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The seven（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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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神佑之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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恺撒醒来的时候觉得神清气爽，丝毫没有醉酒过后的不适，他安然不动，思考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记忆断片时的最后印象就是那首不知名的女声歌谣，显然自己在车上就已经睡熟了，后续是被人扛回来安置到卧室的，不知那家伙把一切折腾完的时候已经到了几点钟，他一点也没有感到歉疚。
他躺在床上打量这间卧室的装饰，窗帘和床单都反映出一种毫不掩饰的贫穷和随意，连图案都简易到几乎没有，纯布料自身的纹理，但收拾得非常整洁干净。床头的木制小台灯倒是造型十分别致，像一棵枝叶伸展的树。恺撒扭开开关，橘黄色温和的光线缓缓将他笼罩，灯光边缘有着树叶斑驳的影子，没有品牌标志，细节上有点粗糙，应该是纯手工制品，也不知道是在哪里买的，虽然对方一直没什么花钱的欲望，但恺撒从来不会怀疑那家伙的眼光。
他将台灯关上，重新打量整间卧室，卧室本身并不大，不过采光很好，早晨的阳光被亚麻色的窗帘过滤了过于热烈的光亮，透出一层如溪水般清澈的微光。
真是让人愉快的早晨，恺撒跳下床，将窗帘和窗户一并拉开，与灿烂的阳光和清凉的晨风拥抱了个满怀。
他忽然又想起了什么，于是他轻手轻脚地推开房门，单身公寓的布设一览无余，一室一厅加上小厨房和浴室，已经算是比较丰裕的格局了。客厅的长沙发上睡着一个人，恺撒淡定地走到旁边单人沙发上不轻不重地坐下，他发出的响动并不大，但对方已经睁开了眼睛。
“恺撒，你醒的这么早？”阿巴斯揉了揉眼睛坐起身来，表情稍微有些惊讶，“我还没做早饭。”
“你睡得肯定比我晚，有什么好惊讶的。”恺撒随手拿起茶几上的遥控器，打开电视机。
先跳出的是新闻频道，面无表情的女主持人刚念完市长新颁布的一条法令。
“不愧是认真负责的警官先生啊，天天回家看新闻。”恺撒撇撇嘴，他换了几个台，但是都没有信号，没想到这位警察就只订阅了这一个频道，可以想象那家伙贫乏无聊的空闲生活，“你现在还冥想么？”
“嗯。”阿巴斯点点头，“有空的时候我经常冥想，这样会让我想清楚自己到底在做什么。”
“凌晨巡街贴罚单，我真的很想建议你换一份工作。”恺撒站起身来，拍了拍阿巴斯的肩膀，顺带送了一个同情的眼神。
接下来是一个关于企业家瑟温的慷慨大方的捐赠公告，恺撒不想再看枯燥无趣的晨间新闻，刚要关掉电视机，但是屏幕上的新闻画面似乎有些眼熟，他不禁发出了“诶”的一声。
“怎么了？”阿巴斯刚刚将毯子叠好收了起来，他正从卧室走出来，听见恺撒的惊讶声，便也向电视屏幕看去，屏幕里是一处火灾现场，发生火灾的地点他非常熟悉，就是凌晨时和恺撒遇见的那条街，而那在大火中熊熊燃烧的，应该是这条街上生意最好的酒吧。
“我必须马上赶到警局。”阿巴斯抓起外套就往外走，恺撒扔给他一把钥匙，“开我的车去吧，我坐电车去警局找你。”
这时电话突然响了起来，阿巴斯接起电话，听了一会，最后他平静地说：“好的，我知道了。”
“怎么了？”恺撒敏锐地发现他的情绪有些变化。
“无人伤亡，警局把调查任务交给了消防局，暂时不需要我做什么。”阿巴斯把车钥匙还给恺撒，“我们可以吃个早饭了，你有什么想吃的么？”
“告诉我，这几年你厨艺有进步吗？”恺撒盯着他看，“除了煎鸡蛋和烤面包片，你还会做什么？”
“你可以先看看冰箱里的食材，再告诉我你想吃什么。”阿巴斯淡定道，“大概比你想的好一点。”
话说这么说，但恺撒从阿巴斯的眼里看见了名为自信的光芒。好刺眼。他在心里默默想。
“那就来一份面包和咖啡吧。”恺撒谨慎地说道，“我不能要求你现在做一份披萨或者意大利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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恺撒的要求并不高，事实上阿巴斯也完成得很好。二十分钟后他们两个坐在饭桌旁一边喝咖啡一边往烤面包片上涂抹黄油，主人还额外为客人煎了两个鸡蛋，从早餐种类而言这和过去的某些早晨并无不同。
这让恺撒感到怀念。他并没有忘记自己在几个小时前借酒劲佯装醉意说出的话，只是那时对方已经给了他答案，他并不想过于急切，他们才刚刚重逢几个小时，他有充足的时间。
“你会在这里待多久？”阿巴斯忽然问道。
“怎么，不问我为什么要来这里么？”恺撒伸长手臂捞起咖啡壶，给自己又倒了一杯，“你的泡咖啡的手艺很有进步，我以为你更喜欢喝红茶的。”
“为了你的写作素材么？”阿巴斯知道恺撒在挂着笔名写作，一开始只是突发奇想的尝试，一连畅销了好几本，后面才逐渐成为了他的爱好，“红茶和咖啡我都有储备，总是一个人待着，偶尔也想喝点别的。”
“是啊，这座城市可能现在没什么名气了，但在两百年前，这里还是有名的‘神佑之城’，它的名字在古语里意思是‘受神庇佑的城市’，从记载上来看，自它建成以来，曾经因为战争被袭击上百次，疫病、洪水和地震之类的毁灭性灾难也从来没有放过它，周边的城市都毁灭重建了不知几次了，它却一直安然无恙。据说这城市经常发生火灾，但是每次损失都不大，有几处建筑烧了不止一次，但是它们都没有什么大损失。更神奇的是传说有一次占领军队在这里放了火，大火足足烧了三天三夜，直到天降大雨才让火焰熄灭，而被烧毁的只有最外面一排房屋，城市中心毫发无损，简直不可思议。有人说或许这座城的名字便是这些奇迹发生的原因，不是‘奇迹’，而是‘神迹’。”恺撒慢悠悠地回忆着他的笔记。
“你相信这种说法？”阿巴斯不置可否。
“当然不，我只是来参观景点的。”恺撒叉起一个煎蛋，很明显，火候把握得非常好，形状、色泽和味道都无可挑剔，“听说这里的城郊在翻建一座无名的大教堂，真奇怪，居然没人给它取一个名字，负责的主画师要求自己独立完成教堂的壁画，拒绝任何人提前进入，是不是很有意思？”
“听起来那是位很有个性的画家。”阿巴斯看着剩下的煎蛋，他犹豫了一下，于是恺撒手快地叉走了第二个。
“有兴趣当我的导游么？”恺撒玩着手里的叉子，“其实我还对那几处在数次大火中都安然无恙的建筑很好奇。为什么会在火灾里留存下来呢？”
“原来这座城市以前经常发生火灾么。”阿巴斯明显有些心不在焉，恺撒知道他肯定在想刚才新闻里播报的事故，“这个课题其实我们可以研究一下，我昨天才到这里，你呢？你来这里多久了？”
“差一周满六个月。”阿巴斯答道，他皱着眉，显然半年来在这座“神佑之城”的生活并不让他感到愉快。
“我猜你肯定没去过几个景点，像你这种人，电视只看新闻，空闲时间大概都用来冥想，看来导游是当不成了。”恺撒遗憾地靠在椅背上，“周末已经到了，要不要陪我一起到处逛逛？”
“我以为这种邀约一般会以‘周末有空么’开头。”
恺撒点点头，竖起大拇指：“不愧是你，重点抓得很好，那么我重来一次。”他眨了眨眼，笑容极为自信，甚至有几分嚣张，“周末有空么，阿巴斯？”
“有。”
“我想约你去城郊的大教堂偷……咳，随便看看，怎么样，要和我一起去吗？”
“乐意之至。”阿巴斯一本正经地点头。他们四目相对，仿佛较劲般地互相注视了一分钟，不过这次他们并没有如以前一般以忍不住笑出声来结束这场竞争，他们几乎是同时移开了目光，然后看向不同的方位，就像刚刚经历了一场长跑，需要用力呼吸使自己从糟糕的状态中回复平静。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The seven（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