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筛选计划进行中》离情诀

3、庄周梦蝶

　　一大早，齐正和李晟就按计划来到了小区门口。两人确认好蓝牙耳机接受无误，交换了一个眼神就分开了，李晟上楼在门口听动静，齐正去了地下室。
　　地下室一共有左右十个屋子，基本都还是原装的那种老式防盗门，可以通过缝隙看到里面。齐正轻轻向右边第三个门摸去，门把很干净，显然近期被使用过。齐正贴住铁门听了一会，没有任何声音，便打开手电筒向门里面照去，门上的缝隙被塑料糊住了看不到里面。
　　齐正掏出钥匙插进锁孔，突然砰的一声门被撞了一下，声控灯亮了，一只手正试图扒开塑料，咔咔直响。齐正猛地退后了一步连忙关了手电筒，这时蓝牙耳机里突然传来咚咚咚的声音，他急忙向左边跑去，刚登上几步台阶就听到了脚步声，便赶紧退了回去躲在了左边墙壁的一个凹陷里，声控灯灭了。齐正放缓呼吸紧靠墙壁，祈祷声控灯不要再亮起来。来人仿佛也怕灯亮，安静的往右边走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地下室彻底安静了下来。耳边响起了李晟的声音，“正哥？正哥你还在吗？我在你家楼顶！”齐正呼了一口气，用手指点了点耳机，往楼顶走去。
　　“哇你爸突然出门可吓死我了，还好我跑得快不然都不知道怎么解释。”
　　“然后呢，他去哪了？”
　　“应该是倒垃圾去了吧，很快又回去了。你在地下室发现什么了吗？”
　　“人，应该是昨天的那个人。”
　　“**！活着吗？”
　　“活着。我再去一次，你帮我盯个稍。”
　　两人从楼顶下去，还没走到齐正家楼层，方清化就开门下了楼。李晟拽着齐正又爬上了楼顶，“如果你爸一会又回去了，咱们再下去。”齐正点了点头。等了许久也没听到脚步声和关门声，俩人向楼底下望去。方清化拖了一个大大的行李箱，放在了车后座，然后开车走了。“那箱子不会是人吧……”齐正看了李晟一眼，连忙下了楼。
　　到了地下室，齐正小心翼翼的敲了敲门，里面没有声音，掏出钥匙打开了门，一股难闻的味道扑面而来。李晟赶忙捂住了口鼻“就是这种说不上来的腥臭！”，齐正看了一圈没发现什么东西锁上了门。两人又到了齐正家，方清化的随身物品还在，不像不回来的样子。
　　回到李晟家两人又盘腿坐在了床上。
　　“我觉得我们好像发现了不得了的事情。”
　　“奇怪。”
　　“？你能不能换个词。这已经是惊悚了好不好！”
　　“那个人被关了一晚上，如果说是被强迫的他可以呼救，如果不是被强迫的，为什么要放在行李箱里被带走呢？”
　　“我觉得你昨天说的人体实验不是没可能了，或许他是你爸的研究对象呢？”
　　“研究对象……那个人确实非常奇怪。”
　　“你干脆给你爸打个电话，看看他怎么说的。”
　　“有道理。”
　　齐正拨了方清化的电话，很快就通了。
　　“小正？有事吗？”
　　“哦，今天不是十五嘛。李姨让我问你要不要过来一起吃晚饭。”
　　“好啊！那爸爸下午早点过去。”
　　“嗯好的。”
　　李晟看着已经挂了电话的齐正，一脸惊呆“就这？这就完了？”齐正翻了个白眼，“不然怎么说。下午见到他再说，我先去跟你妈说一声。”
　　晚上两家人其乐融融的吃了顿团圆饭，并没有任何异常。齐正和李晟看着交谈甚欢的方清化和李妈妈，没有说话。吃完晚饭李妈妈提议一起去看花灯，齐正以为方清化会像以往一样推辞掉，没想要他居然答应了，直到看到满世界的漂亮花灯才回过神来。
　　看灯的人很多很多，每个人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齐正却有点没由来的心慌。太不真实了，这一切就像是做梦一样，齐正想。四人快走到花灯街的尽头，人不多了，灯也不多了，更安静了一些。
　　“老方。”李妈妈突然叫了方清化一声，“明天就该回研究所了吧。”方清化笑着点了点头，“我们父子俩有些话想说，一会在车那回合吧。”李妈妈带着李晟离开了。
　　齐正低头跟着方清化一直走，等了半天也不见方清化开口。“爸，你不是有话要跟我说吗？”方清化突然停下了脚步，两人站在一个高地上，下面是密密麻麻的仓库。
　　“小正，爸爸明天就要回研究所了，会很忙。”
　　“我知道的。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你放心吧。”
　　“我一直都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但我还是希望你能够理解我。”
　　“我知道的爸爸。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我都知道的。”
　　方清化抱了下齐正，搂住他的肩膀，“看到这片仓库了吗？爸爸项目的最后一个阶段就在这里。”齐正又涌起了那股心慌，侧头看着方清化的脸，“这能告诉我吗？不应该又保密吗？”方清化笑了一声，“过段时间就不再是秘密了。这是送给你的新年礼物，等爸爸走了你再拆吧，不然怪难为情的。”齐正接过那个巴掌大的小盒子，摇了摇，父子俩相视一笑。
　　等齐正醒来的时候，方清化已经离开了。齐正躺在床上，手里转着一把钥匙，那是方清化送给他的礼物。齐正看了纹路，不是那种常规的钥匙。突然传来敲门声，想起上次那个奇怪的人齐正没有出声，他把钥匙放在床头，又觉得不妥，把钥匙握在了手里悄悄走到了门口。“小正？我是李姨。”齐正给李妈妈开了门，李晟也在。
　　“你爸爸已经到研究所了。”
　　“啊应该是的。”
　　看着提着大包小包的李家母子，齐正疑惑的摸了摸脑袋。
　　“你现在收拾东西，立马跟我们走。”李秋一改往日温和的笑容严肃无比，齐正又一阵心慌，收拾起了东西没顾得上问什么。

　　莫名其妙的跟李家母子在一辆车，莫名其妙的行驶在出市的高速上。齐正坐不住了，小声的问，“李姨，我们这是要去哪啊？”李秋一挑眉，“方清化昨天没跟你说吗？”齐正攥紧了手里的钥匙，“他就说今天要回研究所让我照顾好自己。”李秋抬眼看着后视镜里一脸疑惑的齐正，按开了车上的广播。
　　“下面为您插播一条紧急新闻，B市c区某研究所发生意外爆炸，请c区民众立即听从警方安排迅速撤离……”
　　“爸爸的研究所就在c区！”
　　“因为计划提前启动了。”
　　“什么计划？”
　　“为了度过第六次物种灭绝而制定的“人类筛选计划”。”

　　望着玻璃窗后一排排的实验舱，齐教授再一次觉得这里更像是一片只有编号的大型墓地。不远处有一个实验舱闪烁起了红灯，不一会就像是被传染了一样，大片大片的实验舱都闪起了红灯，整个实验基地都红了起来，警报声响了起来。
　　助手气喘吁吁的找到了站在观察窗前的齐教授，“教授……”齐天推了推眼镜，“没救了，让总控把设备强行切断吧。”助手慌张的联系总控，齐天看着远处走来了一队人，红灯一闪一闪的什么都看不真切，除了那反光后更加刺眼的胸章——保卫处辛严浩。
　　在助手担忧的目光下，齐天被保卫处第一小队带到了隔离室。由于总控强行切断实验程序，基地大部分电源还处在切断状态，隔离室里漆黑一片。
　　“齐教授真是大手笔，每次都搞这么刺激的。”
　　“大概还有三分钟就会恢复正常了，之后我会被带到审讯室就很难再出来了。这应该是最后一次了辛处。”
　　“但愿是。”

　　齐天被送往审讯室的时候路过观察窗，他看着大片冒着烟的实验舱笑的露出了八颗牙齿。
　　保卫队的人把齐天固定在了审讯室的座椅上就退了出去，门关上的那一刻齐天面前的大屏幕刷的一下亮了起来，非常刺眼。齐正慢慢睁开眼睛，看着面前一个又一个严肃的人脸有点笑不出来了，他想他应该是没有密集恐惧症的才对。
　　“齐天，这已经是第三次了，你还有什么好解释的吗？”
　　“我知道我再怎么解释也回不去实验室了，所以我就不打算说了。”
　　“很好。期待我们的下一次见面，齐教授。”
　　“希望你们会遇见一个更听话的齐教授。再见各位。”
　　椅背后面慢慢升起了一个机械臂，一管试剂被注射在齐天体内，他缓缓的闭上了眼睛，耳边激烈的争吵声渐渐变小然后什么也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