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冢]《NOW OR NEVER》》淇*

3、Chapter.2 继承人

　　Ch.2 继承人

　　Oshitari用最快的速度吃好了晚餐，回到宿舍中拿了两本教科书便向著教室的方向走去。

　　晚餐的时候正好碰上了同学，Oshitari这才知道原来历史课换了一位老师。在他还没来得及叹息自己没赶上看看这老师究竟是什麽样子的时候，同学又告诉他今天的晚自习就是这位历史老师带。於是，无论如何也要来看看了。

　　校规规定，晚自习同上课一样，没有特殊原因是不可以请假的。其实对於同学们来讲，晚自习是个比较轻松的时候，因为多数情况下是没有老师负责的──年纪大的老师都习惯很早休息──学生们通常就是完成当天的作业而已，如果赶上课业少的话，他们也会三三两两地聊天或者看些课外书。

　　所以大家都希望这位新老师不要看的太严格，这可是他们放松的时间。

　　很准时，当锺声结束之後教室的前门被推开。而Oshitari在看到进来的人之後，彻底吃了一惊……

　　Tezuka老师？他就是新任历史老师！

　　回想起对方在听到自己名字是露出的那种神色，现在也不难解释了。同学已经告诉Oshitari关於上课点名的问题。

　　一瞬间，Oshitari有种被耍的感觉，这位老师虽然表面看起来严谨认真，想不到也是个能捉弄人的人。

　　Tezuka在踏入教室的时候就看到Oshitari了，原本还以为他会翘掉自修直接回宿舍睡觉了。

　　推了下眼镜，走到讲台上。Tezuka清冷的声音依旧：“自习开始，你们照旧就可以了。”说罢便走到窗边椅子边坐下，径自开始读书。

　　同学们见老师已经不打算在说什麽，於是也开始做自己的事情。

　　轻声的交谈此起彼伏，不过Tezuka并不打算起身阻止，他还是更专注於自己手上这本书。

　　这样的时间，对於像Oshitari这样除了翻翻教科书便无事可做的人来讲，发呆就是一个最好的打发时间的方法。

　　教室不是很大，所以即使Oshitari坐在偏後面的位置，对於正在窗边看书的Tezuka还是可以看得一清二楚。反正现在没有人会注意到他，到可以趁此好好打量一番这位老师。

　　虽然心里还为刚刚Tezuka耍了自己……当然，这只是他一时冲动下产生的想法，很快他便知道，Tezuka在大多数情况下是不会说多余的话，这就是当时在图书馆里时他没有主动说明自己的身份……但是不可否认，Tezuka绝对算是俊美的人。

　　Oshitari自认为自己见过的美人不少……无论是男是女……但Tezuka给他的感觉却始终有些不同。

　　苍白到近乎没有血色的皮肤，全身上下透著一种让人无法靠近的清冷感觉。架在鼻梁上的是一副金丝边框的眼镜，这样式很普通的眼镜放在他脸上却有种说不出的相配感觉。果然，这样设计简单的事物和他比较相配！Oshitari默默地想著。

　　H&P没有教师专门的校服，不过大多数老师还是选择穿成贵族绅士一般。不过Tezuka老师却不然，一身浅灰色的西装配上一条暗红色的领带，的确很有品位的感觉。

　　Oshitari不由地又开始胡乱猜测：他不会整个衣柜里的衣服全都是一个式样的吧，这位老师看上去就是一板一眼的感觉。

　　看他的样子，最多也就比自己大个十岁，但从他的一举一动却看不出任何年轻人该有的旺盛气息。就算他是的内向淡定的人，但在没有岁月冲刷的前提下，总会在某些方面显露稚气。

　　胡乱地想了一堆，Oshitari终於意识到这和自己以往的作风真是太不同了，自己竟然也会有如此仔细观察一个人的机会……然而观察下来的结论，无论告诉谁恐怕对方都会给Tezuka老师下一个定义：特别。

　　是自己观察的有问题，或者这位老师本来就是个怪人？

　　“唉……或许只是了解的太少了，Tezuka这个人又太会掩饰吧。”

　　Oshitari自言自语以作为自我安慰……

　　终於又到了夜晚……

　　房间内的蜡烛没有被点燃，一切仅凭借著月光照射进房间。

　　完全没有入睡的打算，Tezuka坐在书桌边静静地等待著。

　　『叩叩』

　　伴随著敲门声，Oishi准时推门而入。

　　“你回去了？”从思考中跳了出来，Tezuka问了一个他已经可以确定答案的问题。

　　“是的，总有些问题要处理的。你现在没空回去，正好我又比较空。”Oishi笑著回答。这是他们的惯例，通常来讲Tezuka都会比较忙，这样跑腿的工作就交给自己便好了。

　　“一切正常？”

　　“嗯，你不在不会有人敢乱作决定，既然大事没有，琐碎的小事还不值得去花费太多功夫。况且Eiji和Ryoma也有了可以处理事务的能力，这种时候用来考验他们也不错。”Oishi汇报著。

　　“嗯。”点点头，这一点Tezuka同意他的观点。

　　“但是你要知道，其他家族还是对你这次的行为感到好奇。在他们看来，现在有Eiji和Ryoma就够了，就算是为了延续新的血脉也不用这麽著急。”

　　“这与他们无关。”声音变得冰冷，Tezuka的声音听上去都能让人发寒。

　　“的确。”点头表示同意，Oishi补充道，“不过倒可以放心，就算你不在，他们也没胆量在这个时候挑出事端。”

　　“这样最好。我们的世界，本来就只能维持住脆弱的平衡。”边说边起身，Tezuka走到窗边。当望著茫茫黑夜的天空时，心中总会产生些空虚的感觉。

　　“Tezuka……”Oishi从来不知道Tezuka真正在想些什麽，但他仿佛能读懂他的表情。这是一种默契，一种唯有相伴数百年才能产生的默契。

　　“我们的世界就是空虚的存在，因为我们的寿命没有终点。”低沈的声音缓缓流出，Tezuka说。

　　每当Oishi看到Tezuka流露出如此表情时都会显得有些不知所措，他说不出什麽安慰的话，因为对方根本不需要那些。然而为他做些什麽？除了在他身边支持他以外，自己还能做什麽。

　　“这就是我们这个种族所背负的枷锁……对你来讲，继续寻找合适的继承人才是最重要的。”最终，Oishi只说出这一句。

　　夜色可以吞噬一切，清冷的月光带来的究竟是希望还是绝望？

　　吸血鬼，一个伴随著黑夜诞生的种族；一个受著天谴仍顽强延续著的种族；一个充满了血腥与战争的种族……

　　是四百年或者五百年，Tezuka已经记不清了。他只知道，在他成为家族族长的时候，这个国家还不存在。

　　还记得很久很久以前，那个曾经是自己最亲近的人贴著自己的耳畔，用那一如既往温柔的声音说到：“Kunimitsu，从今天起，你就是站在家族最顶端的人。没有人可以阻碍你，因为你是最强的吸血鬼……”紧接著，鲜血应满了眼帘，仿佛整个世界都回归了平静。

　　说话的人，是Tezuka的父亲。而那句话，是他说的最後一句话……他死了，就死在了自己儿子的手上，因为他要儿子成为最强的吸血鬼。

　　那时候，浓浓的血腥味让Tezuka身上每一个细胞都处於亢奋状态，但看著父亲渐渐倒下，心不由地抽痛。他不清楚这样的心痛究竟意味著什麽，因为他从未感受过。而自那以後，这种感觉也从未再出现了。

　　这就是Tezuka漫长记忆中唯一一处鲜明之地，他也告诉自己，除此之外已经没有什麽是值得记住的。“时间”这个词在他心里已激不起任何波澜，数百年就这样过来了。

　　Tezuka这样等级的吸血鬼已经几乎不受时间的限制，寿命等於永生。然而当在这个世界游荡了数百年之後，永生这个词带来的究竟是好是坏，这很难回答。

　　他喜欢静静地看著黑夜的天空，这在他眼里是最纯粹空间，是一个他永远不可能到达的高度。

　　Oshitari不想否认，虽然从认识这位Tezuka老师算起来到现在为止不过一天，而且自己逃了他整整一下午的课，对方肯定会自己的印象也好不到哪去。不过他还是忍不住想去了解一下这位老师，毕竟，他给自己一种非常不同的感觉。

　　不过看了看课表，今天除了神学以外就是文学课，历史嘛……要等到明天下午才有课。

　　还真是好奇，这样Tezuka老师在讲课的时候会不会更加生动一些？要知道对於很多年轻人来讲，历史的吸引力并不会像校长先生想象的那样大。Oshitari想到这里，嘴角不禁翘起，果然很好奇呀……

　　唉，不过学校的生活还真是无聊，全封闭式……要等到下个月才有节日，要不然还是偷偷溜出去吧！

　　於是，这样的想法一旦形成就要付诸实践！

　　一路沿著校舍边墙走著，Tezuka正观察著整个校园。

　　正好今天没事，可以好好看看这座学院。

　　因为Tezuka已处於吸血鬼的最高等级，所以即便是遇到阳光与十字架之类人们认为可以克住吸血鬼的事物时，他最多也就是感到讨厌，对身体没有什麽实际损伤。这，也成了Tezuka隐藏身份最有利的条件。

　　古老的校舍的围墙上已经长满了常青藤。当然，Tezuka对这种陈旧的感觉并没有什麽不适感觉，要知道，他的年纪可比学院这堵墙还要来的长呢。

　　就这样随便边走边看著，却看到了让Tezuka有些意外地场面。

　　Oshitari在做这种事情的时候从来是小心谨慎，被别人看到可就惨了。逃课这类的事情还好混过去，要是私自离校被发现的话肯定要被警告，搞不好还有可能被退学的！虽然来这里上课并不是Oshitari的志愿，但为了父母……没办法了。

　　来到他往常偷溜出学校的地方，这种事情早已经做的驾轻就熟了。

　　活动活动身体，Oshitari脸上露出一丝自信的笑容。

　　就在此时……

　　“你想偷溜出学校？”

　　“啊……”

　　Oshitari尽管在一大早就想过应该更好地、深入地了解一下这位Tezuka老师，但他从来不认为这样的相遇情况是他期待的。

　　就在Oshitari发愣的时候，Tezuka已经走到了他旁边。就算他想否认，光看他刚刚环视四周的样子已经做热身运动就可以肯定，自己刚刚说的没错。

　　“Tezuka老师……”好吧，无论如何对方都是老师，这时候不贿赂，後果就很严重了。

　　Tezuka当然看穿了他的想法，他也忽然觉得，眼前这位学生就算被自己两次碰见做违反校规的事情，但也应该可以被称作勇气可嘉了。

　　“你又是逃课？”正常情况下无论哪个班级都不可能有上午没课的情况，况且整个校园空荡荡的，这人肯定是溜出来的。

　　“我只是觉得我去上神学课的话就是亵渎神灵了。”忍足笑著说。

　　毫不避讳地由头到脚打量了他一圈，Tezuka觉得这句话说的还真是事实，“这是违反校规的，看你的样子也不像第一次做。”

　　“老师，您不用这麽直接吧……”彻底没辙，Oshitari发觉Tezuka在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几乎没变过，那自己根本无法判断他说这话时究竟在想什麽，那麽自己该怎麽应对呀。

　　只要看Oshitari的表情就知道他脑子在转著想方法，Tezuka也不想为难他：“你还是收敛一点比较好。”

　　看著Tezuka说完之後就转身准备离开的样子，Oshitari忽然有了一种冲动……他总觉得，自己的一些想法，这位老师应该是可以理解的，即使他表面看起来是那麽冰冰冷冷。

　　“我只是觉得，这所学校把太多东西弄得虚伪了。”一句话，成功地让Tezuka停住了脚步。

　　转过头，Tezuka的目光直接落在Oshitari身上，良久，才缓缓说道：“人类，从来都是带著虚伪的面具生活的。”

　　Oshitari无法理解，在Tezuka说出这句话时脸上透露的表情究竟意味著什麽。

　　不过他也知道，就算自己问下去，对方也绝对不会告诉自己。要知道，他对自己在人情世故这方面还是很有自信的。

　　“或许老师您说的没错，所以现在我还能在学校再保持几年的真实。”Oshitari用一种带著些无奈的语气说道。

　　可以随意地穿著校服走来走去，可以因为心情而逃课甚至溜出学校。Tezuka相信Oshitari肯定还能做出一些别的让自己想不到的事情。但是就像他所说，这才是真实的他。或许再过五年，他就要衣服衣冠楚楚的样子出席酒会宴会，说著虚伪的话，做著虚伪的事情……

　　“老师？Tezuka老师？”不知道Tezuka为何陷入沈默，Oshitari唤道。

　　“嗯……你想去做什麽就做什麽吧。”回过神来，虽然对自己的发呆感到有些以外，但Tezuka还是很快恢复了平静。

　　原本已经准备好的理由好像全都用不到了，Oshitari以为Tezuka老师是那种非常一板一眼的老师呢，想不到今天竟然会给自己放水。

　　忽然，一种冲动产生……

　　“看老师您想在的样子也没什麽事嘛，不如一起出去？”什麽叫教唆？这就是了。Oshitari脸上的笑容恢复到平常的样子，大胆地提出这麽一条建议。

　　一挑眉，要知道能激起Tezuka作出不同表情的人或事真的没多少，偏偏这个Oshitari就干了一件又一件。

　　“Tezuka老师，我可不是想拉个垫背的。”看Tezuka没什麽反应，Oshitari索性继续说到：“您不过也就大了我十岁左右，最起码也应该是年轻气盛的时候吧。虽然您给人的感觉是冰冰冷冷，但总要找点什麽激发点热情吧！多出去转转，肯定可以找到感兴趣的事情的。人就活这麽一辈子，总不能对不起自己吧。”

　　一口气说完这些长篇大论，Oshitari并不算是话多的人，可自从和Tezuka相遇以後，好像经常会说出一套一套的……真的很微妙。

　　听完这些，Tezuka知道自己不能说出类似“我最起码比你大400岁”或者“对於一个不知道自己什麽时候才能死的吸血鬼来讲，找感兴趣的东西并不是什麽主要事情”这类理由来搪塞Oshitari。

　　“不用了。”最终，选择了最直接的方法。

　　既然对方已经决定，Oshitari也就不打算继续说什麽了。他相信，既然Tezuka说了会保守秘密，那自救不用担心什麽了。

　　而Tezuka也没打算等他翻墙而出，就已经转身离开了。

　　回到房间的时候，Oishi已经在里面等著了。

　　径自走到桌边坐下，Tezuka的样子就是在等著Oishi发问似的。

　　“我还以为你会和那个学生一起出去。”Oishi笑著说。

　　“我没打算出去。”就知道他会说这个，要知道从自己房间的窗户看出去，正好可以看到刚刚发生的事情。而Oishi看定是从头到尾看全了。

　　“Yushi Oshitari，这是他的名字吧，这个学生给你的感觉如何？”

　　“你想说什麽？”

　　“没什麽，只不过我以为你已经把这个人看作目标了。”

　　沈默……Tezuka在听了这句话之後陷入沈默。

　　Oishi并不觉得担心，因为他了解Tezuka，他知道当他露出这样表情的时候代表著他正在深入地思考著。这种时候不要和他说话，等一等，就会有答案。

　　“他的确是一个特别的人，但是不是合适，还需要些时间。”Tezuka思考了片刻後这样说道。

　　“这样也不错，最起码算是有了目标。”

　　“嗯。”点了点头。

　　此时Tezuka需要思考的，就是究竟应该通过什麽方法来证明Oshitari是否合适了。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