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人鬼交易（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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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抚完观众，花自璟这次特意挑了一个大件的纸扎。等他放在桌上时，纸扎都挡住了镜头。
这是一栋别墅。
花自璟第一个念头就是鬼需要豪宅吗？身体都是虚的，住哪儿不是住？
他愣是看了四五秒，无声地叹了一口气，但是没有鬼看到。
【大爷，看不到脸啦！我就是奔脸来的啊！】
【花呀，别说你的脸，应大人的腰也看不到啦！】
【就一栋房子，不用展示，真的，我们要看主播和应大人的腰。】
“没有坑你，这都是从现实世界参考过来的。以前还没这么复杂，最近几十年才有了这么夸张的造型。”应山泉说完，用手指了指纸扎发房子里的构造。
【应大人有说话了！】
【应大人胳膊动了，不是工具人，快看！】
【我看到了应大人的皮肤！！！】
对于捕风捉影的众多鬼们，花自璟“啧”了一声，“现在墓地，骨灰盒都很气派，你们这里与时俱进啊！不，是我们这里，哎……”
他把纸扎房放在另一边，只露出三分之一，然后对着屏幕说道：“生前受苦，死后确实该享受了。未来的邻居们，我们最最讲究传统，一个家庭的延续，一个家族的延续，对我们都有着不可言喻的深意。我们看那些祖宅，都是大户人家。但是！现在不一样了，死后，我们也要拥有属于我们的死后灵宅。”
花自璟一转话风，说：“各位，看一下，里面的设施应有尽有。在看得各位，可能也有一些房产了。但是，这房子宜多不宜少，毕竟，不止你一个人住。不是诅咒各位，后辈同辈的过来都可以住，家族的传承在死后也要延续！显摆一下也是可以的啊！”
应山泉对这小子真想问一句，你满脑子都装了一些什么？简直是把现实社会的奢靡又带到了鬼的世界，鬼除了想回到现实就没其他很大的欲望。
可偏偏这些鬼就吃上这套了。
“这是大件，稍微贵了点，标价五十万，三十秒倒计时啊，感谢各位老铁捧场！”花自璟抱拳，真诚道：“今天这是最后一件，下一场在明天上午，希望老铁们多多宣传，感激不尽！”
应山泉听到“老铁”这个生词，虽然不知道具体意思，但结合语境，也懂了个大概。就花自璟的适应能力以及反映速度，他不得不要在心里夸一下，系统删选出来的人，在精准度上确实没有毛病可挑。
“嗡嗡”的震动刚响，应山泉立马按了一下手机。速度之快连屏幕后的十几万个鬼都没有看到，只是隐隐约约看到人晃了一下。
【应大人刚刚是不是又动了？真是太难得了！】
【你不说我还没反应过来，应大人什么时候在直播间待这么长时间了？】
【对哎，从来没有过，哪怕是带得第一个主播都没有这么上心，简直是经纪人的楷模了。】
【说到这个，我好想念另外一个经纪人，叫什么我都忘了，哎，可惜了，明明业务能力这么强，怎么就被流放了？】
【哇塞，经纪人还可以被流放啊？】
【可不是，应大人亲自送的人，不然应大人的名声怎么起来的？靠脸吗？你们太天真啦！】
花自璟看到鬼们的讨论，暗暗记下了，但脸色如常。
“我来看下销量，哇，21414？你们这么缺房子吗？”花自璟对这个数量吃惊了，连声音都拉长了。
他其实想问，他是不是有当销售之王的潜质。
因为就算观看的鬼变多了，也不可能爆出这么多。换句话说，别墅属于高端消费品了，况且不是必需品，这个数量他的确有点怀疑。
【花，我们缺得不是房子，是后辈儿！】
【你说得对，生前没给他们留东西，死后我要给他们建造一个帝国！】
【不能愧对他们烧给我们的钱，该花还是要花，不能省！】
【都是鬼了，确实要享受上等的生活。】
【笑死，死了才享受上真正人该过得生活。】
花自璟都不忍心看了，“老铁们，不能这么说，酸甜苦辣，总要尝一尝，太平淡了也没意思。看看我，人是人样，还不是被束缚在你们面前卖货？大家都一样，没什么高低贵贱。”
屏幕已经闪现倒计时的数字了，还有十几秒。
“欢迎各位捧场，老铁们辛苦了！”花自璟看了一眼旁边的一截布料，然后把自己的腿不动声色地收了回来，说：“也辛苦应大人！明天我们不见不散噢！”
话音刚毕，电脑屏幕直接黑了。
花自璟吁了口气，摊在椅子上，“我是不是还挺有潜力的？”
“还行吧！”应大人抽空看了眼手机，眉头一皱，“接下来你可以休息了，我要出去一趟，晚上不要出门。你这栋楼暂时只有你，所以对你来说，不出家门才是你最明智的选择。如果忍不住，想想在骷髅身上的那只鬼带给你的寒意。”
花自璟眼睛立刻瞪圆，“应老板，你——，别吓我啊！你不说还行，什么叫这楼里只有我一个？你看，操，我汗毛都竖起来了！”
他把袖子卷到肱二头肌，小臂上一层鸡皮疙瘩。
应山泉摸了一下，触感不光滑，看来真被吓到了，两秒后说：“那你别出门就行。”
“你都说完了，再补充有啥用啊！”花自璟讨好道：“你要不等我睡着了再走？太特么恐怖了，我刚给鬼直播完啊！”
“确实有事得去处理，我尽快赶回来。只要你不出门，危险指数就为零。”应山泉举起震动的手机，犯难道：“好奇心压一压就行。”
平地卷起一阵风，不似阴风，而像雨后的清风。
“……”花自璟就这么看着应山泉消失在房间，哽在喉咙的吐槽硬是咽了下去。
好奇心压一压？压个屁，好奇心就是一个弹簧。他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安慰自己。从小到大，他什么都没怕过，但是现在不一样了，这里什么都有可能。
如果现在跑出来一只哥斯拉，他也能信。
吐槽使花自璟平静，可心静下来后，烧纸的声音传到耳边，那就是格外的清晰。他忘了还有一个“友人”在陪他。
骷髅兄弟不用睡觉，但不代表不会累。他的速度没有之前快了，但也没有停。
“骷髅兄弟，你还在啊！辛苦辛苦，还有多少啊？”花自璟蹲在骷髅旁边，看着盆里的幽幽火苗，明明火势不大，但就是灭不了。
骷髅举了举已经骨裂的手指，比划出还有一万五以上，然后又拍拍仅剩的七八根肋骨，表示自己会完成的。
花自璟给骷髅竖了一个大拇指，问：“兄弟，你也惨，你咋想的，跑出屏幕？你不会是想吓我吧？”
骷髅头一垂，像是在忏悔，但在花自璟眼里，更像默哀。
“没事，也没怎么吓到我，就是那股风挺冷的。”花自璟索性坐在地上，“我现在是知道为什么直播时间会给这么短了。大部分时间都花在寄件上了。来来来，我们一起，人多力量大。”
一骷髅一人，写完地址就往火盆里扔，因为地址并不长，就是古怪了一些，他们差不多五秒一个。
花自璟写了一会儿，抵不住困意，然后想起来刚刚的别墅纸扎还没拿过来。于是，他起身从卧室拿来别墅，在上面写了个数字——21414。
好死不死，骷髅好奇地看了一眼，这一眼差点让他后仰晕过去。他现在出不了声，连句感叹词都得自己咽下去。
他现在就后悔，作为一个新鬼，为什么要这么冲动？就冲这一次，他以后肯定是一个遵纪守法的本分鬼。
“我先睡一会儿，实在扛不住了。”花自璟打着哈欠，眼皮睁开都费劲，“你要是累了，就休息一会儿。”
花自璟打完招呼，顺手关了客厅的灯，但想到骷髅兄弟要写字，就回头半眯眼道：“你看得见——卧槽！你身体里怎么还有绿色的火？”
花自璟瞬间醒了大半，立马开灯又关灯看了一下，确保自己没看错。
那团绿色的火比火盆里的火苗稍微大一些，在骨架的包围下，特别像一个火炉。红光和绿光交错，有点像红绿灯出现了故障。
骷髅也很无奈，鬼都是这样啊！
“哥，你不会生前被绿过吧？”花自璟打量着骷髅，烤火似的放到骷髅胸前，“不烧心吧？怪瘆人的，早知道手不欠了，一下精神了。这么长时间，那狗屁大人也没回来，算了，我将就下，不上床睡了。你在这陪我，好歹有点安全感。”
骷髅百口莫辩，真想吼出来——你特么的才被绿了！他的上下颌动了半天，连摩擦的声音都没发出来，最后只好放弃。
在花自璟眼里，骷髅就是有苦难言。于是，他一边拖来板凳，一边摸了摸骷髅的光滑的头，表示同情。
骷髅也没反抗，毕竟，还有几万个地址等着呢！都做鬼了，真实性也没那么重要了。
花自璟看了晃动的火苗，睡意再次袭来。因为他坐在地上，趴在板凳面上就睡了。可能是火光晃眼，他是背着骷髅，后脑勺枕在一侧的手臂上。
深夜，骷髅依旧在马不停蹄地写地址，烧纸。突然，舞蹈的火苗突然向骷髅的对面游走，像是要溜出去一样。
骷髅疑惑地往后看了一眼，这一看，手上一哆嗦。
“嘘！”应山泉及时提醒道：“你是鬼。”
言外之意就是，你已经是鬼了，还能吓到？
骷髅退了一步：“……”鬼的胆子也不一定能禁住您的突然出现。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人鬼交易（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