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人鬼交易（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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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山泉并不指望骷髅能给他什么回应，说完就往花自璟的方向看去。
“胆子也不小啊！”他屈身将花自璟扶到自己怀中，然后稍稍用力抱了起来，“睡眠质量倒是不错。”
花自璟碰到软的地方，潜意识下调整了姿势，往应山泉怀里拱了下，嘟囔道：“爸，你回来啦！”
应山泉：“……”这是哪门子情怀？
应山泉跟喝了一大罐陈年老醋一样，五官皱着，然后蹑手蹑脚的将花自璟放到床上，又拉扯了一下乱糟糟的被子。
骷髅的余光瞥着两人看了老久，脑子里只有四个字——狼狈为奸！在看直播之前，他就被告知经纪人和主播虽是合作关系，但是两者的联系只存在表面的利益。现在看，这个介绍太不靠谱了。
他即使是鬼，但是作为人的时候，该知道的情爱可没忘。
应山泉这会儿从花自璟的房间出来后轻关上门，然后掸了掸长衫，些许尘沙掉落，接着又看了一眼阳台，天已经蒙蒙亮了。他拿出手机，给几个人发了条信息，手速快到只用了十几秒。
骷髅感受到火苗又窜动了几下，刚一分神，应山泉就已经不在花自璟的房间了。
天亮之际，彩铃的声音像是从老式广播里放出来的一样。
花自璟用被子遮住自己的头，他第一次听的时候没感觉，这次就格外烦躁又疑惑——彩铃为什么能叫这么长时间？明明声音也不尖锐，但就像在人面前一样，而且里面的杂音显得整个音质无比低劣。
他猛地坐起身，被子一掀，鼻息很重。
“鸡玩意儿在哪儿？别让我逮到你！”花自璟愤懑道，但空荡荡的房间没有任何人。
说来奇怪，他清醒后，彩铃的声音便减弱了。
清醒后，花自璟才发现一丝不对劲——他怎么睡到床上了？
下一秒，花自璟瞬间弹跳起来，他的梦醒了？！
他立马打开门，看到蛇舞的火苗后，一句“爸妈”哽咽在喉，然后和骷髅的空洞眼对视了两秒。
花自璟顿时像霜打了的茄子，那眼神仿佛在说“晦气”。
骷髅默默转回脸，吭哧地烧着地址，心里却在想：这是什么桥段？睡醒发现枕边人不在，独自神伤？还是一早清醒了，急找应大人诉说昨晚做得什么梦？
没等花自璟再动，绿盾的声音倒是先传了过来。
“花大爷早安！应大人今天安排我过来陪你呀！昨晚睡得怎么样呀？”
花自璟抓了抓鸡窝似的头发，随口说：“还行，如果没有那只彩鸡，我会睡得很好。”
“彩铃可是很好看的噢！”绿盾带着一点维护的意思，说：“那是他作为子系统的职责，其实唱起歌来很好听噢！”
“你们肯定互相包庇，不说了。”花自璟索性在家换上家居服，也不顾忌绿盾和骷髅能不能看到，边换边问：“你家应大人呢？”
绿盾像是勘察了一番，然后说：“在流放区找人，这几天流放区有点乱，应大人已经很久没有休息了，太辛苦啦！希望那些罪犯可以安分一点，不要再惹事了。”
“流放区？”花自璟套好睡衣，一身老虎的花纹，背后的帽子上还有里俩耳朵，“什么是流放区？”
绿盾操控电脑闪了一下摄像头，然后说：“主播和观众都会违规，情节严重者就会被流放。流放区就是他们待得地方，反正不是什么好去处。一开始违规的很多，现在少了。比如，那个在服役的，本该去流放区服役的。”
骷髅背脊一紧，连头也不敢回。
花自璟还想继续问，门外就传来了敲门声。
他机械地瞅了眼还有一大堆的纸扎，“绿盾，又是货品上门了？你人话说这么溜，好歹人性化一点吧？”
绿盾在电脑屏幕上打出三个问号，认真解释道：“发货只有一次机会，如果想再次发货，是要主播自己提交申请的！况且你还是个十八线新主播，这个申请权限你都没有呢。”
解释归解释，怎么还带点人身攻击的味道？
花自璟刚想和绿盾理论一下，敲门声更大了。
“等会跟你说！”花自璟用力按了下自己的电脑，“先休战两分钟，我看是哪个孙子在敲门。”
他“哐”的一下把门打开，还没看清门外，一道整齐划一的问候抢先钻到了耳中。
“花大爷早上好，请您签字！”
两男一女列在一排，看到花自璟的装扮，明显给怔住了。
而花自璟只认识一个周绪。
三个人一人拿着一个平板，着急都写在脸上。他们都等着花自璟签字。
花自璟突然觉得自己像是化身为一个霸道总裁，三个秘书等着自己的决策。
“花大爷，赶紧签下字，我们后面还有直播，等会儿就来不及了。”周绪催促道。
三人的注视在无形之中给了花自璟压力，让他短暂性的失去思考。他赶紧拿笔签下“花大爷”三个字，一下写了三遍。
最后一竖刚离平板，平板开始说起了语音播报，听声音像是彩铃。
“恭喜‘花大爷’拥有第一名租客，即刻起，合同生效。请租客——老鹰捉小鸡尽快入住。”
“恭喜‘花大爷’拥有第二名租客，即刻起，合同生效。请租客——布塔尽快入住。”
“恭喜‘花大爷’拥有第三名租客，即刻起，合同生效。请租客——红烧牛肉尽快入住。”
明明一句话就可以概括的事情，平板里都不厌其烦地播报了三次，而且声音一次比一次高。那气势，像三十年没说过话一样。
不过，事实也差不多。除去清晨叫两声，只有发生大事件，增减条款规则或者有意外的时候，彩铃才能说几句话。
他不比其他子系统，说话的机会实在太少了。
三人没来得及和花自璟打招呼，就一溜烟跑了。因为搬家要点时间，他们需要马不停蹄地赶往“曾经”的家，然后，紧接着就要开始直播了。
花自璟看着三人慌乱的背影消失在电梯间，自己有些凌乱。其他两个不知道，但是周绪比他的等级高还是很明显的，那他们为什么找他一个新手当房东？
他自我怀疑的关上门，然后问绿盾：“绿盾，当房东有什么好处？”
“他们会付给你房租，赚的钱里百分之十归你。”绿盾“嗯”了一声，然后转折道：“但是，如果他们违规，将由你出百分之五十的罚款。”
“……”花自璟撩了一把前额的碎发，“能毁约吗？他们让我签的，属于逼迫。我都不认识他们！”
绿盾歉意道：“一旦签字，将无法更改。系统已经接受了三份合同，我已经看到了。租期还是——嗯，是五百年。”
“把我这当祖宅了？”花自璟强颜欢笑，深呼吸两口气道：“他们的违规事迹能查到吗？”
“当然可以！”绿盾觉得自己可以发挥作用了，立马兴奋道：“他们的经纪人都是应大人，所以档案都在我这里。放心啦，他们没有什么违纪的大事情，毕竟应大人在上面压着，他们没那个胆子的。”
这么一听，花自璟的心情突然就明媚了。
他怎么就忘记还有应山泉这么一个老古董呢！真是太不应该了……
花自璟畅快地蹲在骷髅旁边，开始“发货”。骷髅经过一晚的努力，订单是消了不少，但是手指的裂缝也很明显了。
“我天，兄弟！你太卖力了！”花自璟不经意一瞥，看着那条缝都可以放下一颗小芝麻了，赶紧爬起来去找胶带。
他把骷髅的手拿过来，用力地裹了几圈，然后一扯，“这样就好了，早知道我帮你买一副铁质的盔甲了，这塑料有点劣质。你再坚持几天，我也加把劲！哎，你这残破的手，都让我想起我姥姥了。我跟你说，我姥姥跟你一样，做起事来也是停不下来，兢兢业业……”
花自璟就这么逮着骷髅强行回忆了一波自己的姥姥。他从小跟姥姥生活在一起，一说起来就停不下来。
骷髅欲哭无泪，我哪是敬业勤快？这不是被逼无奈吗？这么多订单，我不做，还能指望谁？你都和应大人抱一块儿了，我难道去梦里找你？
骷髅转眼看看自己裹了胶带的手，更想哭了，包扎成这样，丑就不说了，这太他娘影响输出了！
花自璟以为是被自己姥姥感动哭了，摸着骷髅的小滑头，跟盘核桃一样，安慰说：“没事没事，你太感性了，但是我姥姥真的非常好。情有可原，你真是一个良心鬼。”
骷髅：“……”感性？现在，能说话是我最大的野心。
“花大爷，直播时间要到啦！”绿盾提醒道：“已经开始倒计时啦！”
花自璟拍拍屁股，原地活动了下筋骨，然后从纸扎堆里挑挑拣拣了一些“作品”出来。这次他可不想开盲盒似的直播了。
从一堆纸扎中，他拿出一副扑克牌，一副麻将和一副牌九，又将这三样归拢到一起。他又往下面找了找，连狼人杀和几部剧本杀都被翻了出来。
之前看过人家直播都搞了什么主题，这次花自璟也想试试。他本来想定“小赌小开心”这个主题，又觉得这是属于十八禁的内容，就给抹杀了。毕竟，赌博太害人了，他不能再祸害鬼了。
左思右想，最后他决定称呼这次直播为“聚众嗨皮鬼”。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人鬼交易（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