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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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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就在我上次回来,渐斜靠的地方,站着泽西。
“等了很久?”
“没有。”
“吃香蕉?”
“嗯!”
“愿和我一起去买?”我问。
“为什么不。”泽西说。
超市里选了7根硕大的香蕉,3斤7两来着。
“够一个星期来着。”我说。
“前提是每天吃一根,但好像有一个三胞胎来着。”泽西看着连体香蕉说。
进了房间,仿佛记得好久没用过收录机了,按下红色Play键,是沙滩男孩的《无尽的夏天》。
不是夏天的秋天,让我想起了“生如夏花”、“死如秋叶”,那是与梓不同的醉生梦死,不觉有些难过。
“你可以现在走,也可以吃完香蕉再走,因为你没有必要陪我一起洗澡对吗?”我说。
“你睡着,我就走,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泽西说。
“随你。”我说。
抱着沐浴露,将收录机开到最大声,是木马的《我失去了她》。
走进浴室,散开头发,褪去衣服,水拍打着我的脸,有些刺痛,水珠在我长而浓密的睫上滚动,其实它也不知道自己的方向,只是不停的滚动,并做到最精彩。
而我要的自由,就像那水珠,在身体与思想之间徘徊。
身体在思想清晰时是不能做出自由的决定的,而表面看起来,更多的表现出是身体的自由。
光着脚丫走出浴室,靠着泽西坐在沙发上。
“我今天难过来着。”我说。
“看得出。”泽西说。
“我告诉自己,我要很听话,很听话。丢弃我的思想,背叛我的真实。”我说。
“可是,你做不到。”
“换作渐,她也会这么说来着。”
“不同于梓的另一个朋友?”
“是的。”
“我感觉你有沸点,它在躁动无法冷却。”
“是的,我感觉它在到达,以设想的方式到达。”我想告诉她这些。
“尽管那不现实,但并不代表你能拒绝真实性本身,对吗?”泽西说。
“这么想来着。”
“但事实上,你并不能为它做什么。”泽西说。
“确切的说,我的努力局限在脑上,双手没有实践的可能性。”我说。
“基本理解。”
“我生活得不自由。”我说。
“但你渴望。”
“嗯!”
“但你意识到根本找不到方向。”
“嗯!”
“你是一条鱼。”
“是的,我是一条鱼。”
“你在寻找自由的水源。”
“我在寻找我要的海。”
“你学会了游泳了吗?”
“没有,我在漂泊。”
“是暂时的吗?”
“嗯!我想是的。”
“要睡觉了吗?”泽西说。
“嗯!”生物钟的错来着。
“晚安!”
“晚安!”
我进了卧室,泽西在大厅里听声音花园的歌。
一个将朋克和重金属揉在一起,放漫些速度,加入了拖曳的迷幻色彩,让音乐表现出一种粘稠,滞重的压迫感,受齐拍林飞艇与黑色安息日影响较多的乐队。
听木易这么讲来着。
他听歌的品位比我要高,乐队间差异,知道的也比我清楚得多。
他比较倾向于Post-Punk,是比较具有冒险性和艺术上的自觉性的摇滚风格。
躺在床上,我想邮箱里应该没有梓的信的,下一封E-mail应该出现在12月12日来着。
接下来的日子,泽西则每天来吃香蕉,我睡着,再离去。而渐好像或者说似乎进入了木易的生活,而我则依然无聊。
昨天的今天,也就是12月12日来着,我收到了梓的E-mail。
没有感到意外,这是她的习惯来着,信的内容远没有信本身有吸引力。
只是些问候的话,设想着伤口是否可以像一个面团一样,一刀割下去,在揉搓之后,便可还原。
她应该是没有面粉的那种可塑性的,所以她还有痛楚来着,尽管她能够承载。
而在今天,无聊的此时,除了捏几块拼图在手里,还真没有其他事情可做来着。
收录机里是毒药的《只要开心》,身边有查尔斯·弗雪泽的《冷山》。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我已看到了77面的第7行来着。
渐打来电话,让我老地方见。
来到常去的那家餐厅,木易也在。
“这个给你。”渐拿出一本封面雅致的书。
“你的作品出版了。”
“嗯!”渐说。
“和以前的风格不太一样。”
“是的,我尝试着更换血液来着。”
“这个我知道,你总保持血液是新的。”
“那样的作品才有营养,不是吗?”
“我要说的是质变,你本身的一种改变,带动作品表现力的真实性的一种进步。”
“你是说不是我主观性的改变风格,而是这种改变有客观存在的必然性?”渐说。
“嗯!木易,我可以在你那里得到答案吗?”我想与木易有关系来着。
“不知道。”木易看着渐,他的瞳孔里没有我的身影。
“可以的话,把你知道的告诉我们。”
“我有一个小决定,我想有必要告诉你们。”木易说。
“嗯!”
“嗯!”
“做像阿克塞斯·罗斯那样的乐手,一直都是我的理想。”木易说。
“这个我知道来着。”渐说。
“我无法联想到你的决定。”我说。
“在渐的作品中所传达的狂野,我能找到,但我缺少完全意义上的孤独。我想我会去流浪,让自己对音乐的掌握趋进于完整。”木易说。
“……”渐沉默。
“……”我不知道我的语言能帮上多大的忙,在这种情况下我与其不说话。
“去做纯音乐的东西,偶尔可能也会有人声,但只是附属品,音乐应该给听者自由想象的空间,我想流浪会带来我想要的声音的。”木易说。
渐沉默,我也不例外。
三天后,木易带着沉默离开了,给渐留下一封信:
曾经,我和支无形的手握手,我被它烫伤。
后来,我和支有形的手握手,它被我烫伤。
从此,我不再和任何人握手。
我双手合十,却被自己烫伤。
对不起,我走了,不能牵着你的手陪你睡觉了,但那张床,我还是留给你。
你要好好的。
木易