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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帮忙 ...

  •   自从美华不在,我替隆哥做事管理的地方不止局限于夜总会,有时候还会去赌场走走。
      这个规模颇大的地下赌场不止是向滨隆一个人所有,背后还有某个黑官爷的一半,那位爷代号白头翁,暗地里人称金爷,比较神秘从未出现过。
      不过我学交际的时候,黑桑领着我常跟这位爷的二奶一起搓麻将,他二奶也不简单,原来是隆哥这里出来的人,曾经卧底旺乐斯帮隆哥收集不少朱富林的事,她以前还是老头牌号称秋牡丹,模样如外号般乃人间尤物富贵花,原名陈丹,现在替金爷打理着不少暗地里的生意,被叫作丹姐,她常在大赌场这里管理各种杂事。
      但镇场子的大管事是白头翁的属下文玉在管,文哥成日呆在办公室后勤里看着闭路监控,没大事一般不出面,只在后台翘脚指挥,偶尔玩玩新来的小姐是他少有的兴趣。先龙和关勇则轮流过来值班再收账,还有常镇守在此的打手头目是钢镚钢狐两兄弟,二人经关勇调/教起来提携到赌场里看管做事的。至于我和黑桑有时候轮流带些暗娼过来交差换场,也和秋牡丹交接一下其余琐事明细。
      那日我带了一批质量尤佳的妞儿过去换场后,闲逛着走动不过几步,一块儿颜色鲜丽的圆片筹码徐徐滚来,落到我高跟鞋边碰撞了一下,我注意到弯腰捡起来,一瞥这块面值五千的筹码,便抬头要寻主人。
      看到是何祖升那张气质清冷的脸我愣住了,他逐渐眼角含笑地看着我,看起来才没有那样疏离。他慵懒靠坐在人少的赌桌旁边,洗牌一样交换着手里的筹码,口气熟络地唤道:“珍妮,过来,陪我赌一下,赢了分你,输了我包。”
      我走过去将那片筹码递着还给他,他站起来却塞了一把更多的筹码给我,从身侧松柔地握住我手腕,谈笑自若让我帮他下注。我听着他说话讲解,不由自主被引着入了赌局,也忘了婉拒的话。他总是这样轻而易举能消除那种陌生的隔阂,我们仿佛是老朋友一样自然。
      而且明明是赌博,被他搞得像打球赛一样意气风发,不论输赢他都无所谓,输了露出笑容教我窍门法子,赢了也露出笑容许诺分我一半计入账里。
      有些当官爱玩的很变态,尤其是以前和朱富林结交的那些人,但何祖升这官二代人模人样的,我打听了没什么不良癖好,要结交没什么好迎合的,而且听说他让人陪距离淡淡的比较规矩。
      我被引着玩了好几场,不输不赢,最后他都把赢的那部分塞给我,我推拒之间他笑容逐渐消失,清冽的眼睛青幽幽的,那冷面起来的气势模样与向滨隆一样不怒自威,变脸比翻书还快,简直与笑起来的样子判若两人,就像他之前把我逼在墙上压迫人的那种阴郁感。
      我怔愣之间,他已恢复清淡的笑容再次将筹码塞入我手中按握住了,他手除了握枪的地方,基本光滑细腻,不过比较凉冷。
      他换场要去其他赌桌玩,手随性搭在我肩上再邀请的时候,我今天才带来的一个小姑娘忽然奔至我面前喘着气说:”妹姐,出事了。”
      我皱眉问什么事,她看了看何祖升,低声在我耳边讲:有个客人口味重玩得花样深还要搞多人,新小姐刚来玩不了那么大,反抗的时候误抓了一下客人,他一怒之下把新人扯进去直接要轮,也正在用皮带狠抽人虐待……
      我话没听完就已经挪步前去了,她一边还在继续讲,丹姐也都过去了,但对方是当官的不好伺候,正在摆姿态。连丹姐都降不住,这来头怕是找麻烦或者压根不畏惧上头的。
      我一进那间房便听见倒霉新人已哭得虚弱,她半裸着蜷缩在地上,身上肿起很多红痕,下身惨不忍睹渗着血。丹姐正护在前面与当官的肥秃子交涉,钢蹦钢狐也守在旁边不露声色维系治安。
      肥秃子其实不用系皮带裤子也掉不下去,他盛气凌人拨弄着皮带讨说法,看架势非要那个小姐半条命才罢手,对方身旁带的几个人气势都不一般,怕都是一样不好惹的来头。
      我这方代表着隆哥也一起加入交涉说情,不卑不亢推荐会玩的给他们。肥秃子面朝我龇牙一笑,他舌舔过黄牙,轻浮打量过来瞧了瞧我模样,“你会玩吗?你来也成。”
      见欺负到自家人头上来,钢蹦钢狐终于露了狠色往前一站要放话,我拉住他们示意别上,笑起来叫肥秃子去问隆哥同不同意。至于丹姐,肥秃子还算知道她身份不敢得寸进尺挑她头上去,就算目光一样痴缠流连,只是看看过瘾。
      丹姐早习惯了这种色眼迷离的目光,她视若无睹帮腔介绍了一下我来头后,打和气说:“妹姐不常来走动所以看着眼生,几位爷不识她脸也正常,再挑别的吧,今天刚好是人最多的时候,不满意再换一批也成。”
      可是对方难缠得很,表明他自己倒是无所谓,就是今儿带来的几位不可怠慢,我们这敷衍了事的态度传出去,以后谁还来。小姐都敢蹬鼻子上脸挠他请来的客人,他这张脸又往哪儿放,于是欺人太甚硬要叫人爬起来学着重新侍候,直到他们满意为止。这所谓的侍候分明是暴虐报复。
      他们拿身份权利压人,还话里有话要威胁查场,上头有白头翁顶着查倒是不怕,就是大动干戈起来多少扯出麻烦事来交锋。我和丹姐也打官腔用背后的人抵抗。
      房里正僵持不下,有人去请文玉了,而且之前还在外面的何祖升神色自若进门来,与肥秃子那方打起了招呼,他和对方握手后,提起上次酒局之后家父怎样夸对方,尽往宽容大度的方向捧场恭维,并说是刚才门外路过晃眼一看,这不是黄叔么,既然巧遇了,他这晚辈就进来问好了。
      肥秃子原还对何祖升感到眼生,渐渐想起来了也热情和人握手,恍然大悟原来是何公子。
      何祖升与对方招呼打得差不多以后,声称是我朋友,便讨情讲了几句各自不容易的话,不如各退一步海阔天空。
      对方似乎与何祖升父亲有交情,眼瞅着文玉也来了,加上何祖升一同出现不好再闹脸,以及丹姐和我都在,这么些不上不下有点脸面的人一次性聚集起来,对方似乎稳不住了,才终于吃软顺着台阶下算了作罢。
      可我总觉得主要还是何祖升出面那几句话帮了我们的忙。
      而且何祖升和文玉似乎也是相熟的,他们招呼了几句话,连丹姐也一起搭话说笑。
      那些人悻悻散去,我和丹姐吩咐人把受伤的小姐送去医院后,她拉过我努努嘴道:“你和何公子情分不小啊,他可从来不多管闲事的,更不用自家上头压人,平时为人处世低调得很,既然他为你撑腰提了你面子,你可得好好替我们谢谢人家,不能落了脸。”
      我应下来了,丹姐还是亲热先推我去了何祖升面前。我对上他诚恳道谢,他倒是不大放心上问我还陪不陪他出去赌几下,人家才帮了我忙,我自然陪着去了。
      他还是老规矩不亏人半点,赢了一起分,输了算他的,这些钱似乎就是他拿来取乐子消磨时光用的。
      在地下赌场时间流逝得很快,何祖升看看手腕上堪比一辆豪车的手表,手放裤兜里后,随意问道:“珍妮,我帮了你的忙,你不请我吃顿饭吗?”
      短暂相处下来也熟悉了些,我说话时也自在了不少,“自然是要的,你不喜欢欠别人,肯定也不喜欢别人欠你,我有这点自知之明刚想说呢,那你想吃什么?”
      他沉吟片刻,笑道:“跟上次那顿一样就好。”
      “啊?”
      “怎么?”他挑了挑清俊的眉。
      “会不会太随便了,我正经请你吃饭酬谢的,尽管选地方不用省,更何况我陪玩你分的酬金也不少,怎么能亏了。”
      他莞尔那笑有些迷人,“对我来说太正式的地方才是随便无趣,你上次吃得很香,我念念不忘。”最后那几个字他说着笑得耐人寻味,目光也落定在我脸上几秒。
      我看向其他地方忽略他那点撩动,引路带他出了赌场。
      再次坐上那辆越野车,我正系安全带,他忽然随口说笑道:“还没有哪个女人做过我的副驾驶,你是第一个。”
      我手顿了顿,继续将安全带插.口按好,“我听说何公子也挺风流的,女人换了不少。”
      “那些都是女伴而已,锦上添花的装饰品,我一般让她们打车。”他说得一本正经,最后那话使我笑咬了咬食指背。
      他见我笑了,侧过来头来目光真诚表明此乃真事。
      于是我问他母亲不做他车吗?
      他调侃他母亲当惯了老板,爱做后面。
      何祖升说话有时候正经严肃,有时清冷端庄,但熟悉后偶尔幽默起来的样子让人忍俊不禁,给人一种很容易接近的错觉。
      我们来到和之前差不多的路边摊吃饭,他点的那份仍旧偏清淡,也叫老板少盐少油。至于我点的食物照常做法,他不干涉不管,在各自的口味里一起上桌和平共处。
      能偶尔出来正大光明吃这些,我吃得尽兴,觉得自己其实没酬谢到他什么,反而是他一直带给我欢感。
      而且这次吃脏了嘴,他浅笑着叠纸帮我擦了一下嘴,比上次要亲近了些,我稍微避着告诉他,“那个……何公子,我……是有主的人。”
      他似乎不意外,“嗯,听说了,不过你们以前好像是兄妹吧?”
      “嗯对啊,我是被他收养的。”虽表明不算乱来,我吃食的速度慢了下来,觉得心里哪里有一块儿堵着。
      “那你愿意吗?”他轻声一问,盯得人目不转视。
      这个问题一时把我问住了,我清楚知道的是,自己始终处于犹豫之中归根结底是想要找到身世。
      我和阿狗上次已经暴露了,我再从阿狗这里也查不到什么,他就算知道什么应该也会隐瞒。而且帮过关勇之后,向滨隆逐渐让我接触更多,我也亲身了解到向滨隆曾经壮大到了什么程度,白道里都有警察在帮他做事,有的是欠了高利贷、赌债或者有其他把柄受制,有的是早年的渊源受了隆哥的恩惠帮着,有的是做了交易互相放水升位。他黑白人脉上关系的压制与仇人的盯梢,让我不可轻易从他身边离去,只好识相依附于他生存。我就算独自走了去外面找寻身世,他们想找我也是轻而易举的事。
      我看着眼前一样有些权势的男人,心里忽然升起了某种想法。但面对何祖升的问题,我还是插科打诨一带而过,他又引导着我聊自己的过往,比如我是怎么被向滨隆收养的。
      我把当年的事粗略讲了下,他也知道朱富林,还说隆哥对我确实是有恩的,正是如此,我始终很复杂。
      这顿饭吃完,何祖升再次同我一起散步,我酝酿了很久,看看周围暗处跟着的人,我靠近他终于启口私下拜托他一件事,他身形顿时有些凝重,洗耳恭听。
      我希望他能帮我找找家世,又请他不管答不答应都不要声张,这事只能暗中来,隆哥不乐意。
      何祖升站立在路灯昏黄的街边,他挺拔颀长的身影被朦胧环境拉得斜长,连神情也被笼罩在斑驳的夜昏中晦暗不清。
      他似乎陷入了沉思之中,开始深究考虑背后的情况与局势。
      半晌,他清清冷冷的身影转正朝向了我,沉重走近几步后,俯身低问道:“那么,你能给我什么?”
      我毫不意外他的索求,迎上他炯炯有神的眼睛,试问:“你想要什么?”
      他愈发凑近,声音清哑,“珍妮,我以后想到了要可以吗?”
      我微一怔然,以为他当时就要提出将我置身于危险之中的要求,他却是模棱两可留了下来压后。
      我一咬牙答应了。
      我和何祖升对话时两人走得过近,终于还是传到了向滨隆耳朵里,当向滨隆漫不经心问我的时候,我将早就先一步考虑好的措辞说给了他听。
      由赌场发生的事开始说起,再到我好奇何祖升父亲的势力以及和那几个官爷的交情,他神神秘秘说给了我听,才造成彼此亲密私语的模样。其实在车上的时候我就问了个大概。
      向滨隆问我话的时候,喜欢注视我的眼睛,我也早学着控制住小毛病不乱转眼珠子了。今日在赌场的事他应该也是有所耳闻的,我说得半真半假,总算蒙混过关。
      只要不让他知道我是求何祖升帮我找家世,他就算觉得我同何祖升关系暧昧,轻重程度也变得轻些。
      睡前向滨隆吻了吻我的眼尾,再次提醒着半问道:“你是不是对姓何的有好感?你毕竟还年轻,我忙起来又没时间陪你共度风月,我可以理解,但是阿妹,不要过线,你可以让他为你所用,但是不能让他碰你,记住了吗?这是我的底线。”
      他说这话时的语气就像一个包容的家长,我心里五味杂陈,他从来对我了如指掌,我时而如履薄冰,时而踏实有归处又有些心软他对我的包容。
note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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