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劣性信息素和他没心的男人》骨肉茶

11、第 11 章

　　齐斩的身体以惊人速度恢复着，卢卡刚脱离危险期，他这边已经拆了绷带，被允许在床上坐着。
　　齐斩只好每天对着电视。
　　新闻里正直播一场授衔仪式，齐斩看着那熟悉的背景，是位于奥林匹斯的桑切军事学校广场，也就是他的学校广场。
　　基地最出名的女性alpha蕾萨正在接受她前上司的授衔，为她授衔的人代表着基地的最高权利，科兹摩大公。
　　齐斩目不转睛，在众达官显贵簇拥的广场上，一名英俊的青年将红绸托盘内的胸章恭敬放至科兹摩大公面前。
　　那是科兹摩大公新上任的秘书，齐云台的大儿子齐枭，桑切军事学校成立以来最优秀的学生。
　　他的哥哥。
　　齐斩可以肯定，当镜头转至广角，观礼的贵宾中将有更多他熟悉的人。
　　“换台。”他像个没有动画片开始闹情绪的小鬼。
　　看电视是他无奈下的选择，可电视的掌控权却不在他手里。
　　安余坐在床边那唯一一把椅子上，手抵着书桌看得正入神，“老实待着。”
　　“这有什么意思？”齐斩有点意外，平时都只看偶像唱跳的人忽然对国家大事感兴趣了？
　　安余没移开视线，边玩着遥控器，“蕾萨是第一位女将军吧？”
　　女性alpha是极其稀少的，一般出于保护目的也不会让她们从军。蕾萨原本也是科兹摩大公的秘书，因为自身能力过于优秀才破格提拔，后来凭着出色表现一路往上升，话题性不断，据说极受omega群体爱戴。
　　对这位传奇的女将军，安余感慨，“你看她的腿，多长啊。”说完还情不自禁地“啧”了声。
　　……
　　齐斩对着窗帘翻了个白眼。
　　其实齐斩小时候是见过蕾萨的，那时她已经不是大公秘书，但也还没有今天的成就。他远远地见过她一面，那是个非常非常美丽的女人，和茵乐的柔美不同，她看上去自信强大，在他的童年里留下极深印象。
　　蕾萨无疑是个很耀眼的人，就如同传闻中她的烈日信息素。
　　此时镜头画面切换，从科兹摩大公视角拍过去，蕾萨身后立着的深红色金属外壳人形机甲就是她赖以成名的伙伴“红镜”，听说红镜在蕾萨前曾有过两任适配者，但都没能发挥出它的全部实力，直到蕾萨的出现才让人们真正惊讶于这部号称机甲天花板的深红甲胄的威力，从此红镜就和蕾萨的名字绑定在一起，授勋时当然也是一起。
　　从第一天坐在教室里，作为只能上理论课的未分化的小鬼，齐斩就总在听导师们一遍遍地重复，不要小瞧机甲。他们不会说话不会作出选择，可永远是人去适应他们，不可以只把机甲当成一件称手的工具。
　　有一架印着自己标志的机甲是每个alpha梦中都出现过的情节。
　　安余在看美女，齐斩的眼中则只剩下那部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的沉默战机。
　　有人敲门，那个敲门的频率透露出其主人的聒噪属性，齐斩有了些不好的预感。
　　果然，冤家不请自来，见到他就开始哇哇大叫。
　　“天呐天呐天呐，你那张脸怎么回事？那是我最喜欢的脸啊！谁允许你搞成这样的！”加尔托着下巴，痛心疾首，对齐斩衣领内露出的青紫视而不见。
　　齐斩头上的包扎也已经拆了，脸还是有点肿。他自己不在意，他看安余也不怎么在意，于是连镜子都懒得照。
　　“你又到日子了？”齐斩将加尔的歇斯底里理解为激素分泌异常引起的情绪失控。
　　“什么日子？”加尔觉得他这关注点才真叫异常，反应了好一会，全身打脖子向上升起红旗。
　　站在那都快冒烟了。
　　“你……脑子里都是什么呀！”
　　不为拿抑制剂来干嘛？齐斩不明白他怎么又急了。
　　“我是听说你只剩一口气，来为你送行的！”加尔一抡手中油纸袋，直接拍在了手无缚鸡之力的娇弱alpha脸上。
　　去开门的安余跟着进屋正见这幕，恼羞成怒的少年omega跺脚撒泼，alpha一头雾水地接住了个从脸上滑落的纸包。
　　安余眼中隐隐带出些笑意，正寻着这边看过来的齐斩一下与之对上视线。
　　安余毫不回避，将那笑扬去了嘴角，戏谑地像句真实的调侃。
　　齐斩僵硬地移开视线，假装对那纸包好奇，胡乱地扯了开。
　　纸包里是块拳头大的鲜肉，切口呈现大理石般的纹路，肉色鲜红油脂细腻，齐斩一眼就认出这是块牛肉。
　　就算是他也不免露出意外神情。
　　由于如今地球生态结构的异变，包括人类在内的哺乳动物全成了濒危物种，古时家畜的饲养在如今难成规模，食用肉类作为蛋白质摄入途径不再高效实用，而仅仅是为满足口腹之欲，是只有在奥林匹斯才可能享受到的奢侈品。
　　加尔的脸颊还带着红晕，有些邀功地望向齐斩。
　　齐斩不解，“你连抑制剂都买不起还要搞这种东西？”
　　“你就不能忘了那该死的抑制剂吗！我乐意行不行！”加尔气到发抖。
　　看戏的成年beta忍不住笑个不停，替加尔解围收走了那包肉，也是很有些好奇地戳了两下，仍有弹性的肉质表面下陷又弹起，他扬了扬眉角。
　　“哇，蕾萨将军的授衔仪式原来是今天啊！”
　　加尔瞥到电视画面，正好是一个女将军的特写，他花痴地捧着脸尖叫，“好帅哦！”
　　不愧为omega偶像。
　　仪式到这里已经接近尾声，镜头更多地开始给在场的重要来宾。军方人员着军装，其他人员着正装，看在普通人眼里就是华丽丽的一片，连连引得加尔羡慕的惊叹。
　　加尔兴奋地抓着安余肩膀，手指向电视，“看到没，是颜查！”
　　那是观礼嘉宾的最后排，很小的半张脸，连齐斩都没有认出来。
　　颜查是跟随瓦格纳教授去的，鉴于老教授是个beta，他只能随着教授一起在最后排。
　　“那是谁？”安余问。
　　“他在我们omega圈子里超有名！出身肆区的omega但进了AO研究所当研究员，你就说厉害不厉害！”
　　Omega只被允许接受最低教育，像颜查这样的必定是天资极高，才能破格进入研究所。
　　“奥林匹斯真都是些怪物啊。”加尔两眼闪着小星星，电视屏幕里每个叫得上名字的人都是一段传奇。
　　安余对他笑笑，摸了摸小omega发顶，“omega本来就很聪明。”
　　加尔晃了晃脑袋，不满他这逗小孩一样的行为，“我可不认识像颜查那样聪明的omega，难道你认识？”
　　安余不置可否，神神秘秘拿眼神勾人。
　　“不是吧，是谁是谁？”加尔围着他转起圈，口中点着那些他知道的有名omega。
　　安余将那包肉举高，笑着躲他。
　　被冷落在旁的病号黑着张脸，觉得那边打闹的两人好烦。不是要看电视吗，都听不到电视声音了！
　　瓦格纳教授的旁边，一个穿军装的男人让齐斩暂时顾不得那吵闹的两人。
　　他的瞳孔兀地一缩。
　　那个人……特征太明显了，是那个暗巷里的刀疤男！
　　刀疤男旁边配的文字分明写着“地面搜索勘探组总长——玛库”。
　　安余把加尔的头扒拉去一边，齐斩突然大叫一声吓他一跳。
　　“我饿了！”齐斩像个扩音器宣布，“快去做饭！”
　　“你……”安余斟酌，“最近很嚣张啊？”
　　齐斩往床头一倚，一副“等饭来”的地主模样，生动演绎他还可以更嚣张。
　　安余晃荡着去了灶前，他偷眼看屏幕，画面已经切了出去，应该没被看到。
　　齐斩松了口气，心脏又抑制不住地狂跳。
　　这完全是他下意识间所做的决定，这样做的意义是什么他并不清楚，可能在潜意识里有种判断，安余不想他发现。
　　那他就假装没人发现。
　　电视频道换到了偶像唱跳，安余一手插腰跟着屏幕里的劲歌热舞晃动，肉类和铁器接触发出令人垂涎的“滋滋”声，油香勾动人类灵魂深处最原始的欲望。
　　加尔小嘴叭叭不停，时不时也跟着舞上几下，还非要齐斩点评。
　　只有齐斩心思飞远，说不上沉重，闷得发紧。
　　感觉时间过得很慢，实际上是很快的，什么附着油滑感热乎乎的东西抵在了他的唇上。
　　他有些迟疑地张嘴，那小块东西滑了进去，他的下唇擦过另样东西，温润如玉一触而过，他整个人如梦惊醒，对上安余一张调侃笑脸。
　　“真不得了，还真得送到嘴边啊？”一对镜面耳钉亮闪闪，安余吮了下带油的指尖，舔了下唇角，“味道不错。”
　　“你干什么？！”齐斩嚼都没嚼地把嘴里东西吞了，那样子，好像安余是要噎死他。
　　“我干什么了？！”安余学着他的语调，比他还要高亢激动。
　　齐斩意识到自己反应过激，呐呐道：“不用你喂。”
　　安余失笑，打量他，“那叫你时你倒是应一声。”
　　……他完全没听到。
　　加尔端着个盘子，嘴里叼着块肉跑过来，将盘子往他那一杵，“快吃啊，不是饿了吗？”
　　齐斩：“……”
　　安余点了根烟当监工，逼着根本不怎么饿的齐斩吃完，不要浪费加尔的心意。
　　加尔总算心满意足地离开，对于齐斩来说边闻着omega信息素味边吃东西简直是种创意的刑罚，加尔一走他整个人便颓废在床上，怎么说都不动。
　　安余瞧着他好笑，随后又是若有所思。
　　Alpha的发育巅峰期就是他们刚分化的那两年，骨骼急速生长肌肉群的建立都离不开那段时间的营养供给。齐斩嘛，体型上就不太像alpha，别的方面好像也不怎么样……
　　这样在外面总受欺负怎么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