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04章初次相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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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爹爹意识到我到了婚嫁年龄之后，时不时的就会提起比武招亲的事情。刚开始我说还不想嫁，爹爹也不多说什么。等跨过年关，我过了十六岁生日之后，爹爹明显比之前上心许多。我从立春拖到了立夏，从徐州拖到了淮安。直到爹爹拿了一面白底红花的锦旗回来，上面绣着“比武招亲”四个金字，看着爹爹眉开眼笑的样子，我应下了。
前面已经打下去一个了，现在上来这个：个子不高有点发福，穿着粗布衣裳，胡子拉扎。我在心里摇摇头，长相比起爹爹差远了，甚至比前面那个还不如。至于这武艺，刚才见他跳上台来时，身子偏重下盘不稳，应该不如我。
还算有点风度，让我先出招。我们拆了数招，他不是我的对手。我卖了一个破绽给他，见他面上一喜右拳直取我门面，我侧身右手抓住他手臂，左手按住他右肩，脚下一拌借势把他摔了出去。他利索的爬起来，头也不回直接跳下擂台拨开人群溜了。
又打走一个，底下围观群众拍手叫好。答应爹爹比武招亲有几天了，但是今天是第一次摆擂台。爹爹靠近我悄声问我今日还比不比？我点了点头，既然已经硬着头皮插上了比武招亲的旗子，那就接着比吧，前面两个也没费什么力气。其实我还是有些期待的，也许下一个上来的就是风流倜傥，武艺超群的少年，愿意和我一起红尘作伴，快意江湖。
【爹爹向众人作了一个四方揖，朗声说道：“在下姓穆名易，山东人氏。路经贵地，一不求名，二不为利，只为小女年已及笄，尚未许得婆家。她曾许下一愿，不望夫婿富贵，但愿是个武艺超群的好汉，因此上斗胆比武招亲。凡年在三十岁以下，尚未娶亲，能胜得小女一拳一脚的，在下即将小女许配于他。”（摘自原文）】
第三次听到爹爹说这些话，我脸还是火辣辣的烧，低着头不敢看。虽然跟着爹爹闯荡江湖多年，脸皮比那些闺中女子厚些，但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女儿家的心事拿出来说，什么意中之人，还要主动招亲……不过后悔也无用，既然好不容易决定迈出这一步，断没有缩回去的道理。等了一会，没有人上场来动手，却听得一些人在耍嘴皮子说些混话，也有些人对我评头论足，以前这些话也听的多了，并没有什么不适。
不知谁喊了一声：“金兵来了！”一下子一堆人做鸟兽状一哄而散，一眨眼间跑的只剩我和爹爹二人。看着那群金人没有要过来的意思，爹爹拍拍我让我安心，然后开始收拾东西。
本来还想打完下一场就收了旗子，卖艺挣点盘缠，却被一群金人搞砸了。也不知是因为没有挣到盘缠，还是因为人生中的第一次改变被破坏，我有些生气，跟爹爹说了几句以前从来不会说的话。爹爹是听不得别人说大宋坏话的，平时遇到都会跟别人理论几句。我刚说了大宋皇帝昏庸无能，爹爹就有些生气了。
“她说的没错，大叔你何必生气？”声音清脆，我以为是个女孩儿，转过身来发现是个男孩。他骑着一匹雪白的宝马，唇红齿白，面如冠玉，穿着金国的服饰，梳着金人的发样，就是刚才那群金人中的一个。
我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好看的人，不经多看几眼。不经意碰上他的眼神，发现他也在打量着我。呀！被他发现了，我赶紧低下头不好意思再看。心想着这个人儿倒是标致的很，除了装扮，长得一点都不像我见过的金人，倒是像南方人细皮嫩肉，说一个男人长的美，用在他身上好像也不违和。
“这位公子，我们已经收摊，请明日再来。”爹爹把我拦在身后，略有不耐的大声说到。
我抬头又去看他，这回他开始打量起我爹爹来。爹爹见他不答又不走，忍着怒意又不好发作，只能瞪着他。过了一会听他再次开口道：“我刚才从那边过来，看到这里好热闹，想要来看看。但是没有走进就发现大伙都跑了。”
“还不是被你们这些金人吓跑的。”看他看我爹爹若有所思的样子，还不知道肚子里憋着什么坏水，我们不能太示弱。
“念慈，不得无礼。”爹爹赶紧出声制止，这样非富即贵的纨绔我们平时都躲着走。
“敢问姑娘可是姓穆？”忽听他这样一问，我心里一惊，他怎么知道我们姓穆？难道是有备而来？
“在下正是姓穆，请问公子识得在下父女？”爹爹又拉了我一把，这回完全把我挡在了身后。
“我在路上听说有一对姓穆的父女，设擂台比武招亲。说是那女子长的美若天仙，只说的天上有地上无的。晚辈还不信，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他说完还对我眨眨眼。
泼皮无赖也不少见，只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好看的。呀，我想到哪里去了？真是替自己臊的慌！我和爹爹今日才摆擂台比武招亲，他是哪里听说的？分明就是居心不良早有预谋。
“我们父女只是乡野小民，是大伙捧场谬赞了。”爹爹不耐的拱手道，不愿与他多做纠缠，见他有点呆呆的样子，爹爹小声对我道：“念儿，快点收拾了离开这。”
等我们收拾好东西，都要走的时候，发现他静静的坐在马上，眼睛上瞟，好像在很认真的思考什么事情。现在这样看他，好像也不是什么坏人的样子，反而有种傻样，我忍不住偷笑起来。
“爹爹，你看他，也不像个坏人。”我小声对爹爹说道。
爹爹也看了看他，见他这副样子，摇了摇头低声说：“不要被表象骗了，有些人看着越无害反而越有害。他是个富贵公子又是个金人，刚才见他还有一队金兵跟随，如若被他缠上后患无穷。我们还是赶紧走，等他回过神来没准就走不了了。”
“如果我们悄悄走，被他暗中盯上了怎么办？”果然像说书说的一样，美色容易迷人眼。明明刚才还觉得他图谋不轨，这会怎么又觉得他不是坏人了。
“多半是一时兴起，不会在我们这些江湖草莽身上浪费时间。我们这两天躲着点就是。”我点点头表示认可，帮爹爹扶着推车打算走。
这时他的马儿突然‘哼哼次次’的甩起鬃毛来，似乎拉回了那少年的思绪，见他捋了捋马儿的鬃毛。我和爹爹对望一眼，悄悄是走不成了。爹爹小声又道：“看他娇生惯养，应该没什么功夫而且此时只他一人，不如看看他寓意何为，也好尽快将他打发了，马上就出城，免得多生是非。”
“恩。”大不了把他打晕了丢在巷子里，以后再也不来淮安便是。
“公子！公子！公子！”爹爹喊了他三声。
“穆大叔你叫我？”我还是第一次听见富贵公子爷这样叫一个跑江湖的卖艺人。平时遇到哪个不是颐指气使呼来喝去的，没有抽你一鞭子算是客气的。
“我们要走了，你请自便。”爹爹也是一愣。
“等等。”他跳下马来拦住我们去路，这是要露出狐狸尾巴了吗？
“请问公子还有什么事？”爹爹也做出防备之状。
“我们刚才路过，吓跑了您的观众，这是我的一点心意，请你收下。”说这他摸出一些碎银子递给爹爹。
“多谢公子好意，我们无功不受禄。”爹爹拒绝道。
“是我们坏了您的事，做出补偿是应该的。您收下吧。”他把银子塞到爹爹手里，傻笑道：“在家靠父母，在外靠朋友。穆大叔你不要这么客气。而且我不是金人。”
“那就谢谢公子了，在下穆易，请问公子尊姓大名？”爹爹犹豫了一会收下了他的银子。我又多看了他两眼，见他眉目含笑，干净真诚，可能真的只是个想凑热闹的老实人，只是是个有钱的老实人。这年头像他这样长的好看，家境殷实，心地实诚的人可真是少见。
“在下姓李单名一个莫字。”他回道。
“那李公子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
跟他道别之后，我们就回借宿的地方。爹爹见他没有尾随跟来，也松了口气，打算再住一晚等到明日再出城。吃过晚饭帮爹爹缝补衣服，又想起今天遇到的那个李莫。也不知是哪个李哪个莫。我想这人真是有趣的紧，还有点呆傻的样子，可惜也就一面之缘。就像我之前见过的许许多多人一样，但我想我应该会多记得他一些时候的。平时行走江湖要是能多遇上几个像他这样的人，那生活也不会这样枯燥无味。要是比武招亲能遇到像他这样的，又能胜我一招半式……天哪，我在想些什么？都怪爹爹天天跟我提嫁人嫁人，害的我现在很多事情总是莫名其妙的联想到这些。
“今天这个少年，要是寻常百姓家，倒是跟我家念儿相配。”爹爹突然说道。
“爹！”我惊呼一声，看爹爹那笑呵呵的样子，怕是猜中了我的心思，我就是心里想想，有那么明显吗？
“哈哈哈……念儿无需害羞，相信爹爹，这一路南下，定会有不少人品秀雅，丰神隽朗的少年郎。”爹爹哈哈大笑道。
我笑了一下不跟爹爹继续纠缠，低头假装认真缝补。心里却想大宋重文轻武，翩翩少年郎都是些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习武之人又多是些粗鲁莽夫。武功高强、斯文儒雅、样貌俊美的年轻人？可能是我人生阅历太少，十几年来真没见着。今日这个李莫，看着倒是温文尔雅，相貌俊美，只是不知这武功如何……我干什么又想到他？
作者有话说第4章 第04章初次相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