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桂令·春情》吴余殃

56、第56章开门大吉

　　小莫的酒楼，没有选在最热闹的正街，而是选在了闹中有静的地方。这个地方原先也是一间酒楼，我们盘了过来，小莫进行了大刀阔斧的整改。后院除了小莫和几个伙计厨师的住处，其他房间也改成了客房。

　　经过一段时间的准备和宣传，小莫的酒楼今天就要开业。酒楼的前面有块空地，搭了个高台，台上各种表演一个接一个，台下男女老幼人山人海。小莫的宣传手段，引起了何沅君的极大兴趣，约了我和唐莹一起来看个究竟，我本就是要来的，就答应了与她一道。

　　“哐哐哐”几声罗响，小莫走上了高台。见她紧张的直搓手，我忍不住勾起嘴角，想不到也有她发窘的时候。按照小莫的计划，一步一步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到了邀请手里有‘再来一次’字条的人上台。

　　“诶呀，大嫂，念慈，你们两个都是‘再来一次’，快点上台吧。”唐莹道，一副羡慕的表情。

　　我们到达这里之后，就去领了一颗蜡丸，这是之前宣传时就说过的。只是我手里捏开的这颗蜡丸，不是我刚才自己拿的那颗，是前两天小莫交给我的，说是给我准备的惊喜。只是没想到何沅君的运气这样好，自己就拿到了一个‘再来一次’。

　　我们来的晚，前面挤满了人，唐莹一边喊着：“让一让，让一让。”一边把我和何沅君往前面拉。我抬头看向小莫的位置，她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我看，等我到了高台边，她早早迎了上来，说着让我小心台阶的话。众目睽睽之下，她这样毫无忌惮的看着我，如果素不相识，是个登徒子无疑。我实在不好意思，感觉脸烧的慌，低下头不看她，连何沅君都看不下去挡在我身前。

　　何沅君试探了小莫几句，小莫搪塞过去。拿着盒子让我们六人每人再抽取一个蜡丸。轮到我时，她要代劳，心想她肯定又有小心思，就随了她的意。我接过她递给我的蜡丸，捏开之后里面写着特等奖，这又是小莫变着法子的想给我送东西吧。

　　“这位姑娘，你一直默不作声，不知你拿到的是几等奖？莫非在下手气不济，没有帮姑娘你抽到奖项？”前面五人领了奖，小莫来到我跟前一本正经的说瞎话。

　　“不是的。”我摇头道，见她这样我忍不住想笑。

　　“可否让在下一观？”小莫把手伸出来，我想都没想就递了过去，她接着道：“就是嘛，今天在下开张大吉，怎么的手气都不会差。掌柜，这特等奖，您这边准备的是什么礼物啊？”

　　“呦，姑娘您这是好运气，这特等奖今日只有一名，奖品是上好鸳鸯镯一副！”掌柜说着，递给小莫一个精致的首饰盒子。

　　“果然是美玉，美玉配美人再合适不过，这副镯子能遇到姑娘这样的主人，真是一件幸事。”小莫打开首饰盒子装模作样的说着，把首饰盒对外给台下的人看看，合上首饰盒递给我又道：“小可真想亲自为姑娘您戴上这镯子。”

　　“登徒子！”唐莹刚才就来到我身边，听到小莫这样说，大喝一声把我拉到身后，接着道：“你再如此无理，我对你不客气。”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唐突了。”小莫连连道歉。

　　“念慈，我们走。”唐莹拉着我要走。

　　“姑娘留步！”小莫道。

　　“你待怎地？”唐莹道。

　　“刚才是小可不对，我给这位姑娘赔不是。我们这酒楼开业还差最后一步，需要请得了特等奖的人与我一道，把那牌匾上的红布扯下来。而且我们今日还给特等奖得者准备了一些本店的招牌菜，还请两位夫人和这位姑娘一定赏脸。”小莫在唐莹这碰了壁，只得赔笑道。

　　“无妨。”唐莹的性子直，我又见不得小莫受委屈，扯了扯唐莹的袖子，小声道。

　　“我也想尝尝这招牌菜。”何沅君道。

　　见我两人这样说，唐莹瞪了小莫一眼作罢。我们来到酒楼门口，小莫递给我红布一头，她自己扯着另一头，掌柜一敲锣鼓大喊一声：“开张大吉！”我和小莫一起把红布扯了下来，见牌匾上写着‘莫挂念’三字，心里一热。之前不是说要叫‘食全酒美’？我看向小莫，她对我展颜一笑，我赶紧撇开脸去。何沅君都要起疑了，她还这样明目张胆。

　　店门打开，小莫把我们三人请进一雅间，就开始去招呼其他的客人。酒楼的这几道招牌菜，是前段时间小莫专门向黄蓉学来的，何沅君和唐莹都吃的赞不绝口，我心里也跟着高兴。今天所有的菜品都半价出售，加上之前小半月的宣传，今日来客非常多，直到我们吃完，小莫都没有再出现。我们离开雅间，下了楼。何沅君看着挂在墙上的一幅幅菜品美食，与唐莹讨论着这个东家不简单的话题。我心不在焉四处张望，希望能再看到小莫。

　　我们走到酒楼门口，小莫追了出来，拦住了我们。

　　“你又有何事！”唐莹没好气的道。

　　“在下莫需友，西安人士，请问姑娘芳名。”小莫没理唐莹，对我说道。

　　听小莫这样问，唐莹没有为难，笑道：“怎么？你对我们念慈有意？”

　　“在下前段时日，在临安府跟姑娘有一面之缘，从此念念不忘。不料今日姑娘竟是我的贵客，怪我太忙照顾不周。你看，我的酒楼名字叫‘莫挂念’，我听这位夫人叫你‘念慈’，都有一个‘念’字，这是多么大的缘分。我没读过什么书，但也知道这样很唐突，可是人海茫茫我怕以后再也寻你不着。我年满二十，身世清白，家境殷实，长相尚可，洁身自好，不知姑娘家住何处，是否婚配？区区在下能不能入了姑娘的眼。”小莫说话颠三倒四，虽然知道她又在想什么剧本，但是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离得近的食客听着了她的胡言乱语有些开始起哄。唐莹和何沅君也笑着把我往前推，我只觉得自己的脸燥热难当，如何又开的了口，如何陪她演下去？

　　“我叫穆念慈。”说完我转身就走。

　　“家住清水弯朝暮山庄。”唐莹补了一句，笑着追上我，与何沅君两人取笑我一路。

　　我心想，等她回来，定要好好教训她一番，以后不要在外人面前让我这样难为情。谁知一等就等了半个多月。期间我曾去过酒楼几次，不过她太忙，说不上几句话。如果之前小莫没有当那么多人的面说那些话，我还能在酒楼住上几日，多看看她，可现在我觉得酒楼上上下下这么多人看我的眼神都不对，我真是没脸住下。只能每天在家盼她早日回来。

　　今夜与往常一样，在客厅静坐。突然响起了敲门声，定是小莫回来了，门刚打开，就被人抱了个满怀：“穆姐姐，我好想你。”

　　我又何尝不想？搂住小莫的腰身，抱了一会，担心她太累才叫她进屋说话，转身去点上了油灯。灯光亮起，见到小莫没有换装，我道：“换个样子，这样看着不习惯。”

　　“穆姐姐你去帮我拿套衣服，我去洗个澡。”小莫道。

　　“你先去，不但看着样子不习惯，身上的味道也不习惯。”我说着去小莫所谓的衣帽间，帮她拿衣服。

　　“那是，一个大男人飘着女人香是多么诡异的事情，你家小莫我会做那么蹩脚的事情么？倒是你，有人敲门不问是谁就开门，遇到图谋不轨的人怎么办？”

　　“除了你，我没有想到还有谁敲门。”我拿了衣物，走的浴室门口回她刚才的话。

　　“还是小心一点好啊，我家媳妇这么貌美如花，还不知道多少人惦记。”

　　我骂她一句不正经，小莫接着又说起今日有媒婆上门给她保媒，还说不是为了接待媒婆早就回来了。我听着有些吃味，媒婆打发了不就是了，居然耽误这么晚才回来。后来听出媒婆要介绍的人是我，才知错怪了小莫。想她这么晚回来，应该饿了，就去厨房给她热了一碗鸡汤。

　　“穆姐姐，我送你的礼物你不喜欢吗？”小莫洗完，披散着头发，喝着鸡汤问道。

　　“非常喜欢。”小莫送的，我都喜欢。

　　“那你怎么不戴着呢？”小莫看着我的手腕说道。

　　“开业那天，莫老板你不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什么真想亲手给我戴上吗？”我揶揄她道。

　　“那我现在就帮你戴上好不好？”小莫道。

　　“好。”我从怀里拿出那副手镯，这几日我一直贴身放着，等着小莫回来帮我戴上。

　　“我就说呢，那媒婆怎么那么有眼力劲，一下子就知道我中意你，跑来保媒。”小莫拿起一个镯子，伸指在油灯里沾上油抹在圈内，牵起我的左手，替我戴上，又拿手绢把油渍擦干净。

　　“你还说？那天你突然拦住我们，大言不惭的说你英俊潇洒，玉树临风，有房有店就缺一个媳妇。还在众目睽睽之下，问我婚配与否，家住哪里。就算那媒婆是个瞎子，也该听出来了。”说起这个事情，我才想起我之前想着是要教训她的，现在她回来又不知该如何教训，只拿话揶揄她几句。

　　“是吗？这下完了，全天下都知道我莫需友是个急色鬼啊！”小莫双手捂脸，装作懊悔的样子。

　　我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不想陪她演戏。拿起另外一只镯子，学着小莫的样子抹上油，拉过她的左手戴在她手上。

　　“穆姐姐？”小莫疑惑道。

　　“不离不弃，永不分离。”我道，鸳鸯镯是一对的，自然要我和小莫一起戴。

　　“小念子。”小莫说着，伸手抱住我的腰，俯身把头埋在我脖间，我搂抱住她肩膀，应了她一声，她接着道：“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