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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迢迢同行路 ...

  •   顾周温三人挤在一块大石上,顾流云靠在周子舒左肩,温客行靠在周子舒右肩,三人排排坐,周子舒又成了茯苓饼中间的夹心儿,两个小脑袋瓜儿挤得他不敢动弹。

      他看着温客行心不在焉的样子,僵着上半身拿胳膊肘捅了捅他,把右手上的酒壶递给他。

      温客行接过喝了一口,但这酒还没咽下去,就被惊得喷了出来。

      只见一个麻袋从外面飞了进来,不知装的什么,摔在地上激起一片的灰。三人都站起来向外观望,原来是叶白衣正撑着伞飞来。

      叶白衣迈进山洞把伞收起扔在一边,“秦怀章的徒弟,没想到你武功不行,跑的倒挺快。让我好找!”

      “你就是仗着自己年纪大欺负人罢了!”温客行看见叶白衣,脸瞬间耷拉了下来,周子舒却对他很是尊敬,“前辈,又见面了。”

      “什么又见面了,我一直追着你们呢!”说着叶白衣指指地上的麻袋,“只是这家伙太难搞了,我被他拖了后腿才把你和小丫头跟丢了。”

      “什么小丫头?”顾流云不满地说道:“你半截儿身子都要入土了都没学会礼貌?本神医名叫顾流云!”

      成岭恰逢此时从山洞深处跑出来,他看到陌生人,嘴边的话咽了回去,直直地跑到周子舒和顾流云身边。

      周子舒看着他似乎有些受惊的样子,拉过他介绍,“成岭,这位是长明山剑仙叶白衣叶前辈。”他也把成岭介绍给叶白衣,“前辈,这是小徒成岭。”

      叶白衣扫了眼成岭,“哼,傻了吧唧的,一代不如一代喽!”

      “我家孩子再傻,也总比那些张嘴就不说人话的老妖怪强多了!”温客行看他这阴阳怪气的样子十分牙痒,忍不住回嘴。

      “你家孩子?”叶白衣挑了挑眉,“怎么,你和这小丫头的小相公师出同门?”

      顾流云简直想给叶白衣一拳,“你老把我们凑在一块儿干嘛啊!”

      叶白衣看了看沉默不语的周子舒,又指着温客行,“你不和秦怀章的徒弟凑一对儿,难道要和这个又嘴毒又犯傻的小子凑一对儿?”

      温客行看了眼顾流云,“可别!我可驾驭不了母老虎!”
      “我还不喜欢傻子呢!”顾流云也嗤笑一声。

      气氛一时凝滞了,地上的麻袋里突然传出些叽里咕噜的声响,原来里面装的是个人,正在地上蠕动着。

      “那里面是谁?”温客行虎着脸问叶白衣。

      “你希望里面是谁啊?”
      “你!”

      叶白衣活了这么久估计没少被人骂,他也不生气,“你希望是谁那就肯定不是谁喽!哈哈哈哈哈哈!”

      “诶!你!”温客行气得握紧了小拳头,周子舒见状拉着他衣袖劝道,“哎,算了算了算了......”当然,他拦得住人,拦不住嘴。

      温客行骂道:“你个脸比小白脸还白的王八精老妖怪....”

      话没说完却被叶白衣打断,“也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敢跟我斗。”

      “阿絮你别拦着我!”温客行甩开周子舒。

      “有本事出去打啊!”
      “走啊!谁怕你!”

      “打起来,打起来!”顾流云兴奋地挥舞着双手喊着,她发现自从认识温客行,自己也越来越爱看热闹了。

      周子舒看着前面吵得不可开交的温客行和叶白衣、看热闹看得正欢的顾流云,还有坐在一旁不知所措的成岭,只觉得几人叽叽喳喳的声音源源不断地往他耳朵里钻,颇有些头痛。他两步上前,一把抓住顾流云兴奋挥舞的的左手,十指紧扣着禁锢住。

      顾流云一瞬间安静了下来,她感觉自己的手被牢牢包住,后背也抵上一个颇宽厚的胸膛。一道醇厚的声音在头顶响起,自己的胸腔竟也有些酥麻的共鸣,“外面下着雨呢,老温,叶前辈,你们能不能挑个晴天再斗鸡啊!”

      叶白衣和温客行这才安静下来。只是一个理了理衣服坐下,一个扇着扇子,时不时冲对方翻个白眼。

      麻袋里又隐隐约约传出些声响,张成岭蹲下解开麻袋,里面的人露出一颗头来,把他吓了一跳。

      麻袋里的人是龙孝,他挣扎着吼叫,“放开我!放开我!”却没人理他。

      温客行看着成岭的表情,笑道:“傻小子,你以为里面是谁啊?”

      “我以为是小怜师姐。”张成岭抬头。周子舒拍拍他,“成岭,抓走高小姐的人定是想在她身上找到琉璃甲,这个关系只要一天不破,高小姐便不会有性命之忧,以后我们自有时间再去寻她。”成岭稍稍放下心,点了点头。

      温客行调笑道:“我都差点儿忘了,阿絮还有个流浪在外的徒弟媳妇呢!”他看着张成岭笑得暧昧,“这个自然是要去救的啊。”

      叶白衣觉得有些饿了,他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秦怀章的徒弟,有吃的吗?”

      周子舒看着叶白衣,“前辈,我有名字的。”

      “我爱叫你什么就叫你什么,你哪儿那么多废话!”叶白衣毫不客气,周子舒不能跟师父的长辈计较,只能抿抿嘴,“前辈说的是。”

      “说的是,吃的呢?”周子舒又从怀里掏出一个饼,叶白衣却是嫌弃得很,“这是什么呀,这是人吃的吗?”

      顾流云抢过周子舒手里的饼扔给温客行,“我们阿絮的东西,才不给你这没礼貌的老头儿吃!”

      温客行也看不下叶白衣倚老卖老的样子,他拿着饼问:“成岭,你家可有四十卷版的说文解字?”

      “啊?”成岭一时听到这没头没脑的问题有些懵,“有...有吧......”

      “那神憎鬼厌一词旁的解说绘图,配的是不是这副尊容?”温客行伸手指着叶白衣,叶白衣也不甘示弱,“呵,之前还听到,谁在豪言壮语地要什么真相。却被人耍得团团转,被卖了还帮着数钱呢!怎么有脸在这儿胡吹吹啊?”

      叶白衣指着温客行看向成岭,“欸,小子,你家的说文解字里头,贻笑大方这个词画的就是这副尊容吧!”

      “想要真相?你以为真相是兔子啊守着一棵树自己就撞过来了?”
      “想要真相你去找了吗?”
      “你知道上哪儿找吗?”
      “你找得到吗你?”

      叶白衣一连串的反问,惹得温客行又气又恼,“你!”

      周子舒拍了拍温客行的背,强压下他的火气,“还望前辈不吝赐教!”

      叶白衣吵赢了很开心,指着还在地上咬牙切齿地挣扎的龙孝,“你们以为高崇千里迢迢把这臭小子请过来,就是让他在英雄大会上说几句不咸不淡的话?”

      “从前龙渊阁在他老爹手里呢,勉强还算个戏班子,可如今,龙渊阁主四个字已经一文不值了,这臭小子有什么用啊!”

      “老妖怪,别卖关子了。你抓他来做什么?”温客行懒得听他讲这些有的没的。

      叶白衣瞥他一眼,“闭嘴吧,小蠢货,他就是一把钥匙。”

      “钥匙?”温客行皱起了眉。

      “你不是想弄清楚容炫和琉璃甲二十年前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吗?”叶白衣老神在在地说:“龙渊阁就是打开那些往事的钥匙。”

      温客行小声嘟囔,“我为什么.....会想知道容炫和琉璃甲的事....”

      叶白衣看着他躲闪的眼神,嗤笑一声,“等你活到了我这把年纪啊,你就清楚了。有时候想知道一个人想要什么,并不是什么难事。好了,我饿了,给我弄点儿吃的来。”

      温客行冲他翻个白眼,“想吃自己弄啊,这儿可没人伺候你!”周子舒叹了口气起身,“前辈,我去替你抓只兔子来吧。”

      叶白衣满意地点点头,“秦怀章的徒弟,还是你有礼数。”

      “他有名字的,叫周絮!”顾流云冲他龇牙咧嘴,回头又恢复正常表情牵上周子舒的手,“阿絮,我跟你一起去。”说着另一只手抽出竹枝幻化成伞撑在两人头顶。周子舒从她手里接过竹枝,“我来。”

      二人一起走进朦胧烟雨中。

      华山派,厢房里。

      曹蔚宁从梦中惊醒,大喊着,“阿湘!”

      顾湘闻声坐到他床边,“你怎么坐起来了啊!”

      曹蔚宁紧张地抓着阿湘的胳膊,长长地松了口气,“阿湘,还好你没事。我梦见我没能保护好你......”说着说着,他才意识到身上巨痛,欸呦着叫起来,“我怎么会这么疼啊?”

      “你好好躺着吧!”顾湘拿帕子替他擦汗,“都被人打成筛子躺了这些天,保护得了谁啊,别乱动了。”

      曹蔚宁看着顾湘,“阿湘,我做了好多梦,一直醒不来,每个梦都没能好好保护你,我都急坏了!”顾湘看着他真挚的带着紧张的眼睛,沉默下来。

      “最后一个梦,我都死了,还乐滋滋地在奈何桥边等你。我心想着肯定得等个六七十年,等来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太。可是没过多久你就下来了!我心想,不对呀,你这不是早夭了嘛!把我给急坏了.....噢!”

      顾湘一帕子敲在他脑门儿上,“咒我呢你!”看见曹蔚宁吃痛又心疼地替他揉了揉。

      “不咒不咒,呸呸呸!”曹蔚宁缓过神,笑着摇摇头,“童言无忌,大风吹去!”他说着又傻笑起来,“阿湘,你心肠这么好,肯定会长命百岁的。”

      突然他又想起昏迷前的境况,慌道:“小怜姐呢?”

      顾湘默了片刻才开口,“她被桃红绿柳那两个老妖怪给掳走了。”曹蔚宁听了就往床下冲,“那咱们去救她!”顾湘赶紧把他扒拉回床上,“哎呀行了!你好生躺着吧,就只剩半条命了能救谁啊!”

      曹蔚宁又问:“那是谁救得我?我师叔吗?我师叔他们在哪儿啊?”

      “行了我的祖宗。”顾湘给曹蔚宁掖了掖被角,“是华山派于掌门救了你,你好好躺着休息别乱动啊,我去找点药给你吃。”

      顾湘抬步出了房间,门外,于丘烽和柳千巧正候在一旁。

      “顾小姐,曹贤侄没什么大碍吧?”

      顾湘扫了眼于丘烽,“没什么大碍。”

      “啊,那就好。”于丘烽笑道:“难得曹贤侄侠义心肠,此间是我华山派别院,你就让他在此安心静养吧。”

      顾湘摆摆手,“行了于大掌门,我都跟他说了,您不必委屈自己和我这个鬼谷小妖女虚与委蛇(she 错误读音),请自便吧。”

      “湘儿,是虚与委蛇(yi 二声,正确读音)”柳千巧在旁提醒。

      于丘烽笑了下,“行了,你们在这儿聊,别扰了曹贤侄的清净。”说完先一步离开了。

      看着他走远,顾湘抱怨道:“千巧姐,你就不能在外人面前给我留点面子嘛”

      柳千巧笑道:“湘儿,你还是这么不学无术,怎么配名门高第?”

      “谁要配他了啊?”顾湘故作自然地撇撇嘴,“姑娘我皇子龙孙都配得上,那个大傻小子......”

      “是是是,湘儿配皇帝都委屈了。”柳千巧忍不住打趣,“瞧瞧,连我们的无心紫煞也有初识愁滋味的一天。”她想了想又说:“湘儿,听姐姐一句劝,火烧眉毛,且顾眼下,曹少侠身上有伤,你们就先在华山派别院住着,待我将主人安顿好...”

      “千巧姐,华山派掌门怎么会和你一起救罗姨出来,你拿什么话诓住他的?”顾湘想起于丘烽,“你和我通通气呗,别等下我说错了。”

      “他的儿子死在了五湖盟手里,我许诺帮他报仇,他便帮我救出主人。”

      “这么简单?”顾湘拧着眉头,“我觉得呀,那个人狡猾得很,姐姐,你可要小心一点儿!”

      “我的好湘儿,你就别替姐姐操心了,快去照顾曹少侠吧。”柳千巧不愿多言,顾湘也没多想,点点头告别,给曹蔚宁抓药去了。

      一夜过去,云销雨霁,彩彻区明。

      这次上路,顾流云和周子舒身边又多了不少人,除了已经成为固定配件的温客行和张成岭,还有叶白衣跟他捉来的龙孝。

      温客行和周子舒在前面骑着马,张成岭被周子舒用根长麻绳拴住腰远远牵着,跟在马屁股后面练周子舒教他的流云九宫步。顾流云和叶白衣驾着马车,而龙孝只能被扔进马车里独自颠簸。

      “阿絮啊,热不热?”温客行一直盯着周子舒絮絮叨叨,“你看你都流汗了,来,我给你扇扇......”

      周子舒瞥他一眼,“本来不热,一听你说话就心头火起!”

      闭眼假寐的顾流云听见周子舒这话,捣鼓捣鼓用灵力凝出一张符拍到周子舒背上,周子舒只觉得一阵苏合香飘过,随后带着清新草木气息的山间清风一时都轻拂向他,凉爽得刚好。他回头一看,果不其然,顾流云正对着他招手,笑得灿烂。他转回身,嘴角也矜上抹笑意,但这抹笑只有温客行看见看了。

      张成岭累得不行也晒得不行,停下脚步蹲在地上喘着粗气,“温叔,流云姐姐,师父好得很啊,你们还是关心关心我吧。”

      周子舒敛了表情调转马头看着张成岭,“又偷懒,再多练半个时辰!”

      张成岭垮了脸,“师父,这套流云九宫步我已经练了几千遍了,早已走熟了,真的走不错了!”他小心翼翼道:“可不可以…不练了...”

      “还敢顶嘴!”周子舒少见的严厉,“多加一个时辰!”

      温客行劝道:“阿絮,你平时那么温柔的一个人,怎么教起徒弟来这么严厉啊?拔苗助长,是祸非福,孩子得慢慢教才行!”

      “怎么个慢法?”周子舒看着张成岭,“谁求都没用,笨鸟先飞的道理不懂吗?我能护你一时,能护你一辈子吗?”

      “师父,我没说我不飞呀,可是...就算现在飞也真飞不动了。”张成岭半跪在地上喘着。

      温客行见他这副汗流浃背气喘吁吁的模样有些不忍心,“功是要练,可中暑了不就练不成了?我看成岭是真不行了,不妨,让他回车上先歇歇?”

      周子舒凶狠的眼风扫过来,“接着练!你徒弟还是我徒弟?你教还是我教?”

      “好好好,怪我多嘴,流云,你不管管他?”温客行不敢多说,撺掇顾流云去劝。

      “我哪敢管阿絮啊,我只有被阿絮管的份儿,”顾流云看着周子舒投来的瞪视,把本来要替成岭求情的话咽回了肚子里,嘿嘿笑着,“况且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十年磨一剑,严师出高徒嘛!”

      周子舒瞥她一眼,“又学那曹少侠乱背诗!”说完调转马头,几人继续赶路。温客行不知为什么,隐隐约约从这句话中听出些娇嗔来,而可怜的小成岭,鉴于没人敢挑战周子舒在几人中的的霸主地位,唯一比他辈分高的叶白衣又毫不关心这事,就只能咬着牙继续被拴着练功。

      五人带着龙孝走了很久,才停下来寻了一处阴凉地方歇息。

      “老温,你跟我去找点吃的。”周子舒吩咐道。

      “你怎么不叫流......”温客行话说到一半顿住,“哦,得罪谁都不能得罪厨子对吧!”他摆摆手,“得了,您几位歇着,我去就行。”他说着又去逗弄成岭,“孝顺徒弟,跟我去弄点儿吃的?”

      张成岭瘫在原地叹道:“温叔,我连小拇指都动不得了!”

      周子舒冷冷道:“成岭不准去,成岭还要练功!”

      温客行闻言倒吸了一口气,同情地看成岭,顾流云比他还没良心,直接看着成岭皱成苦瓜的小脸儿幸灾乐祸地笑出了声。

      “啊?”成岭眼睛瞪得溜圆,“师父!”

      周子舒不容置疑地讲,“昨天我教你的那招有凤来仪,晚饭前再给我练五百遍!”成岭只能唉声叹气地去练功。

      温客行刚要去觅食,却听叶白衣开口,“欸对了,钓两条鱼回来啊,晚上我要喝鱼汤。”他拉下脸,“我还想喝老怪物汤呢!你怎么不把自己炖了!”说完转身便走。

      “欸,臭小子!”叶白衣捡地上的小石子儿,朝着温客行离开的背影打去,“我让你嚣张!”

      顾流云躺在竹枝化成的摇椅上,睁开一只眼去瞧他,“你一把年纪了怎么还这么幼稚?”

      “你管我?”

      行吧,顾流云撇撇嘴,继续闭眼假寐。

      时间过得飞快,待顾流云用温客行捉来的鱼做的鱼丸汤出锅的时候,已是暮色沉沉了。

      叶白衣闻着食物的香气,“没想到你还有这手艺!小丫头,你可真是居家旅行必备良品啊!”

      顾流云不说话,拿碗盛了鱼丸汤先给阿絮,然后是温客行,之后又推醒累极了用手撑着脑袋睡着的成岭给了他一碗,最后才盛给叶白衣,至于龙孝,她才不管呢。

      “年纪轻轻的,怎么不懂尊老呢!”叶白衣噘着嘴抱怨道。

      “也没见您老爱幼啊。”顾流云收回递碗给他的手,“你再废话就没得吃。”

      叶白衣一把抢过碗,不再多言,闭嘴吃饭。

      周子舒亲自盛了碗汤,“成岭,把这碗汤拿去给龙少阁主。”

      成岭听话照做,周子舒嘱咐道:“他想吃的话,你便喂他。”

      温客行疑惑道:“阿絮,你为什么叫那臭小子少阁主啊?”

      没等周子舒回答,叶白衣先开口解释了,“秦怀章和龙雀是生死之交,龙雀当年认识容炫那个小畜生,还是秦怀章介绍的呢!”

      “小畜生?”温客行看向叶白衣,“容炫是你什么人?你又怎么知道容炫和这些人的关系啊?”

      “你想知道啊?”叶白衣看着他的脸,笑了,“你怎么跟个老娘们儿似的什么都打听!哈哈哈哈哈哈哈!”

      温客行气得恨不得把叶白衣大卸八块,顾流云又不厚道的笑了。

      这些人凑在一块儿,只有周子舒一个不爱看热闹的,他出言缓和气氛,“前辈,此次入蜀山高路远,您怎么知道龙渊阁就会有答案?”

      叶白衣撇撇嘴,“除了始作俑者,当年内部人还活着的也只有龙雀了,确不确定也只能去找他了。”

      张成岭恰好回来了,“前辈,师父,龙雀到底是谁啊?”

      周子舒缓缓讲道:“龙渊阁龙老阁主龙雀,是你太师父的莫逆之交。四季山庄传承下来的那些机关术的皮毛,都是传自龙渊阁。我初入师门的时候,龙老阁主还经常来探望,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失踪了。师父跟他有些误会,便也没有去寻访。直到后来师父收到了一只机关雀带来的求救信,这才知道事有蹊跷,数度入蜀探寻。”

      “那师父,太师父他找到人了吗?”

      周子舒摇摇头,“没有。没有人知道龙渊阁的真正所在地,传说是一间会移动的山中堡垒。当时天窗羽翼未丰,我几次三番派人去寻。每次去寻的人都告诉我,标注的地址没有任何问题,但去到标注的地址却全无踪迹。”

      “还不是他们废物!”叶白衣嘴里塞满食物,嘟囔着,“头儿都这么没用,下面的人更废物!”

      顾流云听见他说周子舒,心里升上股怒气,“你才废物呢,别仗着自己年纪大以为别人不敢打你!”

      他咽下嘴里的食物,冲几人扬扬下巴,“我说错了吗?废物徒弟,废物朋友,不过,小丫头汤炖的相当不错啊!”

      温客行咬着牙,“你活这么大怎么没被人掐死啊?”

      “我武功好啊!”叶白衣看着温客行有气撒不出的样子哈哈大笑起来。顾流云眯着眼睛看他,“叶前辈,小心汤里有毒啊!”

      周子舒安抚地拍拍顾流云,“叶前辈,我敬你一声前辈,也希望你能尊重我的朋友。”

      叶白衣见几人都有些生气,哼哼唧唧地答应,“行吧。”

      一夜很快过去。

      阳光穿过树叶的缝隙打在地上,照出一片斑驳光影。几人草草去河边收拾了下便继续赶路向蜀中前行。成岭依然被周子舒拴在后面练流云九宫步。

      叶白衣消停一晚上又开始使坏,捻了颗坚果打向周子舒的马屁股。马儿受惊,周子舒坐在马上没反应过来,猛地往后一仰,被马儿带着向前狂奔,张成岭更惨,一路几乎是被拖着滑行。

      顾流云皱着眉瞪了眼叶白衣,“老头儿,你等我回来再算账!”说完从马车上一跃而起向前追去。

      看着几人的背影消失,温客行调转了马头,冲着叶白衣骂道:“为老不尊!”

      叶白衣完全不怵他,“为幼不敬!”

      “欸,说你胖你还真喘上了,谁是你的幼?你能有几岁?还真充起前辈高人的派头来了!”

      “哼!我不是你前辈,我是你祖宗辈!小丫头没告诉你吗,我已有百岁多了!”

      “你个老怪物!”

      前方,周子舒在马背上颠簸,努力地勒着缰绳想控制住这发狂的马儿。不知是不是叶白衣用了太大的力,马儿嘶鸣不止,在树林中疯狂穿梭。

      顾流云很快追了上来,掏出匕首砍断张成岭腰间束着的麻绳,以免他受伤。随后落到发狂的马上,从身后环抱着周子舒,双手覆住他的,同他一起紧勒着缰绳。

      忽有一阵熟悉的小调响起,即便只听过一次,周子舒的脑子里还是瞬间浮现出了那个萤火之夜。对,这首曲子,是那晚流云吹来哄他开心的,一模一样,可是流云现在坐在身后抱着他,是谁在吹奏这小调呢?

      小调悠扬,马儿也很快安静了下来。周子舒把马拴在一旁的树上叫顾流云等在原处,他去找落在后面的成岭。待扶着成岭回来时,却发现顾流云站在一棵树下,一动不动地抬头望着。

      周子舒和张成岭也顺着她的目光抬头看去。

      树叶交错,阳光洒落,那棵极高的树上有一宽肩窄腰的黑衣劲装男子正靠坐在枝丫上吹着竹笛,他一条腿抵着树,一条腿长长的耷拉下来,即使看不清面容,仍明显地给人丰神俊朗之感。

      原来,那吹曲之人,便是他。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迢迢同行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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