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圣域·不是敌人的敌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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遥遥望见圣山，炫彩的气劲交激，是交战之时无可避免的碰撞。
同伴们，你们正在战斗啊……
缓步踏进十二宫的地界，准备沿路慢慢的走上去。
同伴们啊，我感觉到了你们压倒性的胜利。
是因为圣域没有足以撑起场面的高手吗？
那么我面前不远处这个强大的小宇宙，又是属于何人？
他避开你们，却找上了我，是不是有什么阴谋呢？
哈，我骷髅之眼又何惧什么阴谋？
有细锐之物携凛然破空之声向我袭来，先声夺人，实力不弱。
终于忍不住出手了么？
停下脚步，三枚凤凰翎整整齐齐排列在我脚尖前方半步之遥，闪烁着华美的金红。
这是警告，还是袭击？
望一眼夕阳西下，我闭起了眼，继续缓步前行。
“站住！”左前方不远处传来冷冷的喝斥。
终于忍不住现身了。
不熟悉的身影，不熟悉的声音，更是从未见过的小宇宙。
还以为会容我踏入第一宫再行出手，原来也是个急性子。
“谁在说话？”我淡然询问，睁眼环目四顾，却故作不屑跳过那个袭击者。
他果然受激，冷哼一声：“凤凰座一辉。”
“你厉害吗？”我故作不解。
“至少足以将你击败！”
“有点意思……”我笑，“就让我看看，你所谓足以击败我的力量，究竟有多强吧。”说话之时，骷髅之眼的战甲弑神血戮已悄然覆盖我的全身，“凤凰座……”
我要击溃他的信心。
此人必是坚韧不拔且心性高傲的战士，这种类型是最难对付的。若不能一击必杀，他的不屈不挠死缠烂打将会令我非常头痛。
所以，我决不可留手。
弑神血戮之于骷髅之眼的意义，就在于提升其力量的运用度。如果我空手可以击出百分之三十的实力，那么弑神血戮在身的我，则可以击出至少百分之七十的实力，足足提升一倍有余。
“凤凰座，你该感到荣幸。你可是我穿上弑神血戮后所遇到的第一个对手呢……”我沉沉一笑。
“闲话休说，先吃我一招凤凰天翔！”
摆出造型，小宇宙迅速燃烧起来，力量聚集得很快啊。
可是……
我想也不想，迎着扑面的火浪，逆势一拳轰出，其间精妙的转折细节，连我自己也无法完全捕捉。
我是全凭身体的感觉出拳，一拳正中那一招的原点。
唯一的最强与最弱！
即将成形的火凤凰哀鸣着消散，刚强的少年一脸震惊的看着我。
我朝他微微一笑，收手退开。
“你以为，战斗就是你发一招，我发一招，看谁撑得更久的游戏么？我告诉你！我这一拳，才称得上是真正的战斗！”此言携我一击之威，当真是威风八面，不可一世。
只可惜观众和听众只有一人。
收手背后，小臂微灼，不过并无大碍。
伤人与反伤原本就是一体，只看哪一边伤得更重罢了。
不过刚才一招，凤凰座并没有出全力。
至于是不愿出还是不能出，这就要问他自己了。
不管怎么说，仅凭这一拳就要让这高傲的少年承认失败，这无异于天方夜谭。
弑神血戮贴附全身，仿若第二层肌肤，似是感应到了我的想法，竟然引导我击出绝非合我心意的一拳。
这一拳非是依我心意击出，其中的破绽令我不忍卒看。
毕竟我与弑神血戮的契合度还不高啊……
也罢，看他能怎么破吧。
不过以我猜想，他也只有硬碰硬接下一个选择而已。
非关其它，因为这就是圣斗士的战斗风格。
忽见这少年眼眸微微眯起，其中迅速掠过一丝锋芒，心中不觉一怔。
是想到什么应付的办法了么？
倒是要注意细细观察他的动作了……
缓缓舒展五指，缓缓握起拳头，缓缓抬起手臂，缓缓……
不对！这速度出了什么问题？
一切，不该如此缓慢！
猛然抬头看向那少年，却见他面露诡笑，一只缓缓击来的拳头竟然迅速涨大，充塞了我的整个视野。
这算什么？
幻象吧？
可是……要怎么样才能击破这幻象？
刚刚才击出的拳忽然变得好重……又好像转变了方向，目标变成了我自己……不会是要反噬我了罢……
这畏惧……这迟疑……应该不是骷髅之眼应有的情绪吧……
可是当这些负面情绪更深入一层之后，我却发现，令我几乎无法控制了自己的，是忽然出现在我面前，那个隐隐约约却令我心乱的背影。
我已经想不起那是谁的背影，只是觉得很熟悉很熟悉……
熟悉的感觉刚起，纠缠的疼痛忽然袭来。
头部仿佛被刀绞一般，未曾尝试过的人绝无可能想到那是如何令人发狂的疼痛。
然而这样令人无法忍受的疼痛，却使我脱离了幻象的控制。
疼痛将会带来清醒。
我以切身体会印证了这个事实。
眼前似真似幻的画面在一瞬间褪色发黄，渐渐燃起了金红的火焰，仿佛一幅美丽的油画失落火海，扭曲着曾经的灿烂。
余下的，只有飞灰。
金红的火焰消失了，凤凰座站在我的面前，一脸不解与惊讶。
“为什么连凤凰幻魔拳也无法看到你的内心深处？就好像……”
“被封印了。”我朗声回应。
真是多谢你了，凤凰座。
即使无法想起不久前在原罪房内发生的事，但是在那之前对他的怀疑却条理分明的摆在我的面前。
据我想来，原罪如此害怕事实败露，那么我所猜想恐怕就很接近事实了。
他当然不是上帝座下伪装者。
他对我所下的双重咒结·记忆情感，绝非伪装者所能够掌握。
这些思虑在我脑海一闪而过，又一次引来了剧烈的头痛。
回过神来，深深呼吸，慢慢平复剧痛。
我不是自虐狂，在这样的疼痛之下，我无法发挥最大的力量。
“凤凰幻魔拳不过如此。”我冷冷的看着凤凰座，“你还有什么其他绝招吗？一起使出来吧！”
头痛令我无法再控制自己的语气，我的话已经是一种挑衅。
“凤凰天翔！”偏偏他还是受激。
“你只会这一招吗！”与方才一模一样的场景再次重现，结局却不是我收手而退。
我出手将他摔了出去。即使及不上他的身高体重，可是要摔倒他也不是什么难事。
在这种情况下，技巧才是一切！
他重重落地，震起一地粉尘，良久无法起身。
圣域的清洁工作做得可真不怎么样啊。
我一边不正经的胡思乱想，一边注视着倒地的凤凰座。
他绝无可能就此倒地不起。
这……恐怕也是圣斗士的宿命吧。
“站起来。如果你还想保护你的女神，如果你还想阻挡我的去路，就站起来！”
再次站起来的凤凰座小宇宙正空前燃烧，他的力量应该已经发挥到最大限度了吧。
那他眼中隐现的火焰，难道是……
我看凤凰座又有动作，正是凤凰天翔起手式。
我怎能容许这样无聊的战斗过程一再出现？
抢先一步，在他出拳之前，挥出我百分之七十力量的戮血之拳！
无声无息，无影无形。
我的绝招之一，戮血之拳！
夕阳已渐落尽，天色渐暗。
夜风掠过我的面颊，丝丝凉意。
只剩了我一人，孤独的站在圣山之下，看着不远处的第一宫。
那个高傲刚强的少年，已经死于我的戮血之拳，连尸体也未留下。
我……是不是太过分了？
不过他失踪得也太诡异了吧……
我模模糊糊的想着，有一种奇怪的印象，令我未曾放弃防备。
“如果有下一个对手，应该会很快出现吧……”我轻声说道。
“还没结束呢！”凤凰座的声音忽然在我身后响起。
我毫不讶异的转身。
对此我竟然没有感到惊讶，仿佛这种吊诡的情形是理所当然。
“原来你尚未死透，那就再接我一招！”
不等他站稳，我又一次抢先出手。
如果任由他恢复状态再行出手，那的确是有骑士精神了，但是击败他需耗费的力量却要剧增了。
相比之下，我宁愿偷袭，宁愿趁人之危！
百分之七十三力量，血戮之拳第二式！
再非无影无形，因为这一拳的力量已经突破了压制出拳迹象的界限——百分之七十！
这一拳，再次击散了凤凰座的小宇宙。
不可能就这样结束。
凤凰座的特性就是浴火重生，他不会就这样死去。
收手回来，继续防备，同时开始提升自己的力量。
凤凰每次重生，力量将会变得更强。
我必须一次次提升出拳的力度和速度，才能够一次次将他的浴火重生击散。
提升到了极限之后，唯一能够决定我和他之间胜负的，就只有凤凰重生的次数。
是的。
重生的次数。
究竟是在我的力量达到极限之前就击杀了他？
还是他能撑过了我力量极限的一拳反杀了我？
已是第八次浴火重生。
凤凰座的气势与小宇宙已经提升至前所未有的强大。相比之下，他一开始站在我面前的时候，简直弱得可怜。
以我百分之九十四力量的血戮之拳，能不能将这第八次的重生击散？
我不能肯定我能够做到这一点。
凤凰座力量提升的速度远比我快。
一次次击散重生，一次比一次吃力。
凤凰座浴火重生的特性实在太逆天了。
平心静气，迅速提聚力量。
百分之九十五力量的血杀之拳！
在凤凰座第八次浴火重生的时候，我第一次开始怀疑自己血戮之拳的威力。
却也是最后一次的怀疑。
因为，第九次的浴火重生，我将会击出骷髅之眼的血弑之拳——那仅次于弑神一击的最强之拳！
凤凰浴火重生次数的上限，是号称至尊的九次。
每次重生，其力量都会有大幅度的增长。
没有人知道九次重生的凤凰有多么强大，因为从未有人将他逼迫到那个地步。
但是我也绝对相信我骷髅之眼身为最强弑神者的实力定然不会弱于九次浴火重生的凤凰。
无他，这是强者的自信。
两强对战，结果必然惨烈。
当最强与至尊相遇，我誓要击破两伤的结局！
火凤凰凄厉的哀鸣声，消散在我血杀之拳诡异的黑光之中，仿佛被生生切断，透露着诡异的味道。
其实，凤凰每次浴火重生，都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而连续重生九次的凤凰座，他所感受到那种痛苦更是我无法体会与无法形容的。
闭上眼，降低骷髅之眼的感应力。
以最快速度聚集我全部的力量。
世界一瞬间变得静谧起来。
接近完满的明月挂在天边，幽幽发光。
我却仿佛听到了月亮升起的声音。
这当然只是一种幻觉。
因为这就是血弑之拳的起始符节啊！
蓦然睁眼，看到至强火凤凰的回归。
他果然又携带一身烈焰，席卷漫天热浪站在我的面前！
那眉宇之间隐含的痛楚已经说明了他所经历的一切。
我该尊敬他。
这个高傲而刚强的少年。
无论如何，他是一个值得尊敬的战士。
他的圣衣闪亮着火焰的色彩，细听还有凤凰自信的鸣叫。即使外形还是一样，其内里的实质已是不同。
如果九次浴火重生的凤凰座圣衣还不能趁此机会进化，那它还配成为凤凰座圣衣吗？
“我一定能阻止你！骷髅之眼！”凤凰座坚定的说出迟了很久的誓言。
我忽然沉默。
“凤凰座，你打算就这样跟我耗下去吗？”
我不知道刚才的一瞬间自己究竟在想什么，我只知道，自己竟然说出了一句近似退缩的……台词。
“嗯？”他讶异的应了一声。
“因为……你已经耗不起了哦。”
慢慢理清自己的思路，我大概明白了自己忽起的不忍之心。
如果他放弃战斗，向我认输，我可以放他一条生路。
可是，他会认输吗？
“凤凰座浴火重生，每次重生之后都会变得更强，我承认这个特性实在足以让你被称为不死鸟。”
凤凰座浴火重生，非常消耗火凤凰的火焰气息。因此战后必须在火山地区休养，方能补回重生所消耗的潜力。
不管怎么说，虽然还有局限性，但是凤凰座浴火重生的能力也实在太令人厌烦了，谁又会愿意自己跟一个不死的怪物战斗？
“然而，据我所知，凤凰座浴火重生次数上限为九次。凤凰座，你已经九次被我击散了小宇宙。”
言下之意，就是希望他珍惜自己的小命。
我的血戮之拳不会留情。
他这一次的死亡，将会是真正的死亡。
再也没有浴火重生的机会。
连同圣衣一起灰飞烟灭。
“我每一次浴火重生之前，都没有想到过我还能活下来。”
我淡淡一笑，是惋惜也是敬佩。
圣斗士的宿命，就是无止境的战斗，直至生命的终结。
我又何必替他们惜命？
也许轰轰烈烈战死，才是他们心目中的最终归宿吧。
“凤凰座，既然你执迷不悟，我也只好出手，击散你第九次的浴火重生！”
强大的气劲悄无声息的自我体内为原点发散开来，瞬间充斥了整个战场。
在那一个时刻，整个战场都笼罩在我血弑之拳的杀伤范围之内。
无数如有实质的光点开始闪耀幽暗诡异的黑光，在我周身永不停息的流动。
杀气暴涨！
我知道我眼眶之中的眸子，已是真正的原始骷髅之眼。
那令所有神灵生畏退缩的，真正足以弑神的……骷髅之眼。
雅典娜……如果我愿意，她也会成为我手下亡魂。
凤凰座站在我的面前，看来已经感觉到了什么，小心控制自己的防御范围，以保证自己圆满的小宇宙不会被我强大的气劲入侵。
在这种时候，即使他想以攻代守，在我威压之下，却也不是那么容易办到的。
不过这防御技巧相当不错啊……
可是，我真正的血弑之拳，其实并不需要这些华丽的声光影动。
那真正化为至强至简的一拳——
已经击出！
在他还茫然惑于我周身气劲变化的时刻！
“等一下！”
很熟悉的声音，很熟悉的传音。
那是雅典娜以小宇宙对我所说的话吧。
我不能不给她面子。
因为她就是我们这次入侵的目标。
既然她已经出现，我还用得着与凤凰座战斗么？
毕竟凤凰座的目的也只是阻止我见到女神而已。
“雅典娜女神，您不该亲自来到战场。”凤凰座看来也知道了女神的到来。
“如果我不来，你是不是就要将自己的生命白白牺牲在这里？”
“我的战斗是有意义的！”凤凰座不服气的说道。
“那是盲目逞勇斗狠！”雅典娜的声音蓦的提高了许多。
偏过头，看到白衣的少女站在台阶高处，异常明亮的双目俯视着我这边的战场。背后数个强大的小宇宙，散发着跃跃欲试的战意。
心中一动，骷髅之眼的感应力立即铺开。
十二宫地界的边缘隐藏着一个同伴。
但是除他之外，我已经感觉不到其他同伴的气息。
我此时的反应该是什么？
惊惶失措？
质问指责？
联系同伴？
呵……
连我也没有想到，我的下一步行动，是仰天狂笑。
我在笑什么？
我不知道。
只是那种荒谬的感觉令我不由自主生出狂笑的冲动。
荒谬？
是的。
同伴尚未与上帝作战，便折损在与圣域的战斗之中，这不就是最大的荒谬么？！
“你笑什么！！”雅典娜身后的一个女圣斗士第一个质问我。
“莎尔娜……不要去！”雅典娜伸手拦下那女圣斗士想冲下台阶的欲望。
“女神！”一样不服气的语气。
“退下！”一个温柔却不容置疑的声音。
罢罢罢，又何必在他人之前展现狂态。
该当回去找原罪的麻烦才是。
“……好久不见，骷髅之眼。”雅典娜沉默片刻，居然跟我寒暄起来。
“的确好久不见。”我漠然点头。
收起遍布全场的气劲，首先做好自身的防备。
防人之心不可无。
我可以相信雅典娜不会趁人之危，然而其他人，我却不能肯定。
“我们双方罢手言和如何？”
非常开门见山，也非常明智。
我虽不惮阴谋诡计，但是若能远离阴谋，我自然愿意。
因为战斗才是我的宿命。
因为战场便是我的舞台。
不过若雅典娜不能给我一个合适的理由和条件，我也未必就要如她之意罢战。
“给一个能说服我的理由。”
“你们弑神者与我们圣域并没有解不开的仇恨不是吗？况且……”
“还有？”我知道还有下文。
“原罪的身份如何？”
是啊，原罪的身份，我其实早已在怀疑。
我最后一个到达圣域，而那时同伴早已战斗多时。这期间，我在哪里？
我没有这一段记忆。
“你知道？”我并没有想得到这个答案。
“也许……”雅典娜有些迟疑。
“很好，你说服我了。”我很干脆的回应。
对于雅典娜，我其实颇有好感，毕竟海皇神殿一战，生命之柱旁，我曾与她有过一段交流。
“那么……雅典娜大人，我去把那些入侵者救醒吧。”还是那温雅的声音。
“这倒不必。”我淡淡插言。
另一个同伴，若我料得不错，定是欲望之舌。
以他的实力及对圣域的熟悉，恐怕早已趁十二宫空虚的时刻，潜入救人了罢。
虽然我不知他凭什么能够偷偷潜入。
但是我对他有信心。
“骷髅之眼说不必就是不必。”
雅典娜居然什么都没有问我，看来她已经知道欲望之舌的情况。
“是。”毫无烟火气息的回答。
“雅典娜，我有个问题要问你。”
冷场之余，我问出一个早已疑惑很久的问题。
为什么你……总是以战争女神的身份，却躲在你的战士背后，显得如此脆弱？
这大概也是所有人的疑惑吧。
“你们，都想知道是么？”
雅典娜环顾四周，忽然闭上了明亮的双目。
“……如果我说，我作为战争女神的神格，已经不在我本体之中……”
真真是一个大新闻！雅典娜是战争与智慧的女神，可是她竟然说没有战争女神的神格！
“哦？”我讶异的回应，等待雅典娜继续述说自己的秘密。
雅典娜身后那些小宇宙更多更复杂了，恐怕所有圣斗士都已到场了罢。
都吃饱了闲得没事干来听故事么？
或许……只为了让我的同伴醒来时不会难堪？
以圣斗士们的心性，确有这个可能。
“是的，我的神格，一直被封存于我的女神神衣之中。那是久远之前，那个人……为我锻出女神神衣之时，便已做下的决定。”
忽然发现，整个圣域，已经被雅典娜强大而无所不在的小宇宙所笼罩，没有人可以偷偷窥视圣域之中的情况而不被她知道。
哈，我就说，如果雅典娜会失去防备，那也真是天方夜谭。
智慧女神，又岂会轻易露出破绽？
“那个人？”
“他……已经死去，并早已且消逝在时间的长河中。我不想再提他。”
“那么当你穿上了神衣，就是真正的战争与智慧女神雅典娜了吧？”
也只有作为外人的我，才有资格出言询问吧。
“这却不然。没有穿上神衣的我，仅仅是智慧女神。可是即使穿上了神衣，我的两个神格之中，占了上风的，依然只是智慧女神。”
“为何会如此？”
“因为神衣的锻造需要神格，而这神格将会在锻造之中慢慢消耗。那是无可挽回的逆转。”
“我不懂。神格……不是唯一且固定的吗？”
神格……如果能够理解这种东西，那么我是不是能够在与上帝的战斗之中获得些许的优势？
“我也不能解释……或许，是因为信仰。”
“你后悔吗？”我不再追问关于神格的种种。
“你觉得我该后悔吗？”她忽然笑着问我。
“我不知道。”我摇头。
“我不会后悔。”
她回身面对身后无数的圣斗士。
“如果我不是失去了战争女神的神格，无法亲自征战四方，又怎么会聚集了这么多至死不渝追随我的战士？”
她骄傲的抬起头，微笑。
“无论谁拥有这些可爱可敬不畏生死的战士，都不会觉得后悔。”
“不后悔啊……”
我茫然看着她身后那些圣斗士的身影，垂下了眼帘。
心中的思绪，找不到一个明确的出路。
“我很羡慕你，雅典娜。”
“有什么好羡慕的呢？骷髅之眼，不要忘了你还有我们啊。”轻笑声漫漫然传来，属于厌憎之血。
我沉默。
一身红影，长衣缓带。
穿上了红影战衣的厌憎之血，携一身迷人香甜的血之气息，笑开了娇艳的脸蛋儿，慢慢向我走来。如此倾国倾城……
那是真正的：倾—国—倾—城。
足以埋葬一城一国，令人畏惧的绝对力量——倾国倾城的力量。
“厌憎之血，你是什么意思？”夜魇之骨的声音带着冷冷的质问，“你这话，要将原罪置于何地！？”
骨是走在血身边的精锐少年，惨白色的紫晶战铠似乎有些名不符实，然而只有真正与他战斗过的人才明白，“紫晶战铠”这件战甲，到底代表了怎样诡艳丽紫和怎样的邪恶强大。
厌憎之血不服气的反问回去：“那他要求我们入侵圣域，又算是怎么回事？”
“原罪是我们的最高领导，他说什么，我们必须无条件听从。”
冷漠的少年带着淡淡的倦意，懒散的走在骨与血的身后左侧，一身莹莹的蓝翡战胄穿在身上，很美丽，却显得极不和谐。
他一直是那样的一个人，那样的格格不入和与众不同。
我知道他的与众不同，其实质只是懒散。
即使是在说出这句像是誓死效忠的话时，他也还是带有那种格格不入的疏离。
他的眼中容不下任何人的存在，连自己也不曾存在。
“为原罪牺牲，是我们的荣耀。”
另一个娃娃脸的少年接上话，说了这样一句堂皇的话，之后就再也不知道怎么说了。
泥腐之肤。并不好听的名字。
肤并不善于言辞，也不懂得笑。
他只擅长杀人。
他的青麟战甲，虽然是攻击力与防御力同样强大的战甲，但是对他说来，攻击才是那唯一且真实的东西。
真是枉费了他的名字。
他该叫做战斗狂人才是。
“如果一定要牺牲，我宁愿在与上帝的战斗中死去！”血说得毅然决然。
“你觉得呢？”肤有些笨拙的询问走在最后的欲望之舌。
“只有自己才是唯一。如果一定要我相信，我宁愿相信悲魔之心。”
舌漫不经心的回应。
深蜜的肤色衬以全身的洁白羽毛，看起来倒是挺和谐的。
是因为他本身就有这种气质吧？
舌的白羽战袍原本就是以天使之羽制成，在我们弑神者中，算得是是拉风无比的战甲了。
至于羽毛的来历？
被流言所中伤的大光明天使愤然离开天堂，结识了一位好友。
但是正直的天使不知道，这位好友就是那个算计他的人。
当他明白的时候，一切已经太晚。
他的全身已经染上了渎神的灰黑，唯有纯白的羽翼展现着最后的唯美与凄凉。
欲望之舌一边温柔的拔着天使之羽，一边用绝妙的嗓音告诉天使真相。
是欲望之舌为了他的天使羽翼，处心积虑以流言离间。
后来欲望之舌就让悲魔之心以天使之羽为他制成白羽战袍。
而知道天使之羽来历的悲魔之心，又将这白羽战袍称为流言蜚语。
“悲魔？你倒是挺有创意的。”这是讽刺。
骨看来一点都不明白悲魔之心的身份呢。
“多谢夸奖。”舌不动声色的收下骨的讽刺。
……
“你们可以停止了么？”
我实在看不下去。
不过是一句客套的“羡慕”，却让他们借着这由头争吵起来。
竟在外人面前吵嚷，果然都是孩子心性。
可是连舌也跟着一起起哄……
“此处由我做主，你们无需多言。”
无论如何，我还是他们目前的首领。
“同伴们的冲突和矛盾……见笑了。”
抬起头，朝着雅典娜微笑。
“不，你们唯一的问题，只是信仰的不同而已。当你解决了这个问题，你们弑神者，将会是最强大的存在……”
她摇头，注视着我的眼，平静的说道。
“是的，足以威胁神灵的强大存在。”
淡然的一句话掩饰不了其中隐含的霸气。
是谁？
简单一句话让所有人开始议论纷纷。
心中忽然一动，头又开始痛了。
我一定是遭了暗算，否则又怎会如此？
是谁暗算了我？
名字就在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来，脑子里混乱的很，像是一团乱麻。
不对劲……记得我刚刚在凤凰座的幻象中还想得起来什么，怎么现在又是一片混沌？
“神秘咒术，封印咒结。”
是先前说话的不知名男子。
我并没有想将他从人堆里找出来的想法。
但是欲望之舌却替我完成了这个任务。
闪身之间，舌站在一个蓝发青年面前，仿佛漫不经心的询问，“前教皇大人，看来你倒是知道我们骷髅之眼目前的情况？”
他看了我一眼，微微点头。
“封印咒结我当然知道。”
却是雅典娜亲自出言告诉了我。
“那是……那个人的独门法术啊……”
又是那个人……
“既然那个人已经死去，那么还有谁掌握了这门法术？”
我用劲按揉着疼痛的额边，随口询问。
“当年与我争夺金苹果的……”
她闪烁其词。
“好！”我再不多言，打断了她的欲言又止。
我知道她不能再说得更多了，她毕竟还是奥林匹斯神族。
然而她的提示，已经足够。
“骨，血，肤，脑，舌，我们该回去了。”
骨尚有不解看来是准备要出言询问我。
肤向他微微摇头。
血含笑看着我。仅看她的笑容，我实在无法猜测她究竟知道了什么。
脑漠然的看着我，那眼神却仿佛已经看到了千万年之外的地方。
舌无可无不可的笑笑，纯白的天使之羽展了又收，看来也不是那么平静。
“那么结盟一事？”
圣域方有人出言询问。
“此事已定。我们只是回去清理门户。”
我淡淡的说道，没有关心究竟是谁在说话。
转身离开，跟在同伴身后。
缓步离开雅典娜的领域。
“随意入侵圣域的人，就想这样逃掉吗？！”
有个清脆的少年声音大声说道。
“你错了，其实是我们以不光彩的偷袭打倒了他们啊。”
“可是即使光明正大的战斗，我们也一定不会输的不是吗？”
“那么这样的战斗有意义吗？”
“？”
哈，竟然毫不掩饰的在我背后说出这种话！
是活得不耐烦了么？
信不信我现在就……
“眼……”
舌轻声警告。
恍然醒神，朝着同样走在最后的舌递过一个感谢的眼神。
身后，仍有毫不掩饰的话语传来。
“事已至此，就等待骷髅之眼的回归罢。”
雅典娜以平静声音说道。
你是太相信我了吗，雅典娜？
“女神，为什么要与他们结盟？”
我也想知道。
“这个原因，你们迟早会知道的。”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圣域·不是敌人的敌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