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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失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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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悻现在天天三点一线,早上去书店上班,晚上回家,有时候还会去陈柯家蹭饭。他突然有点想念以前坐事务所办公室还能上上法庭的日子了。
所以自沈悻从医院出来以后,每天都在琢磨着怎么才能回去。
虽然说回去以后还有个麻烦的傅远荇要对付,但怎么说曾经的那个世界都是自己呆惯了的。
至于傅远荇这人呢,是沈悻交往了七年的男朋友。
听起来是不是还挺美好的,彼此相守整整七年,两人再坚持坚持就可以手拉手步入婚姻的殿堂的。在他们的ABO世界里只有AO之分,就像这个世界只有男女十分一样。
只可惜,现实是残酷的。如果没有发生车祸,沈悻会在当天晚上跟傅远荇提出分手。
分手的原因很简单,就不合适。
在沈悻原先的世界里,omega和alpha是无法被公平对待的。
“omega不就是要在家好好养着吗?”
“找个alpha会不会更有好一点。”
这样的话沈悻听到不止一次,从同事的嘴里听到,从辩护人的嘴里听到,从傅远荇的嘴里听到。
他讨厌别人用性别去否定他的努力,讨厌别人用生育去捆绑他的道德,讨厌别人用惯性思维去看待他的能力。
偏见有的时候就像可溶于水的有毒物质,将它倒入大海,即使稀释浓度再小,可海水的每一寸还是会发现有毒微粒。
人们在偏见里渐渐习惯,有的时候甚至连那些被偏见的人都以为是常态。
但沈悻不是可以被束缚在牢笼里的羁鸟亦或是被桎梏于一洼方塘的池鱼。
他先天性缺陷无法生育且信息素微弱无法被永久标记,他从小因为这些这些先天性生理问题遭受过很多非议,母亲也多次带他去医院希望得到改善。
沈悻与那个世界的格格不入,就好像他不是属于那里的。
回归正题。
沈悻近期一直在努力查询资料企图找到一些回去的办法,美名其曰是查资料其实就是在工作之余偷偷看穿越小说。
问题是沈悻脸皮薄,他也不知道这些作者是怎么把一些不太方便的情节写的那么露骨但又不完全露的,沈悻看个一两段就开始脸红了,但不能就此停止啊,毕竟还没看到他最后穿回去呢,于是只能硬着头皮继续看。
但这不是最尴尬的,最尴尬的是一群女生看着一个大男人站在穿越文的书架分类前,拿着一本封面粉嫩还有一男一女遥遥相望的书认真观摩然后脸慢慢红了。
......这任谁都没办法不多想吧。
而且有的时候还不一定是一男一女。
沈悻忍着尴尬秉着认真学习的态度,看完了一本又一本的穿越小说,红了一遍又一遍的脸。
最后得出结论:大多主角都是在最后收获真爱然后爱的死去活来为情所困的时候,突然就歇菜就穿回去了。
沈悻:......
短短今天看了这一辈子的量的小说,穿越文都要看吐了,结果得出了这么个结论。
他上哪儿找什么真爱去啊?而且那都是小说写的,万一他最后歇菜了就真的歇菜了呢。
沈悻:......
沈悻忙活了一天,看了半天小说,另个半天开始为自己前几天的行径感到后悔与社死。
他现在每看见一个盯着他的女生的眼神,都感觉他们好像在看一个变态。
沈悻和往常一样坐公交回家,路过广场的时候,看着空旷的唯有人来人往的广场,他不由的想起陈柯。
沈悻:......
今天一天都不正常。
他今天到家的早,打算先洗个澡的,刚走几步路,心脏开始剧烈跳动,每一次落下都比往常要沉重的多,每一次的膨胀收缩似乎都在被放大,血液被带动在体内不断冲撞。
沈悻瞳孔微张,因突如其来的生理反应而产生的汗液大滴大滴的掉落,慢慢浸湿了领口,两颊渐渐泛起潮·红,连耳朵被变的格外的红,沈悻无法抑制的开始喘息。
就像饥饿的猎物渴望食物,干枯的河堤渴望雨水,而他此时此刻也在渴望着某种东西,即使不是他自主的欲·望。
伴随着沈悻的一呼一吸,这种欲·望也越来越变本加厉,甚至开始驱使着身体的各个器官与组织,连意志都在慢慢被它侵占。他可以感受到自己从后颈腺体散发出来的信息素愈加浓烈,清幽而独特的白玫瑰的香气在他身边徘徊堆积扩散。
沈悻随手抓住了旁边的一把椅子,双手支撑着站稳,因过分用力的双手也开始慢慢变红。
该死的,偏偏选这个时候来。
沈悻凭借这最后残存的意识和理智,慢慢挪动到了卫生间,打开了浴缸的水龙头调到了最冷,全身坐进了浴缸里。
冰冷的流水刺进沈悻的皮肤一直渗透进他的骨髓,滚烫的身体与寒冷的水在他的体内于两个极端进行拉扯。
沈悻身着的白色短袖和黑色宽松长裤被完全打湿贴在身上,水滴顺着发丝落下,点在水面激起几道小小的涟漪。他用冰水刺激自己的意识将紊乱的思绪与理智慢慢拉了回来。
这是ABO世界中omega特有的生理反应——发·情期。
但由于沈悻的生理缺陷加之他信息素的味道偏弱,所以沈悻一年只有两三次的频率一次大概两三天。
如果不是因为沈悻天生的生理缺陷,凭沈悻的样貌身材绝对是顶级的omega。
可沈悻并不觉得他这样的生理缺陷有什么不好,也不在乎什么顶级omega的头衔。
他是可以盛放于无边青丛和寂寥地面的繁花,是可以忍受盛夏骄阳和隆冬朔雪的白玫瑰。
他可以自己在艰苦环境中绽放花蕾,不需要任何人的温室。
沈悻的意识渐渐清晰,即使身体里的那股燥热还在膨胀蔓延。
以往他是可以通过抑制剂来缓解发·情期带来的不适的,但在这个世界没有抑制剂这种东西,他就只能等个两三天,等发·情期的时间过去了。
沈悻的头无力的靠在浴缸边缘,右手把头发往后撩然后轻轻遮在自己眼前。
烦死了。
沈悻一直是冷静理智的状态,他讨厌自己的失控,而发·情期就是他最难以避免的失控。
在沈悻还有不断抱怨的时候,他听见了客厅手机的铃声。
即使沈悻的意识被迫恢复,但身体中由发·情期带来的感觉丝毫没有减弱,再加上沈悻从小身体就不好,这样的强行压制只会让他更难受。他从浴缸里爬起来,踏出第一步的时候差点没站稳。
拿到手机,是陈柯打来的。
沈悻低头看了看自己湿透了的身体。
完蛋了啊,要是被陈柯看见这比被女生当成变态还要尴尬。
沈悻忐忑的接起电话。
“我敲你半天门你不开,快点来吃饭了。”陈柯说。
沈悻急忙想了个理由搪塞过去:“我不在家。”
陈柯一下笑出了声:“噗,不是你骗鬼呢?我在你家门口都听见你手机铃声了。”
沈悻:“......”
就你耳朵好。
陈柯:“你是不是生病啦?声音怎么听上去那么软啊?”
沈悻:“......”
就你心细。
陈柯:“我家有药箱,你要什么药吗?我给你拿。”
沈悻:“...... !”
太贴心了。
沈悻:“不不不,不用了,我买了药了,那个什么我在外面吃过了。”
两个人就隔了扇门的距离,却在用电话聊天。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你就那么点钱还在外面吃。”
沈悻:“......”
要不是沈悻现在没力气,沈悻都想冲出去给他一拳。
陈柯:“行吧,那你好好休息,要是饿了给我打电话。”
沈悻:“嗯,谢谢。”
终于走了。
沈悻结束完跟陈柯的掰扯之后,拿起手机找到之前加的张叔的微信,发了条信息请了几天假。
这次的发情期差不多持续了三天,沈悻每天都度日如年似的。
这样强行抑制发·情期对身体很不好,看来都快点找到一个靠谱的回去的方法。
沈悻想。
这三天沈悻有五分之三的时间都泡在浴缸里,结果真给他整感冒了,还是重感冒,说个话嗓子都疼。
第四天的时候,沈悻出门去上班正巧碰到了陈柯。
陈柯跟他打了打招呼,沈悻也想回应的来着,但嗓子真的难受,就只是点点头笑笑。
下一秒,沈悻就捂着鼻子打了个喷嚏。
陈柯从口袋里掏出一包小包纸,从中抽了张纸递了过去,说:“你果然生病了,你今天晚上来的时候我给你泡杯感冒灵喝。”
沈悻接过那张纸,点点头。
行,你说的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