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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野花 ...

  •   新和垮了之后,娇妮良禽择木而栖恰好找到了金主。她是被一个当官的包了,她称呼他老纪,私下告诉我,老纪人面兽心在床上玩得狠,包的情妇也不止一个,他老婆早病逝了,男人升官发财死老婆这种好事给他遇上,她都时常调侃他。
      娇妮见面就跟我吐露她跟那些女人勾心斗角的日子,以及服侍老纪的心酸,让她都染了妇科病,她在夜来多做红妓的时候都把自己保护得好,被包出去反而遭罪。
      可是她不想再过没权没势的穷日子了,毕竟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老纪在物质上对她还是很大方的,平时未曾亏待,就连那些情妇陷害她,他都很包容地站她这边给足了信任。而且争一争,熬一熬,还是有希望转正做官太太的。
      娇妮先前在我情绪低谷的时候没能相聚,正是跟那几个情妇斗得自顾不暇,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元气大伤还流了一个孩子。她本来还想靠这个孩子上位的。
      这次她来见是我有事相求,说她家那位最近在官场上有点难事,希望我帮她的忙,帮她稳固地位,以后她转正了也能给我做后台撑腰。
      我先前是向滨隆的女人,后来做了何公子的情人,自然而然成了情妇圈里的谈资,老纪便知道娇妮有个闻名遐迩的好姐妹。
      最近省城那么多官员落马,老纪夹着尾巴做人低调了不少,但也遇到不少麻烦,在官场被人捏着把柄要挟。如果我开口让何祖升帮帮老纪,娇妮说了,她男人这次就会撇掉几个情妇,暂时只留她一个有人脉关系的女人。
      这是一个上好的时机,她也能光明正大做他独宠,就离转正的机会不远了。
      我有些为难,觉得自己人微言轻,还总是给忙碌的何祖升找事做。但娇妮是我唯一的好姐妹,不论成不成功,我自会向何祖升提一提。
      这事儿何祖升思量了一下,很快就答应了。他说这个档口上藏私庇护人会被人穿小鞋,不过何家也算是风头鼎盛时期,谨慎小心根基扎实,大漏洞没有,灰色地带小事留有一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行。虽然老纪麻烦事不小,他为我考虑着,看在我的面子上才要帮,对我以后有好处,应该培养一点自己在官圈的交际势力,以后我做他太太都是需要的。借此能把老纪收为己用,让他以后站队何家,我和娇妮互惠互利的来往也必不可少。
      何祖升处处为我着想,我和他贴心了不少,前些日子的一点冷凝别扭消去了大半。事成了,老纪和娇妮都对我感激涕零,日子仿佛蒸蒸日上。
      娇妮自然被老纪供起来,撺掇着同我常来往,我和娇妮的关系早已是什么话都可以说,并不介意,她坦诚得还把老纪生殖器上有颗痣都跟我说了,老纪总爱让她舔咬那颗痣,说笑着又爱讲些令人咋舌的荤话。她要是假惺惺客套着思前想后说话,我多少不安心,那样犹如有了隔阂,让人觉得对方产生了变化,反而不自在。娇妮有了男人归宿角色地位虽与以前不同,目前总归和我一条心,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知根知底是放心她的。
      而且娇妮想到了更深一层,老纪一开始包她,又无底线宠溺纵容,那些情妇都比不了,恐怕是一早就拿她当筹码后路养着,走了一步稳棋。她是依着我,才有这份殊荣的。
      最近我的考试也通过了,前些日子的阴霾驱散了不少,暂时能歇口气,心情好起来还有闲心学着下厨给何祖升做吃的,做的是比较复杂的法国料理,他手艺不简单胃口还娇贵,我也不想用简单的食物糊弄他。
      在厨房忙碌做着,我走神想起了向滨隆那次带我约会去吃的法餐,即使食物不相同,只是一个国家的菜系,我都能联想到他,跟着又喘不过气来了。
      我总是走神想起向滨隆,不停倒掉重新做,最后干脆换上另个国家的料理,可是已经没用了,除了学习常能压住我的大脑,向滨隆的一点一滴常常紧密挤入我的神思,如同他过去那样无处不在猖狂肆意笼罩于我。
      我哽咽埋怨他死了都冤魂不散让我无法摆脱,深呼吸着在厨房把料理做得噼里啪啦响,发出热热闹闹的噪音,试图屏蔽那个人曾经深深带给我的影响。
      我在厨房有了点起色,成功完成了一半熟食时,门口想起叮咚的铃声,我为回来的人雀跃一点准备去开门,但是开门前我从猫眼里看见来人是淡扫蛾眉的陈冲。
      我愣住了暂时没敢开,她又摁了几下门铃耐心等待着,怕是有事找我,或者想说什么话。我摸不清她的来意,她和何祖升没有感情,应该不会找我麻烦,不过我迟疑着没有勇气开,不想面对。
      可是陈冲不知道哪里弄来的钥匙,竟然破门而入,一看见我在,陈冲气势汹汹不由分说带人冲进门打我,她不止是一个人来的,这些过来打我的帮手全是涂脂抹粉的女人,她们死死揪住我头发,疯狂扒掉我衣服,刻薄讥笑拍着视频骂我是小三、荡.妇、婊.子……所有对女性蔑称的话全用上了,极尽侮辱,在视频后面把我说得十恶不赦。
      这么几个身手扎实的人一同围住我攻击,我被打得完全没有抵抗的能力,起初撕心裂肺慌乱拉起衣服,渐渐反抗无果被折磨得神志不清,索性不挣扎了,看着这群陌生的女人死命收拾我,开始分不清自己身在何处,有没有活着……
      镜子里倒映着悲哀无神的我,我脸色苍白妆容花得跟鬼一样,浑身破破烂烂,扯掉了些的头发在地板上飘落,被打的地方起了红肿淤青,整个人如同破旧的香雪兰布偶娃娃,如一具任人宰割的尸体了无生机。
      我恍惚麻木躺着,心里也没力气埋怨了,觉得自己沦落至此都是自找的……
      陈冲始终站在外围端庄地看着她们收拾我,打着不动的我也没意思就叫停了,或者说是拍够了,时间到了。她收好视频注视着我,走过来蹲下轻抚我火辣辣的脸颊问,听说过色衰而爱弛吗?你真以为你能嫁给他啊,他不过是贪婪你的青春美貌,浪费你最好的时光生命,把你骗得团团转吊着你,你已经无权无势跟草根一样卑贱,他一个处处受制的官二代,享受着身份带来的便利,也牺牲了自由,要怎么娶你呢?我和他都做不了主只会被长辈们越捆越紧,至于你……等你人老珠黄了还怎么嫁人,到时候他还要你吗?作为女人,我劝你趁早离开他,少走歪路,少吃点苦头,何必卑微到这种程度把自己作践得一文不值。
      她还别有深意透露,他带给你的麻烦也远远不止于此……
      我依然空洞没有反应,陈冲走前叹息一声说,不是针对你,是他逼我的。
      她脱了自己外套轸恤随搭在我身上,便身影挺拔踩着高跟鞋从容不迫地走了,她们关好了门,房子里便彻底陷入一片死寂。
      而我死气沉沉涣散在地上,一动不动躺着,说是烂泥都抬举了我。
      不多时门口传来急切的脚步声,我毫无生机呆看着天花板,没有动过分毫,没有去瞥那个人一眼。他步伐沉重来到了我身边,骤然将我从地上抱起猛搂入怀中,这个男人时凉时热的手臂和胸腔都在隐隐颤抖,他捧捂着我的脑袋摩挲,额头一紧一松抵着我。他眼眶微红擤鼻,咬牙切齿而压抑地说,视频不会流出去的,他退步让了陈冲,陈冲就把视频底料给他了。
      祖升回来了一直就坐在地上抱住我宽慰安抚,他小心翼翼理摸着狼狈的我微摇晃,悲痛紧紧深拥住,并向我道歉,“珍妮,全是我的错。等熬过了这阵子,等我升职了,我和陈冲那边的合作马上终止,撕破脸也要离婚。”
      祖升那天安抚了我很多话,我都无动于衷,没有任何反应。
      当他去浴室放温水,点上不知何时买来的熏香,衣冠楚楚给我认真按摩,温柔为我洗澡洗头的时候,我才瘫缓回神忙抓住他的手问,你哪里学来的。
      他顿了片刻自嘲,“我说那么多话都没用,用个安抚你的方法你就回神了。这是你隆哥以前随口一提刺激我的,我记住了而已。”
      我噢一声,继续闭目躺瘫如废人,他用手指耐心梳理着我打结的头发,沉吟着缓缓道:“我把这套房子,还有我另一套别墅,车子都写你名下了。”
      我忽而笑了,冷眼转头问:“何公子,你是在包养我吗?我跟隆哥的时候什么豪宅名车没见过,我从小过的不比你们差,一样被当作千金小姐和公主养着。”
      他喉间一堵,叹息道:“我知道,我只是想用这些实在的,让你有安全感。”
      他力道恰好按着我头皮继续说:“陈冲是不是对你说过什么话,那都是离间我们的,不要相信她。她养的那个小白脸先挑衅了我,我不过反击了下,她就兴师动众拿你开刀警告我。”
      陈冲虽有挑拨之意,可说的不无道理,是事实。
      我不言不语,何祖升手微甩水,以腕背揉了揉自己疲惫的眉目,“你是不是不信我。”
      接着,他从正装外套的里侧搜出几张照片给我看,都是陈冲和那个白俊的男人相当亲昵热情的照片。
      他对着照片不耐烦点了点,说那个男人没我安分,气焰高嚣张得很,不止私下出击背后搞他,还在聚会上堂而皇之跟陈冲一起出来打他脸。
      我轻笑,你是在意陈冲,还是在意你的脸?
      他蹙眉说:”哪个男人不在意自己脸面,你信不信我带你出去冲撞陈冲不给脸,她也会气得不比我好哪儿去,何况她不是省油的灯,我前脚刚还击她的人,她极其护短后脚就找你麻烦,我被几头夹击不要紧,你别多心和我生分就好,你不说话安安静静的让我心里更不安稳了,我宁愿你打我骂我,大吵大闹。”
      “我没有力气闹,我要是真大吵大闹你未必耐烦不厌弃我,我以退为进,你还不知足么。”
      “不好,珍妮,在我这里你尽管闹尽管不满,你要什么我都给你,暂时给不了的,我努力熬上去直至能够掌管自己的人生,给你未来。”他说得深切,掌住我头脸一侧,很珍惜地亲吻我。
      他也承诺今天我遭受的耻辱,往后他会朝他们加倍奉还收回来的。
      将我打理整洁安顿好了,彼此肚子都饿了。我今天做的食物到底没有成功,被那段插曲耽搁下来,都熬糊坏了。
      但是何祖升给我重新做了份食物以后,他选择吃掉我今日下厨做的满是糊味儿的浓汤。我没胃口吃东西,他先在侧亲自喂我,念叨我本就瘦弱,看起来跟病人一样,再不按时吃饭,就更不好了,也会瘦丑。
      我跟着吃了些,他才安心吃那份浓汤,还有焦了的海鲜。吃完了夜里在床上他又胃疼,拉过我手按抚他硬邦邦的腹肚,弱势地说,珍妮,我肚子疼,给我揉揉。
      我默然端来一杯水,拿了点胃药给他,他张嘴要我喂他,一病疼起来跟小孩儿一样。我迁就过后,重新上床躺下休息,接着问他,陈冲的钥匙哪里来的。
      他愣了下,想了想回答,“应该是她趁我睡觉拿走偷配了一把。”
      “你们睡在一起么?”
      他努力看着我的眼睛,“没有。”
      “睡了就睡了吧,没必要瞒我,反正他是你名义上的太太,而且我以前跟了你后,期间也和隆哥做了不少次……”
      不知道是被我戳穿了的恼怒,是被不信任的痛恨,还是我第一次揭开那层纱,让何公子脸面和尊严第二度受到侮辱,先前有些病弱的何祖升逐渐变得阴鸷怫郁。他气势徒增欺压过来,唇齿凉冷叼咬我那些本就负伤的皮肉,他如牲畜交尾咄咄逼人,第一次由里而外让我那么痛,彼此沉甸甸,我毫无快感,想起了曾经暴怒粗鲁的向滨隆,心里酸楚起来,却是因为过去的记忆。
      眼下祖升让我疼痛,让我失落,为所欲为逼我叫他的名字。这一场带着愠气的情.色报复,最后只有他一个人充实又惘然若失,我依然是空虚空洞的。
      后来何祖升带我一起出席公众场合,夺回了他在陈冲那里失去的脸面,这一次还碰到了陈家老丈人,他的老丈人年纪大得需得杵拐杖走路,看见我们堂而皇之出现的时候,攥拐杖的手都有点颤巍,但对于这种事也习以为常,仍是保持着气度旁敲侧击提点女婿。
      何祖升不仅淡定搂着我不分开,还捏过我下巴当众与情人接吻,挑衅得陈冲扯破首饰砸了一地珠子,甩脸色直接走人了。听说她是陈家最小的女儿,陈老先生娇惯了她些,所以有时候气性一大,并不太稳。
      陈先生老人精自是稳然大气,笑容丝毫不消,他捂帕咳嗽着夸女婿有种,守规守距的何家,子孙里难得出了个风流浪子,倒像他年轻时候了,不过再风流,凋零弱小的野花始终上不得台面,不如花期长存的富贵花可以镇家。
      何祖升气场不小得寸进尺,借此话里话外威胁老丈人,先管好自己的女儿,否则大家的脸面都患得患失,不太好看。再者,不管什么花,都是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这个道理老丈人应该很懂。
note作者有话说
第45章 野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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