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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搬家 ...

  •   何祖升单独住在一处宽敞整洁的高档住宅里,这是他平时不回何家的时候住的地方。
      他帮我把行李推进早已准备好的房间里后询问,会不会嫌地方小?如果觉得小,他可以带我搬到他名下另一处比较大的住宅里去,只不过他平时习惯住这边了。毕竟他见我在向滨隆那里过得还是很富裕的。
      实际上我不太喜欢奢华徒有其表而空荡冰冷的住处,何祖升这套房子不过于大不过于小,无论是装潢还是面积都称心如意刚刚好。
      夜晚一时来到了陌生的地方,我坐在沙发上想起了离去前向滨隆独自抽烟的身影,心里也被传染了似的,有一点孤零零。
      何祖升脱下外套人懒倚到我身旁来,他温和搭着我肩膀,敏锐探问道:“怎么了,我是不是太逼着你了?没有给你时间考虑好,让你不好过才仓促搬出来?”
      我摇摇头,抱着一只枕头踏实了点。
      他眼睛一眨不眨地凝视着我,继续问:“舍不得你隆哥?”
      半晌,我才捂着胸口启口道:“就像离家出走了一样,这里空落落的。”
      “可他也不是你真正的家啊。”他淡然一笑,笑声没入喉间微咳了下。
      “但是他把我供养大了,还算无微不至没有亏待过我,对我来说就是我的家。”我终于转头将视线放到了沉默的何祖升身上,他衬衫领子已被解了一两颗纽扣,比起平日里衣冠济济仿佛整装待发的样子,此刻气态看起来闲散了几分。
      “你才从家里出来的时候什么感觉呢?”我将手放到他叠起的腿上,他清瘦的身体有点凝顿,接着把手搭在了我手背上合着,“刚开始很舒服,后面渐渐有点不习惯会想家人,再后来习惯了还是一个人舒服自在。你也有会这么一个过程的,你只是被他控制太久了一时脱离不习惯。”
      “他其实是保护我。”我下意识维护着那个人,何祖升微眯起细长的眼睛,挑过我脸近距离说话,“你这么帮他说话?”
      我默笑得发出一股气息声,不经意喷到了他脸上,他嘴巴微微一绷,呼吸也略粗,便下嘴蜻蜓点水吻了我一下,我闭眼只感到那点儿痒意转瞬即逝。
      谈了一会儿心,何祖升赶我早睡。可是到了到了深夜,在不熟悉的地方摸到身旁没人的,还没有台灯,我依旧很空落落,辗转反侧睡不安稳。
      渐渐原本寂静的房门口传来一点异响,我转身看见灰暗中出现一道气宇轩昂的身影,即使这人换上了松垮的睡衣,轻手轻脚的,风流态度也没有消减半分,反而别有慵懒的气质。
      我们的视线已经适应了暗夜,所以勉强能看见彼此,他继续靠近,声音很低地问:“你还没睡着么?”
      我拢了拢被子观察何祖升的举动,他手上拿着一样东西放到了床头来,按钮一开,原来是台灯。
      “你怎么知道我睡觉要台灯?”奇怪他现在才送台灯过来,所以我后知后觉想到了向滨隆。何祖升却微笑道:“我早打听过你喜好习惯了,忘了给放过来,之前不知道你睡没睡就没过来打扰,想迟点过来,你原来还没睡。”
      我噢一声道谢。
      何祖升缓慢坐至床畔边,握拳轻咳着,慢吞吞道:“你是不是认床不习惯?我要不要留下来陪你?……”
      我犹豫的片刻,他已经不知不觉躺了上来,顺手替我掖了掖被角,他没有其余异动,在被窝里也同我保持着一段距离。他与我互相看着对方,嘴边浮起一点不知所以的淡笑,在夜里说话声都不由自主降低。
      我意外他面对我的到来准备充足。
      他说自己一向如此,未雨绸缪。不过我打电话让他来接我,他也是很意外的。
      我靠近他一些,目不转睛地问他,对我是不是认真的,是不是一时贪新鲜闹着玩,以后会不会喜新厌旧抛弃我,如果是这样我现在回去还来得及,因为我没有退路。
      面对我的不安,他在被子下面握住我的手,徐徐道:“珍妮,我没有带过女孩子回家准备长住,更没有为谁找事耗费这么多精力,我是真心实意要你,你放心,不管发生什么,我既然答应了你,你也从了我,我说到做到会帮你找身世的,你的安危我也会负责到底。”
      得到这番话,我受用了些,但是疑虑道:“你为什么喜欢我?”
      “一见钟情。”他轻笑着,回答风流中透着认真。
      “见色起意才对。”那些觊觎我的男人一向是因此,确实也有过不清楚我背后主,想要包养我的,但他们得知我是向滨隆的人后全怂得打退堂鼓,何祖升是第一个敢为我做交易抗争的。
      我的话惹了何祖升不满,他挠我痒痒之间,我们距离近了不少,当我睡衣肩膀那处不经意间滑落的时候,露出了一些红紫的痕迹,我呼吸一滞顿时僵硬拉起衣服盖紧被子。我知道已经没用了,能遮的只是我后来的窘迫,他在那一瞬间同样顿住看清了。
      我避着要睡觉,何祖升硬把我掰过去对着他,他用力拉开我的被子和手,目光清清楚楚流连在我皮肤上,态度缓缓变得生硬,紧绷。
      我心虚再遮低头不去看他,他不管不顾摩挲过来,凉冷的指尖在那些咬痕上面稍微抚动,却是问我疼不疼。接着他轻而细碎吻了上去,唇沾蹭在皮肤的小绒毛上面泛痒,鼻息也呼得人痒意扰心,“那个混蛋对你不好,以后我对你好。”
      我眼角忽然溢出了点泪,嘴里却道:“他没有对我不好,他就是一时接受不了分手生气,他平时不那样的。”
      何祖升左手逐渐摸到我脸上去,用拇指擦了擦我的眼角,“你怎么老帮他说话,我也生气了。”
      于是我微张的嘴巴闭上了,他莞尔一笑,低头吮吻我皮肤上不堪的痕迹,像是在留下属于他的味道,用湿润的吻覆盖旧痕,正当宣示主权。
      我闭上眼睛不动的时候,他就停止了留吻,“珍妮,你知道吗?每次我亲近你,你就会选择闭上眼睛,隔断视线,但又不推拒,你是在迎合我,我不要这种迎合,我要你心甘情愿,不要像面对向滨隆那样来屈服我,好吗?我希望你有自己。”
      我缓缓睁眼,台灯正好闪了两下,光芒晃过他柔和却似乎难以触及的面庞,他眼神冷静又有些疏远,捉不到确切的神儿,整个人不喜不沉,如一口甜涩绵冷的清酒,气味悠长,让人想汲取着喝入肚中。
      我唔的那声尾音上扬,看着他颇俊的脸送上一个晚安吻,甜笑歇息下了。他略满足又叹息,陪在身旁闭目养神。

      我即使搬到何祖升那里,仍旧继续在夜来多做事,关勇已经不同我说话了,把我当成空气一样,说话也只是骂人,骂我是朝三暮四的白眼狼,骂我不守妇道……我们的关系再坏也不过当初,我习惯了。先龙见我意已决,比较尊重着同我聊点儿家常话,和从前一样没有什么不同。
      至于向滨隆没有来过夜来多和各处场子,我整整几个星期不见他,偶尔关心着侧面向先龙打听他过得怎么样,说是一切如常,只是抽烟喝酒的习惯愈发不好了。
      直到何祖升怕夜长梦多,有一天带了一束鲜花和一盒清亮的钻戒回来,竟向我提出订婚。他风趣重申为我找身世的条件要以身相许,订婚是首付,结婚就是全款。
      我不可置信,胸口被那阵说不清的感动和迷茫的无措袭得发麻,这场求婚足以表明了他的认真。
      他没有在大众之下表演求婚,只是平凡普通的在属于我们两个人的空间里诚恳进行仪式,也几乎取决于我的态度,假若我一时不能接受,他可以延后等着。
      我晃神间极慢极慢伸手过去的时候,他为我套上了合适得丝毫没有偏差的戒指,然后站起来拉着我的手讲,他会与他父母那边商量,我则解决向滨隆这边,两家吃一场家宴,见见面定事。
      对于我,何祖升已经把我透露给家里过了,他父母不是很满意我,但有向滨隆这座大山在又有一种待价而沽的态度。
      我只有高中文凭,生长于鱼龙混杂的环境,和黑势力有过密切沾染,向滨隆眼下虽然不可撼动,也难保以后不会栽。何祖升为我解围的时候跟他们说,我可以重新读书,有的是时间进修上大学。
      何太见我模样体态不错,规矩礼仪也在,还会茶艺,只有这么一点好感了,其余的背景条件就是向滨隆那处的筹码加持。这时候我格外感激沙老太婆过去对我的教导。
      何太为人柔中带刚,说话利落,委婉表明了虽然对我不是很满意,但是祖升喜欢没办法,希望我可以做到提升自己,不可止步不前,等读到大学要么继续念书深造,镀一层金脱胎换骨,要么学着做生意为何祖升打理家事,做个秀外慧中有用的妻子,她对我就这么点儿基本的要求。
      而老何身居高位已久,不同寻常,自然产生一种令人发怵的气势和威严感,我几乎没有直视他超过三秒,晃过那几眼他长得老成周正,眼神锐利矍铄,话也不多,人前与妻子和睦同步,由太太一人表明了大概,只气场很沉地提点一两句,几乎不多说什么,比较冷淡。
      我俯首低眉,他们对我的态度还算看得过眼。
      何祖升气度是承袭了父亲,容貌则多像天生丽质的母亲,他在一旁不过于偏帮我惹眼,也不让父母过度朝我施压,氛围拿捏到得当和美。
      何祖升父母那边儿暂时是没多大问题的,要面对向滨隆提这件事我就开始忐忑犯难。
      所以我没有亲自去见向滨隆,而是通过打电话的方式联系他,刚接通那阵彼此都有些沉默,他那边儿还有点沙沙的杂音,我紧张得一直在酝酿措辞,他似乎也在等我先说话。
      “……喂,隆哥。”
      “嗯……”他在电话那头忽然沉声让别人安静,我也跟着静了下来,他仍然不多话叙旧不起来,我只好低微问道:“隆哥,我有件事需要你帮忙,可以吗?”
      “你说。”他嗓音带了点笑,略闷沉。我小心翼翼道:“我和祖升订婚了,要家长见面吃家宴。”
      他笑顿时消失无存,氛围变得更加冷凝僵住了,那头只有起伏含混的呼吸声。
      我不敢多说什么,报了地址就逃避似的挂了电话,我分明没有在他面前,却觉得已经去了他身边一趟,电话里那一点沉默就压得人喘不过气。
      何祖升问我的时候,我不确定向滨隆来不来,只是表明电话通知过去了。他促狭捏捏我的手,“你觉得他会不会来?”
      老实说,我觉得隆哥不搞破坏就谢天谢地了,我不应该通知他,假若不通知也许预料不到的后果更大,也坐实了白眼狼的骂名。
      我心里惶惶没底,何祖升见了我犯愁的脸色,靠过来拥著我,沉吟着说:“不来也没事,到时候我就跟家里提你身世的情况情有可原,订婚前我家这边可以找对有头有脸的义父母给你认,帮我们主持一样的。”
      何祖升从不让我为难,我欢悦抱回去亲亲他的嘴巴和下巴,亲得沾了口水他也不嫌弃,一样反过来在我脸上乱亲得四处留有唾液。
      他把我压到窗户旁后,不紧不慢深吻了下来,这些日子以来他始终比较安分,很照顾着尊重我的感受,我若有一些不适应他都能察觉到,接着停止更进一步的亲热。
      因为过去的事,以及向滨隆无休止的索取,我对性不大热衷,颇有点冷淡,有时候对何祖升感到愧疚,一迎合他,他却不乐意。
      他说过他要比向滨隆对我更好,不仅不嫌弃我的过往,还要把隆哥深深浅浅的印记从我心底里剔除得不剩残影,似乎在较某种劲儿。
      我便越来越产生一种非他不嫁的念头。何祖升是万里挑一的好男人,我走了狗.屎运得他庇护爱怜。
      况且在他这里,我从来不会担忧我惹怒了他会有怎样可怕的下场,他至多置气时独自冷静,好起来又若无其事与我寻常相处,这样光明的生活却有种飘忽的虚幻感,一脚踩不到底,像是另一种迟早覆灭的梦境。
note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搬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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