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BUG》琉清

2、初遇

　　鬼舞辻无惨倏地逼近桔梗，在即将触碰到对方衣角的瞬间，无法溶解被吸收的巫女残余力量突然在鬼舞辻无惨的经脉里横冲直撞，将他攻击动作一凝，为桔梗下一次攻击提供了绝佳机会！

　　「嗤——！」

　　鬼舞辻无惨这一次做好了防备，可他却没有顺利打掉桔梗的灵箭，化解危机。

　　眼睁睁看着灵箭在刺穿他另一只胳膊之后就即刻散为金色的灵力，循着他的伤口裂开处直直冲入体内！

　　“！”

　　看着站在原地从未移动过脚步、但屡次让自己不知不觉在每一次攻击之后被迫主动拉开彼此间距离的巫女，鬼舞辻无惨第一次意识到了危机！他快速将体内残余的巫女力量逼到一处，扬手一挥就舍弃掉那块充盈巫女之力的肌肉！

　　「鬼王」的强悍再生能力足够让他在舍弃身体一部分的瞬间恢复如初。

　　鬼舞辻无惨有足够的自信，哪怕他从来都没有在人类手中受过这般严重的伤。

　　“这是……”

　　『怎么回事！？』

　　片刻时间过去，鬼舞辻无惨无比震惊地盯着伤口——他的伤势不仅没有得到愈合，并且刚刚被他割舍掉的肉块也在顷刻间失去生命力，化为了如同被阳光直射后的齑粉！

　　肉块化为齑粉的画面，他很熟悉。那些被自己制造出来、却弱小得被猎鬼人擒住用阳光杀死的「鬼」，狼狈死后的画面就是这样。

　　这是从未有过的耻辱！！！

　　“该死的巫女！”鬼舞辻无惨已经很久没有这样被激怒过了！

　　他瞬间下了要亲手杀死她的决定，可一投以视线……

　　“！”

　　看到对面小小身影前方凝聚出数量难以估量的众多金色灵箭，他的身体忽得一阵剧烈吃痛，大脑瞬间做出了最佳选择——

　　「撤！」

　　“……”

　　-

　　城下町秋日的阳光比往常晚了一刻升起，许是升起的时刻比往常要晚一些，今日耀眼的阳光也被度上了几分慵懒，连铺洒进森林内的光线都显出了几分慢悠悠。

　　“冬天……是越来越近了。”

　　“是啊。我们也得要抓紧时间，必须再快点赶在冬日到来之前，砍更多的柴回来。”

　　“说的在理，说的在理。”

　　住在城下町郊外的几名樵夫纷纷拿起家中柴刀结伴上山，清晨的光辉穿过他们腰间别着刀刃，落下了冰冷的光泽。

　　桔梗再次睁开双眼醒来时，发现自己所处的环境发生了改变……

　　“……”

　　昨夜在凝聚出无数灵箭追击「鬼」的关键时刻，她体内的灵力再次出现停滞，最后没能重创成功那只「鬼」。

　　不过……在战斗中，桔梗发现了——「鬼」的身体再强悍也无法溶解吸收自己残余在其体内的灵力。

　　巫女的灵力专克污秽之物。

　　如果「鬼」无法抵御灵力带去的伤痛，那么她昨夜在其身上留下的伤口就已足以给世人提醒，让他一段时间都无法隐匿真实身份潜伏在人类的居住地。

　　为防止「鬼」恢复后杀回来，接下来，她要给这座城设下保护结界。

　　『吱——』

　　桔梗脑海里构架的结界轮廓忽得被突兀的开门声打断，她抬头看向逆着光走进来神色有些惶恐的妇人，有些冷的面色瞬时温和下来，起身主动轻声道：“抱歉，给您带来了困扰，我这就离开。”

　　昨夜灵力受滞，她刚强行撑出结界不到一息就昏倒在一片柴中。而现在醒来却躺在温暖的内室，再看见眼前的妇人，桔梗稍微思考就明白了其中缘故。

　　“你……”妇人生活在城下町这么长时间还是第一次近距离接触巫女，还是在自家后院乱堆的干柴堆里。她当时没有多想，立刻抱着小小的巫女就回了内室。而今直面清醒后的巫女，她一时被对方的气质与谈吐所震，出神了片刻。直至看到巫女起身离去的动作，意识才恢复清明连忙追问：“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没有，劳您担忧。”桔梗主动走向妇人，“感谢您收留了我一晚。”

　　“我没有……”妇人是清早醒来去打水才发现桔梗躺在后院柴中，现在一听巫女误会自己收留了她一晚，当即紧张红了脸。

　　抛去对方巫女的身份，眼前之人不过是一名还不到十岁的小女孩。这样年幼的孩子忽然在她家后院睡了一夜，醒来却说自己收留了她一晚？

　　难道睡在干柴堆里也算是收留吗？

　　妇人顿觉巫女这声道谢太过沉重，她连忙摇头，冷静下来后解释：“我昨晚不知为何睡得很沉，没有发现你在后院……我以前不会这样的……”

　　桔梗温柔地注视着妇人，耐心听完她说的每一句话，微笑着再次表达了感谢、留下祝福便迈步离开了对方的视线范围。

　　“……”

　　伴随着「鬼」的突然出现，她的脑海里多出了一段与‘自己’毫不相干的记忆。那是——关于‘自己’，关于同为战国时代但全然陌生的世界记忆。

　　「鬼」的幻术不可能会凭空捏造出这样的虚假记忆，她需要探索，彻底弄清楚这件事。

　　必须确定这个世界没有枫之村，没有四魂之玉。

　　桔梗为自己规划日后行程之时也按从‘记忆’中继承的术式，成功在石头上绘制出防护图案。她看了一眼手中石头，确认完石头的状态之后快速掐诀布下结界罩住这座曾经被「鬼」栖息过的城。

　　一切完成，桔梗蹲身埋下石头，再直起腰时，她身体忽然一僵，猛地察觉到近在咫尺的视线！

　　桔梗飞速调整好状态转身，警惕的视线在看到外表与自己年纪相仿的孩童之后顿消。

　　对方正神色认真看着自己刚刚埋在土里的石头，认真的表情里还带有很浅淡的疑惑。

　　“……”

　　他——

　　站在这里到底有多久？

　　为什么一直盯着她的动作，她却一点都没有察觉到对方的气息？

　　“为什么……要把石头埋在土里？”

　　听到对方的声音，桔梗轻轻眨了一下眼。

　　他的声音——没有恶意。

　　「只是纯粹好奇的询问。」

　　桔梗逐渐淡去惊疑，语调温和解释：“为了把布置好的防御结界隐藏起来。”

　　“防御结界……是什么？”

　　“可以保护人类不被恶鬼侵害之物。”桔梗松懈下来，微笑道。

　　大概是她刚才太过入神，才没有留意到对方的靠近。

　　面对不带任何恶意接近自己的人类，偶尔在专注的情况下疏于警惕没有及时察觉对方存在，是很正常的事情吧？

　　桔梗说服着自己。

　　“保护人类……”

　　听着对方自言自语也无比认真的语调，桔梗抬头观察天色，而后用灵力为他指了一条更加安全的离去道路：“你顺着这条路就能回去。”

　　然而他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像是没有听见一样。

　　“天色已经不早，你再不回去家人会担心的。”桔梗神色温和劝道。

　　缘一低垂着眼，模样看起来乖极了，“我可以跟你学习「保护人类」吗？”

　　“……嗯？”桔梗怔住。

　　抛去多出来的一段记忆不提，这确实是她首次遇到普通人类主动提出要跟自己学习术式保护人类，且还是和自己年纪相仿之人。

　　桔梗感到惊讶的同时，不由担心眼前这位样貌看着就很贵气的孩童只是一时兴起，于是她想了一下，干脆把最严重的情况用对方这个年纪绝对能够理解的方式简化道：“你跟着我学习术式，很可能会永远都找不到回家的路。”

　　然而继国缘一听完，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回答巫女的只有「沉默」。

　　「果然……」

　　桔梗并不意外对方的反应。

　　认为自己成功打消了对方跟着学习术式的念头，桔梗留下灵力指向的道路，干净利落转身，往相反的方向而行。

　　然而……

　　在她迈开步子开始往前走时，这一次却听到了身后传来的细微声音。

　　桔梗错愕回头，直直对上那双没有多少情绪的漂亮瞳眸。

　　“……”

　　他已步伐坚定地跟在了自己的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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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感觉时间都慢了下来，明明已经过去了那么多【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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