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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选择 ...

  •   与何祖升相熟以后,我才注意到他时常到我们各处地盘上来玩,其实以前他也来,那时候我们应该打过照面但无交集便没什么深刻印象。
      娇妮只攀够得着又有质量的主,但不大了解何祖升,说是这位爷不怎么和妞儿动真格调情,至多言语调戏,即使有人陪着他态度也如柳下惠,真是把人当作装饰品一样,虽然还没有人拿下过他,都觉攀高枝无望,但他长得好看手脚大方,大家仍积极陪这位薄情公子爷。
      可是我同何祖升接触下来,我感到他是有温度的,即使有时候我猜不透他这个人,也觉得隔着一层朦朦胧胧的雾气,但我们的交情因为那次举手之劳的帮忙开始细水长流,如今朋友一样处着,偶尔也谈心,和我陪酒的其他客人似乎没什么不同,我欠他的那个要求他似乎也是留着当人情用的。
      但是这个人情还未落定,跟着我又欠了他一次,形式相继发生变化。
      我在新和的地盘上喝酒大多安心,那是第一次遭遇不太对劲的情况,我陪人喝几杯时还没察觉,离开后,其中一个脸上长痦子的客人还跟来饶有兴趣同我说话,我周旋着头开始沉晕,身体里也被点了一簇小火苗似的热感到处游移,我料到中了下三滥惯常用的招被下了药,但嗓子眼里却提不起劲儿喊不远处的人。
      痦子脸身材不算高大,但足够遮挡我,他与我拉拉扯扯将我掳去僻静的包间里,不知道这人什么时候下的药,看样子是早有预备。我撑着快不清醒的身体,悄悄去搜通讯器,最后也被他抢走。
      痦子脸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险些关门的时刻,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忽然出现扶住了门框,那人声音较沉道:“你鬼鬼祟祟拉扯这位小姐做什么?你知道她是谁吗?吃了熊心豹子胆挑她下手。”
      我听出了何祖升的声音,便竭力叫他,虽然只有气息声。他进来了些给我稍安勿躁的眼神,既然有人知道我在此处,我跟着放心下来跌坐在了沙发上缓神。
      痦子脸摸了摸鼻旁黑痣长毛的地方,不以为意,“走你的多管什么闲事,我来这儿寻欢作乐找小姐,你倒是管得宽!警告你别多管闲事,我付钱了的,你要玩给老子排队!”
      “是吗?找小姐?”何祖升敞开正装左侧搜出黑本证件,他亮出了警察证,痦子脸嚣张不起来瞬间怂了,并出其不意夺门而出。
      何祖升本想追出去,顾及着手脚发软的我还独自在包间里,他放心不下还是先来到了我这边,只是打电话叫同行的伙伴抓人去了。
      我愈发觉得黑暗中的包间热得像一座火炉,脸鼻上已冒出细密的一层汗,意识也不大清楚,何祖升扶起我的时候不免接触过来,平时体温本就偏冷的他变得更清凉诱人,我下意识往他身上靠,彼此在暧昧的距离之下渐渐忘了其余。
      他手轻轻擦动我脸上的汗,稍微抚着,与我一会儿接近一会儿倒退,期间互相若即若离擦吻了几下,一丝痒意,一丝酥动撩人心怀。昏暗不清中,他清冽如一场细微的凉雨,只要靠近再靠近便能灭了那一场意外的事故,我嗅着这个男人身上耐人寻味的香水气味,愈发迷入了被触觉、嗅觉、味觉编织出来的盛宴笼里。
      直到他低问一句,珍妮,确定要我帮你吗?
      我瞬间丧魂失魄脱离了出来,意识到彼此已经衣衫不整,是不能继续下去的,他却似乎被我点动了男人重要的穴位,稍微迎合了过来轻轻浅浅试着亲吻我,我攥紧手心尽量抵住凑近的他,哑声让他别靠近我,出去。
      我混乱下一触碰他,还真快忘了过去的不愉快。
      男人定了定神,一股似秋风的气息微呼了过来,他呼吸总是清浅扑面而来,仿佛在引诱着蛊惑人,他暂时没有出去,以不变应万变的姿态先滞留在此。
      我原本在这种情况下对何祖升几乎快没了定力,但只要一想起向滨隆我就心惊肉跳,感觉有一双阴森的眼睛时刻盯着我……
      我要是和何祖升有沾染,一定会害了他,向滨隆从来就不是吃素的善茬,管对方是官二代还是什么,他不会善罢甘休的,他也提醒过我两遍这是他的底线。
      我和何祖升凝了一会儿,他帮我把衣服提起来穿好的过程里,不留神儿低亲了下我的肩膀,他冰冷的手指也时不时划过我皮肤,令人愈发悸动,只觉得这个男人要命的撩人于无形。
      我气力恢复了些,乍然起身拢好他的白衬衫,拿过正装外套塞到他身上便将这个人推了出去,自己慢慢滑坐在地上捂住了头。
      压抑了片刻,我打开门出去何祖升还在外面,他懒懒靠墙倚着,彩光投在他严峻的脸上肆意闪动,他气态不疏离也不亲切,沉静平淡地抽着烟守在外面把风。
      彼此一言不发没事人一样别过,我径直去了厕所用冷水洗脸,但心里那股燥热因药物的影响断断续续压不下去,索性回家静心,路上就连别的男人同我说话我都快步避了过去。
      真不知道痦子脸那是什么药,比朱富林下的那次还邪门儿,我一回去沾了冷水冲身也不管用,冻得有些哆嗦,身体陷入冷热交替很不舒服,便草草穿好睡衣准备歇下睡一觉。
      我出来却见不知何时回来的向滨隆正立在窗边背对着我打电话,他穿着深蓝色的浴袍显得气质性感,露出的手臂和膝盖以下的部位肌肉均衡饱满,整个人光是站在那儿也变得吸引起来,让人想上去抱住他啃亲一顿陷入干柴烈火。
      我盯着他使劲儿抑制住我好不容易撇着的某种界限,却多嘴赶人好死不死偏偏引发他的关心,我低说不舒服想一个人早睡所以推他出房间,他哪儿是我能够轻易推动的,也不同有顾忌的何祖升。
      向滨隆打着电话谈事,霸道半搂住我身体,偶尔抽空偏头问我一句哪儿不舒服。我折腾之间,他干脆赖皮往床上倒去,我一跌在他身上那股经久不散的热气一浪高过一浪从底直冲到头,就再也无法压下去了。我失去理智摸索上他热乎的脖颈,侧头埋入胡乱吻咬他,他有一刻微滞静止了,他似乎察觉到了我的不对劲,但没有挂电话微眯眼睛由着我在他身上放肆,鼻息呼哧呼哧的。
      等他谈完正事一挂了电话,整个人瞬间倒转过来,那强烈的男性气息压制而上,软乎的嘴唇紧跟着热情相吻,我就像被点燃的烟花那样绚烂回应了他。他感到有点意外,寂然了些时日的眼里仿佛长过一簇簇绿芽,来势盎然情动着,很久没动身的他还是知道轻重缓急地安抚人,这一回反倒是我不耐心误伤自己,他笑了笑吻平我的眉头,正经些谆谆教诲我,又似乎在以这种教学的方式调戏我。
      我已不顾脸皮,只想把那股吞噬我意志力的感觉迅速消去,他与我耳鬓厮磨,一再缠绕把之前的都弥补了回来,彼此累得散架汗湿透了。
      那是我头一遭对向滨隆热烈主动,他很愉快也很清醒,终于启口问我,你脸通红,身上也烫,今天到底是怎么了?遇事了?
      我不肯多言语什么,怕牵扯出同何祖升那一段插曲,只埋头露倦意一带而过。他不追究,抱着我安安心心睡了。
      到了早上因为昨晚难得一见的热情,他还想在晨空闲间旧情复燃,恢复理智的我不为所动,他当我昨晚累坏了,觉得日子还长暂时放过了我。
      我却懊恼自己意志不坚定,之前煞费苦心都已成无用功,我分明争取了一点自由脱出的雏形,我们之间的距离如今一朝回到解放前,向滨隆眼里还容得了我的异动么?
      而且因为我阴影过了,向滨隆那天对每个人几乎都是和颜悦色的。愉悦不久,他还是知道了昨晚何祖升和我呆在包间里有一时片刻的事,他笑容消失了些,倒没和我提什么。他那晚亲身体会过了就是一道检查,知道我和何祖升并没有踏破那条底线。
      至于我秋后算账找那个痦子脸,他已经不见踪影了,当时痦子脸要不是在那些有头有脸的人身边,我几乎不会和他喝酒,长得就有一种讨厌相,他原是个投机取巧的滑头小人,我以为他跟人家认识,结果那些客人以为痦子脸和我认识,才造成了他这种左右逢源的错觉。我就说要是那批客人是不敢朝我打鬼心思的。
      何祖升朋友当时敷衍了事,也没抓到痦子脸。他隔日来和我打招呼的时候说起来,还关心我那天后来的情况,于是戏问我不请他吃个饭吗?
      在这个节骨眼上,我打算和何祖升保持点距离,先欠着推拒到了以后。
      可是当我脸搭着丝巾在休息室补觉的时候,朦朦胧胧之间,有人隔着丝巾从上而下微微亲吻我嘴角,那人身上浓淡相宜的名贵香水味儿游移在鼻下很独特,我知道是他,留一线不想面对面戳穿而继续睡了下去。
      他偷吻却不离去,轻轻一拉丝巾,丝巾飘然滑落便露出了彼此清晰的整张脸,热凉的呼吸也浓烈交错,他俯身下来彼此唇部的距离第二度甚近,似有若无的触觉与气息凉润细热,他稍微暧昧动了动,不偏不歪落在正中央辗吻。
      我终于坐起来推开了何祖升,“上次的事不是我本意,你不该这样,你知道我有主的。”
      “我知道你醒着。”他顺势握住了我的一根手指,眼神在灰暗的房里有些清亮,闷声道:“可是你愿意吗?你要是真的愿意,你就不会托我帮你找身世了,你只是怕他,只是糊涂委身于他,他到底把你当什么了?”
      我努力断开他的接触。
      何祖升的话继续不轻不重敲击在心头,使人分不清虚虚实实,“你以为他怎么纵许你我相近,我让了不少好处帮了他的忙,他是半卖了你,知道吗?这次是我,以后又是谁呢?”
      我心口一滞,有一丝堵闷如虫子刁钻入了心脏不肯出来,不由攥紧了手心,“何公子,我本就是要帮他做事交际回报的。”
      “不要叫我何公子,叫我祖升。”他目光灼灼地问道:“所以,你在他身边也是在回报吗?”
      我分不清,无法回答,也不想和他讨论,只好扯开了话题问了问我身世的进展。他叹息因为时隔久远,我这里线索不多,只有大概的年龄和眼尾的泪痣胎记,还不得声张,我的身世不太好查,只能慢慢来。
      何祖升风流笑道:“找到了,你怎么报答我,以身相许?”他忽然重新握住我的手连五指一起相扣,我想收手,他提前预感到因此握得很紧。
      “何公子,别逗我了,忙着生存的人没有心思想风月,我跟你不一样,你不要和我开这些玩笑,无聊了找我消磨时光,我消磨不起,也承担不起后果。”
      他敛了懒散态度,端正深看着我的眼睛说:“那我开始认真了呢?”
      “我是隆哥的人你又不是不知道。”
      “但户口上也是他妹妹啊,你总不能一辈子不明不白跟在他身边吧?不结婚吗?不找父母吗?”
      我沉默了半晌,才叹息道:“你不怕隆哥么?别害了自己。”
      他稳操胜券,“家底撑着,黑白都轻易动不了我的,珍妮,我只问这么一次,你跟不跟我,你要愿意跟我,我想办法让你光明正大跟我在一起。”
      如果他肯认真,我何尝不想攀住另一支枝头挣扎出泥潭过新的安稳生活,最重要的是能慢慢寻找家世,要是完成不了这件事我这辈子死了都不得瞑目,可是我不敢信,不敢马上选择他,我怕压错了宝落得两头讨不着好的下场。
      何祖升见我有犹豫之色,缓口道:“你慢慢考虑也行,什么时候愿意了,跟我说一声,我捞你出来。”
      我们出休息室的时候,关勇居然站在门外听墙角,他不阴不阳横了何祖升一眼,指着我鼻子质问道:“最近我听那些风言风语还不信你跟这死条子厮混,今天终于看见了不得不信,我就问你一句,你是不是要背叛隆哥?!”
      何祖升脸一沉,凛冽挥开了他指我的那只手,那不喜不怒深不可测的气场顿时强过了气势汹汹的关勇。
      一向与警察水火不相容的关勇,面对何祖升竟隐忍住了倒是没有挑衅,而是继续凶巴巴瞪着我,我息事宁人声称我们只是朋友。
      关勇烦躁不信,他如今不动我一下,只往无辜的手下身上踢踹泄火,也一脚蹬翻了垃圾桶,气冲冲下楼去了,我真担心他听到了什么捅到向滨隆那边去。
      何祖升碰了碰我的手背安抚,“不要害怕,我顶着。”
      我还是不安心,也不想在敏感时期同何祖升呆在一起,于是找了借口寻清净躲到了娇妮那边去。
      娇妮近期对那些谣言也有所耳闻,她对我说,阿妹,我理解你,隆哥从小把你看顾得太紧了,是我我也会想逃。其实以何公子那家世,不说能不能和隆哥分庭对抗,起码隆哥是动不了他的,白道的小爷谁好轻易折腾,更何况何祖升他爹在官场地位不小也不是吃素的,你放心选吧,不论你有什么样的选择,作为姐妹我帮不上忙,但一定支持你的意愿。
      娇妮算是点醒了我,相比于何家积累了几辈子的家底势力,隆哥即使做了老大一时风光也还是朝不保夕真正不安稳的,我担心何祖升显然多余,我更应该担心的是隆哥与自己。
note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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