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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飞絮恋人间 ...
天色已大亮,林中叽叽喳喳的鸟鸣渐起,张成岭感觉眼前有些刺目的白,他扭了扭身子睁开眼,师父和流云姐姐就并肩站在不远处,原来自己靠在树下睡了一夜。
“师父,流云姐姐。”听见张成岭喊了一声,二人回过头来。
周子舒走到他面前,“觉得好些了没?”
“嗯,我没事了。”张成岭站起来四处张望了一下,“温叔呢?”
“呦,醒了就知道找温叔。”说曹操曹操就到,温客行摇着折扇从远处走来,“小成岭可比你师父和流云姐姐有良心多了。”
周子舒看了眼耍宝的温客行,“我们走吧。”
“去哪儿啊?”温客行笑着问。
“天下之大,我们四个何处去不了?”周子舒又看向成岭,“不过离开这里之前,找个僻静地方把成岭身上的东西取出来,异物待在身体里久了总归是不好。”
顾流云听见这句,看着周子舒暗自腹诽,“你自己身上可还有七颗钉子呢,倒先关心起别人来了......”
温客行又问:“取出来之后呢?”
“扔了、埋了、砸了,管它呢!”周子舒翻了个白眼,“反正又不是什么好东西。”
张成岭却有些不解,“可师父,鬼谷之所以要杀我全家,便是为了琉璃甲呀!”
“那不更证明这不是什么好东西吗?”
“我爹爹就是为了琉璃甲而死啊。”张成岭低下头,“英雄大会就快开了,他们说高伯伯届时,会将琉璃甲的来龙去脉昭告天下。”
“那正好,你把这琉璃甲给高崇不就得了。”顾流云建议道:“高崇想要,鬼谷也想要,咱们却不想要。你不想毁了你爹交代给你的东西,更不可能给鬼谷,不如便宜高崇。”
温客行却在一旁冷哼,“想知道琉璃甲的来龙去脉,不必等到英雄大会,我告诉你便是。”
“你怎么知道?”顾流云疑惑了,“当时你还是个小孩儿吧!”周子舒也看着温客行。
“这笔烂账,天下没有人比我更清楚了。”温客行似是陷入了回忆。
“二十年前,有一个名不见经传的高手异军突起,在江湖上闯下偌大名声,这便是封山剑容炫。这个姓容的有一套奇谈妙论,说什么天下武学系出同源,如果大家都能摒弃私心,互相交流印证,必能造就出一门前无古人的绝学。”
“这番奇谈妙论居然真的打动了一众不知天高地厚之辈的心,二十年前的江湖,还不是而今这一潭死水一般,还有一见如故的人,和倾盖如故的事。大家渐渐地以容炫为中心,跟着他一起发疯,妄想改变中原武林沿袭了千百年的武学传统,造就一番前所未有的新气象。”
“容炫在这春秋大梦里越陷越深,开始无所不用其极地搜集秘籍,或巧取、或豪夺、或坑蒙拐骗,一个本为江湖翘楚的青年,却沦落成为江湖人人过街喊打的老鼠。还好容炫娶了当时神医谷的大弟子,芝仙岳凤儿为妻,几次受伤中伏,都被岳凤儿从鬼门关给抢救回来。”
“这人自己作死,救他多少回都没用,不如不救换个清净!”顾流云嫌弃地撇了撇嘴。
“欸,流云这话,甚是中肯!”温客行笑了,但他很快脸色又沉了下去,“老天无眼,历经数年,竟真让这帮不知天高地厚的人搜集了无数武林绝学,在一个秘密的地方创立了一个名叫‘天下武库’的宝藏。他在武库外设下重重机关,将武库的密钥分为五分,由容炫五位武功最高的好友分别保管。”
“要开启武库,必须集齐五份密钥,缺一不可。”
“然后呢?”周子舒问道。
“然后,然后不就是人尽皆知的事吗?”温客行继续讲道:“当时五湖盟盟主召开武林大会,号令江湖群雄围杀这个疯子。容炫走投无路,被逼到青崖山外,杀人无算,最终力竭,自刎于鬼谷界石之旁。”
“虽然这个故事的开始很离谱,结局倒还算正常。”顾流云摸着下巴感叹。
“哦?我们顾神医说说,怎么正常?”温客行似是对顾流云的评价很感兴趣。
“这容炫确实挺疯,还长了好大一张脸!自己摒弃私心想开创新气象没问题,但他也不能强逼着人家不愿意的门派奉献自己吧!”顾流云想着故事的经过,脸都皱到了一块儿。
“那帮人都被他忽悠傻了,不踏踏实实地精进自己的功力,反而去和他一起偷人家绝学建什么武库,我要是被他偷了绝学我也非得打得他满地找牙!”顾流云挥起了拳头比划着,“而且他既然建成了武库,为什么不像自己最开始说的那样摒弃私心供大家阅览交流,反而藏着锁起来?这不就背离他初心了吗?抢了人家的绝学当废纸,断人传承,人家不把他宰了才怪!真是有病!”
温客行听了这一番义愤填膺的发言,哈哈大笑,“对!”只是这笑声里掺了一丝恨意,“流云你说的太对了,这祸害,不如早死了干净!”
张成岭一直在想刚刚温客行说的那个故事的结局,“为什么我知道的不是这样的?”
“因为这是容炫故事的结局,而不是江湖故事的结局。”温客行轻哼一声,“容炫自刎后,青崖山恶鬼倾巢而出,和武林正道大战于青崖山外。那一战打得是天愁地惨,双方死伤惨重,武林正道凋零过半,鬼谷也是元气大伤,倒是换来了江湖中相安无事的二十年。活下来的人,人人都有亲友折损于这场大战之中,何况大战的起因嘛,本就不是那么光彩,结局嘛,也不是那么光明,自然人人都讳莫如深。”
张成岭惊道:“你是说,死了这许多人,其实是因为大家贪图武库藏宝?”
温客行讲得很激动,他看着成岭,自己也眼眶通红,“倘若,五湖盟二十年前如愿开启了武库,想必镜湖剑派也不会覆亡了。”
张成岭也终于明白了这琉璃甲的来龙去脉,“琉璃甲...琉璃甲就是武库密匙,我爹爹...就是容伯伯的五位好友之一。”
周子舒看着几人除了顾流云外此刻都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开口缓解气氛,“好了好了,很久以前的事了,都过去了。”
“过去了吗?未必!”温客行却还沉浸在刚才的情绪里久久未出。
周子舒看着温客行满身的恨意暗自揣测着。
“确实没过去,琉璃甲一出,短短几日,已经多少人死于非命了?咱们亲眼所见就不少了。”顾流云托着腮,“说白了,就是一个字,‘贪’!”
“师父、流云姐姐、温叔。”张成岭猛然站起来,“我想清楚了,我还不能走,我得回去五湖盟。”
“傻小子。”温客行看着张成岭,“我说了这么多都是对牛弹琴!你既已知道了琉璃甲的来龙去脉,又知道了这帮人各个包藏祸心,还回去作甚?”
“正因为我知道守护琉璃甲是我爹的遗志,知道此事牵连的人如此之广,我再没用,又怎能保全自己置身事外?”张成岭一脸诚恳,“更何况,英雄大会召开在即,镜湖剑派就剩我一人,如果我不去,不真的等同镜湖剑派在江湖上除名?”
周子舒欣慰地拍了拍成岭的肩,“成岭,你是一个有担当的孩子,甚好!如果你已经下定决心要回去,听师父和你流云姐姐的话,把琉璃甲归还给五湖盟。”
“为什么?我爹爹和五湖盟僵持二十年,就是因为琉璃甲啊!”张成岭喊道。
周子舒摇摇头,“成岭啊,你的安危重要,还是琉璃甲重要呢?”
成岭答得毫不犹豫,“当然是琉璃甲重要了!”
“这孩子也傻了...”顾流云嘀咕着。
“错了!没有什么比活生生的人更重要。”周子舒看着张成岭,“成岭,你觉得为师的武功如何?”
“师父的武功当然是顶好的!”
周子舒缓缓道:“我的武功不算差,多少能跻身江湖一流之列,但是我所精研的本门武功不过十之二三。成岭,你要知道,吾生之有涯而知之无涯,常人穷尽毕生的精力,也无法将一门武学研究参透,就算打开了武库于一人一门又如何?不过是人的贪念作祟罢了。”
“可师父,爹爹吩咐我......”
周子舒止住他话头,“成岭,张大侠执着的不是武库本身,而是兄弟之义。你爹爹如果想开武库,二十年前就开了,何必等到现在?容炫前辈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你爹爹也以身相殉,如果他们泉下有知的话,是希望你从这二十年前的旧事当中解脱,继续过自己的人生?还是希望你继续带着这个麻烦,不断遭人觊觎劫掠?”
周子舒摸摸成岭的头,“世人围绕着贪念画地为牢我管不了。但你,我还是能管一管的。听为师的话,把这个麻烦丢出去,让他们争吧。”
顾流云应和道:“就是啊成岭,你爹肯定也希望你离那帮傻子远点儿,阿絮说的都是对的,你听他的就好啦!”
顾周温三人把成岭带到岳阳派门口
周子舒叮嘱道:“成岭,你记住了,尽可能让别人知道你已经将琉璃甲交出去,等英雄大会结束之后,师父和流云姐姐便来接你。”
温客行也关心道:“傻小子,凡事事不关己不开口,一问摇头三不知,晓得吗?”想了想又补了几句,“五湖盟那几个老鬼个个是人精,你别管他们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你就装聋作哑,到了英雄大会亮个相便了。”
张成岭点点头,搂住温客行,“温叔,谢谢你。之后你跟我们一起走好不好,咱们一直在一起,还有湘姐姐,我们......”
“行了成岭,别学你温叔婆婆妈妈的。”周子舒拍拍张成岭,温客行也拍拍他,“万一有什么事就找你湘姐姐,别怕,我们都在。”
“真的不用我跟着去吗?”顾流云也有点儿不放心。“我给你的金疮药记得用啊!”
张成岭一步三回头地走进了岳阳派。
周子舒见温客行皱着眉头,“怎么?”
“五湖盟里没一个好东西,你那傻徒弟执意要回去,我总是悬着个心。”温客行看着岳阳派大门叹道,又有些疑惑,“诱成岭出来的字条上写着一个絮字,他们怎么会知道你和成岭的关系?又何以知道‘周絮’这个名字?”
“是你说的。”顾流云白了他一眼,“你当初在三白山庄把咱们仨都介绍出去了,你忘了?”
温客行真的忘了,没想到自己还间接坑了成岭一把。
“罢了。”周子舒笑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雇四大刺客之人只是想得到琉璃甲,既然成岭把琉璃甲交出去了,等到英雄大会结束之后,我和流云便带他远走高飞。”
“那我呢?阿絮。”温客行眼巴巴地望着周子舒。
“走了。”周子舒笑着看了他一眼。
“干什么去啊?”温客行跟上周子舒和顾流云的脚步。
“喝酒、晒太阳,干什么不行!”
“对,咱们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温客行也笑了,三人并肩同沐这阳光里。
街上人来人往,满是人间烟火气。三人坐在街边一小摊儿上。顾流云吃了碗豆花儿就靠在身后的门板上打瞌睡。
温客行看着她这样,小声对周子舒说道:“你看她,成天吃了睡睡了吃的,简直像小猪崽!”周子舒闻言噗嗤笑出了声,又赶紧捂住嘴巴怕吵醒顾流云。
没想到温客行却伸出了罪恶的双手,使劲儿推了顾流云一把。好巧不巧的,这一推顾流云的脑袋就磕在了周子舒的胸前。坚硬的面具撞在胸膛,周子舒觉得,有点疼。
顾流云一下磕醒了,她一抬头就对上一双温柔的眼眸,二人离的很近,看着面前放大的一张俊脸,顾流云有几秒忘了呼吸,陷进那对旋涡里,直到周子舒戳了戳她的面具她才回过神来。
她气急败坏地去瞪温客行,温客行却不看她,装作没事人一般去寻周子舒这个避风港,“阿絮,你为什么敢赌我就是你认识的人?你认识的我是个什么样的人?好人还是坏人?”
周子舒被这一连串问题砸晕,“别废话了,绕口令吗?”
温客行催促道:“快说,我都好奇死了,我在别人眼中是什么样儿啊!”
“哼。”顾流云斜睨着他,“傻子啥样你啥样!”
周子舒看着他俩,笑道:“我在人心鬼蜮里杀了个七进七出,要是连好人和坏人都分不清楚,那岂不是白活了。”
“所以你们觉得,我是个好人?”温客行追问。
周子舒认真说道:“坏人放下屠刀可立地成佛,好人做了坏事,难道就永世不得超生?没这个道理。”
“我原来是个好人啊!”温客行从没笑得这么灿烂过,“不对,你错了,我岂止是个好人?我乃温大善人!”
“好的,我们都知道了,你是温大傻子!”顾流云故意抬杠,看到她气鼓鼓的样子,周子舒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对温客行说道:“别闹了,温大善人!”
周子舒感觉手下又暖又软,还毛茸茸的,不自觉多摩挲了两把。
顾流云却是不习惯被别人摸头,打了个激灵,使劲儿摇头甩开周子舒的手。
温客行就在一边看着,脸上都快笑出朵花,“阿絮,流云.....”
周子舒收回手,在桌下捻了捻手指,“叫魂儿呢?”
“没!”温客行察觉到周子舒有意拦住他调侃,“我就是觉得,活着,给太阳晒着,还有人的名字给我这么叫着,真的挺好。”
“你说的对,要是有好吃的就更好了!”顾流云插了句。
周子舒和温客行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想起了刚刚说的‘吃了睡睡了吃的小猪崽’,都哈哈大笑起来,徒留顾流云满头雾水地看着这俩,“喂!笑什么哪!”
“没什么。”温客行终于笑够了,“走,咱们吃饭去”
酒楼里
温客行端着酒杯,“阿絮,你平时都爱做什么消遣?”
周子舒愣了,温客行笑道:“天窗首领,也总有闲着的时候吧。”
“小声点!”周子舒瞪他,“再叫把你牙给掰了!”
温客行一点儿不惧,“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你闲着的时候都爱做什么?”
“什么消遣?”周子舒想了想,“闲来没事,练功算吗?”
“练功哪能算消遣啊!你就没有什么吃喝玩乐的爱好吗?”顾流云惊了,这世上还有这么老实的孩子。
“我觉得都差不多吧......”周子舒小声说道。
“啊!我知道了!”温客行笑着,“阿絮你就是传说中的别人家的孩子。我小时候啊,不肯好好习武练功,爹娘不知道跟我置了多少气。”
周子舒回忆道:“师父他老是教导我,小孩就应该干小孩的事,所以天天张罗着要带我钓鱼抓鸟,春来斗草,冬日冰嬉。”
“小时候我就想好好练武功,有的时候,师父逼紧了,我就会去求师娘,师娘就会站出来帮我,把师父臭骂一顿。”
“欸,破案了!”温客行突然出声,“我就说这天底下哪儿有这么好的师父,这还不明显吗?你师父想自己出去玩儿,然后怕被你师娘骂,所以才拉上你一起的。”
“温大傻子,人才啊!”顾流云赞叹,“这你都想得到!”
周子舒也低低笑了起来,“是啊老温,我怎么没想到这一点。”
“原来天底下,不止我一个人这般不合时宜。”温客行也开始回忆,“我小时候啊,想玩的时候没法好好玩,想习文练武了又没人教。阿絮,没想到你也是吾辈中人。想必成岭现在一切安好,咱们也不用瞎操心了。”他又想了想,“英雄大会之前咱们得找点儿别的乐子,总不能大眼瞪小眼吧!”
“咱们去听小曲儿呗,或者,泛舟游湖?”顾流云建议道。
“流云,你吃过亏吗?”周子舒突然问她。
“你问这干嘛?”顾流云想了想,有些得意地道:“这倒真没有,我顾流云人送外号‘璩阳一霸’,在我们璩阳山可是名声响当当。”
周子舒无奈笑笑,又去问温客行,“那老温,你吃过亏吗?”
温客行想了想,“吃过,而且温某人吃的都是大亏。”
周子舒笑笑,“周某不才,吃亏之事时常有之。但是吃过一次亏,下一次绝对要找回来。在同一个地方一而再再而三地吃亏,还是头一次。”
“你是说毒蝎?”温客行很快反应了过来,“是啊,他那老巢着实隐秘,不过你们是怎么先我找到的?”
“那不是老巢,只是一处分舵。当年天窗势力拓展至江南时和毒蝎交过几次手。先是义庄,再是昨夜,这个场子若是不找回来......”周子舒望向二人,“流云,老温,咱们去毒蝎分舵大闹一场如何?”
顾流云擦擦嘴,“好啊,咱们去炸掉他。”
温客行也点点头,“阿絮,你没有发现我浑身上下全然写着六个大字吗?”
“什么?超级爱看热闹?”顾流云看着温客行。
“错啦,是唯恐天下不乱!”温客行笑嘻嘻地站起来扯他俩袖子,“走走走,天底下还有什么能比找乐子更好玩的,咱们去闹他个天翻地覆!”
三人到毒蝎分舵时,昨日那颇为精致的分舵此刻已倒塌一片化作废墟。
“毁了?”周子舒眉头紧皱,“是五湖盟下的手,还是鬼谷啊?”
温客行冷哼一声,“你别给他们脸上贴金了。咱们离开此地也就几个时辰,五湖盟或者鬼谷哪有能力将毒蝎一整个分舵瞬间毁掉。”他思索片刻,“看样子,有人很怕毒蝎的老底被揭穿嘛!定是毒蝎知道自己的据点暴露,连夜毁尸灭迹了。”
眼见这乐子找不成,温客行叫人给顾湘传了讯,三人便又去清云馆一边喝酒吃饭一边等待顾湘了。
“主人!”顾湘人未到声先至,“主人你找我呀!”
她几步跑到楼上,“主人,你们还在一块啊。”
“坐。”温客行示意顾湘坐下,见她坐好开口问道:“上次那毒蝎女打了你一掌,伤势如何?用不用流云帮你看看?”
顾湘甩了甩胳膊,乐道:“没什么大碍了。小成岭那小子算是有心,把高崇送他的补品都给我了,阿湘没事,只要歇歇就好了。”
“我算是没想到,毒蝎竟然敢趁这时溜进岳阳派抓人,此事定有蹊跷,有人监守自盗也说不定。好在成岭将他身上的琉璃甲取出之后,危机已解。”温客行又嘱咐道:“阿湘,我看你也别冒险留在岳阳派了,找个由头离开吧。”
阿湘却似是很犹豫,“啊?主人你要我回去服侍啊......”
“阿絮,流云,阿湘跟着咱们,不介意吧?”温客行看着顾流云和周子舒。
顾流云笑了,“当然,你跟阿湘现在可都是我和阿絮的人!”
阿湘噘着嘴,“主人,我就想留在岳阳派保护成岭!你们不是说要在英雄大会之后把成岭给接走吗?那...那以防万一,我就在岳阳派保护他,那小子傻傻的!”
周子舒突然听闻楼梯处有动静,眼风冷冷扫过,“谁?出来!”
“我......”那人忙走上来,“周兄,是我是我,清风剑派曹蔚宁!”
周子舒瞧见是他,才放松警惕,“原来是大兔子!”
“这不是小曹公子嘛!”顾流云停下筷子看向曹蔚宁,“真是有缘啊,来来来,坐!”
“顾神医,好巧好巧!”曹蔚宁看有人欢迎他,也大胆了起来,走到顾流云和温客行中间准备坐下。
温客行看了看两眼放光的顾流云,又看了看眼面色阴沉的周子舒,抬手拦住曹蔚宁,“阿湘,身后跟了个尾巴都没发觉,怎么办事的!”
顾湘指着曹蔚宁,“你跟踪我啊!”
“没有没有,我怎么敢跟踪你啊。”曹蔚宁赶紧解释,“我是听祝邀之说有人给你写信约你在此相见,我想,这一定是温公子...我有些紧张,就跟来了。”
“我主人找我,你紧张什么呀!”
“我怕你走啊!”
顾流云乐呵呵地看着这俩小孩儿,“原来阿湘不想离开岳阳派的原因,在这儿!”
曹蔚宁很是激动,“阿湘,你愿意为了我留下来!”
温客行看他那傻样,气不打一处来,“她说了不算,我家丫头是去是留自有我做主。”
“啊,周兄!阿湘跟我说你身患重疾,温公子为你寻遍名医,我师叔认识不少人,其中定有良医。”曹蔚宁见温客行对他颇为抵触,迂回去和周子舒搭话,“他不日就会来英雄大会赴会,我到时候引荐你们俩认识一下,他老人家见多识广定有良方。”
“阿絮的伤自有我和流云料理,不劳你费心。”温客行白了他一眼。
顾流云却一手拍在曹蔚宁肩上摁着他坐下,“小曹公子有心了!”
周子舒咬了咬牙,挂上一个微笑说道:“不瞒曹兄弟啊,在下身患绝症,命不久矣,曹兄弟的好意我心领了。”
“周兄,你居然身患如此重疾。天不假人,天不假人啊!”那曹蔚宁听得周子舒一番自白,一张小娃娃脸儿垮了下来,看得顾流云更是眼冒金光,“周兄,天无绝人之路,我家师父和高盟主是至交,我听说高盟主昔日与神医谷三杰交情颇好,到时候我求求我师父,让他帮帮忙,让你进神医谷,说不定尚有转机。”
温客行瞪着把这傻小子带到他们仨面前的顾湘,顾湘......小阿湘只能装傻笑笑。
“曹兄弟真是古道热肠,不愧是侠义中人,令在下感动不已。”周子舒笑得愈发假了,“只是在下性格偏执,与其把时间浪费在寻医问药上,不如趁着身子还健康,能和我这两位知己啊,浪迹天涯诗酒江湖,潇洒走一回,方才不枉此生啊!”
他话锋忽地一转,“只是,阿湘一个姑娘家,跟着我们几个粗人浪迹天涯,多有不便。今日我们三人也是在此商量,要是......能给阿湘找到一个信任的伙伴,把阿湘安置妥帖就好了!”
“我不是姑娘家吗?”顾流云歪头看着周子舒。
周子舒愣了下,转头去拿眼神威胁温客行。
温客行看周子舒脸上僵住的笑容,说了句,“姑娘家都是娇滴滴的,哪像你?母老虎一个!”
顾流云捡了盘上的花生米就朝温客行身上砸去,别说,还挺疼。
但是温客行看着周子舒的模样,心里有点怵,只能去瞪顾湘,顾湘赶紧伸手倒酒给他,讨好地笑笑。
曹蔚宁见缝插针,“周..周兄、温公子、顾神医,你们看......在下如何?”
“很好,很好啊!”周子舒越过顾流云用力拍了拍曹蔚宁的胳膊。
阿湘虽不想现在离开岳阳派,但见主人就这么把她托付出去了颇有些生气,转头就出了酒楼。曹蔚宁见她走了,也赶紧跟着跑了出去。
“这天要下雨,姑娘要嫁人,孩子大了,拦都拦不住,你又何必阻挠?”周子舒见温客行一脸不忿,劝解道:“我见这位曹兄弟啊,为人还算本分,模样也还算配得上。”
“配?我呸!配个屁!”温客行指着顾流云,“你旁边儿不也有个姑娘吗?怎么不拿去和那呆子配成一对儿?”
“这会儿想起我是姑娘了?”顾流云见他不爽,自己乐了,“只怕我愿意和小阿湘换换,那小曹公子还不愿意呢!”
温客行抻了抻嘴角,“是啊!顾神医平时太豪迈,还乐于招猫逗狗吃喝玩乐,叫人难辨雌雄,怕是只有天下第一大傻子才能与你相配了。”
“天下第一大傻子?”顾流云反怼道:“那不就是你嘛!”
眼见周子舒刚才多云转晴的脸色又要晴转多云了,温客行转移了目标,“阿絮,我问你,刚才你哄曹蔚宁那番话,几分真几分假?”
周子舒倒了杯酒,“有假有真,你猜?”说罢一饮而尽。
那边顾湘和曹蔚宁一路回了岳阳派,二人坐在石阶上。
“有道是,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汪伦送我情。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曹蔚宁颇为感慨道。
顾湘却不爱听这掉文,“哎呀,你啰啰唆唆的念什么经啊!”
“阿湘,我心中颇有感慨!人生一世,草木一春,你说,像周兄与顾神医和温兄这样互为知己,生死与共,真是人间幸事啊!”说着说着,曹蔚宁心情又低落下去,“可是,怪只怪这天意弄人,周兄身患重病,这万一有一天他撒手人寰了,顾神医和温公子痛失知己......”
顾湘撇撇嘴,那周絮也颇有心计,“你还替他们操心呢,那总不能在一棵歪脖子树上吊死吧!”
“此言差矣!”曹蔚宁猛地站起,“阿湘,我给你讲一个故事。”
“哎呀不想听。”
“我想给你讲。”
曹蔚宁踱步道:“我范师叔呢,一表人才却终身未娶,我小时候不懂事,也曾问过他为何不成家。他便跟我说,这人的一生中有许许多多的缘分,但真正属于他的、最为契合的,就那么一个。如果遇不到,人一生浑浑噩噩便也罢了,跟谁都行,也能挺快乐的。可是如果你真正遇到那么一个人,就像一把剑遇到了它原装的剑鞘,一旦尝到了亲密无间的滋味,就再没旁的可替代。”
顾湘颇不以为意,“嘁!不就是剑鞘嘛,又不贵,再找人造一个不就好了,量身定制,绝对合适。”
“剑可如此,人又如何?”曹蔚宁深深地看着阿湘。
阿湘被这眼神看得有些心慌,连忙转移了话题,“你...你师叔待你挺好的!”
“当然,我们门派人丁不旺,反而上下亲如一家。”曹蔚宁讲起师门也很开心,他又想了想,犹豫开口,“我们门派上下不日就要来到岳阳派了,我想......请你见见他们。啊不对,我想让他们见见你!”
顾湘色厉内荏地吼道:“我有什么好见的呀,又丑又凶!”
“胡说,我就喜欢你这样!你...你是我见过的最好的姑娘,哪里都好!”曹蔚宁答的不假思索,“小时候,师叔给我讲的剑鞘之论,我其实也不懂。但是,但是....我想......我想带你见我更多的亲人!我想让他们知道,眼下,我终于懂了!”
顾湘强作镇定走下台阶,“哦,你是想举个例子啊,那你不应该带我呀!”
曹蔚宁急忙表态,“阿湘如此品貌,这身边定会有良人在暗中倾慕不已!”
顾湘背对着他偷偷笑了,转过头却敛了表情,左看看右看看,“良人?我怎么没看见啊?”又指着曹蔚宁笑道:“我就看到一个傻子!”说完便跑走了,徒留曹蔚宁在原地心如擂鼓,大口呼吸。
这番对话透过顾流云手中的灵符被传到三人所在雅座中,漏了个干净,对话已了,灵符也在顾流云手心散去。
周子舒和温客行明明也一直竖起耳朵听得仔仔细细,这会儿却直起身子开口谴责,“你偷听!”
“哎呀,无伤大雅无伤大雅!”顾流云摆摆手,“我这是为了帮我们小阿湘好好分析分析小曹公子的情谊,看他是不是那良人哪!”
温客行脸色有些不好,“我竟不知流云还有这等手段。”
“你不知道的多了去了!”顾流云看了看温客行,“怎么?怕我偷听你啊?”
温客行顺着这话问,“你不会在我们每个人身上都放了这灵符吧?”
“你难道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顾流云见他不似开玩笑,解释道:“哎,放心吧,没有!我这符需以灵力为引,一次性物品罢了,这手段我下山以来拢共就用在小曹公子身上一次,还不是为了阿湘?我的灵力可是很珍贵的!”
“再说了,咱们都是自己人,我怎么会如此对你嘛!”
温客行的脸色这才缓和下来。
周子舒却坐在一旁若有所思。
子时过半,顾流云给周子舒调理好身子,回到自己房间却并未睡下。
下山已快五月,该给便宜哥哥写封家书了,好叫他不要担心自己。
顾流云抬手,有光从指尖泄出,凭空成字。
“悦之,见字如面,我在山下一切都好。江南很美,好吃的好玩儿的也很多,我很开心。我还认识了两个朋友,他们人很好,而且都很有趣。不过,山下还是傻子多,这帮傻子为了个破烂儿争得头破血流的,我今日还听了个疯子的故事,总之都是不够聪明惹的祸!至于我嘛,我绝顶聪明你知道的,万不可能吃亏,你就放心吧。”
顾流云猛然想起刚刚治病时,周子舒顺着喉结滑落进衣领的那滴汗水,又抬手写,“我这两个朋友都凤表龙姿,很是养眼,有机会我画下来给你看看。对了,有一个人身上的病症很有意思,我从未见过,或许过段时间我会回璩阳一趟,好摸索门径,到时候你可要好好迎接我呀!”
顾流云挥挥手,那信凝成了一只仙鹤模样,扑楞着翅膀飞往了璩阳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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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点又没收住字数哈哈哈哈
我们小顾对可爱没有抵抗力,并且已经要开始见色起意了
【重要通知】:因为最近有一件非常非常非常重要的事情,所以不一定保持日更了,啥时候写完一章啥时候更(毕竟每天七八九千字也挺累体谅一下谢谢!不会弃文!)。
我想了想现在还是不拔钉了,后面再安排。
我正好需要破壁机,老婆的九阳代言者就来了,好巧,果然是我命中注定的老婆
好久没旅游了,好想和柯基去长沙吃吃喝喝玩玩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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