也真是发达了，这个材质好舒服啊。”
　　“当年也没有亏待过你！”这家伙到了羊之后，靠着治疗能力，待遇也是其他人中最好的。

　　眼见着少女直接就要往被子里面钻，中原中也一把拉住了她：“还没洗漱。”
　　“可是我用过清洁魔法”被阻拦后，艾茵跪坐在了床褥上，“要不要闻一闻，绝对干净了。”

　　中原中也毫无防备地被反手拉了一把，一个踉跄近距离地凑到了少女身前，距离近到甚至能看到瞳孔里自己的倒影。
　　鼻尖有一股若有似无的奇怪香味，让他心底不自觉地升起就一股躁意。

　　“没有吧。”
　　少女再次开口让他回过神来，一把挥开她的手退开，耳根后知后觉的烧了起来：“这…这种事情不要叫我检查啊！”
　　“可是是中也说的啊。”
　　“你给我稍微有点自觉啊！”

　　“嗯？”
　　少女一脸茫然，恢复了清洁的白发在灯光下闪闪发亮，就这么铺到了暗色调地被子上，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宛如黑暗中开出的纯白之花，会让人生出折断的阴暗想法。
　　“啧，我出去了，你好好休息，我房间在隔壁，有什么事情直接叫我。”
　　无论是成为魔女之前还是之后，都将人与人之间的距离感拉满的艾茵，还是没能反应过来中原中也的意思。
　　“等等，我要睡一段时间，这期间不用管我。”

　　一句“一段时间”，艾茵上演了一出现实版睡美人，要不是日复一日面色逐渐恢复，中原中也都快怀疑她已经死掉了。

　　直到七天回家时，刚关上门，浓烈的气息瞬间将他的理智吞噬殆尽。
　　饥饿感从灵魂深处爆发出来，爬上皮肤的黑红纹路也带来阵阵灼烧感。而能缓解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