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劣性信息素和他没心的男人》骨肉茶

71、第 71 章

　　黑暗阴冷的环境并不能轻易摧毁在这里的人们，他们个个都经历数十次的大停电，对黑暗的忍受能力早要强过前人类，所以在进入庇护所初期，因为这里面积广大并有大量空置房间，队员们甚至拒绝围聚在一起，他们各占一隅，要在这有食物氧气和水的安全地带安静享受自己的劫后余生。
　　过了两天依然没有其他队到来，他们知道外面已经完全成为巨大虫的世界，不会再有人来，一部分人的心态从这里开始发生改变，他们开始寻找相熟的同伴，希望有人能跟自己说话。
　　黑暗的某处不时传来低声私语，重力球时亮时灭，幽灵一样代表着某个人在走动，储存的食物明明足够所有人浪费，但过了第五天食物和水的拿取量明显变少，储物处不再是最热闹的地方，那些聚在一起的人又不知都散去了哪里。
　　第七天，庇护所爆发了一场冲突，两名队员试图打开庇护所的大门，被狄尼勒及时发现，沉闷的打斗回响深远，吸引了更多的人。让人意外的是，那些人里有不少站在了队员那一方，共同要求开门。
　　因为，不开门的话，怎么知道虫潮有没有结束呢？
　　身为组长乔·格雷沙姆不得不来处理这场闹剧，他的手里有一部通讯器，能直接和奥林匹斯取得联系，大停电结束后这部通讯器也能同步收到信息。他以为这样三言两句就可让这些暴躁的人们安静下来，却不想他们反而更加激动。
　　“如果基地也沦陷了呢？谁来通知我们？！”
　　“哈啊？你们是不是脑袋出问题了？”乔·格雷沙姆觉得这些人不可理喻。
　　“假如防护罩没有及时关闭呢？现在基地外活着的人可能只剩下我们了，如果基地也被巨大虫入侵，我们就只能靠自己！”
　　“你们是当空中机甲战队是死的吗？多用用脑子！”乔·格雷沙姆也有些心浮气躁，不禁又开始嘟囔，“管理beta还不如管理一群猪。”
　　“组长！”狄尼勒和拉塞算是服了这个乔·格雷沙姆，刚才队员只是想出去，现在干脆是想杀人了。
　　“怎么，我说错了吗？”乔·格雷沙姆一点没感到气氛的紧张，“说又说不懂，懂了又不听，跟你们说点事比教猪算数还难，也难怪你们地面部队会出那种战争犯了，你们beta做事都是凭冲动不动脑的！”
　　短暂的宁静中，还以为那些黑暗中的人已经散去，但并没有，他们一个个都将视线转了过来，就算看不清楚，乔·格雷沙姆也能感觉到那些视线中的不满。他冷笑，“不服气被我这个alpha这样说？要不是你们的前组长玛库和前前组长艾伦做的那些事，大公也不会对beta失去信心，让我来当这个组长，叛变不就是你们地面部队的传统？就像现在，我看看是谁要跟我挥拳头？”
　　那些闹事的队员都没想到，第一个对乔·格雷沙姆动手的人会是他们的队长拉塞。拉塞可不像他们那样花拳绣腿，可乔·格雷沙姆是alpha，拥有比他们更好的夜视能力，以及从基因上克制他们的信息素。
　　他们闻不出信息素的具体味道，但能感觉到一种无形的压力自乔·格雷沙姆的方向而来，钻进他们的氧气罩，像一团固体奶油堵住了他们的口鼻心肺，让人胃中一团团地泛恶心。
　　拉塞的拳头最终没有到乔·格雷沙姆的面前，而是在半途被狄尼勒拦了下来。
　　“狄尼勒你放手！我不允许任何人诋毁组长！”拉塞的粗重喘息被氧气罩放大，他明明没有打到任何人，呼吸已经乱了。
　　“诋毁组长？说得好！还有谁是战犯同党！”乔·格雷沙姆边释放着信息素边嘲讽，“连着刚才那几个抗命的一起上！”
　　狄尼勒死死压着拉塞，急出一脑头汗。在越来越浓的信息素的包围下，那几个闹事的队员也觉出事态不对，纷纷退却。“组长，我们只是想出去看看情况，绝没有不服从命令的意思。”在黑暗中与alpha对峙，谁会这么傻？
　　这些人，就是要给点教训才会听话。乔·格雷沙姆正得意地盘算，这次正好杀鸡儆猴，看这些beta还敢不把他放在眼里。
　　“你们13队可以投票选下一个队长了。”乔·格雷沙姆轻飘飘对那站成一排的人说，“记着选个不那么愚蠢的。”
　　拉塞被这话刺激，更为愤怒，正欲来个鱼死网破也不要被小瞧了，乔·格雷沙姆斜后方一股拳风扫着他脖子划了过来，吓得他冷汗都飙出来，惊险地抬起一肘阻挡。挡是挡住了，只是没想到那过来的并不是拳头，而是腿！乔·格雷沙姆被那着实的一击搞得整个人向后倒去，险些没站住丢了大人。
　　“齐斩？！我们地面部队的事你掺和什么！”他想都没想就不满地喊，毕竟在这个地方除了齐斩，还有谁能无视他的信息素，给他这样着实的一击。
　　那人不语，然后又是快如闪电的连招。
　　不对、不是齐斩，对方并没有释放出信息素，看轮廓也比齐斩薄上几圈，但是那个体形怎么可能爆发出这样大的力量！
　　不是，那怎么可能无视他的信息素啊？！这里还有第三个alpha不成，完全感觉不到同类的气息啊！
　　乔·格雷沙姆先乱了脑子，四肢就更有些跟不上。比起输赢，他更想知道这个人是谁，一不小心就被对方结实地在心口踹了脚，而同时他也看清了对方的脸。
　　那张脸……怎么又是他，果然是他！“梧桐馆的那个人！”乔·格雷沙姆忽然开口，说了句谁也没听懂的话。
　　安余觉出对方的怪异反应，便停了下来。
　　“原来那时你们就是一伙的了！”乔·格雷沙姆发现什么大秘密一样的口吻让安余顺势朝旁边看了眼，就看到不知何时站到他身边的齐斩。
　　齐斩并不言语，但肌肉紧绷着。
　　乔·格雷沙姆将氧气罩又往脸上按了按，恶狠狠地盯着他们，情绪一下激动起来，“都是你们害我在梧桐馆丢人，才被发配来这鬼地方当什么组长，跟这些蠢猪混做一团！”
　　他竟然像个孩子一样，跺脚发起脾气来，信息素更是跟着暴涨，现出杀意。
　　“不是、误会！”安余赶紧大喊，并表现出了十足的无辜，“是我没看清楚。组长，我的目标是拉塞啊！”
　　“真的！”安余上前一步，万分真诚，“听到这里有叛徒，我怕组长你有危险才来支援，看到一个人影在动手，想都没想就扑上来了！是我的错，没有alpha的听觉和视觉还来乱帮忙，我实在是太欠考虑了！”
　　他说得越真诚，乔·格雷沙姆就越气。听觉视觉不如alpha，就连alpha的信息素都可以忽略是吧。但这话让他怎么说，说自己的信息素对一个beta失效了？
　　“那我，还得给你颁个奖？”他冷嘲热疯。
　　安余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向后退开，“那多不好意思，你们继续、继续。”
　　……
　　还继续个屁啊！气氛都没了！
　　乔·格雷沙姆牙都咬碎，对拉塞的愤怒已经完全转移，他不会放过胆敢有人这样戏弄他！但是……
　　那道视线，来自那个叫安余的人身旁的，冰冷如锥的视线，牵扯着他的神经，真让人遍体生寒。
　　齐斩——乔·格雷沙姆咀嚼着这个名字——可以说他顺遂的人生就是从那电梯里遇到齐斩开始改变的。
　　而齐斩好像从很久前就粘在这个beta身边了，他们是什么关系？
　　*
　　拉塞逃过一劫，自然是要向安余道谢，但这道谢又不能太光明正大，于是他把安余拉去了一间没人的房间，当着安余队长狄尼勒的面对他大肆赞扬。
　　狄尼勒都要扶额听不下去的程度，然而安余却是接受良好，面对过分的吹捧十分受用地保持微笑。
　　“你真的够了，想挖人就直说。”狄尼勒仍扶着额头。
　　“我想挖人。”拉塞直说了。
　　“不可能。”狄尼勒拒绝。
　　“为什么？！他在你那当什么狗屁医生也太浪费了！”拉塞用令人恶寒的温柔语调试图勾引安余，“13队这次损失了这么多成员，就需要一个你这样能文能武的人才培训新人！”
　　“那就请你自己去捡一个人才回来！”狄尼勒直叹气，“要不是我拦着，你小命早没了，竟然恩将仇报，要不要脸。”
　　“要脸要脸，那人我就不抢了，”拉塞直点头，很近地贴上安余，以便能将对方五官看清。安余这才注意到，拉塞的神情其实非常严肃，“人不跟我走可以，但能不能分享下你是用什么办法扛下了乔·格雷沙姆的信息素？”
　　这下，狄尼勒也转了转身子，沉默地看了过来。
　　安余略微惊讶地抬了下眼，但拉塞眼中恫吓的意味太强，让他不好敷衍。可是，他真的没什么能说的。“我只是在幼年时积累了些大停电期间和alpha周旋的经验罢了。”他如实道。
　　果然，对方是不信的。拉塞眼里最后那点对自己人的善意也消失了，他危险地眯起了眼。“你是怎么搞到融合剂的？”
　　“拉塞！”狄尼勒紧张地站起来，样子竟比面对乔·格雷沙姆更紧张几分，“那东西已经被销毁了！”
　　融合剂？安余几乎立刻反应过来他们是指什么，因而眼底出现了波动，被拉塞捕捉。
　　拉塞扯着嘴角扬起个并不好看的笑，“是销毁了，咱们手上的都销毁了，但他难道搞不来新的吗？你这个宝贝队员是蕾萨将军从那场事件里捞回来的，他完全可能认识玛库或者艾伦，我甚至怀疑他刚才的解围并不是因为我，毕竟我跟他非亲非顾何必冒那种险？”拉塞十分肯定地问安余，“你也是听到乔·格雷沙姆污蔑他们，才忍不住插手的吧？”
　　拉塞比他看上去要心细得多，安余见没办法，叹了口气承认，“我是认识他们，但我并没有用你所说的融合剂。”
　　为此，他拉低重力球在自己头侧，扒开衣领让拉塞看。
　　确实没有针孔。拉塞还真的仔细检查了，没看到针孔他自己也很意外，看到安余颈后那块明显被反复啃咬形成的疤痕后，就更是惊得老脸一红，好险没叫出声。
　　“咳，好吧，但你怎么知道融合剂要打颈动脉的？”
　　“因为那个是我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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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狄尼勒神经质地开门，先确定外面没人偷听，哆哆嗦嗦地把门关严实，那边拉塞已经揪起安余的衣领，一副要吃人的凶神恶煞。
　　“你知道那个东西，那个东西……”害死了多少人？！拉塞话锋一转，“你说是你做的，那就做给我看！”
　　安余的镇定一如既往，就像他早料到拉塞会这么说，“我不会再做了。”
　　“你！”拉塞扬高的声调骤然降低，用一种沉重的气音砸进安余耳朵，“你亲眼看过我们在巨大虫面前的无力，现在就剩下这么点人，我们需要融合剂！如果你能搞来，什么条件我都答应。”
　　安余盯着他瞧了会，看似轻巧，实则十分决绝地推开了衣领上的那只手。
　　这样的态度就很明确了，拉塞直觉就要动用武力，自然是又被狄尼勒拦了。
　　“难道我们永远要在alpha面前低一头？！”拉塞激动地质问狄尼勒。
　　“我的队员可还轮不到你指使。”狄尼勒和拉塞对峙，最后是拉塞先泄了力。
　　“你先走。”狄尼勒下达命令一样看着安余。
　　可靠的队长发话了，安余自然没有违抗的理由，他顺从地，轻轻地离开了那间屋子。
　　两人交谈的余音跟在他身后。
　　拉塞：“你不会早就知道吧？”
　　狄尼勒：“组长他们走前叮嘱咱们销毁剩下的东西是为了什么，你忘了？拉塞，用了那个的人都活不长，组长是在保护咱们。”
　　拉塞：“我就是后悔听了他的话……”
　　安余将门关严，左右瞧瞧，新奇齐斩竟然没在附近，他总是跟着自己。
　　恐怕是心虚了，不敢跟来吧。
　　安余迈开步子，边摸着黑走边算计着齐斩这会可能躲在哪。他离开了，就没有听到屋内还在继续的谈话。
　　拉塞：“那个队医到底是什么人，你有头绪吗？”
　　狄尼勒：“什么头绪？他不就是个在零区讨生活的beta。从前我听玛库提起过，说艾伦就在零区，可能是那样认识的。”
　　拉塞：“不是那么简单的，乔·格雷沙姆的信息素好像对他一点作用都没有。除了融合剂，还能是什么原因？”
　　狄尼勒：“他不是说了……”
　　拉塞：“别人信了也就罢了，咱们跟alpha的信息素接触还少吗？你有变得习惯吗？”
　　狄尼勒：“……”
　　拉塞：“你还是不要太相信他，那个人有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