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恋人（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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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茵是在第六日上午醒来的，彼时阳光正好照进了屋子。
之前有萎缩现象的肌肉组织在沉睡中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省了她很多魔力，让她有余裕治愈眼球了。
视力恢复后，她终于再次看到了这个世界。落地窗外是林立的楼房，乍一眼倒是看不出和上次有什么明显差别。不过中原中也家里的装潢，比起在[羊]的时候，显然已经不是一个层次了。
太多她没怎么见过的东西，谨慎起见，铺开了一个细微地探查魔法，结果发现了很多东西都有复杂的内部结构。虽然术士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但比起探索这个世界，处理自己的情况更加急切。
在类似于厨房的地方找到了刀具，回到了空间最宽广的客厅，立即就开始了检测——首先是最基础也是最重要的元素转换。
地上结出薄冰，空气中寒风流转，土刺从墙壁里生长，火焰凭空泛起。一呼一吸间，客厅已经面目全非。
艾茵叹了口气，明明已经注意控制魔力了，还是搞成了灾难之后的模样。
干脆利落地把刀插向心脏，才刚刚感觉到疼痛，房间恢复了整洁，所有的一切状态被倒回到她还没有拿到刀的时候。
恢复被损坏的中原中也的家是一个方面，更重要的是重置已经被消耗掉的魔力。毕竟要检查的还很多，她现在没有那么多魔力可以浪费。
她再次走向厨房拿到刚刚那把刀，重新设立下因果锚点。
一下午，艾茵把身上的刻印检查了大部分，引发了不限于爆炸，坍塌，火灾，极寒等必需立即处理的事故。
重置到十来次时，她的注意力开始发散。大楼间有盘旋的鸟群，走到阳台，能远远看到下面有母亲牵着孩子走在街道上。
这样的横滨看起来也太平静了。
察觉到自己产生别的念头后，她知道自己不能再继续了，果断地窝进了柔软的沙发里开始休息。
夕阳西下时，中原中也终于回来了。她还没来得及打招呼，就连带着沙发被掀翻，然后被卡着脖子按在了地上。
几年不见，青年的线条凌厉了许多。但此时她却关注不了这些，空气中汹涌着狂躁的暗属性魔力，侵蚀着她的[门]，强烈的压迫感让她几乎无法呼吸。
这样下去，会死。
身上每一个细胞都在提示着危险，即使她可能是这个世界上距离死亡最遥远的人，即使她对于死亡已经麻木，但本能还是让她展开了防御魔法。
但这只是让中原中也加重了异能的输出，身上的蛇形纹路蔓延地更加广泛，光盾也被按压地出现裂痕。
碎裂的瞬间，青年的手掌穿过了胸腔，心脏与身体脱离，她甚至感觉到了刻印的断裂。
但也仅仅是一瞬间，她被重置到了中原中也两米外的地方。
身体恢复了，但这并没有起到什么实际作用，忽然失去了目标，中原中也似乎变得更加愤怒。用她无法躲避的速度再次抓住了她，然后再次触发了权能…
并不想被友人杀害…只是这个状态中原中也的速度，已经远超了她的反应能力。
无法计算这样无意义的死亡到底重复了多少次，失去理智的中原中也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终于放过了她的心脏。但依旧死死地抓着她不肯松手，似乎在思考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达成目的的同时她也不会忽然消失。
虽然没有直白的杀意，但因为手臂勒地太紧，这一次是肋骨撑不住被硬生生压断了。
再次重置后青年依旧第一时间抓住了她，但动作终于放轻了，只是把头埋在她的后颈，努力地嗅着什么气息。
竟然是[魔女的余香]的作用吗？
权能不同于异能力，它不会因为因为使用者变得熟练而增强或减弱，其本身更接近于一种法则的使用权限。
只是，随着使用次数的增多，副作用[魔女的余香]也会持续叠加，使用者的心境也会与权能所代表的含义趋同。
既然知道了原因，就可以解决。
她曾经承担过类似于牧师的工作，也曾有兽人因为受魔女的余香影响，在战场上失去理智的情况发生，解决方法也很简单，高阶的净化类魔法就可以了。
但困难是，这种通常需要多人合作完成，以她现在的魔力总量并不足以支撑起这个魔法。
不过还有一条路，还可以将中原中也的魔力化为己用。
上一次她就发现了，中原中也的那种黑红色的异能力属于暗属性魔力，而现在，他也有将那种能量覆盖在她身上。
调动[门]迅速吸收着周遭的魔力，通过刻印将暗转换为光，再投入新的构造中。
这个魔法她很熟练，构想只是一瞬间的事，但填充魔力至生效还需要一点时间。
脖子上有炙热的触感，然后又变成轻轻的撕咬，有一些微疼和痒的触感，但和之前相比，已经算是十分克制了。
她逼迫着自己集中精力，空气中开始具现出浮现出零散的线条，越来越多，互相连接，迅速地组成了一块巨大的不规则多面体，将两人包裹其中。
中原中也感觉到了威胁，停下了动作看着让自己不舒服的东西，手上开始凝结出重力球。
“艾尔——籍尔瓦多！”
随着最终的启动吟唱，魔法生效，圣洁的光开始在多面体内部闪耀，携带者风暴，向最中心被标记的青年袭去。光吞噬了一切异常，异能力被冲散压制，终于不甘不愿地缩了回去。
中原中也觉得自己像是被从内到外冲刷了一遍，大脑回归了清醒。异能力为什么会暴走他大概可以猜到，因为鼻尖还萦绕着微弱的气味，让他又有些口干舌燥。
他肯定做了什么，对于有没有伤害艾茵这件事，他自己都不抱希望。
“抱歉…你现在有哪里受伤吗？”他松开了手。
失去支撑少女一下就跪坐在了地上，下意识想去拉，但在那之前注意到了白皙皮肤上的咬痕，手臂瞬间就僵住了…
艾茵的呼吸十分沉重，疲惫感满溢而出：“只是有点累，好久没有用过这种级别的魔法了。”
得知没受伤，中原中也稍微松了口气。又硬着头皮指向了她的脖子：“这里，是我造成的？”
艾茵把手掌附了上去，轻微的白光泛起，痕迹逐渐消失：“比起这个，我更好奇中也现在对我是什么感觉？”
到底会影响到什么程度呢？
什么感觉？中原中也承认自己有一瞬间的想偏。特别是甜腻气息又一次勾起了异能的躁动，掩饰性地扯松chocker，都差点用力过大直接崩断。
“现在呢？”无来由地风元素涌起，带走了空气中氤氲的气息，躁动的感觉终于减轻了些，他也明白了对方的问题。
“这个气味是什么，你遇到什么麻烦了吗？”以前在[羊]的时候还没有这种情况。
“[魔女的余香]，权能的副作用，对魔力感应比较灵敏的人有些影响。”
看见中原中也皱起了眉头，她又补充到：“ 也不是什么新麻烦，只是以前一直开着屏蔽。”
“现在没屏蔽是受伤了吗？”
艾茵对于这个问题有些惊讶，停了两秒才说到：“只是那个时候我还想着能做回普通人吧。”
艾茵的能力不是天生的。
她不喜欢自己的能力。
抗争过，但是失败了。
一句话听出了众多信息，这下换中原中也心情沉重了：“你已经离开那个世界了，在这边重新开始吧。”
艾茵笑了笑，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走向了客厅的阳台：“比起这个，我目前魔力不足，没办法一直维持屏蔽魔法。在恢复之前，得先和中也保持些距离。”
护栏并不是特别高，少女被风托着双脚离开了地面，随时可以飞出去。
她能去哪里呢？好不容易才再遇见，他不会再眼睁睁地看着艾茵消失了。
带了些十五岁的冲动和多年的遗憾，中原中只没有想太多，再次用上了自己速度的优势，在少女完全飘离大楼前，把她拽了下来。
一瞬间，气味再次汹涌而出，他绷紧了肌肉，不停地克制着一些凶残的想法。
“接触会失效。”诡异地沉默了片刻，“你还好吗？”
很不好，他现在甚至可以看见少女周身具现化地流动着一层粘腻的黑色能量，不停的向外散发着会击碎理智的气息。而随着她的开口，更是每一呼一吸都是一次冲击。
“我…还能控制。”青年咬着牙回答。
艾茵抽了一下手，但并没能从青年紧绷的状态中脱离出，两人就这样僵持着。沉思了片刻，她忽然开口道：“在不杀掉我的前提下，中也能把你想要的剥离下来吗？”
怎么剥离？看倒是看得见…但这种东西有实体吗，能撕下来吗？
中原中也有些懵。
“你把重力放出来一点，我教你。”
少女忽然凑近，吐息中带着蛊惑的，中原中也怕自己一动就会失控，只是下意识地顺从她的说法用浅薄的重力覆盖了两人。
当蓝色的眼眸中倒影出自己无措的神色时，柔软冰凉地唇贴上了上来。
“张嘴，异能力多放一些出来。”
明明属于他的异能，开始不受控制地涌向少女消失，他可以感受到那份牵引。
如果是战斗中，这种能带走异能的行为已经触及他的警戒线了。但此刻他却无法注意太多，因为他也…品尝到了此刻最渴望的东西。
不知道是什么，但不断的吸引着他的那种能量，正逆着异能的流动方向，被拉扯到他这一边。甚至什么都不用做，仿佛是荒霸吐的本能在运作。
简直就像是一杯参了毒的顶级红酒，他明明知道不应该继续，但还是会沉溺于这种甜美的满足感。
从不知所措地接受，逐渐变成主动的索取。黏着在少女身上的黑色能量，被咽入了自己的腹中。
荒霸吐得到了满足，逐渐开始变得平静。有了多余的精力后，这才感受到艾茵的手抵着他的胸口轻轻的推着他。
不对…并不是轻推，只不过在体能差异和异能力的双重作用下那点力道完全被忽略掉了。
少女身上的气息明显变淡了，已经不足以让他失去理智，但他依旧没有放开，装作自己还未清醒，顺从了身和心的谷欠望。
这些年的遗憾和曾经萌芽过的隐晦感情在脑子里发酵出属于Mafia的阴暗念头：就这样把她变成只属于自己的，永远地留在这里吧。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恋人（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