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冢]《NOW OR NEVER》》淇*

2、Chapter.1 师生

　　Ch.1.1 师生

　　The Land of Holy and Pure。

　　每当这里的锺声响起，所有人都会在心中默默地祈祷。直到十三声结束，他们才会继续手头上的工作。这是这里的传统……

　　The Land of Holy and Pure并不是教堂，但它也是个神圣的地方──教会学校，人们喜欢称它为H&P。

　　Tezuka透过窗户向外看过去。因为午休的缘故，学生们都三两成群地在中庭里吃这午餐，享受著连日阴雨後难得地阳光。白色加金黄色的校服在阳光的照射下有种晃眼的感觉。他皱了下眉头，随手将一层纱帘拉好，随後便重新坐回了办公桌边。

　　白天，始终会令Tezuka产生一丝烦躁的感觉，纵使在表面上看不出丝毫破绽。

　　两声敲门声拉回了Tezuka的思绪，进来的人是Oishi。

　　“Tezuka，校长让您去一趟他的办公室。”

　　“嗯。”冷冷的声音，Tezuka点了下头便起身。

　　“要知道，这是这所学校的惯例，所以……”

　　“我知道。”

　　得到如此答案，Oishi便点了下头，随後让出一条路来。

　　一丝微风撩起了纯白的纱帘，灿烂的阳光几乎就要透过帘子射入房间。Oishi也不打算在这里多做停留，环视确认了一下後也离开了。

　　这是一所古老的学校，从校舍的古旧程度就可以看出。

　　H&P既是学校的名字，也是这座城市里最大的教堂的名字。这里的老师都是虔诚的信徒，他们相信上帝会保佑他们，而他们的任务是要为年轻人们指明未来的路。

　　Tezuka一点都不喜欢这里，对於这样充满了所谓圣洁的宗教色彩的地方，他都厌倦的很。当然，这些事他绝对不会说出来。

　　在他经过走廊的时候，很多学生都忍不住停下了脚步，因为他们好奇，这个年纪轻轻却又没有穿著校服的人究竟是谁。Tezuka明白，毕竟今天是自己第一次来。不过，即便如此也不证明他就算被众人看著……或许已经成为不少女生的讨论话题……也可以悠闲地往校长室走。散发著与生俱来的冷傲气息，无视了周围的一切，渐渐地消失在楼梯拐角。

　　“哦，Tezuka老师，欢迎来到这里。”

　　满头华发的校长挂著满脸的微笑看著眼前已被他归为“有志青年”行列的人，用极为热情的语气说道。

　　“能进入这里是我的荣幸，校长先生。”Tezuka清楚地知道，这位校长先生对自己的第一印象绝对好得很，而只要他让自己做除了向上帝宣誓忠诚以外的任何事情，自己都能出色的完成。

　　“Tezuka老师，我现在最大的心愿，就是希望从这里走出去的年轻人都能成为像你这样有用之才。要知道，这正是我追求的目标。”校长先生喜欢谈论理想，即便这理想显得太过架空。

　　“希望我能为您这伟大的理想贡献一分力量。”摆明了客套的语气，但Tezuka知道，这正是校长想听的。

　　“我期待著！”笑著说著，校长一边示意Tezuka做到沙发上，“请坐吧，现在让我们讨论一下我们的学生。从今天开始，你应该就要开始上课了吧。”

　　“是的，校长先生。下午第二课和晚自习，ILU班。”

　　“哦，都是些年轻气盛的先生与小姐呀。”

　　“的确如此。”

　　“很多人建议我说像你这样的年轻老师可能会被那些孩子们欺负。你的简历上……嗯，年级轻轻的25岁，而那些孩子已经17、18岁，看来管理上的确可能出现一些问题。”

　　“校长先生，我相信您既然能够同意这样的课程安排就证明您相信我有这个能力去管理这个班级。而且恕我直言，对於年轻的孩子来讲，年轻的老师或许更能吸引他们的注意力。”

　　“哈哈哈，的确如此。”对於Tezuka说出的话，校长听了很高兴，“好了，既然你这麽有信心，那我就不用浪费你的时间了。我们学校的孩子都是好孩子，我也相信我选择的老师都是出色的老师。”

　　“那我先失陪了。”站起身来，Tezuka微微鞠躬行礼，随後便退出了房间。

　　走在回房间的路上，此时因为上课的缘故一切都显得极为安静。

　　Tezuka的脑海里思考著，这样安静地思考工作，他已经做了很久很久……

　　只希望这次，一切可以顺利进行。

　　H&P是所有名的教会学校，然而能真正进入就学的学生却为数不多。整个学校只有三个班：EL、ILU以及ELLU，它们分别是初级、中级和高级。每个班里40位学生，也就是说，全校只有120位学生。只有在高级毕业之後，学校才会招收新的初级生，而这也是造就名额紧俏的原因之一。

　　虽然历代都有负责人希望H&P可以提高招生量以赚取更多金钱，但很可惜，历代的校长并不这麽认为。绝大多数从这里毕业的男生都直接从事了神职工作，其中更有些成为了主教，而女生则成为了许多上流社会绅士们择偶的最佳人选。所有人都认为，只要进入这里，就会受到神的祝福，这也是这所学校远近驰名的最主要原因。在校长看来，每年国家给於的钱已经足够他们运营学校，加上学费也不是小数字……维持高质量才是关键。

　　於是，这一传统维持至今，从未曾打破。

　　Tezuka在来这里之前就很仔细的看了关於这里的历史，陈长且充满了赞美，看上出分不出究竟哪些是真，哪些是假。

　　他所能确定的就是，Fuji给他的那封信里明明白白的写著，这里或许有他所需要的。

　　当同学们看到一位穿著整洁的西服，架著一副精致的金边眼睛，拿著一叠教案出现在教室门口的Tezuka时，交谈声开始此起彼伏。很显然，这位年轻英俊的老师已经引起同学们的兴趣。

　　在黑板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随後转身，“很荣幸，从今天起我将担当各位的历史老师，希望我们可以一切合作愉快。”简短的自我介绍……不，这或许都算不上自我介绍。

　　Tezuka环视教室，从他说话开始，教室就自动陷入安静，取而代之的是一双双好奇的眼睛。

　　“现在开始点名。”

　　每读出一个名字，Tezuka都会抬眼看一下，他需要把眼前这些同学的长相与名字连上线。

　　“Yushi Oshitari。”

　　下面一片安静，Tezuka也没有看到任何人举起右手。

　　“Yushi Oshitari。”

　　确定性的，Tezuka再次点到。

　　“老师，他不在教室里。现在的他或许在哪棵树上睡午觉呢。”讲台下，一个声音突然想起。
　　那位同学的名字还没有被点到，所以Tezuka不知道他是谁，不过说的这句话到算是解答了这个点名的问题。

　　点了一下头，无论那名说话的同学是不是听到了，Tezuka继续点了後面的名字……

　　整节课上的还算轻松，除了Tezuka不算太喜欢的互动环节……他不能一个劲儿地讲理论，不然所有学生都会睡著，他需要对他们进行定时的提问……

　　值得庆幸的是，同学们学习的积极性还不错；让人稍感遗憾的是，自己上的第一堂课就有人逃课。虽然，那位同学应该是经常在上课的时候开溜。

　　“今天的历史课就上到这里，晚上自修的时候再见。”说完了最後的结束语，任务算是彻底结束了。

　　H&P是寄宿制学院，无论学生或者老师都是住在宿舍里，同学们只能在规定的假日里才能上街去。这对年纪大些的孩子还好一些，对於那些刚入学校或者正处於好动年纪的人来讲，有时的确是无聊的很。

　　於是，他们自然会想出一些事情。或者是给班级捣捣乱，或者是给老师捣捣乱。

　　但是，在严格的校规之下，孩子们充其量也只能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而已，毕竟，他们可不愿因此被开除。

　　看著名册，Tezuka顺著名字一个个看下去。而最後，目光停留在那个今天被没有来上课的人的名字。

　　果然，处在中间的学生就是喜欢乱来。刚入学的紧张感已经失去，又不会面临高年级关於前途出路的问题，对已经居住了几年的校舍感到了少许厌倦，产生了一些打破这样一尘不变的作息时间的冲动……

　　Tezuka难得会对一个素未谋面的人产生下意识的评判，但对於名单上写的“Yushi Oshitari”却产生了一些好奇。

　　“Tezuka，听说你的课上好了，所以我过来看看。”进来的是Oishi，脸上带著些笑容，对这位严肃的先生说道。

　　“嗯。”应了一声，Tezuka没多说一个字。

　　“有没有过於吵闹的学生让你头痛？”

　　“不，他们对校规很熟悉。”

　　“总会有一两个例外的。”

　　“……”顿了下，Tezuka想起了那个名册，“的确……”

　　当黄昏到来的时候，学生们走向了学校食堂的时候，Tezuka和Oishi只是在房间里……

　　“第一天下来，这个学校给你的感觉如何？”看著正望向窗外的Tezuka，Oishi问道。

　　“仅一天，很难下判断。”没有转移目光，Tezuka的语气依旧冷淡。

　　“也是，不过既然Fuji推荐我们来到这里，应该还是能找到你现在所需要的吧。而且你对这个班级的学生也有大概印象了吧，有没有第一印象比较好的？”很显然，Oishi还是对Tezuka的想法很好奇。

　　“并不算都见到。”Tezuka一句话，不但没有解决Oishi的好奇心，反而让他产生了更多的疑问。

　　但是Tezuka已经对这个话提没兴趣了，“我去图书馆看看。”

　　“啊……嗯，我知道了。”虽然有些失望，但看对方的态度，再多说也是无畏。

　　Tezuka从来都知道，Oishi之所以会不停的问出很多问题，并不是因为想满足自己的好奇心，而是因为这是他的关心方式。

　　只不过不喜欢聊天的Tezuka有时候还是会对这种关心显得有些应付不足，这种时候，离开是最好的办法！

　　H&P建校时代久远，其图书馆的藏书量也足以令人叹为观止。Tezuka早有所闻，就是一直没有机会来看看。如今，时间正好。

　　图书馆的规模比Tezuka想象中来的还要壮观，他不由得想到，想要了解一个学校的历史，去看看它的图书馆准没错。

　　行走在书架之间，目光掠过一个个名字。不少都是曾经看过的，但也有几本看著有些陌生。对此，Tezuka心情好了几分，要知道现在对他来讲想找到一本从不曾看过的书还是有些困难的。
　　这里云集的不只是本国书籍，还有不少外文书也分类清晰地摆在书架上。

　　看来这图书馆，也是H&P可以炫耀的资本之一了。

　　忽然，一个人的存在拉回了Tezuka流连在书籍上的目光。那个人穿著校服，却以一种看上去已经违反校规的姿势躺在窗台上……很显然，华丽的大理石窗台已经成了这人看起来最好的一张床……脸上盖了一本书，好像是睡著了。

　　Tezuka悄声走过去，看了看书。是一本外文书，而且很可惜，它是被倒转著盖在脸上。这人完全只把它当作了遮挡阳光的工具而已……

　　此时，那个好象睡著的人有了些动静。环抱胸前的手好似因为想要保持平衡以及希望知道究竟发生了什麽事情似的，一边撑住了边上的大理石，一边拿掉了脸上的书。

　　“呃……”还算清醒的声音，这是那人在看到Tezuka之後发出的第一个音节。

　　“现在已经是晚餐时间，再过一个小时就是晚自习了。”此时，Tezuka选择了提醒他时间。

　　“呵呵，好象是的。”对方也没有尴尬太长时间，在听了这句话之後，转头看了下窗外说道，“您是老师吗？”

　　“嗯。”只要看自己没有穿著校服就肯定可以猜出身份，这是这所学校的特点。

　　“你是我在这里上学上了这些年来看到的最年轻的一位老师。”这个人笑了，笑容中还透著些痞气。

　　Tezuka下意识的认为，这个人不是一位有钱人家的花花公子，就是哪家暴发户的孩子。要知道，稳重的笑容对那些自称为绅士的人究竟有多重要。他打量著眼前的人，头发有些凌乱，这或许是刚睡醒的关系，颜色却是好看的蓝色；有著一双漂亮的眼睛，同时Tezuka没有忽略他身边放著的一副眼镜；校服穿的绝不算是整齐，因为最起码有三颗衬衫上的扣子没有扣上，西服外套也只是套在身上没有扣好……总的来讲，这学生的装束彻底打破了校规的条条框框。

　　“你叫什麽名字？”推了下眼镜，Tezuka问道。

　　“呃……”显得犹豫了一下，他还是说道：“ILU班的Yushi Oshitari。”

　　Oshitari看出了在自己报出姓名之後对方表情的变化，虽然原因不明……好好回想一下，自己也完全不认识这个人。他说他是老师，但这学校里可从来没有出现过这麽年轻的老师。

　　“你在这里睡觉？”推了一下眼镜，Tezuka说。

　　“只是想抽空休息一下，没想到差点错过晚餐时间。”边说边戴上眼镜，Oshitari笑著回答。

　　“嗯。”似乎是下意识的回答，Tezuka的目光依旧停留在他身上。

　　即然知道对方是老师了，Oshitari便跳下了窗台，况且这样被一位老师打量真的有些别扭，“我没打算打扰老师您看书，您如果没事的话，我现在去餐厅可以吗？”

　　“你应该把校服整理好。”Tezuka在看了Oshitari一连串的动作之後，最终给出了自己的建议。不过，他暂时还不打算揭穿这位同学的谎言……显然，仅是为了休息到这里小睡是不可能把整个下午的课都错过的。

　　“老师，穿戴整洁的校服是专门给校长大人看的，至於吃饭的时候，我这样的穿著方式反而能保护这身洁白的校服。”显然，现在在Oshitari严重，Tezuka不过就是个说话稍显严肃的年轻老师而已。

　　是不是被对方看不起了，Tezuka没有兴趣去追究这个问题，他感兴趣的是别的：“你也没有带上你的十字架。”

　　“那条项链吗？”Oshitari终於发觉，被一个人盯著看了这麽久肯定能被找出茬来，“我觉得我不适合带十字架。”

　　得到这样的诚实的答案令Tezuka著实意外，於是他继续说：“但校规上写明了，本院的学生都应抱著虔诚的态度对待神明。”

　　“哦，我没打算亵渎神明，这您可不要误会了。”Oshitari虽然这麽说著，眼神中却看不出什麽慌张感，“老师，坦白讲，您不认为一个还没有对宗教产生过於执著信念的人不去佩戴宗教信仰标志，就是一种尊重的表现吗。”

　　“如果让校长先生听到的话，他会晕倒的。”虽然Tezuka嘴上这麽说，但心里，却开始要对Oshitari另眼相看了。

　　“所以我要请求老师不要告密了。要知道，每周末的祈祷课上我还是会老老实实遵守校规的。”又是那种坏坏的笑容，完全没有稳重可言。

　　“既然没有宗教信仰，为什麽要进入这里？”於是，Tezuka这里又产生了新的问题。

　　“因为我伟大的父母一心让我跻身上流社会。老师，您知道的，这可是一条捷径。”耸耸肩膀，Oshitari说的时候开始显得有些无奈，“我只是不希望他们伤心而已。”

　　沈默……Tezuka暂时还不知道该如何来评价这名学生。

　　虽然他说的话乍听上来尽是些歪理，可是仔细想一下，却又不无道理。

　　只能说，进学校并非他自愿。但既然已经进来了，他还是希望自己能生活的轻松自在一些。这样看来，无论是衣冠不整或者逃课跑来图书馆睡觉也就可以结识了。当然，这也包括了他不爱戴十字架……

　　从口袋里掏出了怀表，Tezuka淡淡地说：“距离晚自习没有多少时间了。”

　　“这样呀……老师，看来填饱肚子是现在我必须要去做的事情了。”看著老师主动结束了话题，这对Oshitari来讲当然再好不过。

　　“嗯。”点了下头，Tezuka又开始沈默。

　　刚跨出去的步子又收了回来，Oshitari似乎又想起了什麽，“对了，老师您的名字是什麽，可以告诉我吗？我似乎从来没有在学校里遇见过你。”

　　“Kunimitsu Tezuka。”

　　“那Tezuka老师，学生先告辞了。”

　　“嗯。”

　　看著Oshitari离去的背景，Tezuka也没有看书的欲望了。

　　在听了自己名字之後依旧没有一点反映，看来他对自己班级的历史老师更换这个事实完全不清楚。不过没关系，等到晚自习的时候他就会知道了，前提是他不会继续逃课。

　　站在刚刚Oshitari躺著睡觉的窗台边，望出去的风景正好是学校的锺楼。

　　选择这样的地方午睡的确不错……Tezuka静静地想著。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