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疯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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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顿饭陈柯和沈悻聊了很多，但依旧是陈柯在哗哗的讲，沈悻充当着倾听者的角色。
陈柯讲了他和滑板的故事。高一的时候也是江南淮离开的时候，陈柯那半年心情都不好，学习成绩也大幅度下降，老师找陈之衡聊过，但陈之衡也知道自己劝陈柯是根本没用的，而且陈之衡当时工作繁忙，手上大大小小的案子有一大堆，有的时候放假都有可能被一个电话找回去继续工作，所以也没什么时间管陈柯。
那段时间陈柯整个人也变的很暴躁，陈之衡和陈柯基本就没有能够好好沟通的时候。
一次偶然，陈柯放学的时候撞见了二三个大哥哥在一个大商场的门口大空地上滑滑板。
这种简单甚至还有点俗套的故事，就是陈柯与滑板运动邂逅的开始。
是滑板带着他走出了那段沉闷颓废的日子。
他就像是个疯子一样，即使摔个遍体鳞伤也依然可以继续站上滑板，即使只是做出一个简单的技巧也可以让他兴奋。
那也是陈柯有生之年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做热爱。他可以为了完成一个豚跳摔倒好几次，也可以为了一个尖翻不断的上网看教学视频。
他在埋怨和不解的世界里自我折磨，别人插在他身上的刺却在那一天也刺向了自己亲近的人。在真相不白的日子里，怨恨是他可以感受到的最强烈的情感，恨别人的不告而别，也恨自己的无理取闹。
他甚至想过是不是要回到曾经了，回到曾经被父母独留在世上的日子。
是不是离别才是他人生的主色调呢？
这样的问句，陈柯想过不止一次。
庆幸的是他找到了自我救赎的方法。
陈柯想。
自己就是个疯子。
是为所爱而疯狂的疯子。
陈柯夹起一块已经熟了的肥牛递到沈悻碗里，沈悻回了一句谢谢。
“那你呢？你有没有什么喜欢的事情？”陈柯边问边继续夹了一块年糕到自己碗里。
“所从事的律师行业吧，我就挺喜欢的。”沈悻说完边把蘸好调料的肥牛送进嘴里。
“感觉你是个工作狂诶。”
“还好吧，”沈悻似乎又想到了什么，说：“要说还有什么喜欢的事情的话，柯南算吗？”
陈柯开始愣了一下，然后说：“是我理解的那个柯南吗？”
“对啊，你是不是感觉挺幼稚的。”沈悻开始有点后悔说柯南了，以前的时候傅远荇就说过自己幼稚，所以他之后就很少会在傅远荇面前看了。
“还好吧，我以前也看过柯南，不过是在我小学的时候了，我就记得当时柯南还被分类到‘18+’那个分类里，然后我小学的时候就看嘛，还被里面那个小黑吓到了。”陈柯说着自己还忍不住笑，“还有我觉得有个古堡的也特别恐怖，但我就越怕越看，看了都有七八百集了。”
陈柯的这段话在无形中扫除了沈悻内心的芥蒂，虽然沈悻和他呆在一起的时间不多，但仅仅是这不多的时间里让沈悻觉得他是个相处起来很舒服的人，全然没有少年的幼稚，给人一种真诚不圆滑的感觉，全身上下透着一股清澈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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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安局。
许寻拿着一个文件夹，进了安庆平办公室的门，说到：“安队，我向陈宁一要来了赵琛之前的策划案了，跟元盛之前几个月前接的方案进行对比，陈宁一说的确实是真的。”
安庆平接过许寻的文件夹，打开后认真看了看里面的内容，说到：“走吧，再去审审那个季原。”
这是他们到现在唯一找到的赵琛和季原的联系了。
审讯室。
许寻想把文件交给安庆平，但安庆平没接。
安庆平把许寻往前轻轻一推说：“你也需要实战一下，我在镜子外面看着你。”说完还给许寻做了个加油的手势。
许寻想要推辞的，却被安庆平严厉驳回：“别磨磨唧唧的，男子汉大丈夫爽快儿点，让你去赶紧去，不然扣工资。”
许寻点点头：“好的，这就去。”
“就你吗？另一个警察呢？”季原问到。
许寻在关门的刹那调整呼吸，转身看向季原的时候原先脸上的胆怯收的好好的，只剩下了一种严肃和淡定。
在审讯室玻璃外的安庆平不禁欣慰一笑，带这么长时间不是徒弟胜似徒弟的许寻没白带啊。
“安队手上还有其他案子，就只有我来了。”许寻拉开季原对面的椅子做下。
季原笑着点点头。
“就不说废话了吧，季先生，贵公司四月份的一项中心商场的营销策划案您还记得吗？”许寻说。
“记得。”季原说完活动了一下被手铐拷着的手腕。
“但我们查到赵琛也有一份与贵公司的策划案极其相似的策划案，而且完成的时间是要比贵公司的早的。”许寻将两张纸推到季原面前，纸上是两项企划案的对比图和完成时间。
“您的意思是我们公司抄袭吗？”季原低头看着那两张纸。
许寻双手十指相扣放在桌上，说：“这不是我什么意思的问题，问题是事实就是如此。”
季原指着那张纸上的一个名字，那是元盛策划案的策划人，说：“这位是四月份跳槽到我们公司的一位员工，刚进公司就就将这份策划案给了公司，也解了我们的燃眉之急，所以雇佣了他。”
“那位我们事先也调查过了，他之前跟赵琛是同一家公司的，确实在四月份的时候跳槽了。”
季原冷笑了一声：“那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呢？他自己跳槽来我们公司，我也不认识什么叫赵琛的。”
许寻收起了那两张纸，说：“四月份，贵公司和赵琛所处的公司同时为中心商场进行策划，说简单点就是你们两家公司在抢客户，中心商场不是个小案子，不光是支付金额庞大，而且公司名誉也会大大提高。”
“对赵琛所处的公司来说，这是个绝佳的机会，对赵琛来说也是个绝佳的翻身机会，但是却在最后，自己熬了几天几夜的劳动成果被窃取的，他能想到的最好的保护自己权益的方法就是上诉了。”
季原把手从桌子上拿了下来，靠到了椅背上，说：“所以呢？你难道是想凭区区这么一场抄袭案就来定我的杀人动机吗？你们警方就是这样办事的吗？再者，对我来说那个什么赵琛如果真的把我们公司告上法庭那他的针对对象也不是我，而是那个跳槽来我们公司的人。”
“更何况，一个本身就没本事且失信无原则的人，我们公司也不愿意留着这样的废物。我完全可以在事后开除这位员工并公开向媒体道歉，并解释清楚这件事完全是那位员工的个人行为，那么这件抄袭案对我们公司就不会造成什么影响。”
季原这么一长串话说下来全程都很淡定，就像是在讲诉这一个全程没什么起伏的故事。
许寻在季原讲完以后，慢慢抬头看向季原，露出了进审讯室以来的第一个微笑，说到：“但我们不是因为您杀人才扣留您的。”
季原原本不断活动着的小指顿了一下，时间很短仅仅几秒的功夫，但这一切都尽收审讯室玻璃外安庆平的眼底。
“我们把您扣留在这里是因为怀疑您，聚众猥/亵。”许寻特意将最后的那四个字拖长音，一字一顿的读，故意将这四个字放大然后塞进季原的耳朵里。
“警察同志，凡事要讲证据啊，猥/亵这么个词儿，我可担待不起啊。”季原把自己的表情收的很好，轻轻一笑没有任何敌意或怨气。搞的安庆平不知道该夸他大老板有风度还是该夸他演技好。
“担不担的起你心里清楚。”许寻整理好带进来的文件，慢慢站了起来，向季原微微点头说：“那季先生，这次的审讯就到此为止了，感谢您的配合。”
季原也向他礼貌一笑，点头回礼。
审讯室外。
审讯结束许寻终于不用再板着个脸了，在出门的那一刻长叹一口气。
安庆平走到许寻面前，不轻不重的往他肩头一拍，说：“你小子可以啊，平常的积累没白瞎啊。就是切入正题的有点慢了，抄袭案之前的铺垫可以简略，这次还好，下次可能会留给对方反应时间。”
许寻抬头看了一眼安庆平，把文件往他怀里一塞，说：“安队你也太奸诈了，也没提前跟我说一声要我单独审讯，我紧张的要死。”
“突击检查才能见识到真本事。”安庆平接过文件，企图为自己狡辩。
“那请问在我刚刚审讯的那段时间里你看出来什么了吗？”许寻问到。
安庆平叹了口气说：“此举也真的是下下策了，这个案子看着简单，结果真正解决起来还费些功夫。”
这个案子看似简单，线索也不少，但真正深究会发现，这些线索全是散乱无章的，根本无法串联在一起，断定嫌疑人也是靠受害者的一封遗书，但是完全无法找到季原和7·23案凶手的符合点。
“季原说的关于抄袭案的事情应该是真的，他谈这件事的时候，会下意识靠椅背，放松警惕，手上的微动作也会消失，所以大概率会是真的，但我不太相信他说的不认识赵琛，而且在你转话题到猥/亵上的时候，他的小指出现的短暂的僵硬，证明这是出乎他意料的。”
“所以这大概率也是真的。”许寻抢答到。
安庆平点点头。
但这些也只是安庆平的推测而已，他不是专业的心理学家，只是靠着多年的审讯经验而已。但这些推测多少可以为案件提供一些帮助，哪怕只有一点点。
他们在迷茫中寻找方向，在黑夜中寻找关联，在宽泛的大海里寻找那一条黑色的鱼。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疯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