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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谈判 ...

  •   过了几日,我在夜来多突然看见何祖升气度雍容不迫地从向滨隆的办公室里出来,不清楚他们是借着我这梯子的情分在谈公事,还是有其余不可预测的矛盾。
      何祖升与我擦肩而过的时候说了一些话,令事情逐渐透出,让我开始心神不宁。他说,珍妮,我不想等了,你做个选择吧。我是认真的,不论你的选择是什么我都尊重你。
      我心脏突地沉闷收紧,顿时七上八下折腾着猛烈跳动。我不安地扯住何祖升衣角,问他和向滨隆说了什么。他让我进去就知道了,现在他给我和向滨隆空间谈判。他帮我找身世的条件也是在此,就看我答不答应了。
      何祖升虽然说得模棱两可,我隐约知道他今日一举是何意了,我不太敢进那间悄无声息而幽静的办公室,可是迟早也是要面对的。
      我来到门口敲门,里面的人久久不应,我透过门缝看见,向滨隆忧邑沉沉地坐在里侧的沙发上喝酒,他高深莫测背对着人,只是一道平平淡淡的背影都使得我收脚转身想要撤离,这时他却终于出声唤住了人,“进来。”
      我控制住逃避的冲动,勉为其难走近了他。
      他晃着高脚杯,喝了一口深红的酒似若饮血,一字一顿道:“何祖升,管我要你。”
      亲耳听到,我为之一振。
      这个男人果断利落先斩后奏,主动出击逼迫着优柔寡断的我做出选择,我在这样的形式下也只能铤而走险了。不论是怎样的过程和结果,我都不得不迎着这一次机会逆流而上。毕竟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既然何祖升都敢下狠心问谁都惹不起的向滨隆要人,那么他是动了真格的。他帮我找身世的条件压后,原来不是人情债,也不是一次性的欢愉交易,而是野心勃勃又真情的。
      我陷入深思的时候,向滨隆不紧不慢喝完了那杯酒,酒咕噜过喉,他声音有些润冷,“你还真是有能耐啊,他谈了很多条件为你做到这种地步,你们的交情不一般。”
      我酝酿着还没有说出立场,向滨隆不知何时从沙发上站起踱步过来,他将心乱如丝的我压退到办公桌处,寒意逼人道:“你们到哪一步了?做了吗?”
      我摇头,谨慎与他直视,将浮上喉咙的话语尽量压后。
      “他碰过你哪里……这儿……还是这儿……”他一边森森地问着,一边一点儿都不怜香惜玉着,他流氓压制住退避不及的我,肆意妄为起来。
      我没回答,只是求他放了我。
      他那股暗流涌动的怒意,通过肢体传递给了我,仿佛我真实的想法说出来,他就会变本加厉折磨人。我一推避阻止,他将另只手穿入了我发丝里控制住我头,逼迫我抬脸与他四目相对,“我给你自由,你这么快由心到身投到别的男人怀抱里去了?”
      我破罐子破摔反问:“你不是把我半卖给别的男人了吗?”
      他哑然一噎过后,呼着闷气道:“放屁,你们不是朋友吗?”
      “不是。”
      “那是什么?”他一听到否认,逼得我越来越近,我甚至能看见他瞳孔里映着我颤抖顽固的模样。我闭眼回避他那样凛冽的眼神和表情可怕的面孔,才敢说出心里的话,“隆哥,你放了我吧,我想和祖升在一起,我想开始新的生活。”
      我不想把下半生都赔进向滨隆的不安稳里,机会来的时候,我只想抓住。
      他一滞,那情人之间的脾气别扭被我的话悲哀击退了,他停止了粗鲁,缓缓轻问:“你说什么?”
      “我们又不能结婚,我的户口……除非你帮我找到家人。”
      一提找家人的事,他永远闭口不言。那时候我只觉得他自私想把我永远不明不白留在他身边。我应该早点选好出路,何祖升是一条很好的路,他是警察家世稳固,还愿意帮我查身世,这样的男人打着灯笼都找不着。
      从小到大我对向滨隆都听话顺从,像只宠物陪衬一样活在他的身边,是因为我总觉得自己听话乖巧日子就会过得好一点。可是现在有了祖升,我也想反抗他一回,找到我自己。
      向滨隆保持着把我压在办公桌上的姿势,久久没有言语。我微动试着整理衣衫,一点点把贴身衣物拉起来穿好,也帮他理了理衣裤。
      我按何祖升的谈判与他商量,用我换那些长久的好处,又如了我的愿,是一桩稳赚不赔的事,我以后也可以帮他。
      “闭嘴……”他这时没有太过愠怒,变得平静宽容,“你只是不懂事,被人一点好就诱惑到,我给你时间好好想想,出去。”
      “我也给你时间好好想想。”我留下这么一句话走得很快,他气极反笑,在背后骂我是翅膀硬了的小混账东西。
      他似乎为了缓着我,那几天都早出晚归与我错开,而何祖升来找我明目张胆了不少,知道我选择后,笑着说等我。虽然关勇盯着我们两个总找茬,面对有后台的警督他放肆不了,面对我光明正大的选择他忍了又忍,总把自己气得怒火中烧。先龙明面上劝关勇别闹来闹去搞得人尽皆知先丢隆哥的脸,私下在我此处还是当说客帮着向滨隆说话。
      何祖升要送我回家的一个晚上,向滨隆沉不住气了,他出现直接从何祖升手里抢人,两个互不相让扯着我不放。面对向滨隆盛气凌人用监护人身份阻止我们来往,何祖升不遑多让道:“她心都不在你这儿,你自欺欺人逼着她有什么意思?我那天给你的条件不够还可以再加……”
      “轮不到你来谈。”向滨隆一票碾压了何祖升的谈判,接着专制地问我跟不跟他走,似乎我不跟他走,他就会对何祖升不利。
      我稳住局面,安抚何祖升今晚先回去,我会和隆哥好好谈谈的。
      等我回去一提及此事,向滨隆整个脸色都变了,渐渐变得像夜里深不可测的海面,无形酝酿漂浮,徐徐翻滚,不知道何时会掀起一场海啸。他笑道:“你就这么想脱离我?你因为我现在被那么多人盯着,你觉得你还能平静生活吗?”
      “所以我想跟祖升在一起,跟了他慢慢就不会有人动我了。”
      他渐已煞气满满,仿佛下一刻就要发作了,但是他一直隐忍着,强人所难道:“好,我给你这个机会,你要是真有那个毅力想另选他人,那就和我养的藏獒在笼子里呆足一夜,才有资格和我谈。我给它注射了药物,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醒,就看你敢不敢赌,我看你胆子是不是真变那么大拴不住了,敢赌我就放了你。”
      我那时候一股脑想摆脱他依靠外力找身世去,也有了一股执念越发想和何祖升在一起,面对他荒唐无稽的要求,我同意了这种屈辱的赌博。
      他的藏獒是吃过人肉的。他曾经在地牢里折磨人,把困兽与人关在一起互相折磨,渗人笑着看这种血淋淋的场面,满足他执掌生死的快感。而那只个儿最大的藏獒也是除了我以外,是他最喜爱的宠物。
      面对打了药睡死过去的猛犬,我的意志力奇迹迅速生长,变得前所未有的强大,使我直面恐惧硬生生挨了过去。也许因为以前浑浑噩噩没有目标,当我清晰起来,愈发觉得自己能熬过一切奔向唾手可得的未来。假若挨不过去,正如美华所说,他也不是什么情深义重的人,就这样终止也好。
      可我本能触发危机感,冷汗阵阵熬着精神上的畏怯,一动不动盯着那只趴在旁边偶尔喘气的凶猛藏獒,生怕它药效一过,如之前吃人那样扑上来活活撕裂我。
      向滨隆冷眼提醒,我要是后悔了,或者怕了,他就马上放我出来。
      我倔强起来,这一次咬住机会无论如何不肯认输低头。他嘲讽一笑说,你现在是长大了有胆了。
      他坐在椅子上盯了我一整晚,我虚脱爬出来的那刻,他掐起我脖子阴森错齿地问:“你这么喜欢他?你从小就规矩,现在为了他反抗到这种地步?有种,确实有种了,翅膀硬了留不住人。”他微笑决绝地说:“你为他熬到这个份上,你求来的,我给你,只是以后别后悔求着回来,那时候我就不再收你了,你死在外面也与我无关。”
      “你不是说这里是我的家么?”我预测不了未来,想留有余地。
      他冰冷不语,在我整个人虚汗淋漓没力气的情况下,这个混蛋趁人之危将我横抱回房间,叫我陪他最后一晚。那一场渗着寒意的温存,滋味儿蚀骨销魂,他像在尝食物一样滋滋有味。令我忘却了方才彻骨的恐惧,又提起精神来汗漉漉应付他驾轻就熟的手段,和躯体上七寸的击打……
      他戏谑讥笑我也不过如此,为着别的男人勇敢了一次,却还是承欢他身下动情。
      我一再否认,他狠狠咬住我皮肉,在我身上留下数不清的暧昧烙印。我连咬人的劲儿都没有,他舌钻入我嘴中堵住,哪一处都不轻易放过,我几乎缺氧到窒息。

      隔日我休息好了神智力气恢复正常,他再用强便把我激成了一只小野猫,我头一次将他的嘴咬出血,他蹙了下眉依着那晚的情况继续强迫着挑动过来,我抵死不从还妄想用膝盖撞他命根那处,被他及时敏捷夹住制止,害得我不稳又跌入他怀里。
      他脸铁青着死按住我头,呼出一口浊气在我耳上方说,你为他守身如玉?跟我的时候怎么不守?跟了他你就守?
      我低闷澄清跟他的时候一样守着身体,他忽然笑了,胸腔颤颤的,笑了下不由又变得犀利盛气,最后丢烂泥一样把我扔到床上去,第一次如此横暴地摔门走了。
      我觉得自己不能再呆在家里像面团一样任向滨隆肆意揉捏,也不想再面对他时不时的戾气,所以我整理着行李打电话让何祖升来接我。
      向滨隆见了我已任情恣性起来的举动却不太动气了,他只在外面风平浪静地喝酒抽烟,我拖着行李即将下楼的时候,他坐沙发上孤寂沙哑地唤了我一声,阿妹……
      我僵在原地几秒,心脏仿佛被那声含有示弱意味的阿妹缠住,胸腔里不禁紧了紧,难受苦闷。他在人前从来都是坚不可摧的,我缓缓转头看他,他却不回头看我一下,正窸窣抽着烟,那满脸的雾气遮掩了棱角晦暗的轮廓,令人始终看不清他最后的面孔,他沉闷掸了掸烟灰说,你走吧……
      我于是道别,隆哥,我走了,你少抽点烟对自己好点,我会想你的。
      哪种想?他冷淡地问。
      想家的想。
      噢……他呵笑着掐灭了烟头,望向窗外,身影愈发静止下去了。
      我记得离开家的时候我和他两人都是迷惘的。
      当何祖升来到楼下接过我的行李,我上车前回头看了看这栋华丽的豪宅,上头幽黄的灯盏一灭,它在某一瞬间开始变得彻底空荡,二楼昏黑大窗那边立着一个模糊又疏冷的魁岸身影,似乎在目送我上车,直到我随车远去,那道伶仃的黑影依然残存在原地,从不曾摇晃动过一下……
note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谈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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